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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霖视频访谈(下):曾经是牙齿,如今是舌头

2016-08-05 何伊凡 盒饭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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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霖现在是约瑟投资公司董事长,约瑟是圣经里敬畏耶和华的人,他曾因受到女主人的诬告,而被囚禁至少两年,后来当上了埃及丞相。这也是陈的英文名字,公司和自己都取这样一个名字,暗合了陈的心境。


2010年出狱后,陈九霖曾全职在央企葛洲坝集团任职近三年,2013年重新创业,主要业务包括投资、投行、基金,而投资分布在能源、健康、节能环保、教育传媒、互联网和稀有矿业等领域,已经投资了30多家公司。很多有入狱经历的企业家,都曾希望能够东山再起,如前伊利集团董事长郑俊怀、顾雏军等,但真能做到的寥寥无几。不用说恢复往日风光,即使再有个小局面也难。陈九霖,以及褚时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陈自述现在有了更多的耐心,他是巴菲特的信徒,信奉寻找“更湿的雪与更长的坡”,反正他觉得自己还是“九零后”,不着急,慢慢来。


人生渡过低谷无非两个字,无非拼与熬,现在陈九霖更倾向“熬”,这也是他心态的一个调整,在中航油事件他更喜欢“拼”,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拼一把再说。但现在他更多的就是熬,如果说以前他是牙齿的话,现在他是舌头。但他觉得,最终先老的、先掉的还是牙齿。


陈九霖访谈实录 · 下

何伊凡:很多人出狱之后,都有东山再起的愿望,但真正的能够获得人支持的其实不多。


陈九霖:这个我觉得是有多种因素,这还是清华大学的校训讲得好,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投资人投你,他就投你一个希望,是不是?希望在哪里?首先在于团队,团队在哪里?首先在于领军人物。领军人物要有一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精神。这样人家支持你,我觉得也是理性的。


第二个就是厚德载物,别的我不敢说什么,我有很多的错误,很多的缺点,多如牛毛,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但是太阳一出来了,整个天下都是太阳。我这个优点就是说不管怎么说,确实想做一点事情。中国航油事件那么大,最后新加坡也没抓住我的毛病,法院得出结论,陈九霖未有个人私利。



何伊凡:你为什么在50岁的时候选择创业?因为你其实在央企也可以有很好的安排。


陈九霖:现在双创年代,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我还是赶上时代的潮流,觉得搞自己这么多年企业,两个方面我认识的比较深刻,一个方面我觉得做任何事情要顺势而为,要看准这个大势在哪,我觉得创业,包括你也是在创业,都是顺势而为,这个势在这里,我觉得看的很清楚。


第二个我的体会最深刻的就是要做蓝海,你要做别人都看不到的一个机会,把它抓住了,有人说这个海跳下去肯定是淹死人的,有的人说这个海水里面有鲨鱼,讨论来讨论去,你要跳进去试验,是不是?你去体验,没有被鲨鱼给咬死,也没有淹死,你就对了,这就是我的逻辑。



何伊凡:后来投资人是怎么遇到的?


陈九霖:有个小故事,有一位投资人是龙岩的,多少年前都了解我,在我们家门口有一个露雨轩茶馆,到我那去喝茶,喝茶就跟我讲,说陈总我想跟你合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说怎么合作法?他说如果愿意的话我投资给你,我没多少钱,账上就8000万,就给你去玩去,玩亏了也没关系。但是他的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说他很信任我,另外一个方面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中航油当时那个事件实际上说实话还是有阴影,可能会亏掉。



何伊凡:阴影面积可能也不小。


陈九霖:如果不是我去坐牢的事,把我搞的那么惨的话,我估计今天我反弹力度更大,他说了一句话:你亏了也没有什么,实际上就是说当年有一个亏损的事。



何伊凡: 为什么早期做的这几个项目都是在你老家湖北附近的。


陈九霖:那边因为我们老家,老乡支持我的人比较多一点。有一些项目,我第一个项目投了4年半,已经20倍的套利退出了。第二个项目也有五、六倍的套利,也退出了,现在每一年陆陆续续地有不少的项目投进去,也有不少的项目套利退出。我的产品就是企业的股权,不断地积累更多的企业,不断地套利,成熟的套利退出。国外我有一些油田的项目,抄底收购我觉得是比较好的一个时机。



何伊凡:在哪些地区?


陈九霖:目前的话还是想在美国,比较成熟,然后我还有一个细分的能源领域,我就不好去说太多,还不成熟。第三个就是爆发性的领域,可能成熟个3到5年,最多是5年,我相信会有一个很爆发性领域,成为蓝海。所以我想是两翼齐飞,国内、国际,然后三位一体,就是国内股权投资、国外的油田油气的并购,还有一个细分的能源领域,是这么一个安排。



何伊凡:基本上还是在过去相对来说比较擅长的领域,比如说能源。


陈九霖:基本上做我熟悉的内容,进行过充分研究的领域。



何伊凡:过去在中航油工作这么多年,哪些工作经历你现在在做并购的时候会对你还有参照价值?


陈九霖:还是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内容,比如说做一个企业并购时,你怎么去判断这个企业成长性,你怎么去判断这个企业的股东,怎么去妥善地处理矛盾,就像万科的这个事,怎么好妥善处理好与其他股东和管理层之间这种关系。然后谈判的一些技巧,我觉得这些也都还是蛮有帮助的。



何伊凡:有涉及到一个资本市场环境的问题,您在资本市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候,差不多是12年以前,到现在12年过去了,资本市场可以利用的工具以及资本市场的环境都不一样了,你现在出来在做的时候感觉还跟的上时代么?


陈九霖:坦率讲,我觉得变化也不是太快了,应该快一点,我举例子讲,早在十几年前,2002年,14年前,我用到的工具今天都没用过,今天在国内还用不上。



何伊凡:国内还有一位企业家跟您有相似的经历,褚时健老先生,您跟他见过吗?


陈九霖:我见过,我去年中秋节在他家过的,那老先生蛮不错的,包括他太太马静芬也非常友好。



何伊凡:我在你办公室看到很多你和巴菲特的合影,这个老爷子给你的启发是什么?


陈九霖:他对我最有影响的觉得有几句话,一句话叫做滚雪球。



何伊凡:最长的坡、最湿的去。


陈九霖:找最长的波、最湿的地,你慢慢地滚,是吧?一定滚个大雪球,这个对我影响很大。


第二个他讲的价值投资理念,我觉得这还是重要的,不要去为市场的各种各类信息去左右,现在信息太多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是标题党。实际上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抓住价值就行。


第三个对我影响的就是说,叫做长期持有,我在深圳几年,深圳那些人就告诉我陈总深圳的这些人都是想赚快钱,今天结婚明天要生孩子,但我就跟他讲,我说你在深圳虽然如此,但是这些大企业有几个是赚快钱的呢?你就是万科也搞了二三十年才搞到今天这个位置,像华大基因到现在为止也没怎么赚钱。



何伊凡:最后我想请您给朋友们一点建议,就是怎么样在被打倒之后再站起来,这句话谁都会说,但是当你真正倒在地上的时候,不一定能站起来。


陈九霖:你说的很正确,大话好说,但是你要去承受煎熬也不容易,我觉得是这样的,首先你要有个定位,你是不是想做这事情,你做事情,你要想做事情,那就要历经风雨。另外一个在竖的层面来讲,锻炼好身体。



何伊凡:这是为什么?


陈九霖:睡好觉,然后要经常地去锻炼,你身体不好,有心无力。


第二个就是你要有眼光,你见的多了,就没有什么了,凡是做点事情的人都有跌倒的这个过程,无一例外,你做的事情越大,你可能跌的跟头越大,要有这种眼光。


第三个就是要有心态,有心态,你要如果说你不想做事情,你想享受了,随便,但是我看到上帝造人他就不是让你太多的享受,一定让你经风雨见彩虹,你其实说你再苦,但是有一个目标在那里,其它就是一种享受,叫你一天到晚地食来张口、衣来伸手,有什么意思?反正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还是说做点事情,创造点价值,苦中作乐,苦也是乐,这样的人生才充实、才丰满。



何伊凡:人生可能是由两个人构成的,一个字是拼、一个字是熬,你更倾向于哪个字?


陈九霖:那我可能还是倾向熬,两个都要,但我觉得更重要的还是熬,也可能这个是我心态的一个调整,我在中航油事件我可能更喜欢“拼”,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就像万科管理层一样。



何伊凡:在入狱之前。


陈九霖:拼它一把再说。但现在我更多的就是熬,如果说以前我是牙齿的话,我现在是舌头。



何伊凡:这个比喻好。


陈九霖:我觉得最终先老的、先掉的还是牙齿。



何伊凡:这是《道德经》说的,柔弱必胜坚强。


陈九霖:对,我觉得未来你会看到我的发展,现在很多人请我去讲这个、讲那个,我一般的都不去, 我就是自个儿做自个儿的事,我也不管别人对我的评价怎么样?你对我评价再好,不加持我一点,你如果踩我,当年踩我的人多得很,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什么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也挺过来了。我天天去跑步,我在新加坡每天跑大汗淋漓地,去跑步,监牢里面有时间可以去室内篮球场,我就去跑步,别人跑着去诉说他的苦难,去谈男欢女爱的事,我就不管那些事情,我就去跑,后来跑的腹肌都起来了,很多人还羡慕说,陈先生有6块腹肌了。



何伊凡:这比你在进监狱之前身体要健康。


陈九霖:对,我现在每天也都搞它一万多步,今天可能有两万步,昨天8000步,是吧?19000多步,天天做,也蛮好,是不是?这就是我的心态。




作者:何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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