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化十（陈华）|| 窗 户
第509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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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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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化十的散文
编辑 夕岚花雨
图源 网络
上一期（↓）：
我所居住的房间，有两个窗户，一个看日落，一个看日出。
每天清晨总会被落在阳台上的一只鸟喊醒，它的声音清脆而特别。它是我在这一百平方的房间里唯一感到不孤独的理由。我总是悄悄地起身，远远的透过窗帘静静看着它，它停留多久，我便坐多久，即使手脚有些麻木也不敢起身，我怕它飞走之后，让房间再次变空。
第一扇窗子，还是不分西东。睡觉之前我总会把窗帘留一道缝隙，等清晨第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照过来，压制一些昏暗。这扇窗子除了阳光，还有一些流云，它们以各种姿势漂泊，而我不再是过客。我寂静的起身，坐进寂静里，往事如烟也并不如烟。拿起朋友从香港寄来的无删减版《最后的贵族》，以贵族的姿势读上两页，我没有想过要一下把它看完，不是因为没有时间，是担心没有更好的一本书，没有更好的书名来陪衬苍穹之下一颗渺小的贵族之心。
窗 户
一个看日落
云影之下，是东湖绿道的方向，也是我来武汉独自去过的第一个地方。我习惯了带上耳机一遍遍重复听着霍尊演唱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有那么一瞬间，我把自己当成了山居秋暝的作者王维。这些声音充斥着耳膜，将我融入这个世界，又把这世界排挤开。我还会习惯性地戴上墨镜，我不知道是挡阳光，还是挡一些眼神，或者只是增加一些陌生感，实际上，我戴不戴，一切都是陌生的。
东湖绿道上人来人往，有很多美丽女人擦肩而过，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正经，竟没有多看一眼。不过我也有怦然心动的偶遇，湖边的联椅上，我和一个大爷静静坐着，彼此张望湖面，一个多小时里，我们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半米的距离。中途我抽了两支烟，第一支点然后，我看了他一眼，像是寻求一种默许，他依然看着湖面，我开始坦然。点第二支烟时我没再看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比我平静得多，甚至比整个湖面平静。一个多小时里他成了活生生的雕塑。在我起身要走时，他仍没有任何反应，我其实很想他看我一眼，或者对我说一声：“小伙子，你走啦”！此时的失落不亚于丢失了珍贵的东西，有了恰到好处的遇见，也有了不通情达理的埋怨。
窗 户
一个看日出
我的第二扇窗子让我看不到远方，只有日落。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一边彷徨，一边成长。但我还是知道在日落的方向，有我去过的省博，那里有越王勾践剑的锋利；有曾侯乙编钟的脆响；有四爱图梅瓶的白中泛青；有一颗颗头骨遥望的朽木燃、声声乱……耳旁传来女子的声音：看啊，这个仿制的窑厂，是如此的震撼心灵！说实话，那一刻我是平静的，甚至略带悲伤，不是因为那些残存的、支离破碎的坯，只是因为身在宝藏里，我还如此贫贱。有那么一刻，有想过用玻璃柜内那漂亮的碗，来盛我亲手做的饭……如风兄发来信息，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在想怎么把那个碗偷回家。
人来人往的省博大厅里，我找不到可以坐的椅子。于是，我在省博门口的走廊里席地而坐。此时天空下着急雨，没有人会慈祥得看我，无论富贵贫贱、成功抑或失败，我想，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别人连藐视我的机会都不会有。我还是忽然间闪过内人对我的批评：“你看你那个邋遢的样子”…… 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世上的东西，从来都没办法长久，就像眼前的这场雨，它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刚刚迈出右脚。回去的路寂静而悠长，擦肩而过的雨伞下，从来就没有人去想，那到底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挽着影子……
窗 户
欢笑是我 孤独是我
两扇窗子里，欢笑是我，孤独是我。我开始关心阳台上房东留下的花盆，经过几场雨水之后，有些腐土开始冒芽，我叫不出它的名字，却欣喜于它的破土，我对它开始感恩，感恩经过努力挣扎之后再一次接受了这个浮世。电脑桌面上住着一堆全国各地的作者，我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感受他们的生活，或煽情不够、或用情过度。但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所有人的心思，正被我用心读着。
于今晨，我梦见了女儿。拿出手机翻着她的照片，偶尔会笑出声来。尽管每天晚上都会和她视频，渴望她多叫一声爸爸……。有人找我聊天，有几次，问我为何去了武汉，不想家吗？我其实很难回答这种问题，而且我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合时宜。我只想说，我感恩于我的家，她放手让我拥抱碧海蓝天。
两扇窗子之外，愿每一片云都不急赶路，有始有终。
两扇窗子之内，无人陪我立进黄昏，却有人常常惦记我粥可温。
如此，幸甚！
窗
幸甚 有人惦记我粥可温
户
古化十，本名陈华，居济南，70后诗人。诗歌散见于国内外数百家报刊，曾有多篇作品入选各种文集，多次在全国诗歌大赛中获奖，出版诗集《只影向谁去》《幸有此生》《苍生在下》，现任《中国诗影响》诗刊总编，《影响者》人物杂志主编，《中华文学》特邀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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