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阅读置于所有法国人生活的核心
作者｜刘敏 潘雨鑫
来源｜第一教育专业圈
2021 年 6 月 17 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宣布 , 要将阅读作为一项伟大的民族事业，将阅读置于所有法国人生活的核心。从 2021 年 6 月至 2022 年夏天，在为期一年的时间内 , 实施旨在促进所有年龄段，特别是小学生和中学生的阅读学习和实践的举措。
近年来，法国青少年儿童的阅读量不断下降。诸多研究表明，在学习生涯早期出现阅读困难的学生，到后面也很难追得上。PISA2018 的结果表明，每天进行 30分钟的阅读可使法语取得显著进步，阅读是学业成功的关键。同样，根据法国国家图书中心（Centre National du Livre）委托益普索公司（IPSOS）开展的有关“法国人与阅读”的调查也显示，法国 15~24 岁青年的阅读量也出现下降趋势，通过数字媒体，特别是社交网络的短平快阅读有代替长时间读书的趋势，因为后者更需要集中精力。还有一部分法国人则因为阅读障碍或缺少良好的社会文化环境而有较少的阅读机会。
学校是养成阅读习惯的重要场域，也是推广阅读活动的着力点。根据法国国家图书中心 2016 年的调查，7~19 岁青年人中有 96% 的人会阅读，其中 89% 是在校阅读。“读书小冠军”“一刻钟阅读”“学校图书馆”“假期读书”等都是法国学校中典型的阅读活动。朗读比赛“读书小冠军”（Les petits champions de la lecture）最早是在 2012 年举办的，最初只有小学五年级学生（法国小学为五年制，五年级即为小学毕业班）参与，从 2021 年第 10 届比赛开始，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也可以参与比赛。教师是活动的重要指导者，主办方会为教师提供“教学卡片”，帮助教师利用多种多样的趣味活动在课堂上开展朗读实践。例如教师要先帮助学生选择适合的读物和篇目，教学卡片包含指导学生通过“五指法”确认读物难度或者通过猜书名游戏引发学生的阅读兴趣等内容。另外，教师也要帮助学生理解文本篇章。通过勾画生词、文本排序游戏、动手画故事等活动指导学生辨识生词。学生可以先听朗读，然后进行朗读训练，包括训练朗读的流利性、熟悉标点的停顿、通过绕口令训练发音、语音语调和节奏的变化，另外还有朗读时的肢体动作。有的学校还会组织学生与作者会面，学生会面对面地听到作者的创作过程和思路，同时学生也会展示朗读并向作者致谢，通过会面互动，学生可以更好地理解作品。通过一段时间的活动，班级会推选出参加校级或区级比赛的代表，有的学校会让学生参与打分和推选环节。这项朗读比赛活动深受师生欢迎，从 2016 年到 2021 年，参与活动的人数增加了一倍，最近一届“读书小冠军”有 6 万名参赛者。“一刻钟阅读”（le Quart d’heure de lecture）则是一项鼓励性措施，旨在让学生利用在校课余时间自由阅读。各校可以每周安排一次或多次，每次 10~15 分钟的阅读时间，阅读的内容包含小说、新闻、童话、漫画、诗歌，也可以观看纪录片。2017 年“假期读书”计划启动，教育部投入专项经费，用于支持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在即将升入初中的暑期开展阅读。学生会免费获得一本由当代插画家绘制的《拉封丹寓言》（La Fontaine）和一份阅读任务单，任务单中包含有关作者、题材、寓言故事的填空简答题，任务单还引导学生认识插画、在阅读理解的基础上展开个人创作，包括撰写或表演一段寓言故事、录制一段小视频等。任务清单在学生升入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交给老师评阅。
良好阅读环境的建设也少不了社会组织、作者群体以及出版界等多元力量的参与。比如“阅读和学会阅读”Lire et faire lire）协会，这是由作家亚历山大 • 贾丁（Alexandre Jardin）在 1999 年发起的由 50 岁以上志愿者组成的阅读推广组织。协会应幼儿园、中小学、托幼机构、社会文化机构、休闲中心、医疗社会机构、图书馆等的要求，组织志愿者利用空闲时间走近机构中的儿童，陪伴他们阅读，激发他们的阅读兴趣，提高他们的文学水平。阅读活动以小组形式展开，每组 2 到 6 名儿童，每周一次或多次，贯穿整个学年。其重点是提高学生阅读的兴趣和促进几代人之间的交流。目前，已有 2 万名志愿者和 76.1 万学生加入该计划。协会的活动还得到了教育部、文化部以及法国国家铁路集团基金会等单位的支持，后者希望阅读活动优先考虑幼儿园和小学低学段的学生，并特别关注教育优先区和农村地区的学生。“青年书店”（Jeunes en librairie）是一项面向中学生和学徒的艺术文化教育计划，书商可以进入教室，向学生介绍所在的图书业；学校组织学生参观合作书店，与业界人士，包括作家、平面设计师、模型制作者、出版商、图书馆员、印刷商等会面。该计划于 2006 年在新阿基坦省和上法兰西省推出和测试。2021-2022 年经济复苏计划为青年书店提供了 700 万欧元资金支持，将使这一措施扩展到其他地区。龚古尔学院是法国久负盛名的“龚古尔文学奖”的发起和奖项评选主体。1987 年，学院设立了“龚古尔高中生奖”（prix Goncourt des lycéens），每年由高中生投票选出他们最喜欢的作家，以此鼓励中学生阅读和研究文学作品。每年这一活动都有近 2000 名高中生参与。始于 1974 年，在法国安古兰举办的欧洲最大、历史最悠久的漫画展览——昂古莱姆国际漫画节也鼓励学生能够喜欢并了解漫画。2021 年 1 月，漫画节首次设立“高中生野兽奖”（Fauve des lycéens），旨在向高中生推广“第九艺术”，激发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力和绘画兴趣，培养批判性思维。约 1000 名高中生可以在 40 多本漫画中选出他们最喜爱的作品。法国教育部还鼓励作家、编剧和插画家在小学、初中和高中驻留。法国国家图书中心宣布从 2021 年 9 月起，增加作家们驻留校园里的时间。
随着电子书籍、融媒体的发展，年轻人的阅读形式也发生诸多变化。2020 年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许多线下文化场所被迫关闭，线上阅读访问量激增。法国教育部和文化部适时推广了“文化通行证”（Pass Culture）这一新的阅读路径。持有文化通行证的青年都可以访问专门的应用程序，在 2020-2022 年内获得300 欧元，用以探索并根据自己的愿望预订附近的文化和数字服务（书籍、音乐会、剧院、博物馆、音乐课、数字订阅等）。该应用程序收录了 2800 家独立书店和图书馆网络，2021 年 5 月以来，已有 31.7 万名年轻人创建了自己账户并开始使用。有声读物和播客的形式也深受年轻人欢迎。法国国家图书中心将与相关机构建立合作伙伴关系，推动有声读物的发展，向高中生、困难群体以及母语非法语的群体推广有声读物。
当然，阅读亦不仅限于学校，法国政府致力于将阅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推广到大众群体。“朝着书籍出发”就是一个面向大众推广阅读的重要活动，活动形式多样，有故事会、户外阅读、写作及漫画创作、作家和插画师见面活动、工作坊、寻宝游戏、音乐会等，旨在让书籍更接近年轻人及家庭，并推动自由阅读理念的传播。每年总活动数量达到近 7000 场，1000 万人被动员起来参与其中。法国文化部举办的“读书之夜”（Nuits de la lecture）活动延长了图书馆和书店的开放时间，方便“上班族”利用下班后时间参与阅读。文化部还组织了诸多原创、多样化的现场或远程活动，比如 2021 年举办的普鲁斯特、兰波和福楼拜的纪念活动。本文作者单位系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本文原载于《上海教育》杂志2022年4月10日出版，版权所有，更多内容，请参见杂志。林忠玲：书香校园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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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