刘英林 | 《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语法等级大纲研制及应用的若干问题
《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语法等级大纲研制及应用的若干问题
——《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 语法学习手册》前言
刘英林 北京语言大学
编辑注：本文为《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 语法学习手册》的前言，有删改，文章标题为本刊所加。《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语法学习手册》由汉考国际教育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考国际”）开发、研制，由刘英林教授担任顾问，主编为《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附录 A（规范性）语法等级大纲”的研制者——应晨锦、王鸿滨、金海月、李亚男四位专家。《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语法学习手册》严格依据教育部和国家语委联合发布的《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附录 A（规范性）语法等级大纲”进行编写，是面向中文学习者的应用型学习手册，分初等、中等、高等三个分册，分别对应“附录 A（规范性）语法等级大纲”初等、中等和高等的语法点。每个分册都遵循“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倡导语法自然习得，从教学实际出发，对“附录 A（规范性）语法等级大纲”的语法点进行了拆分或合并，围绕“基本语义及用法”“典型例句和对话”“补充例句”“结构特点”“小提示”等几个维度对每个语法点进行详细说明，力求为国际中文语法学习与教学提供一定的参照与支持。初等于 2022 年 1 月由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
编写新型《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 语法学习手册》（以下简称《语法学习手册》），要从我们自主创新和开放创新新时代国家级《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GF0025—2021）（以下简称《等级标准》）说起。
我们开拓创新《等级标准》有个长达 30 多年的探索、实践和研发的过程。《等级标准》发端于 1988 年《汉语水平等级标准和等级大纲（试行）》、1992 年《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奠基于 1996 年《汉语水平等级标准与语法等级大纲》、 2010 年《汉语国际教育用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GF0015—2010）（以下简称《等级划分》），成型于 2020 年《汉语国际教育汉语水平等级标准全球化之路》， 2021 年作为国家级标准发布。《等级标准》是 71 年国际中文教育历史上第一个由教育部和国家语委发布的具有明显国际中文教育特色的新时代国家级标准，是面向外国中文学习者，全面描绘、评价学习者中文语言技能和水平的规范标准。《等级标准》的发布与实施是国际中文教育学科与事业进一步走向标准化、规范化、国际化的突破性创新和原创标志性成果。
《等级标准》中最具中文特色的是音节、汉字、词汇、语法“四维基准”国际化新理念、新体系、新规范。“四维基准”坚持原创性的研究，有两次重大变革和创新：一次是在词汇与汉字“二维基准”基础上，2010 年率先创新性引入“音节”，形成以音节、汉字、词汇“三维基准”为特征的《等级划分》；另一次是在“三维基准”的基础上，迎难而上，以 1996 年《汉语水平等级标准与语法等级大纲》等成果为主要依据，集体攻关，解题创新， 2021 年以“附录 A（规范性）语法等级大纲”（以下简称“语法等级大纲”）的形式，创新性融入“语法”，形成以音节、汉字、词汇、语法“四维基准”为特色和标志的新时代《等级标准》。从“二维基准”发展为“三维基准”，再拓展到“四维基准”，这个上升路径是国际中文教育学科和事业历时 33年的一次革故鼎新式的历史性变革，是一个没有先例的新亮点、新规则，将为新时代全世界多层次及多样化教学、测试、学习和评估提供重要的引领作用。
“四维基准”中的“语法等级大纲”是怎么来的？2018 年，我被国家汉办及汉考国际聘为课题组首席专家，根据我的提议，课题组先后组建了老专家顾问组和中青年专家组。我们这个能干大事的老、中、青专家团队义无反顾，直奔重中之重的关键项目——自主创新新时代国际中文教育的国家标准《等级标准》。依据我们制定的总体规划和顶层设计，在《等级标准》中，“语法等级大纲”的研制是最大的难点和亮点，也是我心中期待已久的“国家任务”。
当时，我们面临的难题是：“语法等级大纲”能不能直接融入国家标准？如何稳妥有序进入国家标准？1996 年，我们曾经做过一次大胆尝试，以国家汉办汉语水平考试部的名义主编《汉语水平等级标准与语法等级大纲》，推出后反响很好。我们本想一鼓作气，继续前行，但世事难料。我经桂诗春先生推荐、应香港理工大学邀请、受教育部港澳台办委派，只身前往香港，主持香港理工大学“香港普通话水平考试（ PSK）”的研发和实施工作，没想到一干就是 13 年！在此期间， PSK 获得成功并于 2003 年通过国家语委语言文字规范（标准）审定委员会审定， 2006 年又得到了香港特区政府的认同，实属不易。但是另一方面，想继续修订、优化升级“语法等级大纲”之事却被长期搁置下来。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一次，我虽步入耄耋之年，依然下决心抓住这个等待了 20 多年的机遇，将搁置已久、急需的“语法等级大纲”作为重要突破点，转型升级融入新时代《等级标准》，实现一生最大的心愿。
为什么不直接研发“语法等级大纲”，而是定名为“附录 A（规范性）语法等级大纲”呢？我们老专家顾问组是经过反复思考，基于三个原因做出这个决定的：一是从 1996 年《汉语水平等级标准与语法等级大纲》到 20 多年后的今天，虽然教学语法研究取得了不小的进展，进入国家标准的时机逐渐成熟，但是在目前学派林立的情况下，直接融入国家标准在学界争议太多，难度较大，在短期内难以形成足够共识；二是2010 年我们主编的第一个国家标准《等级划分》的最大贡献之一是在国际中文教育事业中首先开创音节、汉字、词汇“三维基准”新规则，为后来构建“四维基准”新体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是我们当时循序渐进设计、研发《等级划分》的重要考量之一；三是 2021 年构建新时代《等级标准》的关键一环是创新升级“语法等级大纲”，并使之有机融入国家标准，创新以中文为中心，音节、汉字、词汇、语法系统完整的“四维基准”国际化新理念、新体系、新规范。对于这个非常重要而紧迫的课题，为稳妥起见，老专家顾问组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采取两步走的可行路径。第一步，在新时代《等级标准》中，音节表、汉字表、词汇表传承《等级划分》的研究成果。《等级划分》是国家标准的正式文本，已是基本事实，没有任何问题。这次研制《等级标准》，当务之急是创制“语法等级大纲”，“附录 A（规范性）”表明其性质是规范性附录，虽不是国家标准的正式文本，但属于国家标准的组成部分。我们先以“附录 A（规范性）”的形式稳中求进地往前走几年，这是一种灵活性策略，是解决实际问题的实用性安排。为了更慎重、更稳妥，我们专门成立了由应晨锦、王鸿滨、金海月及李亚男四位年轻专家组成的编写团队，特意召开了专家座谈会，邀请知名语法专家陆俭明、吕文华、丁崇明、郭锐、李泉和卢福波进行座谈咨询。我们请郭锐就全部例句进行了审读和修改；请杨寄洲重点就初等一、二、三级和中等四、五、六级的语法点与几套影响较大的初中等教材进行了实证比对分析研究，并就全部例句从语用层面进行了认真审读与增删。第二步，经过国内外一段时间的广泛实践，待条件成熟时，如经过 10 年或更长一段时间的验证后，《等级标准》修订完善时，“语法等级大纲”中的“附录 A（规范性）”几个字就可顺理成章地拿掉。课题组聘请知名专家组建老专家顾问组的重要原因，就是想起到这种决策作用——定向、把关、坚守。“语法等级大纲”融入国家标准分两步走的策略就是这种关键决策之一。
《语法学习手册》的主要用途和四个特点如下。
1. 主要用途
（1）外国学习者自学中文最基本、最实用、最具针对性的语法“学习—获得—交际”一体化教材。
（2）国际中文教育专业本科生和研究生必备的学习材料。
（3）国际中文教育年轻教师和志愿者的重要参考资料。
（4）编写国际中文教材（包括本土教材）的重要参考资料。
《语法学习手册》是在国家标准《等级标准》正式发布后，由汉考国际开发研制的首部创新实践型、普适型语法学习教科书，分为初等、中等和高等三册。我提出了编写的初步构想，理所当然直接由参与构建“语法等级大纲”的应晨锦、王鸿滨、金海月及李亚男四位年轻专家通力合作主编完成。学习的目的全在于运用，《语法学习手册》是在对“语法等级大纲”深层次认知的基础上，以学生为中心，最有效、最有针对性的独特破题应用解读。
2. 四个特点
（1）以新时期“四维基准”中的“语法等级大纲”精选的语法点为基本遵循。依据“精要、好懂、管用”（张志公语）原则，精选语法点，注重同一等级音节、汉字、词汇和语法点之间的关联性及一致性，这是《语法学习手册》的一个重要特点，这一点在“语法等级大纲”出台前是难以做到的。
（2）“以语法为纲 + 言语交际实践”是一种新路向、新趋势。新中国第一部对外汉语教材《汉语教科书》（1958）是以语法为纲的，被称为“对外汉语语法教材的奠基之作”，我们要继承、发扬这个传统，并着力将语法与言语交际能力相融相通。在新时期“语法等级大纲”的引领下，让外国人学中文语法学得简单，学得容易，学得有效。
（3）“典型例句 + 典型环境对话”是一种综合思维创新模式，即“学习—获得 / 习得—交际”模式，给学习者提供一种整体性养成、背诵、记忆体验。英文的 acquisition 一般被翻译成“习得”，但是胡明扬先生将其译为“获得”，我们赞赏这个译法。我们倡导把精选的语法点提炼为“典型例句”，并配以“典型环境中的典型对话”，为外国学习者特别是在非中文环境下的学习者提供方便，这一点应引起足够的重视。另外，每个语法点都附有六个补充例句，这为全面掌握该语法点和差异化教学、学习提供了科学依据。
（4）传承“教学做合一”教育理念，倡导“教学用合一”新理念、新模式。我们赞同、套用陶行知先生在 1919 年提出的“教学做合一”教育理念和实践，引领中文语法教学中的“教学用合一”新理念，主张“在学中用，在用中学”，稳步推进“标准—教材—运用”一体化。这四个特点，是我们继“四维基准”之后，持续对语法教学和测试进行的一种解题创新式的新探索和新认知。
参考文献（略）
本文载于《国际汉语教学研究》2022年第1期（54～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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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 · 语法学习手册（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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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于2014年12月入选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首批认定学术期刊，是世界汉语教学学会理事单位刊物、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引文数据库（CHSSCD）收录期刊、《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收录期刊、中国学术期刊综合评价数据库（CNKI）来源期刊、《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收录期刊、《中国核心期刊（遴选）数据库》收录期刊、万方数据电子出版社入选期刊，入选《中国学术期刊影响因子年报（人文社会科学 • 2020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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