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orce of Law

 >>>>推介人：叶会成 

肖尔（Frederick Schauer），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第一修正案荣誉教授，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杰出教授，国际著名期刊《法律理论》（Legal Theory）杂志创始编辑。其研究领域和视野极其广阔，囊括了法哲学、言论自由、宪法理论、法律推理和证据法等诸多领域，主要著作有Free Speech: A Philosophical Enquiry (Cambridge, 1982), PlayingBythe Rules: A Philosophical Examination of Rule-Based Decision-Making in Lawandin Life (Oxford, 1991), Profiles, Probabilities, and Stereotypes (Harvard,2003),Thinking Like a Lawyer: A New Introduction to Legal Reasoning (Harvard,2009),and The Force of Law (Harvard, 2015).

《法律的强制力》是肖尔最近的一本力作，其最根本的意图在于挑战自哈特以来就已确立的一个法哲学理念：是规则的体系性和“内在观点”造就了法律，而不是强制力和威胁。肖尔的看法却与此相反。

1961年，英美法哲学领域界碑式名著《法律的概念》问世，哈特在书中极力批判了奥斯丁以强制和威胁作为分析法律本质特征的做法，认为法律能够在没有强制的条件下存在，尤其是当官员们以内在视角看待法律规则体系的时候。在哈特看来，虽然以强制为后盾是法律典型的运作方式，但这不是法哲学或概念分析的任务。哈特的这些观点占据了当前英美法哲学界的主流。

而在这本书中，肖尔将从实质观点和方法论两个方面质疑哈特及其追随者们的坚定信念。在实质立场上，肖尔认为有诸多理由显示哈特他们低估了法律的强制性这一显而易见的特征。最突出的一个理由是，如果说许多人服从法律仅仅是因为这是法律而不是因为潜在的制裁，那么法律强制最好被理解为国家试图控制少数不服从者的努力，而不是解释法律意味着什么和为大多数人做了什么。其实当法律的命令和他们本想做的事情之缘由相冲突的时候，不论是普通公民还是官员都倾向于不服从法律。所以，肖尔这本书的一个基本动机就是解释关于法律世界的重要事实：法律的强制性是普遍而又重要的。学界的讨论普遍忽视了这个重要事实，至少在法哲学界是如此。

在方法论上，肖尔主张强制在法律中的角色显然不能只降低为法哲学争论中的一个面向。相反，法律的强制性有着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等多重面向，这已远远超出了概念分析和哲学研究的疆域。因此，肖尔在这本书的行文间还试图挑战当前流行的法哲学研究模式。对于大多数当代法哲学研究者而言，他们事业的主要或者唯一任务就是鉴别法律的本质属性：缺乏它法律就不能称之为法律。但是这种法哲学事业的理解方式却深深依赖于一个观点，即关于我们的概念和范畴——包括法律在内——是互相联系的。然而，这个观点存在高度争议，甚至相当程度上可能是错误的。

综前所述，我们可以看到，肖尔想要通过此书传达两项互相关联但又不同的重要观念：抓住法律制度普遍的强制性这一经验面向既能够帮助我们很好理解法律的本质及其在我们的社会运作中所发挥的作用，又能够促进我们更为准确地检视法哲学这项事业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