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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特备节目(音频)|甘于恩:我的高考【修订版】(福建福州话/唐若石、福建漳平话/李巧玲)

甘于恩 语言资源快讯 2021-12-03

由于微信公众平台推出新功能,“语言资源快讯”左边显示的名称并非原作者,而是公众号管理者,原作者将于大标题和文末显示,感谢各位读者的谅解!


编者按:

一年一度的高考来临啦!本刊特重发主编甘先生的《我的高考》,并配上福州话、漳平话两种音频,以纪念恢复高考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今年由于疫情关系,考试时间推迟了整整一个月,经历了疫情的考验,国人的心态更为沉稳。希望莘莘学子以后浪的姿态,超越前辈,考出优异成绩,步向光明的前程!

作为文革后第一届入学的大学生,

很多人都以羡慕的眼神看待我。

其实,神圣的不是我,神圣的是那个时代。

自己作为当事人,有些记忆已经模糊,

趁现在脑袋还好使,写出来跟大家分享,

也是对那个时代的纪念!


1977年,对于我个人而言,是很值得珍惜的年份。1977年3月,我从青阳中学(现在的“晋江一中”)转学至厦门三中,算起来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意义重大。从小到大,一直长住在晋江,只有短期到厦门(父亲是厦大的教师)、福州(老家)住过,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到厦门读最后半年的高中,心理很自卑,因为班里的同学都是城市人(那个时候晋江还很落后,厦门人提起晋江人,往往会用鄙夷的口吻说“晋江仔”),着装比我时尚得多,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时尚这个概念。考上大学后,我偷偷买了一双皮鞋,还给父亲数落了半天。这是后话。进了厦门三中,户口还没迁入,严格来说,还是晋江人,暂时寄读在那里,心情不太好,也怕自己将来没有出路,所以埋头读书,以为自己会被拉下一截,但那个时候文革刚刚结束没多久,教育水准还很低,因此我在三中还不算太落伍,语文、数学、化学都不错,可以达到优秀的等级,英语多少忘记了,不过应该也不错,记得有个厦门港的同学英语很次,周末来北村我家找我恶补,用汉字标英语,私下被我笑得要死。我最差的一科是物理,只能及格。中学临毕业时,三中举行作文比赛,我写的一篇批判“四人帮”八股文的作文,得了第一名,让我信心大增。






(与舅舅一家,居中的站立小孩为作者)

可是,中学毕业后要做什么?那时好像上山下乡还没正式停止,经济缺少活力,社会就业面窄,前途似乎无望。好在1977年10月21号,广播里播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心里实在是太开心了!至少看到一丝希望。不过,多年来累积下来的考生,数以百万,父亲告诫我,别对考上抱太大期望。想想也是,我一个18岁的应届生,怎么竞争得过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呢?我是留城对象,父亲还是想让我好好读书,因为读不了书的话,很可能要去当学徒工。他还专门请他的一位中文系朋友(教古汉语的许锡昌老师)来为我补习作文。那时中文是热门专业,高考报中文的人很多,我也有文学梦,也想进中文系,父亲本意是让我报理科(因为化学成绩还行),但我物理很烂,怕拖了后腿,最终他还是同意我报中文。当时高考似乎没有现在这样如临大敌,这样紧张备考,多数考生也没有家长送进考场,都是自己想法进了考场,糊里糊涂考完就是了。考完之后也没有什么网络可以查询,最后的结果就是看那一纸通知书。大多的考题都忘记了,印象最深的是语文科考了一题学习王铁人的读后感,地理科考了马里亚纳海沟。




高考好像是1977年12月的事,考完之后在家无所事事。心想单凭我这两把刷子,恐怕没啥指望考上大学了。12月下旬,有单位招工,那就去试试,我可选的只有小学和蔬菜公司,报了小学,不知道是成分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名落孙山。只好被厦门蔬菜公司录用为学徒工,去门市收购郊区农民送来的蔬菜。父亲打趣说,如果一辈子在蔬菜公司,怕是连老婆也讨不上了。就这样,我在蔬菜公司呆了2个月左右。1978年2月的某一天(应该是中下旬),我在家里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左邻右舍都替我高兴,好像也沾了光似的。消息传到蔬菜公司,公司领导有点舍不得,说将来大学毕业后,是不是考虑再来公司呀。我笑笑不语。离职之前,公司还为我和另一位入伍的同事开了欢送会,每人送了一本《毛选》第五卷和一个脸盆。着实让我开心了一番。






(厦门《海西晨报》2017年6月15日A3版刊载《我的高考》部分内容)

记得入学报到是1978年的3月初。入学后先是去劳动锻炼,在后山水库挖土,之后又去挖防空洞(当时两岸关系尚处敌对状态),再之后是一段军训。大概半学期后才转入正规的学习阶段,可能现在的年轻人很难理解当时的情形,不过当时确实就是那样。大学四年,风风雨雨,恩恩怨怨。这四年,结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很快也就感受到差距和压力。论才华,论知识积累,论人生阅历,我都不如很多同学。所以,在大学期间,想努力追赶,不敢松懈,因此,个人情感方面,基本上是空白。我有个舍友叫伍林伟,平时跟我关系很好,周末还带我这个小兄弟去参加舞会,结识了一位外语系的女孩,名字里有个字跟我一样,蛮谈得来的,但她好像跟舍友也很好,所以我不敢造次。大学毕业后还给她写过几封信,不知道算不算“暗恋”?由于距离原因,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专业方面,不像现在分得这么细。不过当时的学习风气非常浓厚,因为社会刚刚拨乱反正,对知识的渴求无以复加。图书馆里、路灯下,到处都是勤奋读书的同学。我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决定扬长避短,参加语言学兴趣小组,经常聚会探讨学术问题,有一次,还跟同学去了鼓浪屿,当面向语言学家黄典诚先生请教。学年论文和毕业论文都得到较高评等,毕业前,还写了一篇短论文《析“再”》,刊登在专业期刊《辞书研究》上,也出了一把风头。由此坚定了我从事语言学研究的信念。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恢复高考已过去40多年了。我能有今天小小的成绩,真的得感谢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尽管不少人对高考制度有微词,但假如没有40年前的那场高考,我可能还在社会的底层挣扎,而且还有千千万万的没有背景的年轻人,会面临同样的命运。我们处在目前这个机遇与困惑并存的年代,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不忘初心,努力前行,为这个社会哪怕是微小的进步,做点实事。在满足温饱之后,勿过分追求个人的名利和个人的享受,毕竟,人的个体作为躯壳,在这世上最多不过百年,但精神财富却能长留人间。谨以此文献参加今年高考的后辈,并与诸君共勉!

2017年6月6日匆草

6月8日再改

注:衷心感谢大学同学陈松钦、黄卷庄指正细节

2020年6月30日三改



(甘于恩,任职于暨南大学汉语方言研究中心)

注:本文初稿刊于“语言资源快讯”2017年6月8日


文字&图片:老甘

编辑:木子棉

审读人员:吴婷

责任编辑:老甘

投稿邮箱:jnufyzx@163.com






往期精彩:

纪念恢复高考40周年特备节目:我的高考

学术探论 | 甘于恩:释“再”

特别奉献 | 母校琐忆(甘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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