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字应用 | 黄年丰：珠海市普通话普及情况调查分析
珠海市普通话
普及情况调查分析
黄年丰
引言
珠海是珠江三角洲南端的一个重要城市，是我国五个经济特区之一。它位于广东省南部、珠江口西岸，濒临南海。东与深圳、香港隔海相望，陆路东南与澳门接壤，西连江门，北邻中山。[1]1953年建县，1979年建市，1980年设立经济特区，是珠江口西岸的核心城市，成为仅次于深圳的中国第二大口岸城市。全市下辖香洲、斗门、金湾3个行政区，设有横琴、高新、高栏、万山、保税5个经济功能区。[2]近年来珠海经济发展呈现稳中有进、稳中提质的良好态势，基础设施建设取得重大进展，经济结构进一步优化升级，消费需求稳定增长。作为30多年的经济特区，珠海已从一个边陲小镇发展成为现代化区域中心城市，吸引了大批外来人口前来参加生产建设，使得城市人口激增，外来人口大量涌入，各地方言汇集，原有珠海本地人比例越来越少，并且不断要与外来人口融合，因此传统的香山方言地位不断下降。形成以普通话为主，粤语、潮汕话、客家话为辅，东北话、湖南话、四川话、河南话等各地方言汇集的特点。
一、调查背景和基本情况
为更好地贯彻落实《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以及《国家中长期语言文字事业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了解改革开放35年来广东改革开放前沿地区珠海语言文字使用的状况，深入了解普通话在珠海市的普及情况以及成效，广东省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决定开展此次调查，项目主持是张毅，专家。
本次调查制作了针对不同领域人群的调查问卷，采用抽样调查法，包括大学生、中小学生、教师、公务员、媒体工作人员、企业人员、窗口服务人员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现阶段珠海市普通话普及情况。本次调查共派出问卷2233份，无效问卷93份，有效问卷2140份。
二、珠海市语言文字调查情况及其分析
（一）普通话语言能力和使用情况
1.普通话作为母语的情况
珠海市居民小时候最先会说的是普通话，其次是粤语。但从侧面来看，珠海市居民小时候最先会说汉语方言的占57.39%，方言仍然具有绝对优势。
表1 小时候最先会说普通话、粤语、客家话、潮汕话、其他方言和外语的比例（%）
年龄分布情况
表2 不同年龄段小时候最先会说普通话、粤语、客家话、潮汕话、其他方言和外语的比例（%）
从表2数据中可以看出，从小最先会说普通话的人群主要集中在少年儿童以及青少年，分别占33.63%和42.26%；而且，从小最先会说粤语、客家话、潮汕话以及其他方言的人群也集中在青少年，分别占50.10%、40.91%、59.97%、47.68%和55.00%。数据表明，约一半的青少年从小既会说普通话，又会说方言。
2.普通话能力情况
调查数据（见表3）显示，50.04%的人能用普通话与人交谈，27.43%的人能用粤语与人交谈，6.28%的人能用客家话与人交谈，5.02%的人能用潮汕话与人交谈，8.14%的人能用其他方言与人交谈，3.09%的人能用外语与人交谈。数据表明，超过半数的人都具备了说普通话的能力，普通话普及程度较为明显；而从侧面上看，有46.87%的人能用汉语方言与人交谈，接近能用普通话交谈的人数，反映出较大部分的人既能用普通话与人交际，也能用方言与人交际，具备双语能力。此外，在不同领域中，中小学生、教师、媒体工作者以及企业人员能用普通话与人交谈的比例较高，普通话在教学领域得到较好的普及。
表3 能用普通话、粤语、客家话、潮汕话、其他方言和外语与人交谈的比例（%）
表4 不同年龄段能用普通话、粤语、客家话、潮汕话、其他方言和外语与人交谈的比例（%）
表4调查数据中显示，会说普通话的比例随年龄的升高而递减，各年龄段之间差异较大，其中30-44岁与45-59岁两个年龄段之间差异最大，相差20个百分点。而会说汉语方言的比例主要集中在15-29岁和30-44岁。随着时间的推移，珠海普通话逐步普及，并且30-44岁与45-59岁两个年龄段既具有普通话能力也具有方言能力，双语能力尤为突出。
3.普通话在不同场合使用的情况
人们会在不同的场合下使用不同的语言。本次调查将按照非正式、较正式到正式的梯度，依次分为家庭、本地问路、本地菜市场、本地大商场、单位、会议（或课堂）等6种不同的交际场合，对比人们使用普通话和汉语方言的情况。
表5 不同场合最常说普通话的比例（%）
表6 不同场合最常说汉语方言的比例（%）
根据调查数据（见表5～表6）显示，人们使用普通话的频率会依使用场合的正式程度而递增，使用汉语方言的频率会依使用场合的正式程度而递减。在非正式场合如“在家里与家人交谈”时，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最低，只达47.69%，但使用汉语方言的频率最高，超过50%；在较正式的场合如“在菜市场买菜”、“到大商场购物”、“在单位谈工作”时，使用普通话的频率逐渐上升，分别占70.51%、84.75%和86.34%，但使用汉语方言的频率逐渐下降，分别占28.90%、14.98%和12.01%；在正式场合如“在正式会议上”时，使用普通话的频率最高，超过90%的人最常说普通话，但使用汉语方言的频率最少，低于7%。由此可看出，使用普通话的频率与使用场合的正式程度呈正相关，使用汉语方言的频率与使用场合的正式程度呈反相关。简单的来说，场合越正式，普通话的使用频率越高；其中在家讲的最少，在单位最常用，目前方言还是家庭成员最主要的交流语言。人们不管使用普通话还是汉语方言，都与语言环境有密切的联系。
而值得注意的是，在回答“在本地向陌生人问路”这一问题上，使用普通话的比例高达85.76%，仅次于“到大商场购物”的比例，这说明即使不是在较正式或正式场合下，使用普通话的现象在公共场合下已经比较普遍。普通话逐渐得到人们的认可，成为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用语。
4.普通话程度情况
本次调查将普通话程度分为能流利准确地使用、能熟练使用但有些音不准、能熟练使用但口音较重、基本能交谈但不流畅以及能听懂但不太会说等五种情况。其中，1～2项为普通话水平较高，3～4项为普通话水平较低，第5项为不会使用普通话的情况。
表7 普通话程度主观评价的比例（%）
调查数据（见表7）显示，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的比例占55.49%，能熟练使用但有些音不准的占36.41%，能熟练使用但口音较重的占4.18%，基本能交谈但不流畅的占3.36%，能听懂但不太会说的仅占0.55%。数据表明，超过90%的人，其普通话水平较高，尤其是中小学生，达77.87%能流利准确地使用，说明当地中小学较为重视普通话教育，进一步提高中小学生的普通话水平，教学领域的普通话能力最高；而约8%的人普通话水平较低，其中窗口服务人员占的比重最多，普通话水平有待提升。
5.普通话学习情况
本次调查将普通话学习情况分为学习普通话的主要途径、学习普通话遇到的主要问题、学习普通话的动机、学习普通话的期望值等四个方面。
（1）学习普通话的主要途径
表8 学习普通话主要途径的比例（%）
调查数据（见表8）显示，通过学校学习普通话的比例约39%，通过广播电视等媒体学习普通话的比例约19%，通过家人的影响学习普通话的比例约15.03%，通过社会交往学习普通话的比例约27.42%。数据表明，学习普通话的主要途径仍然以学校为主，学校依然是推广普通话的重要场所，但我们不难发现，人们学习普通话的途径趋于多样化，不只局限于学校，现代传媒如广播、电视等也成为了人们学习普通话的途径之一。值得关注的是，社会交往这一途径所占的比重也不少，这是由于珠海有不少的外来人口不断流动，社会交往不断增多。
（2）学习普通话遇到的主要问题
表9 学习普通话遇到的主要问题的比例（%）
据调查数据（见表9）所知，有10.89%的人因周围的人不说导致说普通话的机会少，有19.59%的人因受方言影响而难改口音，有1.79%的人怕别人笑话而不敢说。调查发现，约32%的人都会在学校普通话的过程中遇到不同的问题，语言环境、方言口音以及语言观念都是影响人们学习普通话的因素。另一方面，超过一半的人并没有在学习普通话的过程中遇到问题，说明了大部分学习者自学能力较强。
（3）学习普通话的动机
表10 学习普通话各种目的的比例（%）
调查数据（见表10）显示，对于学习普通话的原因，约34%的人是为了能够与更多的人交往，约22%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学习需要，约12%的人是为了工作需要，约10%的人是为了个人兴趣而学习普通话。数据表明，由于珠海市不断的发展，社会人员的频繁流动，人们需要与更多不同的人进行社交，在工作中也需要接触不同的客户，因此自身的需要成为了他们学习普通话的动力，愿意更加主动地提高自身普通话水平，这也反映出大多数人已经认同普通话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一种重要工具。
（4）学习普通话的期望值
表11 希望自己普通话达到的程度的比例（%）
调查数据（见表11）所示，希望自己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的比例占70.48%，其中约八成的中小学生对自己普通话的期望值最高，希望自己能熟练使用的比例占17.18%，希望能进行一般交际的占6.65%，而对自己普通话程度没什么要求的占5.68%。数据表明，大部分的人对自己普通话程度的期望值都比较高，反映了人们对普通话认同感的普遍增强，希望自己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去与人交流，普通话在当地有着相对明显的地位。
三、语言环境和对于推广普通话的认识
表12 学校是否开展过《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和推广普通话宣传周活动的比例（%）
表13 学校（或所在单位）有没有推广普通话、推行规范汉字方面的宣传标语的比例（%）
调查数据（见表12～表13）来看，仅约30%的学校（或所在单位）开展过推广普通话和宣传规范语言文字方面的活动，约34%的学校（或所在单位）没开展过活动普通话宣传推广活动，超过35%的人没有留意这方面的活动。
表14 当前本地方言是否成为推广普通话的阻碍的比例（%）
表15 有没必要在全社会推广普及普通话的比例（%）
调查数据（见表14～表15）可知，达61.65%的人认为当前本地方言（主要以粤语为主）不是成为推广普通话的障碍，同时达51.62%的人认为很有必要在全社会推广普及普通话。尽管如此，对于有没必要在全社会推广普及普通话，仍约10%的人认为没必要或者持无所谓态度，这一小部分人还没有形成推普意识。数据表明，即使人们会说本地方言，但推广普通话的工作仍势在必行。这不仅反映出绝大部分的人普遍认同普通话对日常生活交际有着必要的作用，而且对推广普及普通话的认识也有一定的提高。
四、语言态度
此次调查将语言态度分为对中小学教学语言的态度以及对普通话和粤语的印象两个方面。
1.对中小学教学语言的态度
从调查数据（见表16）得知，约70%的人选择普通话作为教学语言，约25%的人希望普通话和粤语同时使用，少数的人选择汉语方言和外语作为教学语言，其中汉语方言的比例略高于外语。数据表明，大多数人希望当地中小学以普通话作为教学语言，反映出人们普遍希望普通话成为当地的教学用语，使用普通话教学已经得到人们的认同与尊重。另外，也有一些人选择了双语教学（普通话和粤语），这表明在认同普通话作为教学语言的同时，粤语仍在教学领域中有一定的地位。
表16 希望当地中小学以普通话、普通话与粤语同时使用、汉语方言和外语作为教学语言的比例（%）
2.对普通话和粤语的印象
从调查数据（见表17～表18）得知，人们对普通话和粤语的印象各有侧重：从语音方面看，超过一半的人认为普通话和粤语都亲切好听，其中认为粤语比普通话亲切好听的比例稍微高一点；从社会影响方面看，认为普通话的社会影响比粤语大；而从作用方面看，则认为粤语比普通话更加有用。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们对普通话和粤语这两种语言的印象都比较理性，不存在“一边倒”的现象。
表17 对普通话印象的比例（%）
表18 对粤语印象的比例（%）
从表19的数据中可看出，对于如何看待粤语这一问题上，大部分的人都倾向于选择“鼓励在一定场合使用，应该继续得到传承”，也有小部分的人选择“不鼓励也不反对”，还有极小部分的人选择“不鼓励在任何场合使用，应该让其自然消亡”。结果显表明，虽然当地推广普及普通话，但是也不影响粤语在某些场合中的使用，它仍然属于日常交际用语之一。
表19 如何看待粤语的比例（%）
综合表17～表19的数据，对于普通话和粤语的印象，我们可以看出当地的人看待这两种语言都相对地理性，“推普废粤”的情况在当地并没出现。
五、珠海市普通话普及情况的外部比较
与1998～2004年进行的“中国语言文字使用情况调查”（调查项目持续时间较长，但大多数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完成实地调查的时间是在2000年前后，所以下文一律用2000年来指这次调查的时间）全国以及广东省相关数据相比对，进一步分析并总结珠海现阶段普通话使用的基本状况。
1.普通话作为母语的情况
表20 小时候最先会说普通话、汉语方言的比例（%）
表20显示，在“小时候最先会说普通话”这一情况中，珠海的比例明显比2000年调查结果的全国以及广东比例高，而“小时候最先会说汉语方言”中，珠海的比例就明显低于全国以及广东的比例。从母语习得和第一语言学习角度说明，珠海在普通话普及工作上取得了极大的进步；另一方面，珠海作为一座移民城市，非本市户籍人口较多，使得“普通话成为母语”这一情况的比例上升。
2.普通话在不同场合使用的情况
表21 不同场合最常说普通话的比例（%）
表22 不同场合最常说汉语方言的比例（%）
表21和表22显示，在不同场合里最常说普通话，如在家里与家人交谈、到本地菜市场买菜以及在单位与同事谈工作等，珠海的比例都比全国以及广东有不同程度的提高；相反，与全国以及广东2000年调查结果相比，在不同场合最常说汉语方言，珠海的比例都大幅度降低。这表明十几年前广东以及全国的人大多都是用方言来进行交流，而如今在珠海普通话成为了大众语言，可以在不同场合用普通话进行交谈。
3.普通话程度情况
表23 普通话程度主观评价的比例（%）
从表23可看出，在“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方面，珠海比例较2000年的全国以及广东比例都高了30%，而在“基本能交谈但不流畅”方面，珠海比10多年前的全国以及广东比例下降了25%。十多年前的广东乃至全国，“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的不超过三成，且比“基本能交谈但不流畅”的比例少，人们的普通话水平较差；而如今珠海超过一半的人都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普通话水平明显较高，推广普通话的成效明显。
4.普通话学习情况
(1)学习普通话的主要途径
表24 学习普通话主要途径的比例（%）
通过表24看出，在“学习普通话主要途径”这一方面，不管是10多年前的广东、全国，还是如今的珠海，人们都是主要通过学校以及社会交往来学习普通话。然而不难发现，在“社会交往”这一途径，珠海比例高于2000年全国以及广东比例，说明越来越多的人通过社会交往来学习普通话。
(2)学习普通话的动机
表25 学习普通话各种目的的比例（%）
从表25显示，10多年前的广东、全国以及2014年的珠海，学习普通话的目的主要都是为了同更多的人交往。珠海作为经济特区，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涌入，人际交往十分必要，因此更加需要学习普通话来沟通交流。
(3)学习普通话的期望值
表26显示，与2000年全国以及广东的数据相比，珠海在“希望自己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这一方面的比例增幅明显，高出30多个百分点，而在“能进行一般交际”和“没什么要求”这两方面的比例分别下降了近23个百分点和10多个百分点。这说明如今珠海市民对学习普通话的期望值远远高于10年前的整个广东以及全国，越来越重视自己的普通话水平。
表26 希望自己普通话达到的程度的比例（%）
六、珠海市普通话普及情况的初步结论以及相关建议
（一）普通话普及情况效果显著，经济发展促进普通话的普及
现阶段珠海市推普成效显著：43.56%的人具有普通话背景，50.04%的人能够使用普通话与人交流，其中男性42.82%，女性57.18%，全市基本普及并使用普通话。珠海市经过多年普通话推广和各地人口的直接磨合，人际交流沟通不存在障碍，语言交流障碍基本消除。
调查结果充分说明，经济发展能够促进语言的传播，珠海特区普通话的普及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珠海经济的发展。改革开放前期，珠海语言仍以粤语-广府片-香山方言为主，普通话并没有得到推广和普及，那时的珠海也只不过是一个边陲小镇；而改革开放以后，珠海成为了中国最早实行对外开放政策的四个经济特区之一，具有巨大的经济发展潜力，于是吸引了大量外地人口的涌入，促进了人口频繁流动，成为了一座移民城市。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伴随着大量外来人口而来的普通话和外地方言同本地土语相互碰撞，使得原有封闭的语言环境受到有力的冲击，与此同时，方言误会和方言隔阂也日益突出[3]。没有统一的共同语言，人际交流就会受到阻碍，经济的发展更会受到影响。因此，消除语言隔阂，创造良好的语言环境，已经成为促进特区经济建设的重要条件[4]。为了人们能更好地与来自不同地方的外来人口交流和贸易，珠海特区根据特区经济发展的需要，鼓励人们说普通话，并大力推广、积极普及普通话，逐步让普通话成为社会通用语言，与经济建设同步进行，协调发展。
（二）人们的语言使用情况具有明显的年龄特征
调查显示，使用普通话的群体主要集中在青少年和中青年，分别占42.82%和29.23%；而中老年人则主要使用汉语方言。目前，珠海45至59岁中年人和60岁以上老人，大部分属于退休后随子女移民，受其年龄偏大导致学习语言能力减弱等因素影响，基本语言以家乡方言为主，普通话使用相对较少。30至44岁的中青年，大多为80年代末到20世纪初，因工作原因到珠海定居。这些人青少年时期均在家乡生活，到珠海时间较久，基本以粤语方言和普通话为主，家乡方言会使用，但是使用频率不高，大多在家庭或者同乡间使用。15至29岁的青少年，大多为二代移民或者大学毕业后在珠海工作，该年龄群体具有较强的学习能力，语言使用以普通话为主，但也能较为流利的使用粤语方言。15岁以下的少年儿童，目前受语言环境和学习教学语言为普通话等因素影响，主要使用普通话。
（三）学校是推普的基础，中小学生群体的普通话水平突出
从调查数据来看，普通话在不同领域群体中被广泛使用，如大学生、中小学生、教师、公务员、媒体工作人员、企业人员、窗口服务等人群都受到了良好的学校教育，普通话能力普遍较高，其中接近80%的中小学生能流利准确地使用普通话，普通话水平尤为突出。近年来，珠海市十分重视学校推普教育，特别是对中小学生的推普教育。不仅会对中小学教师进行全员普通话培训测试，更开展了经典诵读活动推动普通话在各中小学中的推广。此外，珠海市在2012年就积极开展语言文字规范化示范校创建活动，从教育教学语言、学校用字环境、师生语言文字等方面进行规范，各中小学校都给予了积极响应，其中珠海市第一中学、珠海市第二中学、珠海市唐国安纪念学校等3所学校更荣获省级语言文字规范化示范校。这种举措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学校语言文字工作的整体水平，推动了学校在全社会语言文字规范化过程中发挥更好的基础作用。[5]即便如此，珠海市教育行政部门也应继续加强学校推广普通话工作，并和学校建立“推普”工作机制, 落实计划和措施。推广普通话的基地是学校, 只有持之以恒地抓好学校推广普通话工作, 才能从长远上解决珠海市普及普通话的问题。
（四）能理性看待普通话和方言，双语格局明显
调查显示，能用普通话与人交谈的人有50.04%，能用汉语方言与人交谈的人有46.87%，其中会说粤语的占27.43%；在非正式场合下使用汉语方言的比例超过50%，在正式场合下使用普通话的比例超过90%。可以看出，大部分人们都具备双语能力，主要说普通话和粤方言为主。对于如何看待普通话和方言的关系，大多数的人都能够理性作出判断，并根据不同的场合来选择合适的语言。人们普遍认为普通话是在公共场合和正式场合下与人交流的基本语言，例如在教学当中，在工作中通常都会使用普通话，而汉语方言，尤其是粤语，多数情况是在家里或者非正式场合下使用。由此可见，随着珠海市人口流动的不断增加，方言的使用可能会逐渐退出公共领域，普通话则占主导，这将是今后一种普遍的趋势。但同时普通话和方言都有各自的适用范围，其功能逐渐分化，并不断地满足不同交际层面的需求。普通话和方言的关系，并不是有你无我誓不两立，而是相辅相成相互依存。正确处理普通话与方言的关系，是如今新时代所面临的一个重点问题。政府在积极推广普通话的同时也应考虑如何更好的传承方言，尊重方言的话语权，使普通话与方言能够和谐共存，共同发展，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五）学习普通话的动力源于社会交往，主动性与自觉性较强
调查显示，从学习普通话的方式上看，人们选择的途径并不单一，接近39%的人通过学校学习普通话，约19%的人通过听广播、看电视等现代载体学习普通话，15.03%左右的人通过家人的影响学习普通话，接近27.42%的人通过社会交往学习普通话，学校仍然是推广以及普及普通话的主要场所；从学习普通话的目的上看，选择能够与更多的人交往的人接近34%，选择为了自己的学习需要的人约22%，选择为了工作需要的人约12%，选择为了个人兴趣的人仅接近10%，显然，社会交往成为学习普通话的主要因素。随着珠海市经济的不断发展，人际交往不断扩大，为了更好地能够在珠海经商、打工或者与更多人交往，人们在实践中逐渐认识到普通话的重要性，因此人们对普通话的认同感增强，更多的人愿意学习普通话来进行社会交流，并且迫切希望提高说普通话的水平，促进了学习普通话的主动性以及自觉性。推普政策以及口号其实已经深入人心，人们的自觉性对促进推普工作有极大帮助。这一积极的局面在一定程度上为今后珠海市普通话的普及与推广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同时也提高了对推普工作的要求。
（六）推普氛围仍不够，须加大推广普通话力度
调查数据显示，约34%的单位并没有开展推普宣传活动，超过35%的人并没有留意推普宣传。调查结果表明，部分学校或所在的单位仍不够重视宣传推广普通话的工作，相关推普宣传的工作做得仍不到位，还没能为员工或者学生营造一个比较良好的语言环境；此外，部分人也不关心学校或者单位是否有这样的活动，尤其是大学生这一人群，有接近一半的大学生不关注，这也导致了大学生在学说普通话时遇到“周围的人不说，说的机会少”这一问题。虽然每一年国家都设有“全国推广普通话宣传周活动”，但是从调查结果来看，响应号召的单位并不多。我们应意识到，良好的推普氛围有利于激发人们学习普通话的积极性。因此，珠海市政府仍要大力抓好学校的推广普通话工作，相关社会单位也应该重视推普宣传工作，有规律性的开展一系列推普宣传活动，营造良好的推普环境，提高广大干部、职工对学习、使用普通话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认识，进一步提高社会人士对推普工作的关注度。
这次普通话普及情况调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推普至今珠海市普通话普及的情况。从总的情况看，珠海市已基本普及普通话，推普成绩显著，大多数人不管在公共场合还是在正式场合也越来越自觉使用普通话，说普通话习惯形成；同时普通话作为教学语言和工作用语，其地位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普遍认可与尊重。重要的是，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珠海特区经济快速发展，商贸往来变得越来越常态化，人际交往的圈子也不断扩大，从而让人们逐渐认识到学习普通话的自身需要，学习普通话的自觉性与主动性大大提高，推动了珠海普通话普及工作的顺利开展。即便如此，珠海市普及与推广普通话的工作仍然任重而道远，要继续立足于当前自身城市发展的社会需求制定完善的推普工作方案，提高推普质量，营造良好的语言环境，让人民群众更加积极地学习普通话。
注释
[1] 珠海市港口管理局网站.《珠海市港口管理局2008年港口公报》.
http://www.zhuhaiport.gov.cn/gkgk/gbhk/201011/t20101111_173898.html.2008年
[2] 珠海市人民政府网站.珠海概览. http://www.zhuhai.gov.cn/yjzh/mlzh/qxgl/201008/t20100818_133756.html.2008年
[3] 唐秀伟.试谈经济发展对推广普通话的作用[A].《克山师专学报》.2004.23(4):39
[4] 林运来.深圳特区推广普通话工作的调查报告[J].《语文建设》.1987.(03):46-48
[5] 教育部门户网站.《教育部、国家语委关于开展语言文字规范化示范校创建活动的意见》,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5/200501/5438.html.2004年
（黄年丰，任教于肇庆学院）
（原载《南方语言学》12辑，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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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 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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