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达国家垄断了COVID-19疫苗的剂量。纠正“不公平丑闻”的四大策略

作者：乔恩·科恩、凯·库普弗施密特。2021 年 2 月 26 日下午 1:40

                     梅编译   永远不要停止雕刻自己的雕像

斯蒂芬·施米兹（STEPHAN SCHMITZ）/ FOLIOART

今年 1 月，世界卫生组织 (WHO) 总干事谭德塞 (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 发出了直言不讳的警告。他说，世界“正处于灾难性道德失败的边缘”。富裕国家正在购买可获得的 COVID-19 疫苗，只给其他国家留下少量的疫苗——这是 2009 年流感大流行期间发生的事情的重演。谭书记说：“这种失败的代价将以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的生活和生计来支付。”

他是对的。今天，一些富裕国家正在为年仅 12 岁的儿童接种疫苗，他们患严重 COVID-19 的风险极低，而较贫穷的国家甚至没有足够的疫苗供给医护人员接种。迄今为止，近 85% 的 COVID-19 疫苗接种给了高收入和中上收入国家的人们。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最低的国家只有0.3%。

谭书记又在5 月 24 日的世界卫生大会开幕词中再次抨击了“可耻的不平等”。他说，到 9 月，每个国家至少应有 10% 的人口接种疫苗。

全球健康方面的差异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世界上大部分地区都无法获得诸如昂贵的单克隆抗体之类的救命疗法。即使是花费几便士制作的疫苗和药物，也无法惠及数百万需要它们的人。但是 COVID-19 危机以一种独特而尖锐的方式暴露了不平等。随着以色列、英国和美国等疫苗领跑者恢复正常，印度的卫生系统正因病例数激增而崩溃——而全球每周仍有近 500 万病例和超过 80,000 人死亡。

撇开道德上的争论不谈，尝试更公平地分发疫苗有一个非常实际的理由：如果大流行在其他地方肆虐，造成重新引入和产生潜在更危险的病毒突变种的风险，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会感到安全。

情况可能会好转。非营利组织COVID-19疫苗全球获取（COVAX）机构正在以折扣价批量购买疫苗，并将其分发给世界上资源最匮乏的国家。尽管它刚刚遇到了大麻烦，部分原因是其位于印度的主要供应商违背了其承诺。但我们仍有理由充满希望：许多富裕国家很快就会大量多余的疫苗储备——4 个月后将达到10 亿剂疫苗。现在，根据预测——他们可以向有需要的国家捐赠。如韩国总统刚从美国协商了几十万只。

生产能力也在迅速增加。一些预测表明，今年可能有足够的疫苗可供世界上每个人至少接种一剂，尽管将它们送到每个国家和每个手臂仍然是一个重大挑战。从长远来看，现在正在计划在世界更多地区建立疫苗生产设施，为这次和未来的大流行病提供疫苗供应。

以下是所有这些努力的一瞥——以及它们何时可能带来缓解。

数周至数月

科瓦克斯

COVAX成立于2020年4月，目的是避免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该组织由世卫组织、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 (CEPI) 和疫苗联盟 Gavi 联合管理运营，旨在召集各国投资几种候选疫苗，然后在参与者之间公平分配。高收入国家、公司和慈善组织将为 92 个最贫穷国家买单。

起初它似乎奏效了：世界上几乎每个国家都签署了协议，COVAX 于 2 月 24 日开始提供第一剂疫苗，距离欧洲开始接种疫苗仅 2 个月。但 COVAX 缺乏资金来与很早就通过和疫苗制造商达成采购协议而垄断市场的富裕国家竞争。CEPI 美国主管妮可·卢里 (Nicole Lurie) 表示：“达成交易的速度比任何人希望的都要慢。” “这真是他宣堂的令人沮丧。”

另一个重大打击发生在 3 月，当时印度国内 COVID-19 病例激增 导致印度血清研究所（COVAX 将其作为其主要供应商）停止出口其与阿斯利康和牛津大学合作生产的疫苗。出口可能要到年底才能恢复。“我们正处于危机之中，”全球疫苗免疫联盟 (GAVI) 负责人塞思·伯克利 (Seth Berkley) 说。到 6 月底，COVAX 将短缺 1.9 亿剂。“我们现在正试图填补这个漏洞，”他说。截至 5 月 23 日，125 个国家仅从 COVAX 接收了 6800 万剂疫苗。

伯克利说，血清研究所可能会在 12 月之前恢复发货，但如果没有，到今年年底，COVAX 可能会短缺 10 亿剂。“我们认为 COVAX 可以预防  阻止的事情正在发生，”世卫组织首席科学家苏米亚·斯瓦米纳坦大妈Soumya Swaminathan 承认。

来自富裕国家的疫苗捐赠可能会有所帮助。由于2020年时哪些疫苗可能奏效尚不明朗，许多国家与多家公司达成了重大交易；例如，美国和欧盟预先购买的疫苗足以为其人口接种需求量的三倍。尽管并非所有这些疫苗都已到位，但美国已经有过剩疫苗，今年夏天欧洲应该也有足够的疫苗供其所有居民使用。

大流行病预防和响应独立小组 (IPPPR) 5 月初发布的一份报告称，富裕国家应在 9 月 1 日之前向 COVAX 捐赠 10 亿剂疫苗，并在 2022 年中期再捐赠 10 亿剂。美国全球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前负责人、IPPPR 成员马克·迪布尔 (Mark Dybul) 表示：这很紧迫。我们需要真正施压和加速，尽快把所有过剩的盈余都拿出来救助贫穷国家的人们。

伯克利说，许多担心病毒变异和新爆发的富裕国家对放弃他们仍然可能需要的疫苗犹豫不决：“目前有很多未知数让人们感到紧张。” 但捐赠已经开始。挪威和新西兰都将他们有资格通过 COVAX 获得的疫苗送回了该设施。一些欧洲国家准备捐赠阿斯利康-牛津注射液的库存，这些注射液的使用最近仅限于老年人群，因为它们可能会导致罕见但严重的凝血障碍。迄今为止最大的承诺来自拜登政府，其目标是到6 月底捐赠 8000 万剂疫苗，其中包括 6000 万剂阿斯利康-牛津疫苗。

很有希望 COVAX 可以为其武器库增加更多的疫苗。它严重依赖阿斯利康及其合作伙伴，因为他们基于腺病毒的疫苗价格低廉，并且与信使 RNA (mRNA) 疫苗不同，它可以在普通冰箱中运输。尽管如此，辉瑞及其合作伙伴 BioNTech 在 1 月份同意今年向 COVAX 销售多达 4000 万剂mRNA 疫苗。5月3日，与莫得拿Moderna达成了一项协议，该协议今年出售了3400万剂mRNA疫苗，2022年将出售4.44亿剂。两家公司都表示将给COVAX打折，但未透露价格。

在世界卫生大会上，谭书记大胆呼吁所有制造商在将任何新产品投放市场之前向 COVAX 提供新产品，或者将其 50% 的剂量用于该机构。

月

扩大生产

迄今为止，所有制造商总共分发了不到 20 亿剂 COVID-19 疫苗，其中大部分需要注射两次。但更多的疫苗正在研发中。14 家授权产品制造商中的许多制造商继续建造新工厂，与其他制造商签订合同，并消除生产故障。

辉瑞和 BioNTech 希望到年底生产约 30 亿剂，其中三分之一计划提供给 COVAX或直接发送给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Moderna 已经增加到 10 亿。这家由阿斯利康 (AstraZeneca) 和牛津 (Oxford) 组织的企业集团可能会再生产 30 亿剂疫苗，其中包括 Serum 和其他几家疫苗制造商。三家中国公司表示，他们今年可以总共生产 30 亿剂疫苗，强生公司希望再增加 10 亿剂单次注射疫苗。大约 8.5 亿剂俄罗斯人造卫星 V 疫苗可能来自 Gamaleya 流行病学和微生物研究所及其合同制造商。Novavax、CureVac 和 Clover Biopharmaceuticals 等公司都有疫苗处于功效试验阶段，并希望在未来几个月内获得市场授权。

根据在 3 月召开的峰会前撰写的一份关于加快生产步伐的文件，总而言之，在今年结束之前，可能会有140 亿剂疫苗离开工厂。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在大流行之前，世界上所有的疫苗制造商每年总共生产最多 55 亿剂疫苗——而且该文件强调这是所有情况中最好的。“我们面临一系列制造挑战，使我们不太可能实现 140 亿的愿望，”帮助组织这次会议的卢里警告说。

斯蒂芬·施米兹（STEPHAN SCHMITZ）/ FOLIOART

最大的挑战是原材料，例如生物反应器、过滤器和细胞培养基中的一次性袋子，是最大的挑战。“原材料投入远远跟不上预期的需求，”Lurie 说。进出口延误加剧了短缺，旅行禁令使得难以调动世界各地的专家来解决制造业的困难。几乎每个疫苗生产商都未能兑现最初的承诺。

逃避疫苗诱导免疫的新病毒变体可能会限制疫苗的有效性，安全问题也是可能如此。在南非，阿斯利康-牛津疫苗不受欢迎，因为它未能抵抗一种变种，并且由于罕见的凝血障碍，欧盟计划逐步淘汰该疫苗。中国的国药和科兴生物疫苗在某些研究中的疗效远低于其他产品，可能需要在 6 个月后短期注射第三剂或其他疫苗。

对几种疫苗的需求也可能下降，因为 mRNA 疫苗效果很好，并且很容易针对新变体进行修改。弗雷德·哈钦森Fred Hutchinson 癌症研究中心的病毒免疫学家劳伦斯·科里 Lawrence Corey 说，不让它们进入世界大部分地区可能会被视为一种不公正。他说：“我们的人性将通过我们如何这些利用技术来评判。”

月到年

分享知识

让更多的公司遵循少数制定的，有时受到严格保护的疫苗配方，也可以提高产量。阿斯利康 (AstraZeneca) 和牛津 (Oxford) 向 Serum 提供了他们的疫苗许可，然后帮助该公司学习在印度制造它，这是一个被称为技术转让的密集过程。然而，大多数疫苗公司都回避了此类交易。

已经提出了几个想法来改变这种情况。2020 年 5 月，世卫组织启动了 COVID-19 技术获取池（C-TAP），在该系统下，拥有经过验证的产品的公司将自愿分享其专有技术和知识产权（IP）。希望新的制造商可以以合理的费用或免费的价格从C-TAP摘取他们所需的一切，以开始制造自己的产品。但是，C-TAP尚未吸引任何参与者，因为批评家说，因为公司希望坚持垄断并将共享视为对利润的威胁。这加剧了采取更严厉措施的呼声，包括剥夺其知识产权的基石：专利。

2020 年 10 月，印度和南非要求世界贸易组织 (WTO) 对与“预防、遏制或治疗 COVID-19”有关的专利和其他知识产权发布广泛的豁免。尽管 5 月 5 日美国贸易代表凯瑟琳·泰发表声明明确支持世贸组织对 COVID-19 疫苗的豁免，但这一想法几乎没有取得进展。他说：“这是一场全球性的健康危机，COVID-19大流行的特殊情况要求采取特殊措施。”

5 月 7 日，一批阿斯利康-牛津大学 COVID-19 疫苗抵达加纳阿克拉。提供剂量的 COVAX 起步缓慢。路透社/弗朗西斯·科科罗科

制药业谴责了这一声明，认为放弃知识产权会消除创新的动力。辉瑞首席执行官 Albert Bourla 在最近的一封信中警告说，缺乏经验的新疫苗制造商也将耗尽有限的原材料供应，“将所有人的安全和保障置于危险之中。” Moderna 首席执行官 Stéphane Bancel 表示，放弃专利是“错误的问题”，因为新公司将无法在今年或明年“大流行的最关键时期”生产 mRNA 疫苗。尽管 Moderna 承诺在大流行期间不会强制执行自己与 COVID-19 相关的知识产权，但制造其疫苗仍需要与其他专利持有人（包括宾夕法尼亚大学持有的一项关键专利持有人）达成许可协议，以及最重要的专有技术。

帮助协调世卫组织疫苗研究的 Martin Friede 赞扬 摸得拿Moderna 放弃其专利，但也同意“专利本身是无用的”。新公司仍需要建立设施、培训员工并学习如何生产疫苗。专利是一种食谱，但不会让你成为厨师，弗里德说：“我的厨房里有很多食谱，但如果我在做饭，你就不会想再来我家。” 他和他的同事正试图创建一个培训中心，让来自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科学家和制造商可以学习如何建立 mRNA 疫苗的工业流程。“你回到你的设施，现在不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来设置它，你只需几个月就可以启动并运行，”他说。

经营非政府组织知识生态国际（Knowledge Ecology International）的詹姆斯·洛夫说，放弃专利将为许多潜在的疫苗制造商启动这一进程。“一年半来，甚至研制这些疫苗都是非法的，”洛夫说。“谁会投资开发非法的东西？”

其他人则表示，专利豁免的威胁可以成为一根棍子，迫使大型制药公司分享他们的专利和专业知识。IPPPR 在向世卫组织提交的报告中写道，如果公司未能在 3 个月内就自愿许可和技术转让进行谈判，则应实施知识产权豁免。

Dybul 说，这在过去一直奏效：1990 年代开发的挽救生命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长期以来对于大多数 HIV 感染者来说仍然过于昂贵。但是，他们的专利将受到威胁，导致大型制药公司与仿制药制造商分享其知识，药品价格暴跌。对 Dybul 来说，疫苗制造商今天的反应与制药公司当时的说法相呼应：“让我们生产吧，我们知道怎么做，太复杂了，你们做不到。” 但他承认 疫苗比药物更难生产。

弗里德说，理想情况下，他希望辉瑞，BioNTech和Moderna与我们“打成一片”并帮助建立培训机构，但他正在向其他拥有自己专利组合但尚未获得监管授权建立专利的mRNA疫苗制造商寻求帮助。

年

在全球建造工厂

释放知识产权可以允许现有工厂生产现在禁止使用的疫苗。但从长远来看，将需要更多的制造工厂来满足穷人的需求——不仅是为了这次大流行，也是为了应对未来的大流行。COVID-19 变异和对该病毒的免疫力减弱都可能导致每年需要数十亿剂疫苗。如果一种新的疾病出现，世界可能会再次发现自己还需要数十亿剂新疫苗。

无国界医生组织（Doctors Without Borders）东南亚获取疫苗运动负责人莉娜·孟加尼 (Leena Menghane) 表示，COVID-19 疫苗的不公平推广方式凸显了将制造能力集中在几个地方的系统的局限性。迄今为止，大部分 COVID-19 疫苗是在美国、中国、印度和欧洲生产的，而且所有人都感到有必须先为自己的人接种疫苗的压力。“一旦我们完成了我们的工作，我们就会把它给你：这个论点非常明显的摆在你面前，它是整个谈话的潜台词，”Menghaney 说。

Wellcome Trust 的负责人 Jeremy Farrar 建议在塞内加尔、新加坡、哥斯达黎加或卢旺达等人口较少的国家建立生产疫苗的全球企业区。“他们可以很快为本国公民提供疫苗，然后就可以成为世界的制造中心，”他说。他主张各国联合起来，对这些新工厂进行“冒险”投资——可能未来不会有回报的赌博

卢旺达总统保罗卡加梅在 4 月 13 日的非洲联盟会议上表示，他的国家已经与几家制造商讨论了建设 mRNA 工厂的问题。其中之一，GreenLight BioSciences，已经发布了一份“如何为世界接种疫苗的蓝图”，它可以在马萨诸塞州建造并运送到任何地方的小型模块化 mRNA 工厂。一个生产车间大约有四个集装箱的大小，可以自己生产大部分原材料，每月生产 1700 万剂。该公司表示，只需约 2 亿美元，它就可以提供一个小型疫苗工厂和一个“洁净室”来容纳它。该公司表示，其中之一可能会在协议签署后的短短 1 年内启动并运行。“你可以超越我们抗击流行病的能力，”Dybul 说。

国际艾滋病疫苗倡议的负责人马克范伯格喜欢这个想法，但表示它面临许多障碍。范伯格说，大型疫苗制造商拥有规模经济、可靠的原材料供应链、严格的质量控制和定期检查。“就公共卫生和创新承诺而言，卢旺达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他说，但“这并不是说你打个响指，突然间就有了非常有能力的人，他们了解制造过程的每一个细节，可以确保生产过程正在按其应有的方式运行。” 目前还不清楚疫苗工厂和工作人员在大流行之间会做什么。躺平是不允许的，来我这儿一起送外卖吧。

大流行已过去一年半，COVID-19 为极其复杂的问题带来了亮点。“这里面临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你想为地球上的每个人接种疫苗。这是以前从未做过的，”范伯格说。“你可能会说：如果我们在 3 年内做到这一点，那将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成就。但如果你真的考虑一下 COVID 带来的悲剧，那似乎真TM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