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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论加缪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

金少帅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1-11-06

在艰难的时刻,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等待春天。我们所面对的特殊困境,某种程度上与加缪创造的文学寓言并无不同,而用行动伦理直面“鼠疫”的奥兰小城,值得阅读之余,一再深思。

加缪在《鼠疫》中写,“对未来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记录了《鼠疫》创作过程的《加缪传》,是南京大学出版社“守望者·传记”品牌的重磅力作。

这是作品的魅力,它是公认的经典之作,被《纽约时报》评为最受欢迎的加缪传记,值得获此殊荣。

《加缪传》

(美)赫伯特·R. 洛特曼

肖云上 陈良明 钱培鑫 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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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是加缪的魅力。在谈论加缪的时候,我们所谈论的,其实不只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世界文坛耀眼的星辰,直面荒诞和异化的战士,无数读者的精神导师”。



《加缪传》里的加缪


在另一种情绪的影响下,阿尔贝·加缪在一张后来标明1951 年3 月—1953 年12 月的纸上记下了自己所有心爱的字眼:“世界、痛苦、大地、母亲、人类、沙漠、荣誉、苦难、 夏日、大海。”这些词语固然是加缪对世界的观望、记录,但置换与组合之后,也是我们想起加缪其人其作,用以形容的词语:痛苦的加缪,人类的加缪,以及移步易景、突发在夏日海滩之上的《局外人》。



在“荒诞”与“存在主义”之外,加缪的思想深处,更多的是爱与阳光,是坚韧、反抗、对荒诞的超越。诚如苏珊·桑塔格所言,“卡夫卡唤起的是怜悯和恐惧,乔伊斯唤起的是钦佩,普鲁斯特和纪德唤起的是敬意,但除了加缪以外,我想不起还有其他现代作家能唤起爱。他死于1960年,他的死让整个文学界感到是一种个人损失。”在桑塔格看来,加缪是20 世纪文学具有“理想丈夫”般形象的作家,同样描绘死亡、冷漠、罪与罚、绝对的恐怖这些现代文学主题,“却带着一种如此理智、适度、自如、和蔼而不失冷静的气质,以至使他与其他人迥然有别”。


不仅如此,与同时期的让-保罗·萨特和西蒙娜·德·波伏娃相较,加缪独特的人格魅力——“漫不经心与热情似火的完美结合,永远不落入俗套”,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1995年,法国BVA调查所作的民意调查显示,在“20世纪作家中谁最让你心动”这类问题上,加缪的评分是4.5,萨特只有0.8。如此高分,除却他的风度翩翩,身着风衣酷似鲍嘉的外形,更在于加缪迥异于萨特的坚定不移的左翼的政治倾向与文学姿态。加缪主张的是“精神探索”,生命于他而言,探索于他而言,意味的是灰色地带的游移与精神层面的思辨。恰是这种复杂犹疑,典型的知识分子式的“行动的延宕”,让他从神坛落入人间,不再冰冷尖锐,高高在上,也让他的文学寓言,有了更多现实主义的意味。

 

在西方所认知的“知识分子”的框架内,大约可以有两种分类:要么是反对准则,要么是调和准则。在这个意义上,加缪显然更偏向前者。但他的“反对”并不简单,不仅有“存在主义”的哲学体系内的“反抗”,更有凝结成册的、“旨在将人类从幽禁和迫害中解放出来”的煌煌巨著《反抗者》。因而,撰写《加缪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1月版)的难度并不在于描述这位四十五岁就获诺奖的文豪如何光鲜,而是在无人为加缪作传的法国,记录并剖析加缪的“反抗”缘何而来,“反抗”何物,对手和盟友曾经是谁,终极一生的“反抗”落于何处。


加缪本人曾作为法国抵抗运动的代表人物, 由此得见,加缪的反抗并非个体,而是时代的象征与官方的心声。伊波利特·丹纳认为,包括文学艺术在内的一切文明的性质和面貌,都取决于种族、时代、环境三大要素。在《加缪传》“荒诞”三部曲的开篇,就存在着这样一种看法:要想搞清《局外人》在第一批读者身上产生的效果,就非常有必要回顾20世纪30年代法国文坛的情形。当时的时代背景是法国文坛几乎完全被《新法兰西杂志》小团体掌握,政坛阴云密聚,各类思潮涌动。法属阿尔及利亚裔的加缪,他的种族与生长环境,就是《局外人》出奇制胜的秘密武器。还有诸如芬兰地理学家声称,在海滩这一场景,即默尔索在阳光逼射之下扣动机板的时刻,看到了气候(环境)施与人影响的典型例子。以上种种,天时地利人和,成就了加缪生活结晶的《局外人》,以及摒弃了一切虚礼客套、最终选择了孤独和死亡的默尔索。

 

加缪给女演员说戏


有关理想和道德的说辞,在真实的生活面前,往往不堪一击。加缪最语出惊人的台词是:自杀是唯一严肃的哲学。此处的自杀,并不是教唆结束生命。换而言之,在存在主义范畴内,“自杀”更像是一种对“生”的反问和否定,即只有意识到“死”之可怖,才能握紧当下这一刻,思考“生”的意义和价值。巧合的是,在加缪生命的最后阶段,他醉心排演的戏剧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他在日记中反复写道:“斯塔夫罗金这个谜,斯塔夫罗金的秘密,是《群魔》唯一的主题。”《群魔》的情节始于斯塔夫罗金死后。斯塔夫罗金真正的生活则是在《群魔》开始之前的。他已经不在“群魔”之中了,可是深究“群魔”,玩世不恭、乖张恣肆斯塔夫罗金又可以幻化出无数的“群魔”。


或许这就是“荒诞”与“局外人”的奥义:“在我们的世界里,任何在母亲下葬时不哭的人都有被判死刑的危险。”依照这种理念,加缪孜孜不倦地去探索斯塔夫罗金的虚无主义特质,也是其认识到世界荒诞本质之后的一种反抗:真正看透世界的“无意义”“无价值”,能够依然平静或狂躁的生活下去。以局外人的形式反抗,以西西弗的精神反抗。

 


加缪之后,在现代生活,我们还是常做存在主义的思考。如果说存在主义哲学是一种生活哲学,那么生活的困境,无论是百年之前,还是此刻,其实并无不同。我们所面对的生活,依旧是加缪创造的的文学寓言:用拒绝哭泣而反抗规则但最终被规则处死的默尔索,受到惩罚、周而复始推动巨石的西西弗,用行动伦理直面“鼠疫”的奥兰小城。我们亟需解决的精神焦虑,同样还是遍寻信仰而不得,试图改变世界却无力。如果一定要寻找一份意义与归宿的话,刻在加缪墓碑上的那句,“在这儿我领悟了,人们所说的荣光;就是无拘无束地,爱的权利”,或许已是最好的答案。



文:金少帅,首发于《作家文摘》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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