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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念毛洪涛君

余是以言之 律新观察 2021-04-04


记念毛洪涛君

本文改写自鲁迅名作《记念刘和珍君》,内中细节陈述,纯属游戏笔墨,切勿当真



中华人民共和国七十一年十月十八日,就是市属成都大学为十六日溺亡的毛洪涛君举办遗体告别的那一天,我独在千里外的小城徘徊,遇见袁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毛洪涛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听你说过,毛洪涛生前很爱看先生你的文章。”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编写的律新观察的文字,大概是因为常常姿势不对的缘故罢,销行一向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生活艰难中,毅然关注了律新观察公众号,并每期必读的就有他。

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毛洪涛君生前的热血,似乎还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哪里还能有什么言语?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成大中人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冰冷的河水,敢于正视淋漓的泥潭。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炎凉的人情和微漠的悲哀。

在这炎凉的人情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十月十八日已有四十余天,联合调查组也已公布了大中至正的调查报告,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毛洪涛君是我的读者,俗称粉丝。粉丝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不是“苟活到现在的我”的粉丝,是为了正念而死的成大的书记。

他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去年秋初。当时,律新观察有一篇批评蜀中的稿子,点赞的读者很多,其中一个就是他,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几次留言交流之后,我才能将微信昵称和真人对应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

我平素想,能够不为体制中人的思维定式所误导,点赞一个提出直率批评的微信公众号,无论如何,其人总该是有些桀骜锋利的,但看他的日常表现,却又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

待到偏安于二点五线城市,购屋自囚之后,律新观察的更新稳定下来,我们在线交流的回数就较多了,然而他也还是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

待到今夏疫情稍缓,一般民众以为防疫责任已尽,准备陆续出门的时候,我才见他虑及病毒依旧肆虐的时局,后台留言中甚而黯然至于泣下。此后似乎就不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留言就是永别了。



我在十五日下午,才知道毛洪涛在朋友圈发文后失联的事;结果十六号一早便得到噩耗,说已在住所附近的河边发现其遗体。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结果,来推测事件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此事竟会发展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毛洪涛君,何至于无端以命相磕,溺水自戕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他自己的尸骸。而且又证明着这不是他杀,而是自溺,因为身体上并没有任何伤处和挣扎的痕迹。


接着成大就出了公告,说是成立了应对此事的工作专班!


接着就有流言,说他是迫害妄想,是抑郁。


遗体,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好人中沉默的大多数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毛洪涛君,那时是怆然前往河边的。自然,赴死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后续发展——竟在亡后被流言扫中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毛洪涛君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他自己的尸骸为证。当一个书生在亡后落寞地穿行于有心人用流言所发出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成大官场的光鲜,校长大人的武功,不幸全被这毅然决然的自溺给抹杀了。


但是成大内外的涉事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都不干净……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起公共事件,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书生的一厢情愿

然而既然发生了,当然不觉要扩大为舆情。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泛白,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那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结果来推测事件的。但这回却很有两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涉事者竟会这样自如地从容脱身,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


苟活者在炎凉的世态和淡薄的人情中,或许仍会看见微茫的希望;只是不知,真的猛士,将来还能否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毛洪涛君!



十一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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