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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鹿道森到溃败的北漂青年：让无力者有力 让悲观者前行

将爷 人格志 2022-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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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将爷









先说几句前一篇文章的读友反响。到现在为止，《一个贱民的自我修养：熬不过就是鹿道森，熬得过就是高秉烛》发了两天了，阅读量一般，满意度很高，质疑者仅一人。

我满满地放出100条留言，这是微信设置的顶格，还有几百条留言放不出，只能说声对不起。

有很多朋友在后台说，文章让他们感动到流泪了。

而我最释怀的，绝不是感动和泪水。这篇文章的反馈价值，是让我再次发现写作的价值意义，套用20多年南方周末那句新年献词的话，就是：

让无力者有力 让悲观者前行


我在上篇文章中，就截屏了最近很火的那篇《数10万人离开北京：溃败北漂青年正在疯狂抛售所有家当》，但是没有展开来说。


其实，每一天，我都能看到失业裁员的消息。比如，今天各大媒体都在报道爱奇艺开始疯狂大裁员。相关报道称爱奇艺大幅裁员的比例高达20%—40%。


我刚才搜索一下，有报道甚至称之为“地狱式裁员”。



我江湖上朋友较多，不止认识各种大厂的大小人物，也有很多各类中小企业的朋友。总而言之，这段时间，我清楚地看到，朋友跌进失业人海的多了，也了解到不少中小企业减产、破产、资金链断裂了。

“数10万人离开北京：溃败的北漂青年正在疯狂抛售所有家当”这个文章写得蛮煽情的，我顺着文章中那些贴图去搜索了一下，倒也真不觉得有多大夸张。

这一轮逃离北上广，还真不是想要到故乡或远方寻找诗意，这篇文章里的一个关键词说的很清楚，他们就是“溃败者”。





我绝无任何歧视之意，恰恰相反，我还充满了理想与悲悯。

老铁们知道我的，多少年来，我念兹在兹能在北京上海安家。当然，从我现实境遇来看，这个梦想大概率难以实现了。从这个意义讲，我可能已经属于终极溃败者。

还有要补充一下，十几年前，我就在北京短漂过，住在一个地下室，每晚地铁经过公主坟时，我都有种孤独想哭的感觉，后来很快就逃离了。很多年以后，我喜欢听李健的《十点半的地铁》，就是怀念那段北漂溃败的日子。

今年夏天，我家恰好有落户上海的机会，我跑到上海鬼转了两天，看了很多楼盘，然后就死心了。这辈子，在上海我既买不起安放家人的所在，更不能给我几万本书找个睡觉的地方。

说这些，只是想表明，失败是一种生活真实，甚至是一种常态，佩索阿不还是写过那本著名的《失败之书》吗？


此时，是2021年最后一个月，我相信年底盘点人生的时候，今年很多人都只能写上“失败”二字。关键是，我们如何应对这场躲不过的”失败“。

从被“双减”打死的教培行业，再到被铁拳打伤的互联网公司，大时代的行为剧变，注定将让很多北漂、沪漂、深漂、杭漂的人生梦想击碎了，在网上，那些“贱卖赔”“给钱就卖”“无情甩卖”的兜售词汇，标志着很多人进入了“生活版鹿道森”状态。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把这样的失业和溃败都推给什么宏大的政策制度或国际关系，根本就没有毛用。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具体的，如果你认为你的命运遭遇了不公，还在等待别人帮你呐喊，然后得到及时的公共回应，来实现人生救济，那么，我认为黄花菜都蔫了，人生也全废了。

在上篇《一个贱民的自我修养》，我写到了自救与心救，我呼喊不要觉得怀才不遇，而且反省怀才不够。那是因为，现在更没有躺平的自由了，为了生活，你甚至有选择搬砖头的必要。

各位，我最近公号和星球的文章更新不太好，原因也就是自己拼狠了，累着了，腰椎和尾椎都受损了。

但是，我还得撑着呀，我有几个老人和几个孩子要养，我不撑着，家庭和命运就会沉下去。

越是在艰难的时候，我越不能只顾着报怨社会和批评制度，因为那样会耗费我的时间、精力和劲气。真正努力的人，往往都会忙到每分每秒都在为现实人生进行抗争拼搏。

我从来不愿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那是因为我希望留一份尊严和体面。但是，在鹿道森自杀事件发生后，很多人还在忙着怪父母和怪社会，真是把我看愣了。

在看到数十万溃败北漂青年疯狂抛售家当时，我觉得与其绕来绕去，还不如直白地说——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眼下比厘清价值观更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人生观。如果你无法就自己的人生进行具象描述，我就说个普适的态度，用心用力用情地去挣钱，去爱家人，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

今天，我看到孙立平教授刚写的一篇文章，题目叫“需要用一种新的眼光看今天的贫富差距”，觉得很有感触，这里就简单说几句心得体会。

国家都已明确向全世界宣布咱中国脱贫了，所以，我也非常认同孙教授说的，现在人就是困难，也还真没有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包括那个鹿道森，他也绝对说不上是穷死的，而是属于孙老师说的那种“系统的挤压”。

当然，鹿道森遭受的“系统的挤压”，也并不是什么“营养缺乏、看不起病、养不起老、交不起孩子学费、交不起房租”之类的社会生存系统，在我看来，更多还是属于自我实现的心理系统困境。

他父母说得太土白——这娃想多了。换成知识分子的表达，这位同志有抑郁症。

鹿道森当然仍是社会底层，属于创业失败者，但是，他的命运肯定不能完全推给权力、社会、剥削等传统致穷的原因，而是属于孙教授说到的“致贫新因素”。比如，他对新的商业模式的缺乏把握能力。

我深度关注过鹿道森那种摄影创业培训等营生，说实在话，在互联网运营模式下，不论是硬软件投入，还是人力团队，甚至包括自身智识能力，鹿道森都没有形成闭环，他不愿撤离那样的赛道，困在系统里，说难听点，人生只能是死路一条。

再想想，那些大厂失业人员，在新业态新模式新思维上，很多人不知要比鹿道森牛逼到什么地步了。

从这个意义讲，对很多人来说，现在就是困在自我认知系统里，根本就没有找到自我实现的路径选择。

孙立平教授认为，要以社会保障来降低或减轻这种来自系统的挤压。对此，我认为很难解决燃眉之急，经济的大锅里都没有了，社保的小锅又怎么可能顾及到这个层面呢？

那拉下来到底怎么办，不好意思，今天我要说一个让很多人反感的观点，那就是不要再被那些整天打着批评“社会达尔文主义”旗号的人骗了，他们驱动你去追求诗与远方，哄骗你要守护自我的独立自由，甚至喊出“大师在流浪、小丑在天堂”，来消解掉你对生活最后的那点拼劲。

在时下，任何消耗你奋斗精神和智识理性的人，都可能是在往你身上丢压垮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因很简单，此时确实是主流所说的“百年之未有大变局”。但是，只要你真懂历史转型理论，真了解唐德纲的“三峡论”，真明白什么叫“出埃及记”，那你一定能想明白，洪流之下，风暴之中，你不过就是一根软弱的稻草，一粒随风而飘的尘埃。

不绕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接下来会更可怕。是的，你可以用一万个理由反对“社会达尔文主义”，但是，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制度铲除，你很可能没有等到，就全面溃败了。
这个年代的无数人之所以浅薄，确实是因为基本不愿阅读理解生涩的理论，这注定他们的人生行而不远。

但这个年代更多人的终极失败，恰是懂得一点理论的信息皮毛，就将之当然耍嘴皮的工具，而不知理论需要的现实支撑，不去在实践中科学运用理论。

我一点不吹牛，一口气能背出二百个以上各种理论概念。从经济学到社会学，从文艺理论到法律理论。而且，我比一般人更牛的是，能用自己的语言把这些理论概念说清楚，甚至对每一个理论我都还能通过相关小故事来认知。

这个能力重不重要？肯定重要，不论你是干哪一行的，哪怕就是在做下沉的网红，不懂理论的深刻，你不可能完成长期主义逻辑下的良性发展。

但是，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懂理论的人，而是缺乏理性运用理论的行动派。

回到“社会达尔文主义”这个概念，很多刚尝过点自由滋味的人，一看到这个概念就马上开骂，说什么做人不能急功近利，不要做精致的利己主义。

从道理上听起来都对，但对具体的人来说，很多时候就像历史的三峡中，你看到一将功成，看不到万骨枯。

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不合理性，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 ，社会达尔文主义是披着演化生物学的伪装而来的，是将“生存斗争”“适者生存”等似是而非的自然规律强加于人类社会之上，是在粗暴地认为在人类社会中被“淘汰”的人是应该的，只认为能力不足、无法适应社会环境的人，活该承受糟糕甚至死亡的命运。

从自然到社会，有太多不同。

不论是从科学还是逻辑的角度，社会达尔文主义有太多不合理，最显而易见的就是“血统论”的现实，纨绔子弟直到现实，也不需要继承其父母辈的“奋斗基因”。

其实，早在100年前严复翻译《天演论》时，就对其进化论与自然选择进行了反思，比如，他结合斯宾塞等人观点，把中国人命运纳入到晚清积贫积弱、受人欺凌的时局下来分析。

所以，天道说得再好，没有人道还是不行。天人合一，才是终极，道理就这么简单。


我这里说得又生涩了，理论和意象的东西，向来不受读者喜欢。就像我在上篇文章中，说到《风起洛阳》里的高秉烛，是希望很多人都能成为从不良井人走出来的人，然后再带着更多人走出阴暗地带。

不论是我引用“不良井”的社会制度，还是强调这不是“一个人的悲伤”，都是在把社会和制度当作一个重要前提。

所以，我自然也不可能认同“你穷是因为你不努力”这样教条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但是，我更反对“我不努力是因为我穷”这样的理直气壮。

穷人不努力，低保养懒汉，在这个社会不是孤例。前几天有个新闻是，一个人宁愿做小偷，也不愿意打工每天挣320。这清晰说明，穷不是拥有作恶正当性的理由。

各位，置身公域，我大言不惭地说，我当然希望自己也做像高秉烛那样的人，带着更多人走向有光的所在。

只是，对更多像鹿道森这样在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上都缺乏足够理性和智识的人来说，我除了难过、悲悯、痛苦，也必须更直接务实地表明，这时候简单地把问题都推出去给社会和制度，甚至推给鹿道森那种原生家庭和平凡父母，我觉得一定会害了更多人，让更多人消沉失落自毁。

一个社会走出幽暗地带，就是需要很多人昂首阔步，向阳而行。

我这样说，不是要附和什么正能量，而是生而为人，为人子女，为人父母，我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独立的自由个体。

而这样的不自由，对我来说，恰恰就是幸福最大的源流。

就像现在每个夜晚，我写累了，腰直不起来的痛，但一躺到幼小的儿子身旁，亲亲他熟睡的脸，搂搂他绵软的腰，总有一股暖流瞬间直抵心田。

我们都在追求自由和文明，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有时即便是把自由和文明摆在有的人面前，但他们还是坚持做奴隶，热爱跳粪坑。

从这个意义讲，尽管我非常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写作姿态，但也还是勇敢地像鲁迅那样表达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境。

我绝不是在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但面对溃败青年们，我深知，自甘沦陷与懈怠不争，恰是很多人生被推到阴沟里的原因。

各位，老将愿意陪你，熬至滴水成珠呀。

愿无力者有力，愿悲观者前行。

为了这样的祈愿，我们需要更加理性与务实。

期待我们一起从暗夜熬到黎明，成为人间最美的“三观”项链上那些闪亮的珍珠。

温润家人，点亮自我，福泽社会！


PS：今天文章，写长了，4600多字，内容也又不下沉了，而且有很不可爱的说教，但每句都是温良善意，都是我对人格志朋友祈福祝愿。恳请三连转发。欢迎加老将私人微信交流互动：jiangyeben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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