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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建新谈《1921》青春群戏:“像”是第一位的,其次看表演能力

东西文娱 2021-07-2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艺东西 Author 艺东西


导读

 

“1921年的王会悟前辈您好,我是生活在2021年的演员倪妮。21岁时,您初到上海,在女届联合会任职.....23岁时,您作为丈夫李达的‘战友’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一大’的筹备。”

 

在主旋律大制作影片电影《1921》最新释出的宣传片中,王会悟的扮演者倪妮,一头利落的短发,隔空对话了这位伟大的革命女性。

 

在过往的记忆中,历史都是厚重肃穆的,但回望历史长河,在百年前的革命先辈,其实也正值青春、风华正茂。

 

正如导演黄建新在采访中所提到的,“当年一大的代表平均年龄是28岁,除了董必武与何叔衡,整体年龄可能就二十三四,我们很吃惊,就这样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用了28年将中国改变了,这是多么大的理想与信念。”

 

而这也正成为黄建新操刀这部主旋律作品时最为主要的破题点,即站在2021,找到贯穿100年的共同点去拍摄《1921》,这才是最打动人的。而这种跨越百年的青春对话,就是通过一张张“脸”来呈现,“在拍《1921》的时候,一定要看到这张“脸”,这是我一直提的要求。”

 

在黄建新看来,人物是一部电影的核心。“演员和角色的结合是电影的灵魂,把人物写好,能够和观众交流,观众就能进入人物的内心。”



大胆启用青年演员的背后,黄建新透露,“‘像’是第一条,我们满墙贴的都是,比如一个角色有十几个演员备选,谁最像就往前拉。然后看‘表演能力’,看他们每个人的作品片段。”


在《1921》的群戏中,许多“戏剧性细节”通过演员的表演得到呈现。比如李达在与国际代表见面发生分歧后,在阳台抽烟,李达回想起当年烧日货时连火柴都赫然写着“日本制造”,不禁悲从中来,夫妻二人就这样动情地唱起了《国际歌》。这段打动了不少观众的细节,来自黄轩在现场“入戏”后的即兴发挥。

 

这样的片段不胜枚举,再如一段毛泽东在法租界的跑戏,也是主创团队尝试的十分“主观化”的创作。黄建新回忆到,“这一段虽然没有情节,但它是个内省化的过程。”当少年毛泽东的步伐配合节奏、韵律,这段戏份格外澎湃。

 

点映之后的《1921》,在今日启动了北京首映。随着最新预告的释出,#王俊凯受刑戏份#也登陆微博热搜。

 

在今年的电影节期间,黄建新曾表示,“有人看完首映后跟我说,这部戏里最大的优点是没有演员,只有角色,这是对年轻人最好的评价。”如今,即将公映的《1921》终将交出自己的答卷。



 

站在2021拍《1921》

找到贯穿百年的共同点,一定要看到这张“脸”

 

EW:您说电影《1921》其实是拍2021年的“1921”,您是如何表现的?


黄:我们一开始就很明确,不用1921年的心态去拍《1921》,而是要用拍摄当时的心态去拍。要找到共同点,因为贯穿了100年的共同点才是最打动人的。它经过了时间的考验,经过了历史发展的过程,所沉淀下来的才是最有意义的。


实际上,生命的过程是最有意思的,整个生命过程产生的魅力,是理论代替不了的。所以在拍《1921》的时候,一定要看到这张“脸”,这是我一直提的要求。


比如我们拍五四的那场戏,因为在横店拍,先是找了当地的群众演员,但他们脸上很纷乱,缺乏学生脸上的一致性。学生为知识、自己树立的价值方向所驱动,脸上有一致性的延伸。所以后来我们就从全国找来刚考上大学的学生,他们的一双眼神就是不一样。



只有做到这样,观众才会觉得真实。


像邓恩铭他们当时也是只有20岁的年轻人,到了上海,他们得空就跑“大世界”去看哈哈镜,也只有年轻人才会去。晚上玩累了,他们趴在床上屁股撅着一歪就睡着了,年长的人一定不会这样。还有通过他们的语言,吹牛的时候都是想象的在说。生命自身散发出来的这种年轻的魅力,每个人都经历过,只要一看观众会想起他们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但是这些人一旦有了信仰,就会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们都是高中生、大学生,为了信仰放弃了还不错的生活条件,这批人为了中国革命所留下来的精神是了不得的。


EW:电影中多少情节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虚构的?


黄:大部分都有依据。比方说有一场戏,毛泽东一路从湖南坐船十几天来到上海,李达请他吃饭。他们都是湖南人,毛泽东就特别想吃辣,当然这个是很自然的,是没有记载的。


因为李达的胃垮了不能吃辣,所以炒菜全不辣,但李达把原因推给王会悟说是她不能吃辣。结果王会悟是一名新女性,说“我能吃辣啊”,一下弄得李达很尴尬,这个人物关系就有意思了。


毛泽东和李达之间一直都有书信来往,李达给他提供书,他欠的好多书钱没给。吃饭时,毛泽东拿出账单说:“你的书就是年轻人心目中的一盏灯,我们都登记着。”李达接过来就把账单撕了,对毛泽东说:“我就是一个供货,你是分销。我们就像公司,大家就为这个公司的未来干一辈子。”后来毛泽东给李达的书信中写道:“我们公司办的很成功,生意很兴隆,欢迎你回来。” 毛主席写了这句话,我们就拿这个倒推回去,他们应该讨论过这个事,不然不会平白出现这句话。所以就拿开公司来比喻,这句话又是今天所有人都特别容易理解的事儿,所以大家都说这是最牛的“创业天团”。



那个时候,毛泽东也想去法国但是外语不行,为了补课就在一个洗衣房里干活打工。所以电影里毛泽东是一个打工的形象,在干活时陈独秀找他了。这样我们就觉得,这些伟大人物在成长期间跟我们有很多相近的地方。


EW:电影《1921》的历史顾问都有谁?


黄:《1921》的历史顾问很多,包括上海的、民俗的、租界的;党史顾问就有一大展览馆的老师们、国家和上海的党史办、文献办等等,给我们提供信息。


其实我们这次做了很多功课,但是没把它拉开说。


比如李达去印刷厂要去改字,要把“百姓”改成“人民”,印刷工人觉得这都一样,而李达认为这有本质区别,“百姓”是泛指,“人民”则是主人;还有我们表现了从法租界到公共租界交通规则的变化。


我们都很严格的拍了,如果懂这段文化的人就能看出来。


 

演员选角

“像”是第一条,其次看“表演能力”


EW:《1921》大胆启用了一些年轻的演员,在选择年轻演员时会考虑哪些方面?


黄:“像”是第一条,我们满墙贴的都是,比如一个角色有十几个演员备选,谁最像就往前拉。然后看“表演能力”,看他们每个人的作品片段。


有人看完首映后跟我说,这部戏里最大的优点是没有演员,只有角色,这是对年轻人最好的评价。


其实我们对青年演员要有充分信任,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而且大部分的专业院校毕业的学生,本身已经经过多轮筛选,这个筛选过程已经自然完成。


EW:如何评价影片中王会悟这名女性?



黄:她是一名新女性,很独立。我们之所以想拍她,是因为毛主席认为她是一大的保卫部长,她处理了非常多这样的事情。


她是因为看了李达的一篇文章,很敬佩,便主动去找李达了。她是一位很美的女性,年轻时烫着弯弯的头发,不是我们想象的短发的那种革命者的形象。我们表达她的美,美是全人类共同追求的,这样观众也自然能够去接近她。


因为剧中牵扯到的大部分都是知识分子,其实知识分子理想化了以后会特别浪漫,所以我们也拍了他们浪漫的爱情。


 

主旋律创作的创新

1921是故事片,人物是讲故事的核心


EW:《1921》相较您的前作《建党伟业》等,有怎样的创新?


黄:我以前拍《建党伟业》是个编年史,讲述了从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开始到1921年8月3日南湖会议结束,整整十年的历史。它由十年历史中最大的几个症结点构成,出现了相关的重要人物。


十年前做过了,这次我们觉得不能再这么线性的拍,重复也没有价值。所以拍《1921》就想去聚焦,把它变成一个故事片。故事片就得有情节、有人物、有反转,有正面反面的存在,这就是《1921》特别难的地方,我们也努力去做这件事。

后来我们有两个团队,分别在欧洲和日本,去寻找能跟故事情节发生联系的东西,我们意外发现两条线索。


一个是在日本警视厅的档案馆里,发现了一份写明中共要开会的日期跟代表来源的电报纪录。这也是后来支持情节发展的主要因素。


因为在清末中俄发生冲突的时候,清政府向日本请求了支援,日本在海上打败了俄国舰队,这时候清政府给了日本驻军东北的权利,日本从此野心勃勃的想占领东北,并把它叫做“满蒙政策”。因为共产主义的成立和发展,日本政府认为这个联合会破坏“满蒙政策”,因此派人跟踪想要阻止。这是日本的大背景,虽然我们没有拉开讲,但这是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线索是,我们在查史料时也很吃惊,不光是书本上写的马关、辛丑条约,实际上清政府的这种卖国条约签了将近1800个,国库都光了,国家到了这个程度不变不行,这就是共产党诞生的原因。


我们找到讲述故事的方法,然后就开始找人物,因为支撑情节发展一定得有贯穿人物。



我们发现在上海早期的组织里,李达是可以贯穿全线的一个人物。因为当时一大开完会,从全国53个党员中选了3个中央局的负责人,就是陈独秀、张国焘、李达。当时李达和王会悟刚刚结婚,王会悟就义务帮助李达组织、担任保卫。


当年一大代表的平均年龄28岁,还是给董必武、何叔衡把年龄给拉上去的。这样一批年轻人只用了不到30年,改变了几千年国度的属性,这是多么大的力量,多么大的胸怀,多么大的信念,生死度外。他们身上的精神非常伟大,我们觉得这是有价值的。


EW:您创作的作品中既有伟人故事,也有的描绘普通人的生活,在塑造这两类人物方面您有什么创作心得吗?


黄:电影的核心是人。为什么在电影颁奖时,永远是男女主角先被新闻媒体追?因为所有的观众是通过演员的表演来进入电影的。


这说明了演员跟角色的结合是电影的灵魂,把人物写好,能够跟观众交流,观众就能够进入人物的内心。


以往有时候我们拍的人物高高在上,观众挨不着,感觉像是受教育或者仰视,其实我们发现那些伟大人物不是这样的。比方说我作为编剧参与《长津湖》的剧本,发现在50年代初,毛主席只有两件衣服没有补丁,他最多的一件衬衣有53块补丁,警卫员把他衣服扔了,毛主席为衣服还可以穿而大发雷霆。


毛主席把他唯一的补丁大衣送给了毛岸英,毛岸英和刘思齐两人攒了8个月的工资送给他爸爸一件大衣,然后就上战场就牺牲了。后来,毛主席就拿出大衣披在肩上,走在中南海的大雪里,这样基于真情实感来写,人物就离我们近了。


我们拍李达回忆起当年去烧日货,滑火柴时发现火柴都是日本制造的。演员现场即兴表演时哭了,我们现场的人都哭了。我们和演员讨论这场戏时,只提出希望出现一种特别真挚的内心情感流露。


曹郁是很好的摄影师,他把角度找的特别好,他要求两个人扛着机器随时移动追演员面部的微表情,这得懂戏。演员即兴出来的东西,摄像机一瞬间捉住了就会动人。


所以当时全场结束了之后,我忘了喊停,演员就一直在那流泪,我看旁边的人都在哭。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个点,就可以打动观众。


另外,比如一段毛泽东跑步的戏,是特别主观化的一段戏。会诞生这样的戏,是因为我们在试图通过瞬间转换一些角度,进入到人物内心,观众能够被他的韵律和节奏激起从而引起共情。


EW:如何看待主旋律电影创作?


黄:我们说的“主旋律电影”在国际上就叫做“主流价值电影”,其实任何商业电影都是主流价值观的,正义一定战胜邪恶,这是基本主流电影的要求。


还有一部分是探索人类认识复杂性的电影,那也是人类认识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这两种是相互补充的。


市场电影追求的,还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在劳累一天以后,对正义或者对情感的一种满足,这是使他继续生活下去的一个动力。

 


访谈/撰文: EW | 胡岚 徐肖冰
审核: EW | 岳 鸿(上海)
支持:东西文娱影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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