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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加坡的最初72小时 | 一个国际搬家者的连载

2016-01-13 童言 中国三明治
破茧学员童言是一位全职妈妈,同时也是一名摄影师,在新年搬家到新加坡,她是一个国际搬家者,这一次她将开一个小专栏记下这个过程。



文 | 童言


我挤出最友善的笑容,大步迈向海关警官(border control officer)窗前.


“HelloSir!”(你好,先生)


警官接过我递上的护照和材料,眼睛越过上沿镜框,瞄了我一眼。


护照上花花绿绿的签证,在他手里畅通无阻。


“他们那边的话,你听得懂?”他的手停在瑞典签证那一页。

“哦,听得懂。”

他满意地笑了笑,把护照放到一旁,拿起只有4页的身份材料。


薄薄地几张纸,却造成一些障碍。警官翻开第一页,第二页,停住了。


“MissTong,你的护照需要盖一个章。”

“哦?什么意思?”

“因为。。。条款里。。。没说明。”

浓重的客家口音,模糊了重要信息。

“去那边,盖个章,跟着她去”


站在入境处(border control)另一头的麦克,带着两个娃。他看到一个女警官来到我身边,不明所以就焦躁起来,两只手激动地舞着,像是划出一连串问号加感叹号。


“叫你老公不用担心啦,例行公事而已啦,没事的啦”


每个句子后面的“啦”,顿时让我这个说广式普通话的人觉得很有安全感。我向麦克打了“冷静”的手势。


入境事务等候室里,已经坐了两个女孩,衣服艳得有点俗,头发一截黑色,一截是淡去了的棕色。两个人都拿着Michael Kors的手提包。一个穿着tigerair制服的印度女孩走进来, 用陈述说明文般的语气,对两个女孩说:你们将会被遣返,所有机票费油将会由你们承担。待会会有警察过来需要你们签字确认。”


遣返?很严重的字眼。我忍不住看了看我旁边的女孩,她刷着手机,没有哭泣也没有惊讶,仿佛早已习惯。


门开了,又一个女人被带进来,后面还有一个胖胖的白人男子,他用有东欧口音的英语向官员嚷着: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男子一屁股坐在塑料椅子上,整排椅子震动了一下。


“你们都是菲律宾来的吗?”男子用英语问。


除了我,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还没来得及知道男子和那几个菲律宾女孩的故事,我就被警官带去按了指纹。一会,盖好了章的护照就交还给我了。




我迈过border control的自动门,就这样来到了新加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被空气里的水珠包围着,头发黏糊糊的,地板上也是黏糊糊的。箱子里面的衣服,昨天还是北方汉子的硬朗派,今天一下子都是南方女子绵绵的腔调了。 入住的酒店式公寓有点简陋,十多平米的客厅,被5-6个大箱子挤得失去了原来的淡定。窗外面有点阴,12月,是新加坡的雨季。这是我们靠着箱子生活的第三个星期。我的胃开始想念家的味道。


新加坡街头,满眼是挡不住的绿色。居住在这个花园城市里的人们,平均每人就拥有25平方米的公共绿地。这里看不到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道路,行人,汽车,路标,所有构成城市的元素都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行,没有冲突,没有意外,没有随意丢弃的垃圾,也没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人说,新加坡运行得像一家医院,干净整洁,设备齐全。我说,这个城市像堆砌的乐高玩具模型,每个人都是那些带着微笑的乐高人偶,完美得有点刻意。



这是一个有四种官方语言的国家,华语(简体中文),英语,马来语,泰米尔语(Tamil)。重要的公共场合标示,这四种语言都会同时出现。走在路上,还能听到广东话,潮州话,客家话,像调频收音机,一不留神,就转入了不同语言频道。这里不止有华人,白人,棕色人种,还有印度纱丽,穆斯林头巾,还有教堂,清真寺,犹太教堂。各种文化宗教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国家,散发出榴莲一样的味道,喜欢的人觉得芬芳醉人,不喜欢的人扭头就走。


新加坡让我联想起很多城市,想到广州,因为都是又闷又热又潮湿的天气;想到香港,繁体字写的“正宗云吞面”,白兰氏鸡精礼盒,李锦记全套调味系列,关于香港的记忆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想到开罗,热带城市里的老式楼房,都有那种大大的木质百叶窗,阳光挤过层层木片,总会在地上留下引人遐想的影子。 但最直接的感觉是,新加坡就是一个迷你版的伦敦。曾经的大不列颠帝国印子深深地刻在新加坡的历史里,直到今天,除了英语成为怪腔怪调的Singlish而不是字圆腔正的英式英语外,生活中,英国的灵魂就是新加坡的骨骼:英标插头,右舵行驶,严谨的法律系统,多元化的社会。




我还不确定是否喜欢这个叫做“城市”的国家,但我不喜欢这里室内开得像高音喇叭那样劲爆的空调。


还有,我怀念可以在街角偶遇熟人的期待。


第三天的傍晚,雨停了,空气里还残留着还未来得急落下来的雨点。


我带着剩下一格的力气,走进便利店,买电话Sim卡。


“15dollar, please”(15新币)

我递上信用卡。

“Solly,(有口音的sorry)we only take cash.”(对不住,我们只收现金)


15分种后,我再次出现。交易成功。


“hi,do you know how to insert this sim card?”(你好,你知道怎么把电话卡放进电话里吗?)

“Solly,i don’t know how to.”(对不住,不清楚)

“Maybe you can google how to?”(或者你可以帮我Google一下?)

“Solly,i don’t have internet.”(对不住,我没有网络)

“Can you help me to top up then?”(那帮我充值可以吗?)

“Solly,the card is not activated yet.”(对不住,这张卡还没激活)

“Can you…?”(你可以...?”)

“Solly!”(不可以!)


啊,这个90后小姑娘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我心里愤愤地喊着.

What is wrong with this Auntie?


那边,女孩心里同样愤愤地喊着。


转身,心里策划着帅帅地摔门而出。


只是,门有点沉。


优雅依旧,使劲,推门而出,我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5分钟后,一个印度小哥只用了10秒钟,帮我解决了所有问题。


关机,开机,屏幕打开时,“中国联通”变成了Singtel. 看惯了11位的手机号码,8个数字,显得有点像家用电话号码。


外面,浓浓的云开始化开了。




雨季要结束了。 我要开始好好过新加坡时间了。


(完)




童言

过了30岁之后我不再过生日, 因为我数学不好。

2006年之前, 我只在两个城市生活过, 其中一个是我出生长大的城市。 2006年到2015年, 我搬离过6个不同国家:瑞典,埃及,拉托维亚,英国,日本和中国。游历了很多个城市, 和一个蓝眼睛男人结了婚, 生了两个谁也不像的娃。

写作是我擅长并热爱的几件事情之一。

2015年夏末, 我参加了破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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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际搬家者的新年换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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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故事记录者

创新生活方式倡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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