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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平等的斗士:露丝·巴德·金斯伯格

NPR 海螺Caracoles 2022-08-08








性别平等的斗士





上个星期五,露丝·巴德·金斯伯格大法官去世了。在她80岁的时候,这位不屈的斗士,成了法律、文化、女性主义的偶像。最高法院宣布了她的死讯,原因是胰腺癌引起的并发症。


按照最高法院的说法,她是在家人的陪伴下,于华盛顿家中离开的,享年87岁。


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表示:“美国失去了一位具有历史地位的法官,最高法院失去了一位珍贵的同事。虽然当下我们万分悲痛,但是相信子孙后代们将会记住露丝·巴德·金斯伯格,因为我们知道她是一位不知疲倦且坚定的正义卫士。


金斯伯格是1970年代争取女性权益的法律斗争的主导者,其后在最高法院任职27年,一直是法院最杰出的成员之一。金斯伯格的离世势必将引发一场继任人选的激烈政治斗争,而且,最高法院的空缺职位将成为总统大选的焦点之一。


就在去世前几天,金斯伯格还向孙女克拉拉·斯佩拉口述了这样一句话:“我最热切的愿望是,在新总统就任前,我不会被人取代。”


她知道,她死后将会发生什么。金斯伯格的离世将对最高法院和这个国家产生深远的影响。在最高法院,失去的不仅是一位自由派领袖。填补新的人选之后,在争议强烈的案件上,首席法官将不再拥有决定权。


尽管罗伯茨大法官对大多数案件一贯持保守态度,但在今年的一些重要案件上,他与保守派同行们有所分歧。例如,他保护了所谓的“追梦儿童”暂时不被特朗普政府驱逐出境,维持了先前的堕胎法令,维持了对新冠疫情期间大型教堂集会的禁令。但是,金斯伯格大法官离世后,这些决定在最高法院得不到多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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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在眉睫的政治斗争



事实上,这届大选之后,最高法院将第三次审理共和党人对《平价医疗法案》(也就是所谓的“奥巴马医改”)提出的挑战。2012年,最高法院以5:4维持了该法令。罗伯茨大法官投了关键一票,并撰写了多数派的意见。但是,这一次,结果也许有所不同。


这是因为,金斯伯格的离世,让特朗普总统有机会任命一位大法官,使保守派成为6:3的多数派。这样一来,共和党人就加强了对最高法院的控制。这意味着,即使右派中有人倒戈,保守派仍有足够票数赢得医改的案件,以及其他案件。


实现这些目标的斗争核心,就是参议院多数派领袖米奇·麦康奈尔。2016年,他采取了现代毫无先例的做法:将近一年时间,他都拒绝批准奥巴马总统对大法官的提名。


当时,麦康奈尔的借口是大选在即,选民有权选择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法官。但是,现在时光境迁,麦康奈尔明确表示,他不会重蹈覆辙。相反,即使特朗普输掉大选,他也会尽力批准特朗普的人选,从而保证接替金斯伯格的是保守派的大法官。当他被问到,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做时,他说:“当然,我们会补上空位。”


因此,接下来几个星期,将是围绕着总统大选的白热化、赤裸裸的政治。这是一场金斯伯格希望避免的斗争。史蒂文斯大法官去世前不久,她告诉史蒂文斯,希望自己能干到他的岁数,也就是90岁。


在2019年的一次采访中,她表示:“我的梦想是,我在最高法院能待得像他一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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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钉子一样强硬”



她最终没做到这一点。可是,露丝·巴德·金斯伯格是一个历史性的人物。她改变了美国女性所面对的世界。十多年里,她一直为了性别平等在法庭上抗争,直到1980年开始法官生涯。在她的法律生涯开始时,女性在法律上被区别对待。数百条州法和联邦法都限制女性的行动,阻扰她们的职业和权利,甚至阻扰她们参与陪审。然而,当她穿上法袍那一刻,她就开启了一场革命。


这一点在1996年尤其明显。那时,作为相对新进的大法官,金斯伯格撰写了7:1的判决意见,宣布弗吉尼亚军事学院不能只招收男生。她说,大多数女生(其实也包括大多数男生)无法满足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严格要求,这是事实。可是,国家不能把满足要求的女生也排除在外。


金斯伯格写道,“大而化之的概括……评估大多数男人和女人的样子,并不足以剥夺那些才华和能力超过一般水平的女性的机会”。


她不是典型的先锋人物,是个身材矮小,有点害羞的女士。她的轻声话语,还有大大的眼镜,掩盖了她的智慧,以及她(像一位同事说的)“像钉子一样强硬”的态度。


等到她步入80岁,在各个年龄层的女性眼里,她俨然成了摇滚明星一样的人物。一部大火的纪录片、一部传纪电影、一部轻歌剧、一系列冠着“臭名昭著的RBG”绰号的商品、一期《时代》周刊封面、好几期《周六夜现场》小品都以她作为主角。


2016年的一段时间,金斯伯格惹上了麻烦。后来,她为自己对总统候选人特朗普的负面评论公开道歉。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金斯伯格都备受赞誉。说起她自己,她总是很有幽默感。别人问起2015年国情咨文时她睡着的事,她并没有闭口不谈。她承认,虽然自己保证在讲话前不和其他法官在晚餐上喝酒,但那晚的酒太棒了,她很难拒绝。结果,她成了一个不完全“清醒的法官”,一直在打瞌睡。

















1. 2015年4月27日到5月4日《时代》周刊

2.《性别为本》(On the Basis of Sex):2018年美国电影,讲述金斯伯格年轻时担任律师的故事。

3.《女大法官金斯伯格》(RBG)2018年美国纪录片,讲述金斯伯格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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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生涯



金斯伯格出生于布鲁克林,上的公立学校,作为一名学生(还有乐队领队),她十分出色。人们都知道,母亲是她少年时最大的动力。可是,就在这位将来的法官高中毕业前一天,她的母亲西莉亚·巴德因癌症去世了。


17岁的露丝拿全额奖学金进入了康奈尔大学。在这里,他遇到了马丁·金斯伯格(人们也叫他马蒂)。她说,“马蒂之所以如此吸引我,是因为他在乎我有头脑这一点。”


露丝毕业后,他们结了婚,去了俄克拉荷马州的锡尔堡。马丁要在那里服兵役。虽然金斯伯格太太在公务员考试中得了高分,但她只找到一份打字员的工作。而她怀孕之后,更是连这份工作也丢了。


两年之后,夫妻俩回到东海岸,就读于哈佛大学法学院。在500多人的班级里,她是仅有的9名女性之一。因此,院长询问她,为什么要踏入一个“应该交给男人”的地方。


在哈佛大学,她成了学术明星,而不是她的丈夫。他们因为繁忙的日程和婴儿忙得不可开交,马蒂·金斯伯格又诊断出了睾丸癌。于是,他接受了手术和放疗。


1993年公共广播电台采访马蒂时,他说:“就这样,露丝有了一个3岁的孩子,一个重病的丈夫,要编辑《法学评论》,要上课,还要照料我。”


这段经历让这位未来的法官明白,睡眠是一种奢侈。在公共广播电台的一次采访里,露丝回忆说,丈夫生病那一年只能在深夜进食。然后,他把课程论文口述给露丝。凌晨2点左右,他回去睡觉。“然后我拿出课本,开始读第二天上课要用的内容。”


马蒂·金斯伯格康复了。毕业后他在纽约找了份工作。妻子比他低一年级,所以转到哥伦比亚大学,以法学院的最优成绩毕业。虽然她取得了学术成绩,但律师事务所的大门对女性是关闭的。虽然学校推荐她为最高法院的书记官,但没有人向她发来邀请函。


后来她回忆道,作为女性已经够糟糕了,而她还是个母亲,男法官都担心她会为了“家庭职责”而分心。


最后,她的导师杰拉德·冈瑟教授向艾德蒙·帕米瑞法官保证,如果露丝不能胜任工作,他会再推荐一个够格的人。这样,露丝才在纽约当上了书记官。露丝说,这个是“胡萝卜”。而“大棒”是,冈瑟告诉那位法官,假如他不给露丝一次机会,冈瑟就再也不会把任何学生推荐给他了。金斯伯格的书记员生涯显然成功了,帕米拉让她留任了两年(1959-1961),而不是通常的一年。


金斯伯格很少谈起下一阶段的事,主要是因为这些事很难叙述。她学了瑞典语,以便和瑞典民事诉讼法学家安德斯·布鲁塞流斯一起工作。通过哥伦比亚法学院的国际诉讼法项目,他们俩一起撰写了一本著作。


1963年,金斯伯格最终在罗格斯大学法学院取得了教职。她穿着婆婆的衣服瞒住了她的第二次怀孕。计谋奏效了,她赶在孩子出生前续签了合同。


在罗格斯大学期间,她开始与种族歧视做斗争。











                                                                                                                                                        1. 在法学院读书期间的金斯伯格

2. 金斯伯格一家人。

3. 金斯伯格以96票对3票的优势,被任命为美国第二个女性、第一个犹太人女性最高法院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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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辩护状”




科罗拉多州一名叫查尔斯·莫里茨的男子,因为一条法律无法获得他照料89岁母亲应得的减税。金斯伯格的第一个大案子,就是对这条法律做出挑战。国家税务局表示,按照法规,妇女、寡妇或离异男性才能获得减税。可是,莫里茨还未结过婚。


税务法院的结论是,《国内税收法》不受宪法制约。税务律师马蒂·金斯伯格认为这一理念十分“荒谬”。两个金斯伯格一起接下这个案子——他站在税法的角度,她站在宪法的角度。


马蒂·金斯伯格说,对于妻子来说,这就是她的“母亲辩护状”。她不得不考虑所有的事项,考虑如何消除这种不平等。她的解决办法是,不要求法院撤销法规,二是让两性同样适用于法规。就这样,她在下级法院获胜。


1993年的采访中,她回忆道,“出乎意料的是”,政府向最高法院请愿,表示这一决定让数百条联邦法规都蒙上“违宪的阴影”,还附上了一系列法规的清单。这些法规是用国防部的计算机制作的。


马蒂·金斯伯格接着说,“我的妻子提起诉讼……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推翻了这些法规。”


1971年,在瑞德诉瑞德一案中,金斯伯格第一次撰写最高法院的辩护状。露丝·巴德·金斯伯格为萨利·瑞德辩护。萨利认为,自己该是儿子的遗产执行人,而非她的丈夫。


这一案件的宪制问题在于,国家能否自动优先选择男性而非女性作为遗产执行人。全部为男性的最高法院答复道,不行。


这是最高法院第一次因为性别歧视而否决州法律。


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这时的金斯伯格已经名声显赫。她即将成为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首位女性终身教授,也将创立美国民权联盟的女权项目。


作为争取女性权益的法律斗争的主导者,金斯伯格发明了一套策略,特点是谨慎、精确、一心朝着一个目标:胜利。


因为她知道自己要说服的是倾向于建制派的男法官们,所以她通常挑选男性原告,而且她喜欢社会保障的案子,因为这些案子说明对女性的歧视也伤害了男性。例如,在温伯格诉维森菲尔德一案中,她为一名男性辩护。这名男性的妻子是主要的收入来源,在分娩时去世。丈夫申请得到遗属抚恤金,来抚养孩子。但是在当前的《社会保障法》之下,只有寡妇,而不是鳏夫有权得到抚恤金。


在口头申辩中,金斯伯格向法官说道:“这种基于性别本身的绝对排除,对于女性劳动者、她们的配偶,还有孩子很不利。”最终,对于她辩护的六个案子,最高法院对其中五个表示赞同。


这些年里,金斯伯格提交了数十份辩护状,想要说服法院《第十四修正案》不仅适用于少数族群,也适用于女性。


在公共广播电台的采访中,她对自己最终说服最高法院的法律理论做了解释。


“在州管辖范围内,不得拒绝给予任何人平等法律保护。第十四修正案的这个表述,任何人,既包括女性,也包括男性。1971年,最高法院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在这些开创性的年代,金斯伯格常常像在法学院那样工作一整夜。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后来,她的儿子在上小学时似乎很容易遇到麻烦,她很喜欢讲自己从中吸取的教训。


这些小打小闹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当学校行政人员要求她来学讨论儿子的不佳表现时,她逐渐感到不满。最后,有一天她实在受不了,就对校长说:“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没睡,这孩子有两个家长,麻烦你轮流打电话。”


之后,她发现,请家长的电话变得很少。她说,学校似乎认为,大多数小打小闹,都不值得“给一位忙碌的丈夫打电话 ”。











1. 金斯伯格阐述性别歧视压迫的是每一个人,不仅是女性,还有男性。

2. 金斯伯格和她的女儿。

3. 金斯伯格和她的丈夫马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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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法院的第二位女性



1980年,吉米·卡特提名金斯伯格为哥伦比亚特区巡回法院的法官。接下来的13年里,她展现出一个中间自由派法官的样子。1993年,比尔·克林顿总统提名他为最高法院大法官。她是第二位担任这一职位的女性。


起初,她不在克林顿的名单上。数月来,克林顿都在几位潜在的人选之间犹豫。一些女性权利活动家也没有做出积极的支持,因为她们担心金斯伯格对于堕胎的立场。她曾经公开批评罗伊诉韦德案的司法推论。


不过,在幕后,马蒂·金斯伯格一直努力为妻子游说。最终,露丝·金斯伯格被邀请与总统会面。就像一位白宫官员说的那样,克林顿“为她倾倒——彻彻底底”。参议院也一样。她以96:3当选。


一旦进入法院,金斯伯格就成了拒绝刻板印象的女性的榜样。尽管她看上去矮小、瘦弱,但她到70多岁还骑马,甚至还参加滑翔。在家里,她的丈夫是厨子,而且是个好厨子,而大法官则高兴地承认,自己是个糟糕的厨子。


虽然她是自由派,但她和法院的保守主义旗帜安东尼·斯卡利亚是亲密的朋友。一出《斯卡利亚/金斯伯格》就是基于她们俩的司法分期,以及相互的感情。


多年以来,随着金斯伯格在最高法院的地位越来越高,她的角色也越来越重要。2006年,桑德拉·奥康纳法官退休后,最高法院逐渐右倾。金斯伯格越来越频繁地表达异议,而她最慷慨激昂的异议,来自那些涉及妇女权益的案子。

 

2007年,她在莱德贝特诉固特异一案中表达了异议。她呼吁国会在法院判决之上另立法案,因为法院判决极大地限制了就业歧视受害者的赔偿。由此产生的法案,是奥巴马上任后2009年通过的第一项法案。


2014年,她在伯维尔诉好必来一案中表达了异议。该案的判决同意,出于宗教理由,一些营利性公司可以拒不遵守将计生费用纳入医保项目的联邦规定。她说,这样的豁免将“让信仰和雇主不同的女性无法获得避孕药具”。


她问道,“限度在哪里呢?”假设违反了雇主的宗教信仰,是“支付最低报酬”,还是“给予女性同样的报酬?”


2013年,最高法院撤销了《选举权法案》的一项关键条款,认为随着时代改变该规定已经无用。金斯伯格表示了异议。她说,“在这一条款行之有效,并将一直有效时”抛弃它,就像“因为你没有在雨中淋湿就把雨伞丢掉”。


她认为,她的异议,是说服将来的最高法院的机会。


“很多异议意见是我最喜欢的意见,”金斯伯格告诉公共广播电台,“我没法活着看到它们会如何,但我对此心怀希望。”


不过,通过争取到一两名保守派大法官,金斯伯格也在重要的案子上取得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胜利。例如,2015年,她撰写了最高法院的判决,支持公投产生的划分国会选区的独立委员会,从而减少划分选区时的党派主义。


金斯伯格始终保持定期的国内外的路露面,即使她经历了五次癌症:1999年的结肠癌,10年后的胰腺癌,2018年的肺癌,2019年的胰腺癌,2020年的肝脏病变。在这些日子里,她承受了化疗、放疗的痛苦,在生命最后几年里,疱疹带来的剧痛从未彻底消失。所有认识她的人都钦佩她的勇气。2009年,在进行了重大癌症手术的三周后,她出现在国情咨文演讲上,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会后不久,她就回到了长椅上。她告诉公共广播电台,当她自己为做不到的时候,是丈夫马蒂跟她说,她可以做到。


一年之后,当相爱56年的丈夫病亡之时,她充分展现了她精神上的坚韧。收拾丈夫的东西,准备带他回家等待死亡的时候,她发现了丈夫写给她的信。上面写着:“我最亲爱的露丝,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人。几乎从我们在康奈尔相识的第一天起,我便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欣赏与爱慕……现在是时候了……该和生命告别了,体重流失让我不堪重负。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但我也理解你或许会不同意。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少爱你一丝一毫。”


没过多久,马蒂·金斯伯格在家中离去。第二天,他的妻子,这位大法官,坐在长椅上,宣读她代表法院撰写的重要意见。她就坐在那里,念着稿子,因为“这是马蒂想要的”。


多年之后,她在公共广播电台的采访中念起丈夫的信,最后,流着泪哽咽。


马蒂死后这些年,不在法院或者表达意见的时候,她也会继续前行,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一些自由派批评她不在奥巴马任期内退休,但她正处于性别平等斗争的关键时刻,她很享受自己的工作,而且也担心保守派不批准继任的法官。


她是歌剧、文学、现代艺术的狂热爱好者。但是,她说,最终让她坚持下来的还是工作。


在公共广播电台的采访里,她说,“我确实认为我是在耀眼的光芒下出生的,因为如果你想想我的人生,我从法学院出来,成绩很好,纽约没有律所雇用我,我只能去教书,因而有时间参加争取男性和女性权利的活动。”


而且,正是争取女性权益的法律斗争,最终让她被提名为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


直到她的生涯结束,她始终是一个独特的女权主义者,端庄得体,而又坚忍不拔。


译者 / 何啸风

编辑 / 周新

配图 / 来自网络

原文为英文版,载于2020年9月18日的“Wenkend Edition Saturday”,译者何啸风。感谢译者授权海螺社区发表。未经允许,请勿转载。点击“阅读原文”可阅读英文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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