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用十年旅居生活,换一次身体和灵魂的洗礼

XIE HOU XI ZANG


西



雪山与草地,成群的牛羊,飘曳的彩带;这是适合一个人的孤独旅行




一个人的孤独行走,让全世界的身体和灵魂知行合一。作者将十余年的藏地生活与行走经历凝聚笔端,用灵魂的温度去触摸藏地的辽阔、神秘和热烈。
与其说这是一次身体的行走,不如说这是一场精神的回归。


西藏



独旅
荐阅

9787503266775

藏地孤旅

凌仕江

中国旅游出版社




凌仕江笔下的藏地为何不同于其他维度?这得益于他作为异乡人有较长时间的藏地生活经验,长期坚持对壮阔藏地的深入与体验,面对复杂题材给予艺术的自然生成与挖掘处理,借用别人的生活历程,还原自己与时间的重逢。


蜿蜒的公路一个人的西藏


他把藏文化的书写持续至今,每一部新作展现的都是不同的异质。这本书中的藏地世界,让人感觉看不见的历史生活场景处处充满触摸的难度,但又有利于读者进入作品内核的灵魂,也有利于读者转叙一种正在由遥远走向日常的新经验。


作者简介


名家推荐





试读
骑着牦牛去看海


凌晨两点半,整个僜人部落都沉睡在山峰与树林筛下的月光里,各种鸟儿与虫蛰在绿荫与草丛中说着陌生人懂不了的吴侬软语,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扰了我沉睡的梦。


“凌先生在吗?”是我的向导翻译达波牛·玛仁松。我从床上弹了起来,急忙打开窗户。


简直让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虽然天光还不是普遍的亮,但因为是初夏,地处中印边境线上的西藏察隅僜人部落足以借星空让我看清大地上灿烂的一切,这绝不是异乡人的梦幻。十六岁的达波牛·玛仁松正骑在一匹黑色的牦牛上,他有着一双与牦牛眼睛一样的炯炯神眼。


我把头支出窗外,揉了揉睡意蒙眬的眼睛。“你真是达波牛·玛仁松吗?”


“没错,是我。”达波牛·玛仁松用僜语里的内部语言格曼话讲道。


“噢,达波牛·玛仁松,你骑的真的是牦牛吗?我有点害怕。”


 “是呀,不仅仅是牦牛,而且是野牦牛,凌先生,你想不想骑?想骑就快点出来呀,若是你行动慢了,我的野牦牛就没耐心等你了!”达波牛·玛仁松头上裹着白帕子,身上穿着母亲给织的红彩线小坎肩,背上的包里还插有一把亮锃锃的僜刀。


我知道达波牛·玛仁松是僜人部落最神速的少年,他喜欢在夜间出没,时常从这个村庄出现在那个村庄,两者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十公里。奇怪的是,村庄里习惯了骑摩托的人从不见他骑过摩托车,搞不清他究竟有什么神速的特异功能。在所有同龄人中,他去过的地方最多,而且懂得的语言也是僜人部落之最,尤其是印度语,他讲得相当流利。可眼前的事实,的确让我难以置信。


在深入僜人部落之前,我在不少有关介绍僜人的文字里,看到过一些闯入者的偏见与狭隘,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有人笔端直指这个地方的人生活太过落后、太贫穷了,主要是没有钱让家庭里的每个成员过上富足的生活,导致有些少年辍学后去很远的山上挖虫草,数月不回家。在历经过战争的土地上,一个没有历经战争洗礼的人拿什么谈贫穷与富足?他们对这片土地上的人,究竟了解多少?一路上,我总提醒自己不要带着都市里的世俗目光去打探一个没有过多现实交易的少数民族部落,要多尊重他们的自然生活。


与达波牛·玛仁松的相遇,得益于另一个在世界各地传播僜人文化的朋友阿嘎阿·美志高先生所赐之缘,我们的对话里,丝毫找不到生活的可比性。只有真正的诗意与远方。







“我以为你会骑着一匹白牦牛来接我。”在雪山下的树林小道上,白花花的阳光与白花花的山泉重叠在一起,在我路过的每一座村庄,看着那些日光中沉静的向日葵,我第一愿望是骑牦牛,而且要那种纯白的牦牛。


“你来得太晚了,我小时候见过家中的确有那种牦牛,如今我们的牦牛,全放归山林了。”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必惊讶,也不必像那些外来者一样,凡事都要问为什么,否则,我就不高兴为你引路了。现在,我再次提醒你,在我们部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你想骑牦牛呢,我自有办法给你惊喜的。”


我知道达波牛·玛仁松家早就没有牦牛了,他哪里弄来的牦牛呀?眼前的野牦牛身材魁梧,身披又黑又粗的毛,看上去比马匹沉重多了。对于马的轻盈与矫健,在草原上我领略不少。可眼下的野牦牛,那些毛长得快要拖到地上了。尤其是它头上那对巨大威武的大角,看着让人一步都不敢靠近。可达波牛·玛仁松却十分的潇洒,坐在牦牛背上很是与众不同,神气活现。


我紧张地盯着他和他胯下的牦牛。“达波牛·玛仁松,你是不是从饲养场偷来的牦牛呀?”


“嘿嘿,已经给你说过了,我们部落没有什么饲养场,我们部落更没有一个贼。凡是你们都市里容易有的,我们部落一律没有。你若想骑,就赶紧从窗口跳出来呀!”


看来我的猜测总离不开世俗与现实的束缚,这一定会让达波牛·玛仁松感觉到我的不诚实。这匹野牦牛不是达波牛·玛仁松偷来的,这里到处是荒野、山峰、树林与河流,他去哪里偷呢?我想比起城市角落想方设法偷东西的小偷,要在这里偷一匹牦牛,而且是野牦牛,这个难度即使神偷也难以完成吧。


鼓足勇气,我终于换了衣服,纵身从木楼窗户跳到离牦牛不足一米的距离。达波牛·玛仁松一个轻功弹跳,从牦牛背上下来。在我迟疑不决地看着野牦牛产生畏惧的时候,他已生拉硬扯把我扶到牛背上。


“坐稳了,凌先生。”达波牛·玛仁松提醒我。在我们的周围,有蓝色的铁皮房子,田野里到处是挂包吐穗的玉米、猕猴桃、板粟树、花生、鸡爪谷,以及青草与野花包围的小径。爽朗的空气如同草末清鲜剂,清风轻轻地从山影里投过来。达波牛·玛仁松牵着牦牛走在前面,他嘴边磨出的歌谣,像是唱给虫儿与鸟听的。这样的时刻,除了星星,没有人发现我们。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了部落的花田里,中间有一块高高的石柱上镌刻着“中国僜人部落”,字迹周围手绘有古今男女僜人狩猎与劳作的场景图。在花田的侧面,有一条浇灌庄稼的沟渠,沿着高低不平的坡地,一直流到山脚下的溪水塘里。


趁我抬头伸手触摸星星之际,达波牛·玛仁松悄悄踢了野牦牛一脚,喊道:“嘞——嗦!”野牦牛沉重地调转了方向,猛虎般地蹿了出去。我的心提着吊到半空中,不断地央求道:“达波牛·玛仁松,你快叫野牦牛停停,停下来,我不骑了。”


“快——跑,别说话,不然,我们的秘密就将被发现了。”达波牛·玛仁松在暗处准备着什么。


我不知这野牦牛要把我带到何处。虽说它跑起来,没有马的速度快,但毕竟这样的庞然大物我是第一次接触。我双手死死地抓住野牦牛的大角,将整个身子往前伏在牦牛背上,在我恐惧得几乎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声音,是达波牛·玛仁松。


他骑在另一匹野牦牛背上,而且是一匹白色的野牦牛,比我胯下的这匹黑牦牛大一倍。


绿野与房子在我们的周围旋转,星星在我们的头顶跑来跑去,突然发现牦牛带着我们跑了很远,天边的月光换了一个姿势还在朝我们隐约眨眼。过了一座山口,看见红日在一片水洼里就要升起来了。


“凌先生,别怕,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达波牛·玛仁松神秘地说道。


大约五十分钟后,踏着水花跳动的音符,我们骑着牦牛,闯进了一片花的海洋!那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带着一千种色彩和一万种香气扑来,将我们瞬间淹没了。在深处,花海簇拥着一片明晃晃的水,像沉睡的镜子,成群的野牦牛在镜子里洗澡、嬉戏,白色的月光在它们身上晃来荡去。近了,再仔细看,黑的,白的,褐色的,它们相互亲昵着,有的将前脚搭在同伴的身体上,有的将头埋进水里,喷着响鼻,甩动妖娆的尾鞭。有的独自梳理着浑身闪亮的长毛,宛如倩女满头青丝在夜风中奔袭,柔顺而飘逸。那些幼小的野牦牛,还没长出太多的长毛,它们抖动着身子,鼓起铃铛般的大眼睛,学着大牦牛的样子,不顾一切地往对方身上喷水。如水的月光里,野牦牛千姿百态,全然没有了白天遇见的锋利危险模样,一个个憨态可掬。


我们从牦牛背上跳下来,带我们来到此地的一白一黑两匹牦牛很快加入到其中。


“凌先生,你来得真是时候,只有夏天的夜晚,它们才肯从高山上来到隐谷的水塘里洗澡呢,而我算得上它们的好朋友了……”达波牛·玛仁松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它们,对我诉说着。


我望着星空放射出的绸缎般的线条,透过山坡上的树枝,落在那些野牦牛的身上,整个身心如同浮在柔软的水中。“达波牛·玛仁松,我可以像你一样,成为野牦牛的好朋友吗?”我迫切地渴望达波牛·玛仁松的生活。


迟疑片刻,达波牛·玛仁松缓慢地说:“这个不好说,我们部落不仅人与人相互诚信,我们与动物更讲诚信,因为我们从不利用动物帮我们自己干活,动物自有动物的天地。”


达波牛·玛仁松的话让我思绪纷飞。


风很轻,我们躺在洒满星星的草尖尖上,尽情地张开双手,野牦牛在身边自由徜徉,群山、树林、河流、草地、花朵,抚摸着我们的额头和脚丫,那一夜我们成了满世界最富有的人。

欢迎来到一人旅的世界,我在西藏等你。


-END-



点分享点点赞点在看

版权声明

编辑:Miao  

图书海外轻松购,请戳阅读原文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