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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 | 殷啸虎:其实高考那些年,我们不懂高考

2017-06-08 殷啸虎 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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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

1977年冬天,中国关闭了11年的高考考场再次打开大门,570万名考生从山村、渔乡、牧场、工厂、矿山、营房、课堂奔向考场,加上1978年夏季的考生,两季考生达到了1160万人。高考改变了千万人的命运,高考往事,历历在目。


记得我总分考了302分,其中语文80多分,而数学是13分。考进了华东政法学院,成为华东政法学院复校之后的首届学生。

原文:《高考那年,我们不懂高考

作者:上海社会科学院  殷啸虎


回望高考那些年


1977年高考,是停滞了10多年之后的首次大学招生考试。从66届高中毕业生到76届初中毕业生,年龄相差十几岁的莘莘学子涌向了同一个考场,其中就包括了像我这样的还不知高考为何物,就懵懵懂懂闯进了考场的人。



从受教育年龄段来说,我应当属于76届的中学生。我们这届学生,66年进小学,76年中学毕业(实际毕业时间是1977年),也就是说,“文革”开始时我们进小学,“文革”结束了我们也毕 48 31599 48 15264 0 0 1686 0 0:00:18 0:00:09 0:00:09 3119了,十年“文革”正好贯穿了我们的整个学生时代。在那“停课闹革命”之后又“复课闹革命”的年代,影响我们的是“读书无用论”,我们那时候基本上是无书可读,加上早早就已注定的“上山下乡”的命运,所以读书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也是毫无用处的。但正如我在《秦镜高悬》一书“后记”中所说:天性沉静(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宅”)的我,却又偏偏喜欢读书,尤其是古书。而那“批林批孔”运动,却在无意中让我有了接触那些古书的机会。所以,就在我即将离开学校、奔赴崇明农场的时候,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可以想象,那是多么令人激动和兴奋啊!


由于姐姐和哥哥都已工作,所以父母也将考大学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父亲是搞化学的,中国的硬性塑胶就是他首次试制成功并投入生产的,所以他自然希望我能接他的班,因此要我去考理工科,并四处托人去找来了许多“文革”前大学招生的试卷,一张张抄下来。(多年以后,当我翻出这些抄写在已经发黄变脆的高桥化工厂的信笺的试题,不禁潸然泪下。要知道,我父亲每天六点不到离家,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到单位,下班后再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回家,到家基本上是七点了。吃完饭便立刻抄写,因为这些试卷都是要尽快还给别人的。)但我的兴趣却是在文科上,尤其是喜欢历史。为此我们父子之间还因此发生过争执。父亲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而搞文科、尤其是历史风险太大,“文革”的教训殷鉴不远。而我却根本对数理化没什么兴趣,那些题目做下来觉得很枯燥,所以还是想考文科。最后父母拗不过我,在报名时他们妥协了,同意我考文科。



但这时,正赶上我们毕业分配。因为我会拉小提琴,靠着这“一技之长”,被东风农场宣传队招录,但当时宣传队的不少人都“上调”回上海了,所以临时将我放到了农场的职工子弟学校教书。1977年11月16日,一个冷雨霏霏的日子,在母亲的陪同下,我去农场报到。安顿下来后,发现学校的老师们也都紧张投入了复习迎考。我很快同他们混熟了,由于我们有共同的话语,聊得也比较投机。他们拿出各自收集来的“文革”前的试卷,甚至还有考研究生的试卷交流。他们发现我对历史比较熟悉,一些比较难的题目我也能做得出来,不禁对我另眼相看。而我自己更是信心满满。而此时,母亲为了让我有一个更好的复习环境,专心复习迎考,找到原来的中学开了证明,向农场学校请了假,回到上海。而这时,我已经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回家后,离开考试也已经没有几天了。记得上海考试时间是12月10、11日两天,我考试的地点是当时的番禺中学,母亲是全程陪同。(我当时太年轻了,后来才知道,父母对我参加高考是寄予了多大的希望!)考试一结束,我就赶回了农场学校。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同事间聊的最多的话题,还是高考,并且还在对其中的某一题怎么做争论不休。


一个多月后,考试成绩公布了,我没有收到录取通知,显然是落榜了。父母怕我难过,尽可能地回避了高考的话题。但当他们看到邻居的孩子收到了录取通知时,难免感到失落。而我却有些没心没肺的,丝毫没有在意,加上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真的深深喜欢上了这份“孩子王”的工作。


1977年高考刚结束,1978年高考又要开始了。



父母认为我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一定能够考上。而新学期学校安排我独立带班,而且是带优等生的班。每天和孩子们混在一起,早把考大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所以,当我告诉父母我决定不考的时候,他们楞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


1978年的高考我就这样没有参加,事后也没有后悔。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促使我不得不认真地去考虑是否还是要参加高考。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同我一个寝室,他是67届的高中生,学习很认真,中学教材都保存得很好,放在寝室里。我那时也不懂事,擅自把他的那些教材拿来看,还放在自己桌上,涂涂画画。1978年高考我们农场学校也设了一个考点,所以他们中午就在自己寝室里休息。那天下午考语文,他也睡不着,就拿起我桌上的那本高中语文教材。正好我在看其中的《礼记·学记》那篇,上面做了许多标注和翻译,他顺手拿来看了。没想到下午语文考试分值最大的一题(大概是20分还是25分),就是翻译《礼记·学记》,也就是我正在学习、而他刚刚看过的那篇!事后他对人说:殷啸虎不去考大学太可惜了。那年他考取了华东师范大学。临走时,还鼓励我应该去参加高考。


在众人的鼓励和劝说之下,我在进行了认真的准备之后,参加了1979年的高考。记得我总分考了302分,其中语文80多分,而数学是13分。考进了华东政法学院,成为华东政法学院复校之后的首届学生。


文章将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562期第8版,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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