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武 || 有一种风景是这样的
第651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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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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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武的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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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晴天雪
图源，网络，致谢原作者
上一期（点击↓）：
阴雨季，向往
天空之树
长满了阴沉沉的苔藓和木耳
我仍向往高处。向往
在一块鹰嘴石上，伸开双臂
扑面而来
的风，来自遥远的海上
脚底的山
一座巨轮的摇晃
波浪轻涌。像舌尖吻着礁石
耳畔低徊泰坦尼克主题曲“我心永恒”
这一刻，张开的怀拥抱了一个世界
和我如此肌肤相亲
2019.3.4
有一种风是这样的
只有在太行山才知道
真正的刀，不是用铁做的
瞅一瞅山的剖面，一刀一刀砍下来
这么陡
甚至连茅草也没有
这么平
从两座陡峭山峰之间望过去
除了寂寥长空，一只飞鸟也没有
此时初冬。从脚底，到四肢，腰，前胸，后背
贯穿的疼
还需睁开眼么
一把把上下翻飞的薄刃
2019.1.17
一株桫椤树
城市公园的空地上，一株桫椤树
格外独立，在一丛矮松，刺梅，和灌木中
如非洲女人恣意缠绕的辫子
绿孔雀开出遥对天空的屏
缀满一身的乳头
为爱情，还是繁殖
我隔得很远，正好面对一个
茕茕孑立的少女
每一次路过，或者抬起头
都看见桫椤树宽大的叶子
都以为是出众的女子
至今没有另一棵树，远远的高过她
2019.1.31
观天
仰头观天，多是举起
两盏空洞且枯竭的水井，去盛接
天上的阳光，氧气，雨水
目光如绳索。在渐次而上的攀爬中
最先触摸到宽大的叶子
然后是浸透了药水的白棉朵
大雁拖着一根长长丝线
目光在这里，可以短暂小憩
荡会秋千
这之后，不再爬了
那最高之地，是一座大湖幽静的表面
是一首诗，深暗的部分
2019.1.25
和太阳对视
和我对视的人，一定自带光芒。让我
从黑暗中一眼望见
从迷雾和大海中也是
四目相对的一刹，一定是刀片遇见飞旋的砂轮
一定是先有角度。高高的仰，低低的俯
而后慢慢回到平衡的对视
葵花朝向葵花
铜镜遥对铜镜
中年了才明白，不是我眼窝里灼热的炭
逼迫太阳合上眼睑，天空呈现木炭的黑
是其宽容了我的咄咄之逼
主动退隐了身
并在我一夜寂静的沉思后，再次以
温暖光明的手指，叩响窗棂
2019.1.16
舞狮子
这身披了斑斓的狮子，摇头摆尾
比狮子更威风
从眼里喷出火
从张开的血口里捧出新生的羊羔
练习人类独创的蹲马步，走梅花桩，翻筋斗
比人类站的更高更直
所有人看呆了。锣鼓像鞭子击打着燃烧的木炭
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一只浑圆的绣球面前
比人类更懂得表达爱情
我在想，这肯定是一只笼中长大的狮子
喝人奶长大的狮子，所以没有恐惧
它应该是眼神苍凉，忧郁，伺机匍匐一跃而起的王
不似这般热烈
突然感到了悲哀，和孤独
2019.1.14
在渐渐的退后中
也许是年龄
也许是变形的晶体
我对远处的事物越来越清晰
往往是，退后一步，看清百里外的青山
退后两步，看清千里外的沃野
再退后一步，镶着金边的海的弧线
渐渐的，我也看清了
我所居住的地球，由橘黄，深绿，浅绿，淡蓝
到一个纯蓝的玻璃球
想到地球也是一粒尘埃
忽而觉得自己
有几分高大，也有几分渺远
2019.1.13
不带镣铐的人
每天出入两个门：一个高门，一个窄门
早七点半， 跨入廊柱巍峨的高门
混凝土浇筑的高墙，贴满玻璃
习惯在四楼西侧靠北，一张固定转椅上
说言不由衷的话
一天的大部分光阴在此虚度
黄昏步入窄门。在这里
闭目，沉思，忏悔，痛哭
心情浸泡于夜的黑水
平静都在起伏之后
记不清多少个这样的反复
两个门之间，被时间的风差押解
你是一个
不带镣铐的人
2019.1.10
本性
每年夏季，在非洲塞伦盖蒂草原
成千上万的角马等待过河
那场面不亚于一场冲锋
随着领头角马扑通一声下河，河水开始沸腾
沸腾的河水，也惊扰了水底
和岸上，长着鳞甲的怪物
我关注到一匹小角马，或许紧张，或许体力不支
很快又回到岸上
已抵达对岸的母角马
奋力折回
现在，河水平静，秃鹫于天空练习滑翔
塞伦盖蒂草原，如一层枯黄的纸
两只角马
不安的蹬着前蹄
我理解的不安是：不是心生恐惧
而是在模拟，如何快速趟过潜满鳄鱼的河
2019.1.11
作者简介
李庭武，男性写作者。
二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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