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6日，大量特朗普支持者汇集于国会大厦外广场上，2:45左右，在国会大厦外游行示威的特朗普支持者与警方发生冲突，部分示威者闯入国会大厦，议员被迫撤离，当日召开的确认大选结果的国会联席会议被迫中断。”西方的广场、街道式的公共空间，除了承载各类人群和团队的日常活动以外，也常为政治性的活动提供场所。美国最近发生在广场、街道的暴力性示威事件不禁让我们对公共空间的内涵及功能产生新的反思。这些公共空间在城市生活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除了激进的行动主义以外，民众是否有其他参与公共空间的其他形式呢？建筑师奎利安`·里亚诺(Quilian Riano)曾于2014年发表过一篇探讨公共空间为谁而生的文章，我们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以上问题的一些答案。出于好奇心，我最近偶然打开了谷歌，输入了“纽约的公共空间”，然后点击了搜索。我本是期待在搜索结果中看到“公园以及休闲空间”以及一些官方的定义与规定。然而，事实令我当头一棒，在搜索结果第一页，几乎整整一页都在讲私有公共空间（POPS, Privately Owned Pulic Spaces）。你可以找到与其相关的在法律层面的意义，它的位置和数量，甚至包括宣传性的内容。一个市政府官方网站上竟然洋洋得意地宣称，在城市中公园面积不足的情况下，“私有公共空间创造了350万平方英尺的公共空间”。然而，他们并没有被提及到的是，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建造公有的公园来解决城市缺少公共空间的问题。2011年，当纽约市的人们在祖科蒂公园（Zuccotti Park）搭起帐篷时，我对私有公共空间政策（POPS）这个话题就产生了兴趣。这个公园当时被称为自由广场（Liberty Plaza），此举在后来常被作为行动范式被人们所研究。在进一步明确私有公共空间政策的相关管理规定并检验了这些空间到底能够有多少公共性之后，我组织并参与了一项名为“谁的空间”（whOWNSpace）的公益项目。这个项目试图找到那些被私有化的公共空间和私有公共空间政策的问题以及冲突点，并期望提出共享空间的使用和设计方案。“谁的空间”（whOWNSpace）制作了一份显示有位置和曼哈顿地区管理私有公共空间以及城市公共空间规则的地图，并在金融区、中城区、上东区和绿点区组织了私有公共空间管理条例的研讨会。当我们致力于推进“谁的空间”的项目时，必须就公共资源、共享资源和共同资源之间的关系进行交涉。译者注：私有公共空间政策（POPS）-美国纽约市在上世纪初曾颁布政策，即私人开发商可以通过向公众提供一些开放的，可进入的空间，以“换取额外的建筑面积或减少对于开发建筑建设高度的限制”，但在执行中发现很多开发商通过各种手段，并未真正将公共空间开放给民众，仅仅是骗取政策的优惠，这种情况直到本世纪初才开始逐步改善并规范。
▲“谁的空间”项目的私有公共空间和公共空间分布地图。▲ 在私有公共空间举办“谁的空间”研讨会（左、中）；在布鲁克林的绿点区使用的地图（右）随着“谁的空间”项目焦点的转移，我从皇后区博物馆得到了一份委托，期望我能够促进科罗纳（Corona）广场更新的社区参与（科罗纳Corona广场是纽约交通部在罗斯福大道和113街修建的一个新广场）。这份委托成为了一个能够系统地分析冲突，与皇后区科罗纳居民沟通交涉，并在这个过程中思考这个广场未来的机会。之后，我们开始在科罗纳（Corona）工作。在那里，我们与一个因其移民组成而著称的复杂选区合作，这个选区背后有着许多国家和种族、族裔和性别群体的不同意见，以及他们对于如何利用这个空间的截然不同的看法。因此，应当着眼的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创造参与的工具，一个能够让空间使用者之间的冲突和焦虑被可视化的工具。这个举动的目的不是试图“解决”任何这些冲突，而是去理解：即使是像这个广场一样的有着良好出发点的项目，公共空间的建设也是基于矛盾的基础之上。 广场的第一次活动发生在2013年1月。我们将六个街道透明路牌安装在广场的基础设施上——火车，街道的柱子，栅栏等。每一个标志都探索着一个潜在的冲突或边界，它们围绕着六个主题：归属和身份、公共服务、绿地、可动性、地方经济和权力。•可能导致科罗纳广场无法被社区充分利用的潜在冲突或边界。•半透明的空间图示，在广场的空间体验中观察边界的效果。▲ 2013年1月，广场基础设施上安装的六个透明路牌，透过路牌可以看到未来街道的变化当我们的团队在现场开始与路人互动时，这些标志将被放置在广场上一整个周末。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收集了一些故事，比如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告诉我们，他和其他三个人住在一个小公寓里，他们像他一样从墨西哥搬到纽约。他以前经常骑自行车去广场，因为公寓离车站大约2英里，离公共汽车站有一定距离。他解释说，作为一个单身汉，他感觉不受到附近的公园和公共场所对他的欢迎，因为附近的游乐场有“只有在12岁以下的儿童陪同下，成年人才允许进入游乐场”的标志。当地居民的这些故事和其他类似的故事帮助我们开始了解广场的日常用途是如何与其他的邻里系统产生内在联系的。这些信息帮助我们设计了“共享广场”。为了将科罗纳的居民和组织聚集在一起，共同制定一个关于科罗纳广场发展的价值观和优先事项清单我们设计出“共享广场”这样一个大型游戏。这个游戏由15个四十英寸乘四十八英寸的游戏模块组成，我们在每一个话题中都使用易得且便宜的材料，如用木制调色板和牛奶箱设计了3种游戏模块。每个模块都代表了相关的功能。例如，社区规划模块包含一套看台，广场周围的桌子象征着本地经济模块。最后，“比赛场地”由地面上的磁带组成，只允许在3×4网格上同时放置12个模块。这场比赛在2013年2月的一个下雪天进行，即使在气候不太理想的情况下，观众人数也一直在30人左右。我们一起讨论了广场的未来，甚至是那些最具争议的问题，并在提出讨论建议的同时，将这些东西搬来搬去。我们谈到了空间中男女的不同经历，我们还谈到了对于每天在这些不正式摊位贩卖玉米粉蒸肉的墨西哥商贩对于城市晋绅化的担忧。译者注：城市绅士化-由于城市区域的发展，包括软硬件的发展，导致区域的房价和物价的上升，以及更高收入人群的入驻，使其对区域原有居民的生活模式和成本产生影响，严重时原有居民甚至不得不离开原有居住的地区前往更低生活成本的区域居住。谈话持续了几个小时，这一天结束了，我们也没有为广场做出最终的“设计”。相反，我们讨论了在社会和空间问题上继续这样的对话所需采取的行动。委托结束后，我向皇后区博物馆和RBA（由纽约交通部选择的设计广场的景观建筑公司）提供了一份对当地居民最为重要的问题清单。我还提出了一个简单的设计建议，即创造一个灵活的开放广场，一个有机会与社区进行对话的广场。为了促进未来这些对话的发生，我设计了一系列新的面板和家具，可以直接置入到现有的基础设施之中。这些面板将有助于掌握会影响到社区的那些更大的系统的信息，以帮助当地居民就广场进行的讨论。我现在也还在科罗纳从事研究和参与式项目，这些项目将被编入一项被我称为“城市行动”的计划。随着研究的进展，它将持续与当地居民进行对话。该项目也将继续与一些社区参与艺术和设计项目的当代思想一起推进。“谁的空间”和科罗纳广场的项目都表明，建筑研究和实验可以通过直接的行动和参与来进行。这两个项目都采用了开放式流程，结合工具包、研讨会和对话，以加深我们对公共空间可能意味着什么以及如何创建公共空间的共同理解。事实上，下一步我们将吸取这些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并将其更直接地应用到建筑设计中，就像我们在科罗纳广场（Corona Plaza）设置的游戏一样，它可以促进正在进行的讨论。迄今为止的工作告诉我们，这种类型的建筑实验最好通过测试、深入的参与和讨论，最终设计出的灵活性将允许未来条件和空间的改变。当我们想到公共空间时，容易把它理解为一个单纯的活动场所。就连设计师常把物质空间层面上的改变当作公共空间设计的核心，认为翻新基础设施、放上象征社区文化的雕塑就能够有效的激发出空间的活力。却很少注意到公共空间作为公众参与，促进不同社群之间发生对话的舞台的潜力，也极少把建立这一对话机制，思考其可持续性和自我更新的能力纳入设计或是营造的范畴。里亚诺(Riano)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探讨了公共空间为谁而生这一命题，同样也展现了促进深度的参与和对话的工作路径及其在创造空间上的潜力。
作者：奎利安·里亚诺，DSGNAGNC的创始人和负责人，这是一家合作设计/研究工作室，通过建筑、都市主义、艺术和激进主义探索政治参与。奎利安拥有哈佛大学设计研究院的建筑硕士学位，目前在帕森斯（Parsons）、新设计学院和普拉特理工学院（PrattInstitute of Technology）教授设计工作室。译者：林郁，同济大学风景园林学、柏林工业大学城市设计在读硕士，学术研究方向为社区营造，城市非正式性, 电子商务驱动下的乡村结构转型等。
原文（有删减）：http://www.arpajournal.net/which-publ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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