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水鬼 || 春天是缓慢的
第662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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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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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水鬼
春天的诗
上一期（点击↓）：
编辑 晴天雪
摄影 无忧山·圆光，致谢
初春
春天的
寒冷与冬天不同。
你拉了拉领子，在丁字路口，车辆
碾碎
玻璃般的冰渣，发出
刺耳的声音。
杨树有发芽的迹象，遛鸟人
把笼子挂在
干枯的树杈上：为了
吃到一条
美味的黄粉虫，笼中鸟
拼命展示自己壮丽的歌喉——它拍打着
双翅，却不想
离开笼子。
孩子将脑袋探出车窗，疾驰的
寒风瞬间将他的脸蛋
冻成红色。
你等着35路公交车，上衣口袋
揣着两枚一元硬币和
一张刚刚过期的
身份证。
2019/2/25
倒春寒
广玉兰盛开的夜晚
月光很轻
风带着它们来到了人间。
羽毛从空中落下，天空像一只
惊弓之鸟，以春雷的方式惊醒了我。
2019/3/21
春天
风越来越大，它抓住
一棵光秃秃的树猛烈摇晃。
推自行车的人压低身子
白色塑料袋从他头顶上飞过。
一扇窗子哗哗作响。我看到你
推开门，将院子里的芦荟搬进房内——
我正在看《上帝怀中的羔羊》，读到
“这个季节，人们必须早早地开始春耕……”
2019/3/6
春天（之二）
春天会产生一种痒，许多
事物恨不得撕开自己的皮肤。
你脱掉厚衣服
露出结实的身体曲线，站在
身后的树剥掉躯干上干枯的树皮。
一条河用暴涨的方式摩擦岸堤。
鸟儿啄破蛋壳，它们同样无法忍受成长
带来的沉闷和灼热感——
亲爱的，你看着我时脸蛋绯红
仿佛需要一场致命的邂逅。
2019/3/10
春天是缓慢的
一只鸟落了下来，然后是一根羽毛。
紧接着是一场小雨，雨滴如
针一般一根根插在泥土上。
天很亮，你哈了一口气，擦出一小块玻璃。
“春天是缓慢的，它拉着每一个人的脚步……”
2019/3/14
听木头说话
春天来了。
我听到木头说话，一只只手臂
从木纹里伸出。
脚底下的木板像琴键，我踩着，发出悦耳
的声音。木头椅子变成了
野马，它扬起前蹄嘶鸣——忽略我的
是一把木制吉他。
它在一幅油画里被一个女人抱着
但是并没有拨动琴弦。
抽屉也是木质的，梳子和火柴
并排躺在一起。
我的祖母在木头相框里保持微笑，那一年
她76岁，身体健康。
2019/3/5
惊
蛰
惊蛰
1
眼睛里的
盐湖，有一只鸟儿飞过。
它的尾巴
划开天空。
母亲替你缝合。
2
从子宫里搬出石头
性和
一张空荡的吊床。
我们彼此欣赏，彼此模仿。
我从你的身体里
取出星辰，月亮，再取一根肋骨制造
一个女人。
3
我的孤独
洁白挺立。
4
如果你叫我桑顿，我就是
一只鹦鹉。
“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除了死！
5
石头变成了化石，它沉浸在
历史的喜悦里。
独轮车上的人们为了
保持平衡，安上了翅膀。
我是荒草一根。
惊蛰的病毒在脚下蔓延。
6
耳朵里的
蜂巢，庞大的军队瞄准了
一个巨大的花圃。
我的父亲是园丁，他剪断多余的枝条。
他还剪过
谎言和春天的脐带。
2019/3/5
小夜曲
1
星辰
抚摸肚皮的豹子多么优雅，它微微
倾斜，身上的
星辰从
树角一侧划落。
河流漂过草原，南迁的羚羊轻轻跃过它。
2
夜曲
脚底下传来了波浪声，大象们
搬起沉重的大腿
在草丛里留下一个个盆地。
春天来了。
杜松子睁开眼，嘴里哼着小曲。
你叫什么？我忘了——
在一片缓慢的响声里。
3
海豚湾
岛屿
偷偷翻了一下身，随即扑通一声：
历史的水花
醒目的车轮
我看到，一只海豚拍打着翅膀。
它变成女人，露出性感的肚皮。
我的鹦鹉——桑顿先生
不知所措。它站在巴西木的躯干上，模仿
人类凝视的样子。
4
水仙花
“能否送我
一枚硬币？”她问我。
我没有拒绝，我手里有一枚，口袋里
也有。我从不吝啬，就像窗边的
水仙花从不吝啬香气。
5
耳垂
柔软的沧海之耳在
海洋中荡漾，抚摸，敲醒每一个沉睡的人。
二分之一的虚无是美丽的，二分之一
的实存在恒星出没的夜晚
在发生退潮的一刻
被一只尚未湿身的海鬣蜥收藏。
6
哀悼日
太阳出现在
调色板上。你调了赭石色，准备
添上一朵乌云。
2019/3/8
作者简介
码头水鬼
原名郑巍，80后，山东人。图书出版人，写诗多年，作品散见于各刊物。
二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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