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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真的太美了,太美了

铃鼓先生的橡皮头 抛开书本 2019-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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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剧场,声色思想



阿方索·卡隆执导的《罗马》吸引了大量的关注,网上各式各样的的影评分析应有尽有。这里我将针对几个点,进一步丰富《罗马》的内涵,以及本人对于这部片子的苛求。



飞机



飞机,虽然出现在画面中时,总是在背景里,却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意象,贯穿了整个影片。整部电影展现的是一个墨西哥中产家庭里一个女佣的生活,以及墨西哥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复刻。


片中飞机总是高高在上,投下惊鸿一瞥,它似乎是权力顶端的人们的象征——狭小的空间内,运筹帷幄,俯瞰众生——正是他们的掌控着一切,其他人只能随波逐流,与中产阶级的富人们无关,与政府组织训练的打手无关,同样也与给人做工的佣人无关。




开头演职人员表浮现时,背景是冲刷地板的一阵阵污水,天空在斑驳的水面投下倒影,连同呼啸着划过天空的飞机。


这里不仅与后来在海滩上一阵阵海浪中救下孩子互文,更是与全片最后一个镜头对着天空形成了一个循环,包括刚刚离开去约会的另一个女佣,包括天空中陆续飞过的三架飞机,似乎个人的波折的命运还在上演,似乎家庭的未来的前景依然暗淡,似乎这个国家的纯粹的混乱仍旧延续。




可莉奥和费尔明在电影里热吻,屏幕上上演的电影也是与飞机相关的,纳粹的士兵开火击落了自己人的飞机,盟军的两架飞机幸存,抱得美人归。在看不到出路与希望的年代,人们温习过往的荣耀与胜利,是对自我的麻痹和对现实的逃避。


好比,这两年的电影《敦刻尔克》、《至暗时刻》以及最近的《登月第一人》,纵然影片讲述历史故事的方式并非官方主流的那一套话术,但选取这样的题材,不可避免地沾染着国家主义的气息,也反映了英美甚至西方文明的某种焦虑与困境。




费尔明和他的同伴们在训练场上接受佐维克教授的指导,在教授展示他的绝技时,同样有一架飞机从他头顶远处的天空飞过。


1968年的墨西哥发生了特拉特洛尔科大屠杀,在同年墨西哥奥运会的前十天,数千学生们上街游行集会,有充足的证据显示,政府为了维持奥运前的稳定,雇凶杀人,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开枪,导致数百人丧生,而政府的官方数据显示仅仅只有几十人死亡。




片中的发生暴动的时间是1971年,但跟据台词给出的信息,这起事件的原型只得是特拉特洛尔科屠杀。有消息指出了美国CIA与此事有瓜葛,这也就不难解释训练费尔明的美国教练和韩国教练。


费尔明和他的同伴正是针对奥运会前紧张的局势而受政府训练以应对冲突。这样,一架飞机从训练场上飞过的含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车、棍棒与枪



车,从来都是“大男孩的玩具”。卡隆给足了镜头,呈现父亲在狭窄的车库里精准地控制车辆的情景。


停车从头到尾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车载电台传来的古典乐,以及他手夹着烟头并熟练地停车的手上动作,足以凸显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地位与权威。


这里已经完整地塑造了父亲的形象,此后也没再过多地着墨。




这样一个坚决、果断、有野心、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人,抛下妻儿了、离开婚姻也不足为奇了。如果说家庭是港湾,那么车辆则是前来停靠的船舶,而渴望风浪的水手注定要扬帆起航。


车库与家、妻子相联系,车辆与丈夫相联系,那么停车入库的性意味就十分强烈了,这也暗示了丈夫离婚的原因与性相关,喜新厌旧嘛。


而在可莉奥生孩子紧急就诊时,这位丈夫跑出来说着一些不痛不痒、可有可无的安慰的话,企图以此给婚姻当事人以外的人一个好印象,却不敢再次面对自己的孩子,足以显示他就是渣男本渣。



费尔明在宾馆里给可莉奥表演棍棒技法。他赤身裸体,一身紧致明晰的肌肉,以及下垂的阳具,为进一步地强化性的要素,拿起了浴室内挂着帘子的棍棒,一招一式,有力地砸在空气中。


其中一动作是用棍棒指向可莉奥,清晰明了地呈现了两人的“爱情”中有的仅仅只是性,接下来的悲剧已经是可以预见的。




而下一次费尔明指着可莉奥时,用的不再是棍子,而是绝对的暴力的象征——手枪。棍棒指着她,使她怀孕,用枪指着她,使她分娩。这里,仍然可以把枪与棍棒一同视为阳具的象征。


但它的破坏力更为显著,那么生下死婴,也是可以预料的——枪无法带来新生,只会带来死亡,如同此时此刻室内街头发生的流血冲突,没有带来秩序,只是带来了混乱。




有钱人们也有枪械,在聚会上也会进行射击比赛,他们仅仅只是把枪当作娱乐工具,就像他们的孩子们手里的玩具枪,他们可不会真正地开枪,他们可没有权力开枪,也在开枪带来的混乱中无利可图。


那么只有像费尔明这样的人才会,他们也不过是打手,替政府干脏活,在乱世中谋一口饭吃。





父亲、母亲



在这个中产家庭当中,父亲母亲都有着着自己的工作,孩子们的日常起居全靠女佣可莉奥照顾,孩子们也自然地与可莉奥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电影中也有大量的细节来表现。


可莉奥与孩子亲密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更胜孩子们与父母的关系。晚上哄孩子上床睡觉,早上耐心地唤醒孩子,关系自然会很亲密。




这个家庭中,父亲在某种程度上是缺失的,他很少在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孩子们在一起。


虽然电影开场不久,父亲提前下班回到家,但随后晚上在房间内与妻子争吵,暗示了他回来的目的与向妻子摊牌有关。


第二天一早便匆匆离去,至此父亲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家庭之中。




父亲走后,母亲不得不坚强起来,一方面母亲在情绪上有失控的时候,另一方面她对孩子的要求也变得严苛起来。


由于父亲的缺席,母亲正在成为父亲的角色,全职工作,挣钱养家,而母亲的角色开始由可莉奥扮演,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贴。



而在可莉奥冒着生命危险从海浪里救下了孩子们,给予可莉奥以生命的重托,本来仅仅存在金钱雇佣关系的女佣与这个家庭产生了羁绊。


可莉奥也在救下孩子后解开心结,放下过去,放下死去的婴儿,拥抱着眼前这些孩子们,与孩子们的母亲一起,重新组建起一个新的家庭。




而这样的家庭是否真的坚不可摧?答案是否定的。他们在沙滩上抱在一起,仿佛在风浪中堆叠起一座壁垒。但与他们同框的还有沙滩上孩子们先前用沙砾堆起来的“城堡”,这样的小细节暗示了这样的家庭关系是脆弱的,随时有着土崩瓦解的可能。


随后孩子们前一句说着“可莉奥她救了我们”,后一句便是“我要吃冰沙”,我们无法以此判断这是否仍然把可莉奥放在佣人的位置上,也无法判断他们是否真的接纳了她,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存在着某种隐患——阶级的差异并不能如此见简单地被抹除。





苛求



《罗马》真的太美了,太美了,我一时竟找不到词来形容,直到我朋友说出了那两个字——匠气——这太妥帖了。


“匠气”并不是贬义,卡隆片中的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完美,像是工匠细细雕刻打磨过,营造了接连不断的视觉奇观。




我看完《罗马》的第一感受就是没有感受,四平八稳,虽然细细品味仍然能够被其中新生与死亡的裹挟缠绕打动,但仍然缺乏更为深刻的触动。


缺乏触动,我分析,原因有三。一是黑白的色彩选用,素色始终是疏离的色彩。二是镜头,大量的绵长平稳的推轨镜头,几乎没有人物的特写,观众至始至终被放在了旁观者的地位,没能真正进入到角色的内心。




三是题材,有色人种、阶级、女性,这样的“多重身份”的女主角,如果在情绪上或是态度上有明显的倾向,很容易沦为“政治正确”的电影,比如最近的一些电影《黑色党徒》、《第一归正会》。


另一方面,卡隆构建的“罗马”符合人们一贯对于第三世界的想象,而且这从来自第三世界的导演口中说出,更加具有说服力。



至于还有多少真实,这就很难说清楚了,并不是说导演展现的不真实,而是那些没有被展现的真实,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作者|铃鼓先生

曾经如此苍老,而今风华正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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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部包裹着惊悚外衣,在同性恋视角下揭露男权社会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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