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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姚船

编辑｜渡十娘 Eric.T

作者简介：姚船，1980年移居加拿大。作品发表于加美和中港台等地报章杂志。曾任多伦多华人作家协会会长。近年主要撰写专栏和时事评论。

每年春天，多伦多的天气都是乍暖还寒，日夜温差大。阴晴相间，雪花和雨丝互相追逐，阳光和乌云各自逞强。也许是新冠肺炎在全球大流行，加拿大不能幸免，多伦多也遭病魔侵蚀，我总觉得，今年的春天经常被阴霾笼罩，少了令人愉悦的阳光。

习惯了清静的生活。我曾自嘲，钱少时间多，没豪宅但有花木。淡泊的日子像小溪，汩汩而流。不过，武汉年初爆发的疫情牵动海外华人的心。尤其是加国和多伦多先后“沦陷”，免不了被打乱节奏，有点忧心忡忡。前些天，几乎夜不能眠。倒不是过份悲观，也不是怕买不到食物和厕纸，而是两个儿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南面「老大哥」已疫情严重，仍坚持三月中旬先后美国行。

在三月初，加国向国民发出警告和劝喻，要大家非必要不要外出旅行。小儿子出行是被动的，因为要去美国德州开会。公司安排，不能不去。而大儿子一家却是主动的，去年底就计划好今年春假到纽约乘坐邮轮，然后还要到佛罗里达探亲、参观游玩。

那时「钻石公主号」搁在日本，几千人困在船中，染疫传疫，情势危急，已是世人皆知。加上其它邮轮也不断传出坏消息，这时候还去坐邮轮，无异自投罗网。我和内子担心，万一他们在邮轮染疫怎么办？就算不被传染，被禁锢在船上，两个小孩如何？更不要说可能封城封关。

然而，他们似乎不放在心上，认为只要做好预防措施就行。在西方，孩子大了，尤其已成家立业，自是「管」不得，只能提意见供参考。我们安慰自己，是否顾虑太多？正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在离出发一星期时，小儿子来电告知，美国的会议宣布取消，我们稍为松一口气。但大儿子和媳妇全无打退堂鼓的意思。英裔媳妇做事一贯很细致，像以往外出旅游一样，还约定时间要把家里的宝贝小鸟送来寄养。

随着疫情在加美不断扩散，形势越来越紧张，真是「声声急，步步高」。离他们前往纽约只有三天，我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大儿子，问他们如何打萛？他只简单回说，正时刻关注新闻报道。幸而隔天，在加拿大宣布邮轮是高危地方，呼吁国民暂时不要乘坐后，美国也做出同样宣布。至此，他们才下定决心：Cancel。直至他们办完一切手续，包括邮轮、机票、机场酒店、泊车、参观门票等，离原定离开多伦多时间不足半天。

有惊无险，只是捏一把汗。接下来的日子，天秤斜向另一边，反而是年轻人担心起父母来了。儿子媳妇说，按政府「保持社交距离」指示，暂停周六赴我们家中餐聚惯例。还要我们留在家中，食物由他们代卖或网上订购。第一点我们同意，第二点则保留。想一想，他们连市场上的油菜、芥兰都分不清，还不是买得一塌糊涂？另外，虽然部分华人超市已有送货上门服务，但蔬菜鱼肉质量和时间都无保证，还是免了。

按习惯，我们还是在周末，中西超市各去一次。去西人超市主要买牛奶、面包、奶酪，鸡蛋、牛肉，还有像红莓、蓝苺、樱桃等一类东西；而在华人超市，则买蔬菜、鱼肉、水果、烧腊以及一些其它配料。

因应疫情，我们戴上口罩，提早出门。西人超市早上八点营业，我们约八点半到；华人超市九点待客，刚好我们从西人超市出来，开车到那里，还不到十点钟。

马路冷冷清清，车辆不多，路人更少，让人感到病魔的威胁。但进入超市，除了看见有人戴口罩，其它跟平时没多大分别。华人超市门口多了一张桌子，摆放洗手液和一次性手套，供顾客使用，里面听不到有人像以往那样高声说谈，货物依然满架，不见抢购。西人超市如常，人们仍是慢条斯理，一副不急不燥的样子。因为物资充足，疫情爆发初期曾有过一两天的抢购风已成过去。

实际上，多伦多的疫情也和整个加拿大一样，正在不断升温。截至3月29日，加拿大确诊病例5576宗，死亡61人。多伦多确诊1144例，死亡19人。相信短时间内这个数字还会攀升，面对极大考验。但大家在努力抗疫的同时，其本上保持好的心态，不过份恐慌，不囤积物资，尽量留在家里。

多伦多这两天强风大雨，温度也忽上忽下，从夜里零下突然上升到中午近二十度，然后又急剧下降。但大家相信，变化无常的春寒将会过去，繁花似锦的夏天就要到来。届时，待战胜病魔，人们又可以随意走出家门，到公园，到湖边，享受夏日和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