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应用推荐 |《中国工业经济》：绿色金融助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演化博弈动态分析和实证研究
💡此次推荐的文章基于2007—2019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采用双重差分模型，探讨了绿色信贷政策实施前后博弈主体的策略选择和演化路径，并分析了政策的作用机制和实施效果。研究发现，绿色金融能够有效激励企业选择绿色技术创新策略，相对于非污染企业，污染企业的绿色创新表现更加突出，但绿色创新质量提升不明显，原因在于绿色信贷差异化影响银行主导的外部融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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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金融助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演化博弈动态分析和实证研究
周肖肖（安徽财经大学金融学院）贾梦雨（安徽财经大学金融学院）赵鑫（学统计与应用数学学院）摘要：绿色技术创新是实现“双碳”目标、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突破口。绿色金融是绿色转型发展的关键金融制度安排，探索其如何影响企业创新决策、推动绿色技术创新，对于践行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文考虑企业异质性，构建“银行—污染企业— 非污染企业”三方主体的演化博弈动态模型，刻画了绿色金融激励下污染企业和非污染企业绿色创新差异化行为的决策机制。基于2007—2019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采用双重差分模型，探讨了绿色信贷政策实施前后博弈主体的策略选择和演化路径，并分析了政策的作用机制和实施效果。研究发现，绿色金融能够有效激励企业选择绿色技术创新策略，相对于非污染企业，污染企业的绿色创新表现更加突出，但绿色创新质量提升不明显，原因在于绿色信贷差异化影响银行主导的外部融资约束。机制分析发现，绿色信贷主要通过增加流动性债务融资和企业利润来促进污染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异质性分析表明，绿色信贷政策有效推动国有企业和大型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但不利于民营企业和小型企业的绿色创新发展。本文有助于全面理解绿色金融制度设计的微观作用机理和差异化影响效果，为优化绿色金融政策体系、有效助推绿色创新发展提供了可靠依据。
关键词：绿色金融；绿色信贷；绿色技术创新；演化博弈；企业融资
引用：[1]周肖肖,贾梦雨,赵鑫.绿色金融助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演化博弈动态分析和实证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23(06):43-61.
研究背景
党的二十大报告[1]明确指出，完善支持绿色发展的财税、金融、投资、价格政策和标准体系，发展绿色低碳产业，健全资源环境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加快节能降碳先进技术研发和推广应用，倡导绿色消费，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原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绿色信贷指引》[2]（简称《指引》），强调以绿色信贷为抓手、防范环境治理风险，被认为是国内首份专门针对绿色信贷的规范性文件，是中国绿色信贷政策体系的核心。
因此，本文在基于策略主体演化博弈分析、明确绿色信贷作用机制的基础上，选择《指引》这一准自然实验，应用双重差分法评估绿色信贷政策的具体实施效果，并从融资约束和企业利润的角度深度剖析绿色信贷政策的影响渠道和作用效果，为优化绿色金融体系、激励企业绿色创新、推动“双碳”目标实现和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研究假说
基于银行、污染企业和非污染企业的演化动态模型的分析及相关命题，结合微观主体行为分析提出假说。
绿色信贷兼具传统金融和环境规制双重功能，《指引》发布后，一方面对污染企业的信贷约束加强会导致其面临更加高昂的污染成本和融资成本迫使企业进行绿色创新、寻求绿色转型发展。另一方面《指引》的发布意味着环境规制加强，倒逼污染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然而，实际上企业为了迎合政府监管，可能选择策略性创新，主要体现在创新速度和数量上的提升。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说1a：《指引》促进污染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
假说1b：《指引》促进污染企业进行策略性绿色创新，即《指引》显著提高污染企业绿色实用新型专利量。
由演化动态模型所提出的命题可知，污染企业会与非污染企业签订成本分担合同，致使商业信用对银行为主导的债务融资产生替代效应，即《指引》促进了以商业信用为主的流动性债务融资。此外，信贷政策一方面可以优化产业内部结构，另一方面可以改变市场竞争格局。因此，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不仅能获得减排收益，而且绿色技术的稀缺性会给企业带来持久的竞争优势和李嘉图租金，并对经营绩效产生积极影响、提高企业利润，充足的资金利于绿色技术研发的推进。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说2：流动性债务融资和企业利润是《指引》激励污染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重要的正向传导机制。
从企业所有制和规模的角度来看，民营企业由于绿色技术创新的不确定性，以及面临更大的融资约束和收益不确定性风险，导致其为确保企业收益降低研发支出，从而削弱其绿色产出。相较于规模大的企业，规模较小的企业出于风险管理的考虑会采取更加苛刻的资金处理方式，以期规避研发投入过高引发财务风险，结果是其消极应对绿色技术创新，同时小型企业融资相对困难亦有碍于绿色技术创新。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说3：《指引》有利于国有企业和大型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不利于民营企业和小型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
研究设计
被解释变量为绿色技术创新表现：通过企业当年申请绿色发明专利数量、绿色实用新型专利数量、绿色专利数量三个角度对绿色技术创新表现进行衡量，对专利数量加1并取对数处理。
核心解释变量为绿色信贷政策和企业属性的交互项：在理论模型中，引起均衡点变化的主要原因即《指引》的发布，《指引》发布前后导致的绿色信贷融资利率和相关债务融资成本变化改变了企业创新行为，因此，用DID变量代理《指引》发布是与理论模型保持高度一致的。
控制变量包括托宾Q值、企业绩效、资产负债率、净资产收益率、账面市值比、企业规模、企业成熟度、固定资产比、研发支出比、现金比率。
机制变量包括长期债务融资、有息债务融资、流动性债务融资、企业利润。具体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
图源原文
基准结果
通过平行趋势检验初步判断两组间在政策实施年份前的时间趋势假定基本满足，政策实施年份以后趋势线差异基本判断是由《指引》发布造成的。在此基础上进行基准回归。
表2 基准回归结果
图源原文
基准回归的结果如表2所示。第（1）列交互项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第（2）列交互项的系数在5%水平显著为正，第（3）列交互项的系数接近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第（4）—（6）列是增加了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第（4）列交互项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第（5）列和第（6）列交互项的系数在5%和10%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在《指引》实施后，污染企业的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增加了11.75%，绿色专利申请总量增加了10.28%，意味着《指引》的发布显著促进了污染企业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和绿色专利申请总量，假说1a和1b得证。
机制检验
1. 政策影响机制分析
其中，medit代表中介变量，分别为银行主导的有息债务融资（dr），长期债务融资（ldr），商业信用为主的流动性债务融资（fr），以及企业利润（pro）。本文使用Bootstrap法进行相关检验。结果表明流动性债务融资和企业利润存在一定程度的中介效应，而长期和有息债务融资没有发挥中介作用。主要原因在于，从银行的角度出发，绿色金融的本质仍是金融，即银行通过资金配置从中获利，由于污染企业的创新驱动力不足，难以承担绿色创新项目， 出于风险管理的考虑，银行会对污染企业信贷融资进行约束。
因此，绿色信贷政策的发布提升了银行的资金供给门槛，改变外部融资环境，使得污染企业融资成本升高，削弱了污染企业绿色低碳技术的选择倾向。此外，《指引》的发布提升了企业利润，从而有利于推动污染企业增加创新投资，为长远发展蓄力，最终呈现出提升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的效果，假说2得证。
2. 政策效果异质性检验
进一步检验《指引》发布实施后对污染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异质性影响。结果表明，（1）国有企业的交互项系数均为正数，且绿色专利创新总量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系数均在1%水平上显著，而民营企业交互项系数均为负数，且对绿色专利创新总量和绿色发明专利申请数量系数分别在10%和1%水平上显著。（2）大型企业的交互项系数均为正数，且对绿色专利创新总量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系数分别在5%和1%水平上显著，小型企业的交互项系数均为负数，且对绿色发明专利创新和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系数均在10%水平上显著。
以上实证结果说明实施绿色信贷政策对于国有企业、大型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更有益，却未能有效刺激民营企业、小型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假说3得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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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二十大报告: https://www.gov.cn/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
[2]《绿色信贷指引》: 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2/content_216359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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