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侠 || 雪，雪，雪
第580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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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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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树
侠
的
诗
图by白音格力
编辑 晴天雪
名字中带有“侠”字
会是怎样的具有肝胆之人呢
未见其人而读其文，似乎没有太明显的性别之分
但见文静知性的眉宇间暗藏几分英气
若扮起男装呢……
上一期（点击→）：蔺正勇 || 中年书
雪
一场雪，在纸上拉开架势
从北到南
大地上白色汹涌
远去的祖父又一次折身
院子逼仄，柴垛潮湿
更多的苦难堆于茅屋檐下
对着漏风的窗户
在油灯亮了一下之后
他走入一条更暗的胡同
挂着苦柚的树
在雪地里，看上去胖了一些
月光端坐云里
把祖母心里的雪又下了一遍
冬天的雨
雨在这个时候
是贵客
推开头上平庸的乌云
门外的事物渐渐明亮
站在屋顶的都赤着脚
这些小花朵
用透明的音调，高声朗诵着
多棱形的碎片
和奔波的苦楚
有时又把声音压得很低
垂下细瘦的小手
抹去地上大部分的阴影
倒退着，然后消失
迟归
内心深处有雪开始涌起
北方的人在破冰
最小的战栗从柴火中醒来
饺子一上一下滚动
这些洁白的小耳朵
住满那么多儿女
到处都是饥饿的声音
小路上的脚印被雪抹去
沸水顶开了锅盖
在一碗清汪汪的水里
母亲望见了那个迟归的人
图by网络
下雪时分
这雪下到一半就乱了头绪
落进腰身的雪
有着无欲的素净
还有一半落进了水里
它努力向众多的你飞去
这沉疴万象的黄昏
风再次拦截了去路
运送药和糖蜜的人去了哪里
你无法按住天空吐出的软刀子
从一场诟病里抽出自身
破冰
那么小的雪
一下子走完自己的疆土
它们在河里被施了定身法
有人来到河边
一下一下敲击河面
手里的器物，因用力过猛
脱空而出
鱼群再一次逃出绝境
他放弃垂死之心
像一个失去国土的君主
痛哭自己的无能
回乡
河流归于静寂
大地呈现出繁忙的样子
而汽笛一声比一声急
旧年走远，新年来到
此刻，飞雪急速往后退去
伸长的铁轨背负着众多的脚印
在年关口飞奔
近了，近了
倚着柴门的人
听到了春天哒哒的马蹄声
图by网络
大雪之后
风只是掀掀帘子
灯的影子就颤抖了一下
月光斜过来
把屋子朝河岸推去
一半的灯火沉进了河里
还有一半的灯火
掉进未化开的积雪
被小河兜在怀里带走
这些碎银子
足够穷人享用一生
冬日
一场大雪将要灌满小城
季节的琴弦弹到这里
就断了
柳叶赶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声
在落日泅渡河水时
提前亮出金黄的刀锋
一河的水停止了流动
空寂的河床上
一只尖嘴的雀鸟在飞
显得孤单而又疲惫
刺破又一重薄雾之后
两岸的芒草形容枯槁
它们爬起来又跌下
一起一伏，又一起一伏
那么缓慢、艰难
像一个人，被生活的拳脚，反复击打
一棵站在冬天的树
谁在低处歌唱
一只鸟听从召唤
捻起旧羽,搬走孤巢
将季节的枝条抬高
我无法拒绝仰望
在雾霾深重的天空
乌桕树染上伤寒
树下的人，内心犹如滚水煎烫
这次生的隐疾
在枯枝举起的欲望里
因无人宠幸而心生孤寒
当山穷水尽时
须得用尽力气站稳
被寒流击中的这些部分
才会慢慢苏醒，慢慢返青
图by网络
李树侠简介
李树侠（花无语），女，安徽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草堂》《诗歌月刊》《绿风》《散文诗》《奔流》《安徽文学》等刊报和多种诗歌年选。著诗集《秋天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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