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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十娘|寻访美国氯乙烯泄露现场

渡十娘出品 渡十娘 2023-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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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老Zhang

编辑|渡十娘  




昨天一大早伊犁华报的浦英社长打电话找我,问我有没有空和她一起去东巴勒斯坦采访,说国内一家大新闻机构负责人打了几次电话给找她,希望能代表他们去现场报道一下这个在华人社区被广泛关注的事件。

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欣然接受。

匆匆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下午浦社长接上我,往这个位于俄亥俄东北部的小村开去。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能采访到谁,甚至能不能进入事发现场都不确定。浦英社长从州政府那里要了相关部门的电话,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客客气气地让去听州长新闻发布会…

我们更希望能到现场获得第一手资料,时间紧任务急,尽管知道现场还处于封控状态,我们还是决定开车奔向事发目的地。

离开发生事故地方30分钟的高速上,眼尖的浦瑛社长看到了路牌Youngstown Caulfield ,马上想到她10多年前好朋友王小波就住在附近,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来也巧,她的上海朋友的工厂就在事故发生的地方!

真是太幸运了!小波女士马上帮着联系上工厂的老板江虹女士,江总告诉我们,通往现场的道路还封着,但是她可以带我们进去!

幸福不要来得太突然,一下子我们就能进入原爆点了!

东巴勒斯坦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小村,没错,是个村 — East Palestine village。市中心有一个公共图书馆,加油站,诊所,几家餐馆,一元店Dollar General 算是大的铺面了。除了来往车辆外,街上少有行人。


通往事故现场的路只让附近的当地居民和商家通行。江总在位于村中心的WYG 再生厂门口等候我们。

江虹也来自上海,和浦瑛社长老乡见面自然就更亲切。她和先生在中国学的都是英文专业,九十年代到美国后先读书,后来开始做进出口贸易,中美贸易战愈演愈烈之际,他们开始转行进入制造业,自己建工厂,自己找本地原材料替代进口。他们看中了俄亥俄东部当地的丰富资源,也为了更靠近客户,4年前把工厂从东岸搬迁到此地。目前她的两家工厂,一个贸易公司共有40名员工,其中有34名当地雇员,主要生产耐高温产品。许多人看了油管频道上采访他们的报道后,以为她的厂是生产灯罩的,其实只不过是产品外观形状有点像而已。


我们在会议室坐下,开始了第一段采访。江女士开门见山的说,他们已经拿到有关部门对空气土壤和水测试证明,都已经没有问题,工厂已经在本周一(2月11号)复工。不过她的两名员工当天下午就出现身体不适反应,眼睛和喉咙都不舒服,只能告假回家。江女士说,当地部分居民用的是井水,虽然有关部门说了目前井水没有污染迹象,可以饮用,但是她有员工的孩子喝了井水后出现呕吐现象。厂里一直在用饮水机,部分员工甚至不愿意用公用水龙头里的水洗手,转而用干洗消毒液进行擦拭。

在采访20分钟后我和浦英社长也明显感觉到空气里的气味,和游泳馆里的氯气非常类似,眼睛也开始受刺激出现不适。

已经过了工厂下班的时间,江总主动提出带我们去位于原爆中心的第二家工厂:CeramFab。


她的这家厂应该是离火车脱轨起火地点最近的工厂了,说是离得最近的建筑也大体不差。在全国媒体报道中反复出现、被称为蓝房子的就是它。


(当地居民拍摄的无人机照片,脱轨燃烧的现场就在蓝房子后面)

停车场左侧,大型作业车辆还在不停工作,扭曲的罐车和冷冻车残骸堆积在一边。“他们占用了我们整修一新的停车场,过了好几天才通知我们!尽管可以理解,但真的很让人无奈心痛。”,看着眼前的满目苍夷,江总神色凝重。


停车场的一部分已经被车辆碾压成泥,几个工人正在把淤积起来的污水抽到罐车里。一个名叫Gal 的年轻人告诉我们,他所在的公司专攻危险物品处理,这次事故发生后被紧急从东部巴尔第莫市召集过来。他们把污水和地标污染物质收集起来,统一转运到别处再进行进一步去污处理。他们每天长时间工作,晚上住在附近公司找的酒店里。除了全套作业服和安全帽以外,没人戴口罩。“环境部门说空气正常了,不需要再戴(口罩)了。”


厂房后面不到15米就是铁路,双向两条铁轨,被置换下来的烧焦的枕木和扭曲的铁轨还在中间地段。厂房对面铁路的另一侧一块空地上同样停满了各种工程车辆,不远处有几部挖掘机正在把挖起来的泥土装车。厂房东边不到50米外的树林里堆满了废弃的火车车厢,那里就是第二次控制焚烧的现场。



我走到铁路中间寻找找最佳镜头。江总叫我小心,因为每12分钟就会有一列火车经过。经营这条铁路的诺福克南方货运公司明白,停运一天的损失至少上百万,所以事故后不到一星期他们就修复通车了。

铁路局除了负责各种修理和居民疏散费用外,还给村里所有居民每人发放了$1000补贴,以安定民心。已经有居民向铁路公司提起诉讼。

“我们生产的是耐高温产品,开个玩笑,即使火车爆炸烧掉了厂房,我们的成型产品也不会损失。“ 江总表示。“事发时工厂里没人,但是监视视频记录了当时情景,真的很后怕!“ 江总不住地叹息:“正当工厂一切都走上正轨,开始迅速发展的时候,没想到遭遇这么一场灾难。我们现在就是想稳定恢复生产,对要求赔偿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考虑。当地政府对我们也很重视,下午的情况通报会专门邀请我参加。虽然说目前空气和水都没有出现大面积污染情况,长期影响还不知道,希望州政府能提供更多帮助。”

说话间一列混装货车驶过,有罐车冷冻车普通集装箱车。卷起的尘烟中,列车轰轰隆隆,消失在灰暗的冬日里。



事故的调查还在进行之中,今天有报道说,火车出轨燃烧之前20分钟经过另一个地方的时候,就有人目睹了火车车厢底部有火花四溅。美国基础设施陈旧落后,安全隐患急需排查的问题再一次被提及。

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州环境保护局证实已经有12大类,约3500条左右的鱼死亡。周围有六条水系包括俄亥俄河受影响,尽管公共水源受污染的危险性很低,官员仍然建议周边居民最好饮用瓶装水。

俄亥俄州长德文透露,诺福克南方铁路公司隐瞒了这列火车载有有害化学物质,没有按要求向列车经过的地方政府进行事先通报。“这简直岂有此理!”

克村老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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