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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军:“馆长”、商人和成长之困

CBR传播人 CBR传播人 2019-07-11

记者丨魏芙蓉 覃群棉 骆融 皮依然 杜苏敏

摄影丨张雪梅 刘天野

编辑丨穗子





今天推文的主人公是胡小军,他是学生口中的“馆长”,是销售水果的诚信商人 。作为师大共享图书的首创者,这半年,胡小军习惯在一周的晴好日子,将自己自费购买的百本图书在青年文化广场上一一铺展开来,供过往学生免费借阅。


共享图书创立至今,他的书籍至少在600多人手中传阅过。他既承受着诸多赞美,也时常为精神困境所扰。


“家庭”、“创业”、“社会”……前路漫漫,他频频回望。


全文共6567字,阅读大约需要10分钟。


正文


真正让胡小军想要突破的是一种困局。


是这种渴望,让他逃离社会和家庭,7年后再次遁入学校,成为校园“商人”。他最终成为师大共享图书的首创者、“馆长”,广受称赞。


作为一辆脚力三轮车和200余本图书的拥有者,他尝试以知识“摆渡”众人,却被牢牢困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亟待被“摆渡”。


困在29岁的年纪,胡小军攥紧拳头,想要从中找到一条通路。


五一图书馆


2月27日下午五点,在青年文化广场,胡小军将数十本畅销新书一一陈列在桌面上。桌子侧边草草张贴着两张自制海报:五一共享图书。


常有好奇的学生停下脚步打量着胡小军和他的满案书籍。


“学长,这书多少钱?”


“不要钱!”


“不要钱?”学生讶异。


胡小军已经记不清,几个月的时间里,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多少遍。



学生时代里,胡小军常抱怨校图书馆的书籍陈旧,而从江西农大肄业七年,他更是觉得能留给自己的阅读时间太少。


2016年11月,偶然在新闻里看到国外的图书共享活动,胡小军辞了工作,来到师大。他想借鉴国外的图书共享,提供一批全新的、畅销书籍供学生借阅,“别太沉迷学习了”。


第一次活动地点选择在大学生活动中心。胡小军备好一张折叠桌和椅子,下午五点半开始摆摊。一辆花费150元的二手三轮脚力车是他来回于出租屋和学校的主要交通工具。


“图书馆有一个馆长,这里有一个小馆长”,熟稔之后,常有学生和胡小军打趣。胡小军顺势改了自己的QQ昵称,并将借阅QQ群更名为“五一共享读书群”,意思是:五天读完一本书并归还。


最初的借阅活动,每天可以借出20多本书。人多的时候,胡小军像陀螺一样周旋于各项琐事之中:借还登记、核查信息、发布通知、购置新书……在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有当时面临的诸多问题:人手不足;书籍更新慢;存储的地点暂未落实;摆书场地未得到校方认可。


是在发现了青年文化广场这片新“大陆”后,胡小军和他的“五一图书馆”才开始为更多人知悉。3月初,校青协负责人找到胡小军,表示愿意提供志愿者协助和存书场地。美术学院的学生提出帮他重新绘制活动海报。陆续还有四、五拨校园媒体前来报道。


当初困扰着胡小军的问题陆续得到解决,自2月底在青年文化广场摆点后,借书人数骤增,仅4月28日一天,借书名单上登记有100余人。书籍数量也保持着稳态增长,从最初的30多本到现今近200本,书籍大多是他从市区“三一书店”和当当网上自费购得。它们被存放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省去了来回搬运的麻烦。



铺好床单,再将百本图书一一陈列其上。事后的登记录入工作则由校青协志愿者协助完成。经常可以瞧见胡小军被成群的学生团团围住。29岁的他身材瘦小,一副玳瑁色大框眼镜让他看起来仍余学生的稚气。


“还以为是学校里的学生”,14级外国语学院的曾秋怡是在惟义楼二区第一次见到胡小军。“他把书籍摆满了桌子,都是全新的书”。


在16政法学院徐建亮的眼里,“馆长看过不少书”,作为校青协志愿者,他会在每周二和周六前来帮忙,他常看到“馆长”向前来借书的学生对各类图书做出品评,“一个不喜欢看书的人是不会办这个活动的”,徐建亮笃定。


“特立独行的猪”


当15级软件学院的胡源听到胡小军告诉他,“我看不进书,但想听看完书的人讲讲故事”时,胡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事实上,作为近200本图书的拥有者,胡小军不曾完整地看完一本书。


少有人知道的是,“五一图书馆”最初是胡小军作为创业项目而成立的。他曾计划,先通过免费借阅以扩大用户群体,在恰当时候上线vip收费阅读制,从而实现营收。


不时有陌生面孔向胡小军发问:“这是免费的吗?” “是!”胡小军几乎不假思索。长久以往,胡小军发现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要不要收费?”胡小军不止一次地自问。他不会想到自己的创业构想会以公益的形式一直持续到今天。他私下找到几个学生,学生告诉他:收费的话,大家就会去图书馆,不会来这里借书了。


胡小军打消了收费的念头。而这也不是胡小军第一次尝试创业。


“我们家的人都是做生意的”,母亲生前曾经营瓷砖和汽油铺子,舅舅和哥哥如今都有各自创立的公司。至于胡小军,他说早在中学时期,就曾有意识地记录下脑海里突然萌发的创业想法。



2010年大三,早已厌学的他瞒着家人将6000元学费用作创业基金。在校门口寻得一块摊位后,胡小军花2000元购置了豆浆机,开始面向学生销售现磨豆浆。直到学校修缮改造,他失去摊位,经营中止。而他的大学生涯也以大专肄业结束。


不论是当初毅然放弃课程还是突然创业,家人偶有责备他“一根筋”,但胡小军却认定,20年的耳濡目染里,那些“不安分”因子早就深藏血液。


“我就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在借书现场,看到女生返还《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一书时,胡小军几乎脱口而出。


这本书他并没有看过,仅仅通过书名,他就能找到自己的影子,他自觉有着猪的“憨厚”品质,也认为,“我做任何事都是特立独行的”。


离开校园后,胡小军首先去往上海,开始了半工半游的生活,再从无锡到深圳再到厦门。之所以去无锡,他说这是抽签后的决定。


他最喜欢的城市还是厦门,在那里可以吹到海风。由于没有文凭,胡小军只能在一家洗浴城里做指引。空闲的时候,他喜欢到处走走。一个不用上班的夜晚,胡小军独自一人来到海边,闭上双眼,任海风吹拂。


生活不仅只有诗和远方。回到南昌后,他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舅舅的公司,帮着销售医疗器械。哥哥、表哥和一众亲戚都是同事。


日子没有因为亲戚帮衬而轻松起来。在胡小军看来,医疗器械的销售工作直接和医院高层领导对接,周旋和讨好将是一道无法避免的坎,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将直接或间接地决定生意成败。


胡小军厌恶生活在这样的谄媚里,也拒绝向“复杂”妥协。他告诉自己,要出来,“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就是不要在那里做”



早年父母相继去世,长兄如父。如愿离开舅舅公司后不久,2014年前后,哥哥的医疗器械公司成立,缺少人手,胡小军再次以文员的职位入职。


从舅舅公司离开后,枯燥和“复杂”曾一度被胡小军甩在身后,但在重新入职哥哥公司之后,胡小军发现,那些东西还是原原本本地追了上来。


2016年9月,在办公室里,面对哥哥和姐姐,胡小军再次提出离职。


“他们大致的态度就是:同意,走人,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过生活、自己买房。” 胡小军回忆起那一幕。


在《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中,王小波写道,“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原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胡小军也想做那只特立独行的猪,摆脱家庭对他生活的设置。


2016年11月,胡小军蹬着三轮车驶入师大,车厢里静静躺着他新购买的30余本图书。


重返学校


黑暗中,枕边的手机不住地突突震动着,QQ传来“叮咚”提示音不断,伴随着手机屏幕地频繁亮起,胡小军的出租屋里,30余平米的黑暗被一次次划破。


胡小军又一次难以入眠。


在上一条说说发出后,他收到了多人点赞。毕业数年,胡小军尚不清楚“点赞”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关机睡觉的习惯。至深夜,屋内才重归阒静。


来到师大后,这幢位于翰园小区的复式楼是他的新居所,他和其余四个陌生人共同租下了这套200余平米公寓,他居住的是面积最大的主卧。


辞去工作意味着断了直接经济来源。胡小军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一日三餐。除去每月600元的房租,购买书籍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去年在书店的会员卡里充入的1300元,在几次购书之后就已经归零。


很快,此前工作积攒下的薪资就难以“敷出”。他不得已放慢了书籍的更新速率。4月28日,在跳蚤市场花6元购得一本《希腊罗马故事集》后,胡小军高兴得手舞足蹈。


与校园生活阔别7年后重返学校,在饱受经济压力考验的同时,胡小军也发现,这几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自大一转专业去到陌生的班级之后,胡小军与新同学就鲜有交流。胡小军“闷闷的”,甚至在重新分配的寝室里,他发现,唯一的室友也是“闷闷的”。一直到工作之后,胡小军QQ好友中大学同学始终只有12位,而微信上的好友也不及百位。


这一切在胡小军来到师大之后开始发生改变。胡小军重新用回QQ,每个前来借书的学生除了要留下借阅的基本信息外。还必须添加馆长的QQ及进入“五一图书馆”QQ群。


“五一图书馆”经营半年有余,他收获了一众学生朋友。到2017年2月,在他的好友列表里,QQ好友已经达到230人左右。至5月,他的两个读书群人数共计达661人。他们和他一起前往购书,在下课的路上向他发来问候。


QQ开始取代微信,成为胡小军线上交流的主阵地。之前月更一条的空间动态,如今日更数条。他会在空间里发布活动通知,分享生活日常,表达读诗体验……每一条动态都不乏点赞和评论。


他逐渐习惯学生们的点赞了。曾经他在空间发问:“点赞有什么好处吗”,学生告诉他,是随手赞。但如今,胡小军更愿意相信,点赞代表一种关注。


4月28日中午,在摆点的间隙,胡小军不时打开手机,点开空间“与我相关”的红点,他也会留意动态左下角一行淡灰色的小字,根据它显示的浏览次数,胡小军知道,“有多少学生看到了我的通知”。


在学生的簇拥环绕里,胡小军发觉自己变开朗了,现在和人聊天,“可以直接讲个不停”,像一梦回到七年前,他可以和好朋友侃侃而谈,兴起时绕着学校长跑4000米,畅快淋漓。



他像学生胡小军,喜欢每天下午五点的校园广播,喜欢三食堂,也喜欢长而曲的健康小道。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过在学校买一套房子。可以一直住在学校里,不再出去。


摆渡人


4月28日下午6点,天刚擦黑,校园广播正在播放《借我》,是胡小军最喜欢的歌,他望着自己铺开的满地图书,怔怔地出了神。


桌上有一摞刚到的新书,碰上当当网满400减200的活动,胡小军赶忙下单买了17本书,算下来花了200多元。身旁,两个志愿者正在将新书、留言本和书签用透明的塑料纸包齐整。


“本子是用来交流的”,胡小军希望学生能和外界多些交流,不管是多是少,把话说出来就好。


在志愿者来临之前,所有琐碎的工作都由胡小军独自完成。一个人的时候,三餐不定几乎成了常态。按照此前的设想,胡小军曾指望通过会员制给自己带来收益,像当年卖豆浆一样。


而现实中,这种盈利模式已被自己否定掉,活动的巨大花费曾一度让他举步维艰,只能靠着哥哥姐姐的接济才得以维持。


曾经也有一些商人瞄准了这之间的商机,3月14日,一个自称为电子商务公司总经理的人找到他,称想和他合作,利用胡小军手中掌握的学生资源,将公益结合企业,实现盈利。


诸如此类的“机会”不在少数,抓住他们,胡小军或许得以解决当下的困境。他一一拒绝了,“我现在是做公益的,我不想拓展太多了”。


3月4日晚,胡小军在QQ空间发布了一条动态:“世事如书,众生都有所爱那一句,我们都会上岸,阳光万里,到哪儿都是鲜花开放。”


这是电影《摆渡人》中的台词,电影里,摆渡人就是把人从痛苦中解救出来,“金牌摆渡人”陈末和管春,在帮人人摆渡的过程中也逐渐发现自己躲不过的问题。


仿佛是胡小军的隐喻。


办活动的这半年,已经无法详细统计,这些图书具体流到了多少人的手中。曾经,琳琅满目的畅销书让胡小军无限想往,但当它们都处在自己伸手可得的地方,他却做不到完整地阅读完一本。他尝试翻看,但最终因为缺乏阅读的平心静气而放弃。


在他的出租屋里,电脑桌旁放着一瓶红酒,用来帮助安眠。每到深夜,他总是无法抑制地想很多事情,关于当下境况,关于未来发展。



当下困境不仅来自于经济上,更源于孤独感。他时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规划未来。他不止一次地提起:“我很多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别看我和学生在一起很聊得来,其实我是一个挺闷的人。”


“为什么觉得闷呢?”


“因为一个人呆久了。”


母亲逝世之后,因为辍学而投身创业,他错失了大专毕业证。“毕业证是用来找工作的”,工作上有了家人的安排,想着“有条大腿可以抱”,胡小军没有后顾之忧。


后来的这些年里,即使仍坚持毕业证无用论,胡小军仍多次陷入一种情绪里:如果母亲在,自己还敢这样放任自由吗?


在来师大创立“五一图书馆”之前,他曾在师大三桥附近卖了半个月左右的水果。因给顾客削水果时不小心割伤手,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左手被厚厚的绷带包扎着。他没有把这事告诉哥哥姐姐。


“怕他们担心,怕他们又说我。做事不太小心嘛。”


姐姐重庆大学研究生毕业且有稳定的工作,哥哥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在胡小军看来,家人的性格“都是老虎型的”,而自己属于“傻瓜类型”。“就是说什么事他们都会帮着处理,总觉得我小咯,现在不小咯。”


及至而立之年的胡小军突觉:最小的孩子该长大了。


他买来一本《特朗普自传》,因为相信,“看别人自传,可以少绕弯子”,但阅读几页之后就合上了书本,因为他发现这本书并不是特朗普自己所写。


继“五一图书馆”之后,他想设计研发一款交友APP,他还想学习拍摄、剪辑视频,它们最终都将指向盈利,但如何盈利,胡小军不知道。对成功的迫切感缠绕着他,但更重要的是,他认定:“创业可以融入社会”。


依赖和挣脱这两种情绪,交缠在胡小军的生活中,推着他跌跌撞撞,却又义无反顾地前行。


“每天改变一点点”


“朝前,朝前,不要转身,/跟着这条路,这一生走到底。/不要期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你的双脚踏上过没人走过的大地,/你的双眼环视过没人见过的事物。”


4月9日,读毕路易斯·赛尔努达的《漫游者》,胡小军仿佛瞧见了自己的影子,他把这首诗摘录下来,发表在QQ空间。


在他的kindle里,《千家诗》是众多图书中唯一读完的书籍。“诗读得比较快”,相比那些厚重的书籍,读诗更能带来“量”上的快感。


和胡小军相处两周后,胡源觉得不难理解,他有时候会猜想,“馆长”或许并不明晰自己的喜好和追求,但一直尝试朝着大致正确的事情走着。例如坚持公益活动;读看不懂的书。


事实上,胡小军曾不止一次地在空间发出要提升自我的渴求:“要增肌”、“要锻炼”、“要学习英语”……



搬到出租屋不久,他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下:“每天改变一点点,得有个计划”,并张贴在房间里最醒目的位置。


睡觉前,起床后,打游戏时都能一眼看到它。


他尝试改变自己“闷”的性格——多和风趣幽默的人交朋友。对于爱情,他同样满怀期待,“不要异地,两个人最好能见面,碰到问题的时候可以跟老婆倾诉一下,疏导一下,你一个人的话就是自己一个人闷头做。”一起做事是最好的。


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数度探寻“团圆”的意义。周末的时候,胡小军会前往姐姐家,帮忙照顾外甥,诉家长里短。


胡小军记得,即使是母亲独自支撑家庭的那些年,生活紧张但幸福不减。“四个人在一起过年,很开心很开心的”,而母亲不在的春节里,哥哥去嫂子家过年,姐姐去姐夫家过年。虽然时常会叫上他,但胡小军总觉得“怪怪的”不愿意去。


他常自责自己不太融入这个社会,“社会需要自己接受更多的东西”。


对于家庭的许多过去,他会选择性忘记,也不愿意记者多提。


但有些事忘不了。它们桩桩件件,恍若如昨。


那是和母亲一起过的春节,怀揣着最爱的零食,三个孩子在超市货架间来回蹁跹。年三十那天,他们蹿上蹿下把家里打扫一新,彼时母亲忙碌的厨房里,也只听见锅碗瓢盆叮咚作响。


夜里,爬上饭桌,胡小军记得,是12道菜。


5月7日,在家人的资助下,胡小军在南昌买下了一套公寓。面积88平米,按揭30年,月供款3300元。完成了人生中首件大事,他激动地在空间写下:努力吧,小军!加油!这一次,他得到了54个赞。



面对购书的花销和房贷,胡小军打算重新捡起“老本行”——卖水果。15日,他在QQ上宣布,自己将批发水果面向学生销售,次日,在青年文化广场,凭借图书共享活动积累的用户,再加之价格低廉,近60余斤的芒果在半小时内就兜售一空。


他专门建立了“师大吃货水果粉丝群”,群内有194人,聊天群的火热程度直追“五一共享读书群”。


如今,青协志愿者对五一图书馆的帮扶由一周两次改为一周一次。“‘馆长’好像也考虑把‘五一图书馆’改为‘七一图书馆’了”,徐建亮开始察觉到“馆长”对这个活动的疲累感。如果“馆长”不愿意进行下去,他表示,校青协或将帮助全面接手借阅活动。

 

重新开始水果销售之后,胡小军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姐姐,姐姐没有反对,并且嘱咐他,“别忘了给我留两斤琵琶”。


关于前路,胡小军暗暗认定,“不管有钱没钱,都会按照自己的步骤走,就是生活比较轻松。”


“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出国去看看,去芬兰。”幼时看过《正大综艺》,对芬兰的无限向往恰源自于那一时期的银幕印象。


“知道芬兰在哪吗?”


“不是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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