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黑夜漫游

——《夜宵车与敦煌楼》创作谈

文/王莫之

《夜宵车与敦煌楼》原名《鬼恋》，灵感来自民国大作家徐訏的同名小说。在徐訏先生的《鬼恋》里，叙事者“我”和一个自称是鬼的高冷美女（革命暗杀者）谈了一场另类的恋爱。说它另类，因为故事的主要篇幅都发生在深夜至凌晨，沐浴着也许漫长也许又太短暂的月色。第一次读《鬼恋》，最触动我的是黑夜和伪装两大元素，所以到了自己想写一篇“都市哥特”小说的时候，还是在这两个点上动脑筋。我把黑夜拉长了，我笔下的《鬼恋》是一个太阳缺席的世界，严格控制在下午五点（隆冬时节）至凌晨四点（任意季节）。小说是在这一旨趣下排演的，2014年夏天动笔，故事框架来自我2007年写砸了的一个短篇——也叫《鬼恋》，也写夜宵车司机，但以第二人称叙事。

夜宵车的世界特别讲究规则，无论是到站时间、乘客、司机都形成了独特的规律，相较之下，白天的世界倒是乱糟糟的。小说的男一号老龚或许就厌倦了这种乱糟糟，他选择自己放逐，选择夜游鬼的生活。在上海这样一个常住人口超过三千万的大都市，逃避人际关系必然会带来生活的平静、心灵的安宁，与此同时，精神的孤独却也无法调解，尤其是对老龚这样经历过荒诞婚变的老实人来说。他的精神世界要比常人复杂，基于人物独特的状态，正如老龚对于人际关系的逃避，我试图远离传统小说对于故事高潮的渲染与热爱。我感兴趣的是高潮之前以及高潮之后，人物的所思所想，同时，我也厌倦了传统的心理描写以及意识流。我的策略是编织大量的细节和花饰，它们有助于营造某种真实的幻觉，也泄露一些人物的心理状态、剧情走势甚至作者的态度。譬如说，老龚似乎对生活中的绿色有某种敏感：一方面，他比常人更容易捕捉那些绿色，另一方面，他又试图回避自己的这些发现。又譬如，夜宵车的运行线路构成一个回环，小说的结构也具有某种花纹的对称，叙事上，对于人物的介绍、剧情的推进也是一个又一个的回环模仿。

小说脱产后，遭遇了一系列的退稿，一直到《小说界》的编辑部。陈蕾女士给了它重新做人的机会，前提是换名字。现在，这篇小说荣幸地将通过《小说月报》的平台与更多的读者交流，阅读之后，他们可能会问，结尾处，老龚猛一回头，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打算替老龚回答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此刻，我看到了2006年的自己，在夜宵车上翻徐訏的《鬼恋》，车到站了，上来了三个艳女郎。

——小说月报微信专稿

王莫之长篇小说《现代变奏》虚构了一个叫阿默林的上海乐队，把沪语叙事与摇滚音乐里的概念唱片结构做了融合。小说观察2008-2013年的上海文化生活，角度私密，态度放肆，本着虚构的精神演奏了七首歌。对打口文化在上海的传播与湮灭有兴趣的可以直接点播第三首《你的权杖几克拉》，叙事者会带着你在缠杂了打口地图、申城游记的随笔里没完没了地闲逛。

短篇小说《夜宵车与敦煌楼》，作者王莫之，原发《上海文学》，《小说月报》2015年第10期选载

中篇小说

把硫酸倒进去__杨少衡

（选自《福建文学》2015年第9期）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那一夜__蔡　骏

（选自《中国作家》2015年第8期）

石头剪刀布__少　鸿

（选自《当代》2015年第5期）

缝合__李广宇

（选自《天津文学》2015年第8期)

短篇小说

俗世奇人新篇__冯骥才

（选自《收获》2015年第4期）

摩洛哥王子__徐则臣

（选自《长江文艺》2015年第9期）

幸福触手可及__黄昱宁

（选自《上海文学》2015年第8期）

夜宵车与敦煌楼__王莫之

（选自《小说界》2015年第4期）

开放叙事

村庄落了一场大雪__赵志明

（选自《青年作家》2015年第7期）

人子之殇（创作谈）__赵志明

封二专题

作家现在时：鲁敏

《小说月报》2015年第10期，2015年10月1日出刊，总第430期

中篇小说

一曲终了__胡学文

（选自《长城》2015年第5期）

士别十年__尹学芸

（选自《收获》2015年第4期）

色身__孙　频

（选自《十月》2015年第5期）

火山__周李立

（选自《芒种》2015年第10期）

寻人启事__靳　莉

（选自《鸭绿江》2015年第9期）

短篇小说

窗户人__王祥夫

（选自《青岛文学》2015年第10期）

万家亲友团__黄蓓佳

（选自《北京文学》2015年第10期）

纪念我的朋友金枝__金仁顺

（选自《人民文学》2015年第9期）

假开心__周嘉宁

（选自《创作与评论》2015年第9期）

遇见__李　晁

（选自《作家》2015年第8期）

开放叙事

黄昏里的男孩__陈集益

（选自《南方文学》2015年第4期）

“先锋”曾经让我迷惘（创作谈）__陈集益

《小说月报》2015年第11期，2015年11月1日出刊，总第4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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