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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计会:春天的颂辞

陈计会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春天的颂辞


春天已经开始,兰花张开嘴唇

橙红的歌声唤醒万物

山谷中跋涉的旅人,旧年的溪水

寒冷查封的鸟鸣,在阳光下

大地发出熠熠的祈祷

每一缕光线都是神的祝福

每一声呢喃都经历黑暗的锤炼

一切重新上路,命运在前

花香与荆棘都是春天的颂辞

谁的梦想,在蓝天下展开淬火的翅膀




灯下


我不知它从何而来

也不知它叫什么名字,这

小昆虫,玉米粒大小

蓬着:黄蓝相间的花衣裳

在书页上,振翅、探腰

收拢了崖鹰的想象

它带来如此从容的屏息

有一个关键词,藏匿在

伞形花序里:徐徐展开


恍惚间,它弹到灯光之外

我还未来得及说出

优雅的弧线,难以追逐

微尘的背影;那一刻

我惊讶枝头,不知谁

将昙花的指针调慢了




乌龟


纹丝不动。它独据

一袭正午的阳光

我的路过,以及击掌

与它无关;神态寂静

源于湖底,身体混同岩石

凸起:那倾斜的底座

俯向吃水线的苔藓

昂起的头颅,转动日光

或全方位吐露内心的黑夜

我的驻足,以及凝视

与它无关;与被遮蔽的

湖底的黑暗,无关。




果核


这样的果子,像一枚服贴的

鹅卵,我第一次遇见,紧握

剥开:却是鸡蛋的清香

透过密匝匝的树叶,粉黄的

甜里,我嚼着面包满口的惊奇

更令我吃惊的,是果核

当我剔尽它周围淤积的面粉

水里露出:一只南极的企鹅

慢吞吞地踱步,包裹的衣服

或者甲壳,黄褐,如覆舟

倒扣在背,吃水线明显

将肚子圈定,花点,浅黄

像在水里泡浸时间太久

目光集中于它的喙

微翘,尖利,随时准备出击

灯下,脊背闪烁着柚木的光泽

深远,内敛,坚固,它裹紧

不为人知的秘密,凝视我




中秋月


这月光,流水镂空的脸庞

布满菊花的寂寞

一双手,窃取了黑暗

今夜,谁的内心将被照亮?




菊花石


当幽香打开暗夜

枝头的秋色趋于完美

在岩层中行走的人

他的爱,却遗失在孤独里


秋天:留下一条露水打湿的小径




蝴蝶


仿佛遥远的初恋


黑夜的翅膀,张开

一弯银月的忧伤

轻轻扇动:阳光

花朵含羞的门缝里,听见

谁的心跳,与你一样剧烈?


像大海的波涛;轻易地覆盖了

爱与疼痛:在收拢的双翅里




辛亥革命


他在削一只梨。皮屑

硝烟、绳结、纷纷扬扬

淤血,剩下——

宁静的部份,它

属于林觉民的寸管。

雪白的惊雷,潜于草野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你们在尝一只梨:凉。

涩。透髓——夜的味道

百年转身,大地灼热

舌尖,仍残留着

积雪——这足够我的哽咽




正午


越过栅栏,剪草机不停地

切断阳光,和青草的香味


血涌出,在伸手不及的地方


一种痛,像高天上的流云

不知从何处升起


我闭上双眼,树皮上的双眼

感到脚下的大地微微颤抖


齐腰切断的阳光,留下一茬茬草茎

伤口里,一个影子轰然倒塌


远处,骨头在捶打着空洞的正午




山谷


我终于摸到时间的肋骨

冰凉的,像山谷透来的风

在岩石和流水之间


在层层落叶被拨开之后

在蚂蚁的道路消失之后

在万物被唤醒之后


不经意间的发现。我的手指

被这一时刻激动,却无法抓住

藤或水草。一切在岁月里繁生的植物


山风过后,掌上留下一片茫然




孤独


大地之上,一只瓦瓮贮满雨水和春天的秘密


蛙鸣覆盖住今夜的草径

你寻找不到深渊的归程,留在泥土里的双手

拒绝抒情。保持内心的纯洁

血液里浮起痛楚、梦的呼喊、老鼠嚼碎的词

以及青蛙一张还未合拢的嘴


抱紧内心的瓦瓮。被雨水洗濯过的处女之躯

照亮蛰伏灵魂深处的野兽




晚风中


苦楝花吹落的黄昏,一种暗香

隐藏在风中的伤口

绕过春天的细节,穿过树木弯曲的拱门

一扇带有预兆的门

苍茫之中,你只能默默地

捡起从唇边滑落的语词

在那弯腰的瞬间,你内心的灯盏被点亮

一只来自远方的手,随着晚风歌唱




子夜时分


子夜时分:月亮贴近天顶

脚下是风和海水,幽幽的

波光,投进一座小镇的梦境


我是在一觉醒来之后

打开临海的窗,打开心中的

漆黑和忧郁


何处伸来的手,紧紧握住

横过头顶的钟声

空寂、寒凉,像喑哑的泪水


我转过身:从现实中折返

大海的入口,一条鲨鱼的残骸

将梦游者带回无穷无尽的空洞中




家俱店


那浅笑,也散发着木质香味

烟雾轻锁的脸,隐在屏风后面

品茶,红木泛起水面的波光

故事平静地衍生开来


13岁,少女的脚踝,让田埂

显得更瘦削;流水寒凉,穿越

工厂、成衣行、家俱店

无法一一描述:一棵非洲原野的大树

辗转,成为你身后的家俱——

斧、凿、刨、锯……轻易磨滑了

36圈年轮:你孑然一身


河面开阔,流水越来越平静

你的叙述,不起波澜

轻靠太师椅,品茶、摩挲扶手

我无法感知哪里有榫头

哪里埋藏着钉子;木纹的淡寂

凸现镜面,赋予你的苍茫




果园


荔枝树的浓荫,遮住

草花蛇窸窸的成长;抖动时光

隐喻的鸡冠;从花开到

结果:一个夏天如此漫长


锄头起起落落。松动的泥土

或牙齿;六十多岁的守园人

往事已在流水的途中

酒精的孤寂,裸露爱的年轮


黝黑闪亮的腰脊,弓起

夏天慢慢过度:阴沉的秋雨

梦境、腐烂的果实

岁月渐渐沉淀;一张脸

陈旧、黯淡:消失于桉树墨绿的疯狂




贝壳


暗红色的掌纹

刻下:大海命运的隐秘

一个穿越漩涡的人

额头接近礁石的神色


沙滩上的幻影;海转身

更大的空茫将它灌满




在光芒中现身


当火焰升起来,你看清了那一张张脸

那在黑暗中依然存在的脸

像一把把闪亮的刀子或斧头

有人抽刀断水,有人劈开岩石

但他们都默不作声,各行其道

在磨刀石上修复伤口

在伤口里种下玫瑰,你相信

那不被黑夜收藏的刀斧

总有机会在光芒中现身




牛一自述


拿不下的云,就不再拿了

扑无蒲也就扑无蒲*

你终于明白,光阴是用来虚度的

生生不息的野草,自得其乐

多少绳索自身带来,岁月带走

满掌烟雨,反手间,云淡风轻

留下大片空白,如此甚好!

无钱买纸疏疏写:一首诗

它照看你的来路和归途

有多少火焰海水,有多少笔底明珠

还有多少理不清的头绪和伏笔




空椅子


它不关心谁

被褫下来,也不关心

多少人捋起衣袖

它热爱热烈的潮水,汹涌

以及台下一颗颗滚动的西瓜

俯首低眉;只有这样

它才接近太阳,或者认为

自身也会发光

虽然此刻空着,但它相信

迟早会有人坐,会有人

制造热烈的潮水,让更多西瓜

俯得更低,接近尘埃




抱紧


尽情享受生活吧,明天是捉摸不定的。

——庞贝城格言


今晚重读庞贝古城

透过那近两千年仍未散尽的尘埃

我不禁抱紧了寒风中不断下坠的内心

但我无法抱紧身边这座城市,它的灯红酒绿

与我有关或无关

一个人有多少能力抱紧身外之物

又有什么身外之物需要你抓住

一切都会随风飘逝,包括

你紧抱不放的内心。没有谁命令你

但你依然在风中保持这种姿态

并且让它接近钢铁



镜子


他洞析了世界的真相

于是长久地沉默

如果你命令他开口说话

他只捧出破碎的影像

他的嗫嚅,与背后

漆黑的夜相关。




眼睛


你看得见的,无法全部说出

你说出的,却未必属实

落日奔入湖底,你如何看见

那震颤的心在黑暗中闪光




月亮


一枚铜质的月亮,让夜晚变凉

缓缓飞翔的大鸟,翅膀是忧伤的

我裹紧内心,拒绝光,拒绝

它的触及,用我坚硬的黑暗。




上帝


窗外的阳光静悄悄

透明、柔软,那是你的爱

它从高高的树梢洒下来

看似无法触摸,却又无时

不将我的内心充满




回龙寺


在豆畦一侧,水的拐角

你有很好的角度,看山逶迤

两株脱尽叶子的木棉树

侍在门旁,暗含玄机

庆幸,你并未满足于花蕾

一个远道而来的人,其实

早已被钟声识破




灯下


我不知它从何而来

也不知它叫什么名字,这

小昆虫,玉米粒大小

蓬着:黄蓝相间的花衣裳

在书页上,振翅、探腰

收拢了崖鹰的想象

它带来如此从容的屏息

有一个关键词,藏匿在

伞形花序里:徐徐展开


恍惚间,它弹到灯光之外

我还未来得及说出

优雅的弧线,难以追逐

微尘的背影;那一刻

我惊讶枝头,不知谁

将昙花的指针调慢了




痰湿


它是帝国的阴云,长期潜伏的

恐怖分子,游走、行踪不定

在专制的首府制造事端

让人按抚心脏,夜不能寐

——头晕?颈痛?梦多?

他竹枝的手指试探着,贴触腕脉

——往来流利,如珠走盘——

语言带着夜色的幽秘

——我常感觉到胸闷,一朵蘑菇云

飘忽,嘲笑:拘捕令是一纸空文?

他微微颌首,凝神,疾书——

张天师的符语,一团麻索

这难道比手铐管用?

几剂下来,烟消云散

帝国又昂首挺胸——

制造更多的夜色;最终被夜色淹没。




风筝


它不知风从何处吹来

也不知筝因何鸣响

它飘摇直上,寄身命运

越过屋宇、群山、大海,你的仰望

左右翻飞、辗转、甚至俯冲

——仿佛与另一个自己搏斗

那永无胜利可言;它

不陷于天空有多深,也不陷于

线有多长,它陷于一只手的

抬举,以及你不肯低下的头




迷宫


生活递给他的是一个线团

他不知哪一根连接脚下的道路

陷进夜晚的香烟,将银圈

一个个套向他:选择是艰难的

从尽头返回却更艰难

有时他乐于在黑暗中遗失双足

脸孔、行动,花瓣飘落的

曲线:穷尽他一生的想像

一次次穿越、迷途、折返

在一枚磨损的硬币的反光里

他看见自己的脚印,以及下一站




只有平静带来喜悦


所有的爱都似曾相识,它带来

春天的草叶和眺望

以及树技上高高的荣耀

那里留下霜雪的痕迹

就像强盗爱上少女,落日

爱上马匹,你猛抽一鞭

落日却是如此的平静

那些蹄声只在心灵里回响

经过那么漫长的旅途,你知道

只有平静带来喜悦




秋天之后


其实不必争论,争论也是徒劳

天堂在那里,地狱也并非虚设

一切过往仿佛已成定局

每一棵谷穗都应回报大地的恩宠

你爱过,也恨过

你从万物中脱颖而出

现在你不再爱,也不再恨

走过的道路也不再曲折

开过的花结不结果也无所谓了

你追赶一匹孤寂的兽,或被它所追赶

在时间结束之前,跃过

前面的山岗,然后继续奔跑




铜鼓,铜鼓


 ——对铜鼓的26种考察方式


陈计会


据报载,2009年4月13日,广东省阳江市大八镇四卓河床里出土一面面径1.42米,高0.82米的铜鼓。鼓面中心是八芒的太阳,周围分布6只青蛙铜像,鼓身饰雷纹,是广东省出土的最大铜鼓。铜鼓是古代俚僚民族的神器和伴奏乐器,是施放警报、驱除猛兽、日常娱乐、祭祀、集会联姻、指挥军队不可缺之物,以高大为财富和权力的象征。阳江自古为俚僚的聚居地,铜鼓的出土对研究俚僚历史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题记

 


不再是我,而又必须是我的

音调?除它之外,绝无仅有。

——史蒂文斯


A



大地按捺不住,内心的秘密

一个漩涡

吐出:流水的清音


我看见锈蚀的深渊

悬在头顶,空空荡荡

它统治的世界,剥落


B


那擂鼓的人,千年之后

混迹我们其中

弹钢琴,或街头摆武档


青铜的神色,交给

一张张生动的脸

流传,是制造力量的弧线


C


鬼火缭绕的夜,那诡异的黑影

为香樟和人面树所监视;

一个浩大的声音:陷于寂野


它将沉睡,托付这片大地

仿佛了结此生;其实

更大的破壁,蓄谋已久


D


回忆的炉火,有着难眠之焰

镀红的胸膛、汗渍,混合着

血液、咒语;融化了时间的神秘


……铸造。在青烟里

终归是一个疼痛的词

大地的颤栗,从此开始


 E


是谁射出的太阳

在目光之上,接近天庭

或事物的靶心


谁又在阴影里,舞动火把

狂歌;用一根鼓槌

表达匍匐的仰望


F


散落在大地深处,青蛙

噙着水稻、玉米、花生的语词

却并不夸饰


甚至优雅,连绵的流水

照亮:夜的暗部

铺展千年的织锦


 G


蛰伏的俚人,终日埋首于庄稼

雷的出场,往往是

从干涸的内心开始


我是其中一员,擦净双手的泥巴

合十;额角变幻河床的龟裂

不仅仅是祈祷:命运包裹的潜台词

       

H


耽于跪拜,太阳的芒刺

穿透瘴雾、葛藤、树叶的骚动

虔诚,不只是态度问题


雷声会扫清道路

虽然来自我们的模拟

集体的幻像,汇聚雨水的清凉


 I


第一滴雨,落在谁的鼻尖

大地回应着,以排山倒海之势

我们的王,取代太阳


晕眩,混淆着泪水

尽情伸展;狂奔的蛙群——

收藏着:天空深处的悲悯和伤痛


 J


操纵鼓声,环绕着月色

庆典的灯笼,水稻、甘蔗

槟榔编织的舞蹈,坦露——


内心的丰饶:潮水汹涌,人群

回旋着快乐的律法,烧酒的加速度

你的梦,今夜不用零星修饰


K


往往在暗夜,月黑风高的干栏檐角①

异族的飞镖,惊醒

凶猛的鼓点,集结风暴


那高大的身影,模拟了铜鼓

他的喉结里,埋伏着大海

我们是一支支沾满见血封喉树液的箭②


L


更大的交战,在开阔地

被鼓声驱赶的呐喊

比箭簇,更具飓风的威力


还有葛绳缚紧的石块

密集;大海裂开,合拢

时间绾住:一只鼓的缄默


M


你,披着神的威仪

此刻,被请到清水里

洗净尘污;惊诧来自刚毅的轮廓


香火在空气中攀缘

迷离的镜面,倒影:冷峻的神色

高远的天空;并不为艾叶所把握


N


膜拜,是一个动词

却修饰着内心

大海一样奔腾的长句


语词褪色,譬如鼓面

青铜的光泽,依旧镀亮

你的微笑,隐在仓廪统计簿里


O


我不知道,太阳何时升到天顶

也不知道,它只有八芒

与我们的头颅,遥遥相对


我们周围,鼓声震落什么?

山川、草木、陶片、断简……

一部冥思的书:打开内心的风景


P


神示的诗篇,来自阳光

它贯穿了我们的一生

和事物的始终


我怀揣鼓点,深入秋天的澄明

太阳是一匹猛兽,在骨头和肉体之间

锋利的爪,不断攫取我的梦想


Q


鼓面圈起天空

将我们笼罩其中,稼穑

制陶、战争、做爱……逼视死亡


我们囿于同一种命运

古老的法则,空旷的想像

比雨水更深地,楔入我们的存在


 R


在风中击鼓,我们承担了

天空的虚无,如黄昏的冰冷

穿过内心的草径


缓慢的,黯淡的神情

野芋叶包裹的疼痛

我凝视着风,如何雕刻自己


S


谁是英雄,在大地上显现

是否擂鼓的第一人?

他缔造了太阳的颂词


身怀绝技,浪迹江湖

用风暴开拓路径,通过他

也许,我们真正抵达了人


 T



噢,比现实更残酷的

是内心的焦烤,荒芜着野草

需要一个人,在前面引路


你是命定的选择,集体的

无意识幻像,槌打着

颤栗的足音,接近青铜的质地


U


在静夜里,我们倾听

一个涉水而来的声音

凝聚了风暴的阴影


盘旋……在头顶,像深渊

以一种艰深的形式

面壁:雨水滋养的叶片熠熠生辉


V


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触及的

譬如这鼓声,在身体之内

或之外;擂动,环绕暗夜


我们被流水席卷着

那根飘浮的稻草,是蚂蚁

爬出逆运,惟一的方式


W


制造鼓声的,其实是

那些优美的弧线

却往往为我们所忽略


正如一个人的脚印

它蓄着日子的荒凉,以及

波涛的虚无,在视野之外


X


鼓将悲哀潜藏,黑色的阴鸷

裸裎:政治的另一面

太阳独据着天空


我们深陷其中,青蛙的巨腹

它吞没影子,或一个人

无法走出自己的影子


Y


鼓,倒扣如大海

咚咚,唼喋的游鱼

有着金属的回声


它在寻找,时间的肋骨

率领大群的梦想

那无法企及的,远远的——乌托邦


Z



从起点到终点,终点到起点

鼓声,一直没有停止脚步

而这样的时刻,迟早会到来


咬着尾巴的蛇,它环绕着

时间的图腾,苦涩的圆

与梦想同构


①干栏:岭南潮湿,俚僚民族依树积木,以居其上,谓之干栏。

②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分布于云南西双版纳、广西南部、广东西部和海南岛等地,阳江市也有发现。其汁液剧毒,与人的流血伤口接触能使人心脏停跳,溅到人的眼里,眼睛会立即失明。古代少数民族用以涂箭头猎兽和作战,中箭后见血封喉故得名。


超越自我
孜孜以求
继承突破颠覆重构
个性先锋自由开放
理念
星期一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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