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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仔山十二号梯

Sofish Lin 思考没乐趣 2022-10-29

想去看夕阳,铁仔山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朋友给了个攻略 —— 到北门,停车之后爬上山只要三十分钟。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此刻才 3:00pm 而我已经在山下,便转头把车开到点评上找的一家咖啡店。

来了杯带草莓味的手冲,味道一般,倒是拿起来的一本诗集 —— 《我深爱我们一起相处的这些夜晚—— 颇有味道,甚至很有画面。


She pressed her lips to mind. — a typo

https://poets.org/poem/kiss

我喜欢这句,把 mine 错写成 mind,是不可触摸的画面,在我这是恰到好处的孤独,对于作者大概也是,因为他有所期。有些东西很微妙,比如爱,有人说是不求回报的单方面付出,有人说是交合,有人说是思念,诸如此类。我记得给儿子讲过一个绘本 ——《亨利爷爷找幸运》 —— 小女孩提的“幸运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总能迅速给出答案的爷爷犯难,后来爷爷举了很多关于幸运的场景。爱和幸运,可以有很多场景,只不过能穷举,也很难定义;可以体会,但不能有遍历的经验。描述生活感受的概念,大概都如此。


这段诗就很绝。我对朋友说,“有时候很开心”,觉得自己拥有了一个完美的下午和周遭环境,甚至引用了苏东坡的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加以说明。当下都是短暂的 —— 爱情、健康、江山美景、财物 —— 这些对于死亡来说描绘为旁枝末节也不过分,但对于大部分人的三万天生命来说却必举足轻重。


诗集写的是诗人们相处的时光,有的画面很美,有的话很有哲理,大部分语言都很暴露,兴许诗人就那样,兴许普罗大众也如此。于我只是一本书,是对他人生活片断的一瞥,也是接下来遭遇的原因 —— 去铁仔山的七公里要 24 分钟,而此刻已过了 5 点。

车停好便径直跑上山,边喘气边问遇上的工作人员上去要多久,“到前面的 12 号梯比较好走,至少需要 30 分钟”,而前面我停好车是 5:22pm。跑累了在半山腰瘫坐,与第二次碰面的路人有一段对话:
“累吧”
“你真厉害啊(跑梯的时候他刚好下山,现在他又上来了)”
“我是天天跑步的”
“快到了吗?”
“你看那边,就是”

原来我已几乎在山顶。中间停了两次,觉得大概是要错过了,便索性坐下休息,给自己拍个自拍照记录下,最后竟然还是幸运地追上了夕阳的尾巴。





夕阳和夜景唾手可得想把美景分享给儿子,然而他去上体能课还没回家。美景对于小孩来说大概只有新奇,而对于大人来说可以有各种隐喻。看不到也罢。

恰好在灯满全城时,工作人员便催促下山,而我也毫无意外如平时 —— 走错下山路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在10 号梯的底部。只能重新上山,寻找 12 号梯。山上还有零星几个人,从 12 号梯下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没有灯光,山中伸手不见五指。用手机照明,飞虫撞在身上,我小心迈步,竟无一丝恐惧。
在 12 号梯底我发了一条记录 —— 在对的路上,即便黑暗也全然没有恐惧,反而满脑子希望。前几天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这个社会上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让人绝望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处在正确的路上,所以走这段路的时候,感受便感受特别深刻。

我从来都可以从容面对开错路,错过本该拥有的事物,因为生活本来如此 —— 无论我们是否精心计划,都会有意外。不过仍需经常提问,我能怎么做,做什么选择?因为一旦确认了像 12 号一样就可专心在生活身而无须过分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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