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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 || 奶奶的鱼脑石

清清 六瓣花语 2022-06-16

第559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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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授权六瓣花语发布



清清寒胭散文



编辑 晴天雪

图源 网络,致谢

上一期(点击→):绝美中国瓦




奶奶的鱼脑石


绵绵秋雨的下班路上,我的车夹裹在闪烁着红色尾灯的车河里爬行,以前下班后赶去幼儿园接狗狗遭遇堵车时的焦虑感突然涌上心头。多少次踩着关门的最后一分钟扑进教室,幼儿园里的灯只关剩下一盏了。小朋友都走光后,那里冷清得像是个孤儿院。肥胖的老师面带愠色,而狗狗愁眉苦脸孤零零地瑟缩在角落的椅子上,手中饭盒上的小火车托马斯却还不解人情地露着狡黠的笑容。虽然上了妈妈的车、在儿童座椅上坐定系好安全带,狗狗就会一扫愁云开始叽里咕噜话多起来,但是做父母的,是多么不想看到孩子脸上有哪怕一丝丝的阴霾啊,尤其当这阴霾是由我们自身能力的局限造成的时候。






“家有一老就如一宝”的说法,在我娘家,只有我是最深有体会的。因为我明白家无一宝的日常生活会有多狼狈。哥哥在国内生活,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请保姆了。而我父母,是连给软软的婴儿洗澡换尿片都不会的人,我们兄妹俩,都是由奶奶带大的。


没有老人帮手的双职工家庭,平常的日子虽然忙碌紧张,但是还算有规律的。可孩子一旦生病,生活的节奏即刻就乱了。我小的时候常常生病,学校里流行什么病毒,热感冒冷感冒的,我每次总是会接招跟着发烧的。幸亏我们有奶奶,父母照常上班,什么都没有影响到。


我其实有点喜欢生病的日子,可以赖床了。我放心地躺在父母的大床上,一直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大家都上班上学去了。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床上很温暖,家里和弄堂里安静得仿佛听得到时间在走动。我已经习惯是集体的一分子了,当集体在惯性运作的时候我没有参与,这暂时脱离轨道的安静也让我有点落寞恍惚,仿佛世界将我遗忘了。


好在奶奶在家的。阳光下,奶奶弯腰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一个菜篮子,她在拣菜。从前菠菜的根,有很深的暗红色,她在很小心地把菜根里夹着的泥块挑出来。有的时候她给芋艿细细地削皮,她把黑色的根须当心地挖出来,务必不多切掉白色的果肉。削完芋艿的时候,奶奶的手上倒也不见得红,但是会痒很久。如果用水洗过芋艿之后再削皮,手反而会更痒的。更多的时候奶奶用修理自己眉毛的镊子给猪肉拔毛,那块雪白的肉皮上还有一个青紫色的图章。奶奶近视得厉害,上了年纪后又老花了,一副从来没有更换过的玳瑁眼镜戴上又摘下,终究还是看不清楚。她把猪肉高高地举到阳光里,仔细端详是否还有毛。阳光里有一些灰尘在慢慢地旋转降落,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就像奶奶留在地上的身影一样。但其实阳光是一直在房间里移动的,等我吃了药睡去又醒来,奶奶的小板凳已经跟着阳光挪到房间那头去了。


这时就是隔壁小学排队做课间操的时间了。他们的操场不够大,做操的队伍要穿过校门、一直拐弯排到我们弄堂里面来。“增强人民体质,保卫伟大祖国”的前奏念完后,大家开始原地踏步走。如果不生病赖学,我此刻也该是另一个体操队列中的一分子。而现在隔着窗帘,我成了一个旁观者,这熟极而流的动作端得让人感觉陌生起来,我怎么生出游离集体之外的恐慌感来。


奶奶看到我在窗边出神,就把埋在菜篮里的头抬起来,对我也仿佛是对她自己说,“从前我读书果阵时,都系做过番鬼佬唧童子军噶!”说着她就兴致高昂地突然站起来一个立正,篮子里的菜滚了一地。她接着喊将一声“过路King March!”居然就开始在房里走起正步来,边走还边喊“Left, Left, Left, Right, Left!”


平常只与一日三餐有关的奶奶、和整个外部世界完全脱节的奶奶突然腰板笔挺做起操来,这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我觉得这很滑稽,又有点不屑,因为妈妈总是说,奶奶“最冇知识!”户口本里奶奶的职业填的是“家务”、学历填的是“初中”。她能用算盘,也爱读《文汇报》和《新民晚报》,但我没看她写过字。奶奶果真读过番鬼佬的学堂吗,我有一点狐疑。



现在回想起来,在讨厌她的儿媳妇下班回家之前,坐在阳光里拣菜的奶奶其实是放松和快乐的。奶奶在亲戚间是出名的厨师,在食材丰富的情况下,她能烧一桌非常地道的粤菜;在共给有限的时候,她也能尽力在饭桌上翻出新的花样。所以,即使是在从前贫瘠的生活里,我们兄妹俩也没有在吃上受过委屈。奶奶该是知道自己厨艺过人的。当哥哥和我长大上学,不再需要她换尿片之后,她明白自己的存在价值已经退居到菜场和厨房里去了。当奶奶抱着菜篮子,像炼丹那样精细缓慢地拣菜的时候,我想在她的下意识里,也是紧紧地抱着她的尊严吧。


奶奶在快乐的时候是会唱歌的。因为只会讲广东话,除了家人之外,跟弄堂里的邻居几乎没有交流的奶奶突然亮开嗓门唱起歌来,那是比她做体操都更让人错愕的。“赤公,你放学返嚟掟低个书包,就之唔理佢!”这是在叙述一个广东民间故事吗?是谁那么调皮捣蛋不爱读书?“但系你考试啊将将啊考第一!哈!真系个聪明人!”这歌词怎么突然一个转弯,唱的原来是个学霸的故事?可是奶奶的歌声最终凄楚起来,那个调子一直低下去、低下去、低到仿佛一个人在神像前的喃喃自语,“啊,赤公,你走咗去边度,赤公,赤公……”


赤公是谁?那可是爷爷?爷爷读书很厉害,他当年是考取官费留学东京帝国大学的。可是他毕业回来没多久就害漏底伤寒死了,走的时候,我爸爸才八个月大。但是奶奶为什么不再另外找一个人了呢?爸爸曾说,其实奶奶跟别人约会过一次的,只是约会的那天晚上回家,赫然看到爷爷坐在椅子上一再摇头不止。奶奶受了惊吓,从此就决定一个人带着我爸爸,孤儿寡母地过日子了。


我靠在床上,望着阳光下佝偻着身子的奶奶,想着那些遥远的事。爷爷当年的显灵,是真的吗?他是否就坐在眼前饭桌边那把老旧的椅子上摇头?爷爷过世时,奶奶该是象鲜花一样娇艳的吧,可是眼前的她已经头发花白了。这几十年里,“最冇知识”的奶奶,是如何带着爸爸长大的,她经历过多少磨难?

我像一个日落时分误入迷宫的孩子,在这些想像和疑问里焦虑地寻找出口,可是我转来转去找不到路。而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子里一片昏暗,快到儿媳妇下班回家的时间了,奶奶抱着她的菜篮子退居到厨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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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鱼脑石


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就一直听妈妈说,是因为奶奶的存在,才使得我们家不如别人条件好的。姨妈家日子过得好,那是因为姨妈的公婆早死了;同事家日子过得好,那是因为人家的老人是有退休金的。只有我们的奶奶,五十上下就没了工作,要靠我爸爸过活。这一进一出的不同,就把我们家拖累了。






可是奶奶不靠爸爸又能靠谁呢?如果没有爸爸,奶奶会不会就要像车站边上那个摆地摊的宁波老太一样,已经老得像一粒干枣子了,还要在夏日的大太阳底下,坐在滚烫的柏油马路边,铺上一块湿毛巾卖三分钱一朵的白兰花?又或者,她会不会要像那个衣衫褴褛的爆炒米花的苏北老头一样,带一个满脸鼻涕的小孙子做帮手,在寒冬里找一个避风的角落,一边摇炉子一边拉风箱,忙半天才收八分钱?可就算是这样的营生,其实奶奶也未必能胜任的,她年轻时离开广东来上海之后,就只在广东人聚集的虹口居住,除了购物,她无法跟讲苏浙方言的人交流。


奶奶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依靠儿子生活是必然的。而爸爸的家,成在虹口之外的地区,奶奶虽然语言不通,但也只好跟着来了。于是两个原本不相干、后来又不能相容的女人,在狭小的生存空间里相逢了。这对奶奶和妈妈两个人来说,是一场多么漫长的磨难啊。她们互相折磨着,彼此都不肯通融,而没有钱又“最冇知识”的奶奶,始终是这场争战中弱势的那一个。


如果我们命中注定是要和一个讨厌的人日夜相处,如果这命运的安排我们无法逃遁,那么唯一的解救便是想办法去接受这个人。理解和温情,是这个充满磨难的世间唯一的润滑剂。可是上帝造人的时候,往往塑完了身型就忙着去弄下一个了,不是每颗心都来得及被赐予爱的能力的。


也许在爸爸妈妈相识的当初,爱是有过的,但是日子过到一半,那点温情就被柴米油盐的烦恼损耗歹尽了;也或者,爱本来就是世上一个稀罕的礼物,当初就不曾有,他们在一起不过也就是像千万个家庭一样,是适合的时候遇到适合成家的人罢了。


缺少温情和理解的家,是多么不想让人回啊,可是不回家,我又能去哪里呢?妈妈时时刻刻在埋怨;奶奶长久的隐忍里,充满倔强的抗争;而爸爸始终保持沉默,他早已经习惯什么都听不到了。可是我的耳朵没有失聪,它们时刻敏感着大人之间发生的所有的龃龉,从年初一一直紧张到大年三十。


按照广东人的老规矩,年初一是不可以打扫房间的,奶奶说。“边度嚟咁多规矩啊!”妈妈夺过扫帚就把地扫了。也许是因为新年第一天就扫过地了,于是这一年中家里总是冲突不断。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奶奶要拜祭爷爷,她要用一只完整的鸡来做祭品。可那鸡是预备新年里红烧了请客的,烧过汤的鸡就只能白斩了。妈妈当然不允,奶奶也不说什么,她像猫一样待在边上侍候时机。


年三十傍晚了,大家都大呼小叫忙乱不堪地准备年夜饭的时候,奶奶已经把一只烧过汤的鸡摆在碟子里端上桌了。那只鸡头脚齐全,白色眼皮安详地合拢,嘴里还含了一粒红枣。奶奶在桌上布上香火蜡烛和茶水,嘱我“打开个门一条罅”,说爷爷会随着一阵寒风回家的。奶奶刚举香拜了爷爷,还没来得及敬上茶水,寒风就把忙乱的大人吹了一个激灵,他们清醒过来,看明白桌上的情形了。“人都走咗咁耐,你仲搞乜鬼野!”这次连爸爸也发怒了。


奶奶也不还嘴,她只是急急忙忙地把茶水泼洒完就走开了。奶奶从不公开还嘴的,要在这个家里过下去的,还还什么嘴呢。


我也走开了,走到弄堂的水井边上去踩枯叶。干枯的梧桐落叶一踩就发出脆脆的嚓嚓声。井边非常潮湿阴冷,没有风也冷得我的心因为剧烈的收缩而一阵一阵地疼痛。天很快就暗了,我看不清脚下踩的是什么,只听得见嚓嚓的响声。


邻居家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年三十的灯是格外亮些的,连画镜线上那些平时舍不的用的日光灯也都打开了吧。看得见那些温暖的灯光下人影幢幢渐渐地热闹起来,觥筹交错之后,等下划拳声就会在寒冬的夜里像打雷一样地炸响。




我真讨厌过年,虽然有好吃的,也有新衣服穿,可是奶奶的拜祭之事永远会在原本该是喜气团圆的年关里引起一场争执。在邻居们具有侵略性的欢声笑语里,我们家不但没有声势浩大的热闹,小小的饭桌上,就连和睦也是做不到的。过年,不过是再次向我印证家里的气氛和眼下的严冬是一样的寒冷。


“最冇知识”的奶奶如果肯有“最冇知识”的表现,比如满地打滚撒泼、比如高声叫骂,或者她就能在爱面子的爸爸妈妈那里为自己争取到一些利益吧。我们每年请裁缝上门做一批衣服,可是除了关照奶奶多烧几个菜,新衣的缝制与她是完全没有关系的。爸爸妈妈的大床上铺了电热毯又新置了羊毛毯,而奶奶垫的棉花胎和盖的旧棉被都已经很多年没有翻新了。奶奶几乎从不启口索要什么,她仿佛认定了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低等公民。奶奶守着低人一等的地位而不索取,于是我们也就顺势在她的隐忍里漠视她的需求。


只有一次,记忆里唯一的一次,奶奶开口了:她要求多一些的零用钱。物价飞涨好多年了,她的从不增加的零用钱已经少到买不全拜祭爷爷所需要的一套祭品了。那天奶奶坚持了很久,妈妈自然是不答理的,而爸爸又一次无情地拒绝了。


那天晚上,奶奶声撕力竭地号哭起来。她的哭声像半夜里被打败的野猫的惨叫,那么凄厉、那么哀怨、那么原始、那么决绝。那一刻里我的世界像一艘卷入旋涡的小船,黑暗冰冷的海水把我掀起来又抛出去,我头晕目眩,几乎要窒息了。


无法在这样的哭声里呆下去,我逃到水井边上去看月亮。那里好安静,月亮从白玉兰阔大的树叶间渐渐升上来,它不动声色又洞察一切地移过弄堂上方的天空。我和月亮彼此相看着,慢慢它就要落到对面公寓的屋顶上了。奶奶的哭声终于渐渐变成了呜咽,我该回家去了。


当我转过弄堂的拐角,赫然看到隔壁邻居的母女两正立在我家门口听壁角。她们头颈伸得老长,侧耳趴在墙上倾听的姿势和神态在月影里显得很猥琐。她们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的同时又讪讪地想寻落场势。在电视台早早与人道晚安的岁月里,那个无法与邻居们交流的“广东老太”的哭声,想来给了她们一档刺激性的娱乐吧。我沉默着从她们中间走过,进屋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确信月光让她们看清了我脸上的鄙夷。我一腔的积郁,在那一刻里突然找到了奇异的发泄口。




奶奶的鱼脑石



日子很快就回到寻常的轨道里去,时间久了,我也渐渐地说服了自己:奶奶其实从未那么惨烈地伤心过的,那夜凄楚的哭声不过是弄堂里打架的野猫在争吵罢了。奶奶依旧拣菜、烧饭、深夜里打开灯管已经发乌的八支光看报纸。她的动作越来越慢、视力越来越差了,那张报纸要贴近得几乎像面罩一样才能看得清。





妈妈已经为这八支光的电费抱怨很久了:又没工作单位、又不参加里弄的政治学习、又“最冇知识”,读报除了浪费电还有什么用。奶奶这样的消遣实在烦人,妈妈说迟早要停止订阅报纸了。


奶奶并不知道妈妈的不满,她依旧张张报纸都从头至尾细细地看了。有一日我放学后在小板凳上做功课,奶奶把《新民晚报》上《夜光杯》里的一个故事指给我看。故事说的是一个儿子出海打鱼,瞎眼的母亲跟着儿媳过日子。儿子回家后问一切可好,儿媳说,一切都好,天天孝敬婆婆吃黄鱼来着。瞎眼母亲说是的,天天有鱼吃,说着却落下泪来,从囊中掏出一袋小石头。原来天天吃的,只是鱼头。她把鱼头里的鱼脑石藏起来,等到儿子回家,就可以伸冤了。


读完故事我回头看到题目里“虐待老人”等字眼,即刻觉得一身的血直往头上涌。我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把报纸砸在地上,在心里狂喊,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家没那么糟,那只是报纸上的故事,那只是别人家的故事!


奶奶的鱼脑石,我想她揣在怀里已经很久了吧。只是爸爸对那袋石头也视而不见,所以她最后只能对幼小的我来倾诉了。我和哥哥是奶奶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除了我们,她还能去哪里诉说?可是当时的我是那么一个幼小又懵懂的存在,在那个粗砺的环境中长大,我甚至连给奶奶一个安慰的拥抱都不懂得啊。那一刻里,我也让奶奶失望了吗?奶奶捡起报纸,也不说什么又烧饭去了。对人间的无情,奶奶是否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我和哥哥终于长大成人,长到完全能够明白奶奶一生的艰辛,长到有能力提供她好一点的物质生活的时候,奶奶已经等不及了。那一年的深秋,奶奶死在那间有寒风穿堂而过的小房间里,她的头上还是那支八支光,只是灯管已经完全发黑了。她盖着一床坚硬如盔甲的旧棉被,面对面地躺在爷爷的遗像下面。


哦,爷爷,眉清目秀的爷爷、睿智地微笑着的爷爷、一直在镜框里从容地端详我们的爷爷、永远地停留在二十八岁年华里的爷爷:眼前这位八十八岁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曾经是你鲜花般的娇妻,在你撒手离开这个人世之后的六十年里,她独自抚养了你的儿子、又带大了你的孙辈,现在她怀揣着积赚了一生的鱼脑石要到天堂与你相会了,你可还认得她吗?


到了唯一疼惜过她的爷爷身边,奶奶应该不会再受苦了吧。有的时候我看见奶奶穿着黑地白碎花的丝质旗袍,袅袅婷婷地立在爷爷身边。她梳着S式样的发型、戴着金丝边眼镜、眉毛修成两条弯弯的柳叶、望着镜头娴静地抿嘴微笑,就像她年轻时留在相册里的样子。可是更多的时候,我听到奶奶那天夜里凄厉的哭声,那困兽一般绝望的哭声穿过几十年的光阴,在我的耳边不断撕扯,尤其是在这深秋的雨中。


如果我能早点懂事,早点用大人的方式引导爸爸妈妈换位思考,他们应该能像我一样明白奶奶的艰辛、明白她给予我们家的奉献。只是此刻的我,无法跟心里的痛讲和,我只好安慰自己说:从前日子里的人,都苦。


---写在奶奶去世24周年---







清清寒胭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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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胭,上海交通大学精密仪器本科毕业,出国后获教育学以及机械工程双博士,现在美国东北部某大学任教,业余时间爱好写作。文字曾发表于《上海文学》、《青年作家》、《阅读文摘》、《红杉林》、《朝花时文》、《世界日报》、《侨报》等;作品被收入《海外华人写作》科研项目;散文《爱的方式》获万维网十周年有奖征文三等奖,《痴人并非说梦》获第26届汉新文学奖散文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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