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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都校招“洗碗工”了,但这真不是“侮辱性极强”

将爷 人格志 2023-05-02


文丨将爷



大家好,我是老将!今天来和大家说点人生经历和社会经验。

缘起是,早上看到下面这个视频后,内心感慨万千,就认真安慰一下眼下这些忧伤的年轻人。

这视频上这姑娘,眼是真大,盛的泪水也多,说的话也扎心,触及的都是时代痛点。

我也经常在北上广的大厂圈里混,太明白她说的残酷真实了。

现在工作太难找了,工资确实低透了,住房吃饭又太贵了,有些加班真不是福报而是拿命在换钱,像上面这种水灵灵的大眼姑娘,被工作捆绑几年甚至连恋爱都谈不上一场。

这样的人生是不值得。但,活着,像牲口一样活着,有时,这种生活就是从年轻时就开始了。


我最近带过的本科和研究生,就业率也差极了。很多学生曾被一些公司给签了,但是不少是被弄去搞销售当试验品的,他们连实习期都没过完就混不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这两年大环境太不景气,市场萎缩惨了;另一方面一些公司也无良,有的公司就招人就设计了三分之二试用期淘汰率,进行制度性合法性的伤害。

大环境是小人物能改变得了吗?

我不写宏大叙事的文章,也不想多说眼下消费、出口、投资这三驾马车到底开向哪里,但,我对未来真不敢盲目乐观。

我也改变不了有些无良资本用工陷阱。其实,很多资本家现在也没余粮了,他们不在人力和成本上控制,自己也活不下去。

这两年大学毕业生都超过千万,之前有消息说文科生签约率只有12%,上面视频上的那姑娘室友在北京公司里,天天夜里加班到凌晨,工资也就8000。

昨天“211文科男硕士吐槽招聘会均薪5500”还登上热搜………

今天,还有一条消息在说,在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的校园招聘会上,有不少餐饮公司和酒店现场招聘服务员、凉菜师傅、洗碗工等“低端职位”,薪资最低仅2000元。

这些事情在网上,都被网友说成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吐槽抱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也不是什么野鸡大学。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新闻伤到校方自尊,他们赶紧出来“澄清”说,招洗碗工不只是针对河南政法大学,而是面向郑州市全体学生。

这种解释其实既苍白也无聊,也根本不会带来任何体面。

在我看来,校方最应该好好听听的,是上面视频上那姑娘说的她学策划文案,可学校专业课就那么几节,其他都是马克斯、就业课、创业课,教的那点专业东西,上没上过大学也都会。

对此,应该如何反思?我不想批评现在高校很多专业的课程有多么荒唐扯淡,免得又说得过头了。

但有一点,就连我这个公号想找个文案当助手,都没信心能遇得到。现在很多中文系的学生,连基本句子都写不通,但在很多口号上却喊得极为顺溜。

这阵子,我在北上广等地晃悠,也跑过一些大厂公司,耳闻目暏过不少裁员的惨状。接下来的就业市场,或许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因为接触到这类苦逼年轻人太多,我也一直在想如何写篇文章,来安慰他们。

之前,也想了很多观点框架,但又都觉得太苍白无用。毕竟,这个时候再给他们灌鸡汤,他们会吐的。

当然,有时我也觉得这代很多年轻人其实是幸运,因为他们是独生子女,天然拥有了“啃老”的资源。

毕竟,很多90后、00后的父母都是上世纪60、70年代生人,他们完整地享受了改革开放40多年红利,房市、股市等市场化的果实,让这代人承担一个孩子的生活,问题不会太大。

有很多年轻人父母现在也正是当打之年,被孩子们“啃老”,或许也是他们的幸运与命定。

当然,也不是所有父母都还能继续背负子女前行。更何况,子女长大成人,生活的风雨必须自己来经受。

所以,内卷年代,大学生应不应该接受洗碗工这种工作,其实是一个真实而又必须面对的选择。

我的观点是,即便啃得动老,在切实找不到好工作情况下,这碗该洗还是要洗的。

下面说说我的观点和经历,非喜勿喷,反正,这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人生领悟。

熟悉伯林理论的,都知道我极其推崇那种“积极自由”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

所以,我从来不过那种永远活在抱怨制度不公的人生,而是选择再难再苦也要拼命争取自由的人生。

人生太短了,有的环境和制度,我们活一辈子也是改变不了的。比如,像江西周公子、李县长那种世袭的贱逼人生,我半生为人了,也未曾见过改变。

但,这种残酷现实存在,也并不代表着屌丝逆袭就不存在,就不会成为一种现象。

在价值观上,我当然会坚持批评种种社会不公;但在生活方式上,我反对只活在批评中进行自我沉沦。

看透生活不公,也还是不躺平,也还是玩命拼。因为我们无法停止。

当时与势既然都不在年轻人那里,做洗碗工又何尝不是一种务实的选择吗?不偷不抢,靠劳动挣钱到底又怎么不体面了?人活着难道真的都要活在给别人看的虚幻中吗?


老铁们肯定记得,我不止一次写我当年在上海十六铺码头当搬运工的事,还曾多次说过我这几年在失去写作空间的时候,多次跑到工地上和民工一起搬砖头的事。

其实,凭我的基础和能力,倒也不用去挣搬砖头那些钱,或者说,我也有办法用智力挣到搬砖头的那点钱。

但是,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失去搬砖头带来的锐痛感,永远珍惜这种底层苦役带给自己的灵魂刺痛。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也都有大量人在做着这样的事,他们可能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受的罪,我们不应因为曾向上爬了一步,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有“豁免权”。

更何况,我也不认为,现在很多年轻人读过所谓的大学,就等同于人生向上爬了一步。

说得难听点,有些大学有些专业有些学习经历,就是浪费人生,甚至不如不读。就像开篇视频中那位大眼流泪姑娘所说:大学经历让她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啥啥又都不精。

有一样,其实肯定是会的,就是做洗碗工和搬砖头。只是,做不做的问题了。

看到这样的表达,有些朋友心头肯定不舒服,甚至会怒骂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抱歉,我真不是这样的。而且,我是坐着打字,是在干完一天事情后额外加班写作,是在伤肝伤身中谋点稻梁。

我其实也就是个码字民工。对,我有强烈的民工情结。

有一年,我在省城工作,回老家过年时,村里童年伙伴麻五和陈皮他们拿了些花生、粉丝等土特产,要我带他们去省城找活干。

初六早上,草根大叔用拖拉机把我们拉到车站。他们都背着铺盖卷儿,一路上在向我打探着省城情况,多是担心找不到活,对不起家里老婆孩子。

我其实也没底,只能不停鼓劲说,省城那么大,只要耐心点,肯定有活干。

那个晚上,我想请他们在街上吃顿炒菜,他们也不肯,非要到我家下面条,是图节省。那晚,在我家里,我们还是拿点从老家带来的食品,喝了不少老土酒。

后来,差不多十来个人,就挤在我二三十平的小屋里,夜里呼噜声此起彼伏的。

我一夜无眠。天一亮,麻五就带他们找活了,把行李也带走了,说是不能再打扰我。然后,就一个个就消失在城市人潮中。

后来,我骑着单车,在车站码头路边桥头,偶尔也发现,他们有人面前摆着“瓦工”等牌子,在等活。

我曾一再对他们说,晚上没地方睡觉,就回我家里来睡,至少不被风吹雨淋。我很清楚,在省城住旅舍对他们压力会有多大。

但是,从那天起,他们没有任何一个晚上来找过我。而我晚上,也经常睡不着,会在想,今夜他们又在哪片屋檐下呢?


许多年以后,我的这些民工兄弟(有的是长辈)多在村里建了楼房,或在城市买了房子。他们可能不太会记得曾经挤在我小屋那个晚上,因为他们在外流落的日子,一定有更多值得记忆的难熬夜晚。

关于我与民工的故事,类似细节有太多。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吃苦。

这辈子,在很多方面我也不觉得自己好,但有一点,我认为自己是个能吃苦的人。就连我那个在大冬天光腿跑进到冰河里拉鱼网的老父,后来跟我到城市生活,每个白天夜晚面对我疯狂劳作,都感伤到流泪。

我笑着安慰老父说,我也想“啃老”呀,可你没条件让我啃嘛。所以,就想将来娃儿们要“啃我”的时候,我还能有点让他们啃的东西。

不好意思,老将平时多讲很多复杂理论和先进文明,其实做人做事,我又特别传统朴素,这就是我的底色。

还有就是,越是接触现代文明,包括懂得贵族精神,我反而越觉得年轻人更要接受做洗碗工和去搬砖头的命运。

因为没有高贵和体面,不需要独立拼搏和承担责任。

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人生不负重?哪个在沙场征战过的老将,又不是一身伤痛,负重前行?

但,这人生,脚步是不退的。今天你洗碗,明天他搬砖,也都只是通篇明天道路上的一站。

而社会又是变化的,历史也并不总是在向前的,有时会有倒退和回旋,这就要求,有时我们得懂得把观念从所谓的前卫调回到朴素。

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从被蒙蔽与禁锢的状态下释放出来。

这就是我经历人生风雨的民工生活之后,内心多么痛的领悟。



PS全文完,共3300字。感谢各位阅读,曾经说过讲讲我的民工人生,本来想写细点,今天还是先说一个片断吧。我想,像我这种从乡下挤进大城市的人,谁又能真过上从来都没有委屈的人生呢?欢迎扫维码与老将交流。微商勿扰,加过号勿重复。微商勿扰,加过号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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