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梦张亮亮：一本正经做娱乐
作者 / 苏苏
张亮亮的微信个性签名是：一本正经娱乐。
在他半年可见的朋友圈中有一张图片，草绿色的纯背景下，“做最好吃的黄焖鸡”几个加粗黑体字跃然纸上，张亮亮给其配文：专注的力量。后来这张图被他用作了朋友圈封面。
和你想的不一样，张亮亮不做黄焖鸡，他“做”娱乐产业里的网络电影。这种连接不过是内容生产者由此及彼的比兴而已。
80后，学导演出身，身形偏圆，戴一副厚厚的圆框眼镜，“电影热血青年”张亮亮目前身任淘梦副总裁&总制片人。5年间，伴随着网络电影成为中国电影市场的重要增量，代表另一种发行渠道以及新商业模式的载体，淘梦和张亮亮也完成了从早期道士、僵尸题材，到经典人物IP开发以及生物怪兽题材上的领航，在更多元化、精品化的网络电影2.0时代，淘梦持续扮演重要角色，总制片人张亮亮也一次次用内容趟出一条网生付费之路。
乘着《降龙大师》《斗战胜佛》《大蛇》的浪潮勇立潮头，张亮亮的内容逻辑直接干脆：尊重观众，做他们喜欢的内容，（他们）就为你付费。
所以，还是要“一本正经”。
“企划”优先，“微观体感”
2015年，网络电影造富神话不断诞生，网生领域沸腾。
此时正是行业莽荒生长期，“网大”比“网络电影”还要更频繁地用作日常指代。刚加入淘梦不久的张亮亮也在惊喜迎接变化。有段时间他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从早到晚不停见人，曾创造一天12杯美式的最高纪录，多的是前来聊项目，谈发行、制作、策划事宜的同行，“自己也是带着疑惑和学习的心态交流的。”
淘梦和张亮亮一同伴着行业成长。当市场逐步验证《降龙大师》这样带人物概念的古装玄幻类的动作喜剧还挺受欢迎；当《斗战胜佛》证明有熟悉的老牌演员助力，确实能拉新会员，同时西游题材那时也是内容蓝海；当行业再次升级，西游题材搭配知名演员，就需要在制作水平上做到行业的最高标准：未来正能量现实主义，将是新的风向，也是淘梦将投入的重点。
对关于“尊重观众”这一老生常谈的话题，在张亮亮看来，尊重观众就是给观众想看的，并“给够”，尊重观众也是尊重创作者自己，“把观众想看的和自己在现有条件下能做的结合起来，尽量做得更好。” 坚持以中国观众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影视工作者应该牢记，创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务，作品是自己的立身之本，要静下心来、精益求精搞创作，坚持社会主义价值观，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观众，才能创作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
回溯过往成绩，张亮亮总结，淘梦做的绝大部分项目都属于“企划式”电影。他举例，市面上太多“用三百万的钱想拍一个五千万效果的东西，最后只实现了五十万的结果”这种案例，一是证明从策划阶段对项目没有明确定位，其实它就不适合用三百万来做。第二，项目在制作层面上缺乏品质把控。“就是企划优先，再把制作标准做到行业最好，做网络电影更多需要在类型化、标准化上发力。”
其次，作为淘梦总制片人，张亮亮做项目也并非出于个人喜好，而是从市场及商业化角度出发，寻找观众喜欢的题材内容，并把握差异化的内容需求，这种“产品研发”的方向其实也是将“企划”思维做到极致。
但他同时认为市场没那么大，目前网络电影受众还是有限的部分人群。“现在不是说要满足15亿人，每个项目能覆盖几百万、一两千万人，做到对这波范围里观众的满足已然不易。”张亮亮说，从业以来最大的收获也来源于做了近百部片子，这些影片的观众会给到真实的数据反馈。
“我只要采集到像你这样的样本，我就能做你这类人群喜好的题材，从海报、片名到剧情、故事设计，到演员选择（各方面满足受众），这就是垂直细分。”也是“企划”阶段的重头工作。
坚定背后也是冷静。张亮亮表示，现在说的“大道理”，或爆款方法论，都是因为经历的项目多，然后不断总结应用到下一个。就像“微观体感”，它来自于对项目的自身感受和大量经验的积累，而这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
“我2015年遇到的90%的团队基本都不在这个行业了”。张亮亮感慨。
多看“烂片”造就发现好片的眼睛
和大多数内容创作者不一样，张亮亮有个著名的“烂片理论”：多看烂片才能造就一双发现好片的眼睛。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烂片”大多由于策划阶段的方向失误或者在制作拍摄时执行层面的诸多不到位构成。作为创作者，其实很少有人在项目之初就奔着“烂片”的“目标”而来。而各种原因，各种形态的“烂”都是值得思考的前车之鉴。
“我现在做网络电影，这就是我吃饭的家伙，所以更应该要好好研究它”。张亮亮介绍，每次看到一些影片的不足，也会反思到自己做片子时如何规避。
他说，在导演角度会更多希望从优秀佳作里学习，“也无可厚非，你看什么不是看最好的。”但制片人想的就是如何在现有条件之下更好完成这个片子。“我当然希望我们接下来的项目拍出来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气质，我们做梦都想，但实际情况不允许你这样。”这里面有产业成熟度、项目制作成本、人才素质积累等各种综合维度的因素。谈及于此，张亮亮实在又坦诚——“你说我们想不想做硬科幻？肯定想啊，我们为什么不做？我们做不了啊！”
现今，他对于一个项目最理想的期待就是，从前期策划、中期制作到后期宣发，每个模块发生最大的作用，组合在一起，相信出来也一定是最好的东西。“最好的东西不代表一定是市场上最爆的，但市场上最爆的一定来自于这些最好的东西，那我们做十个最好的，可能出来四个爆的，但另外的六个会指引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市场升级、精品策略之后，创新的点在哪里？张亮亮认为，不是一味为了创新而创新，它可能是在以往项目基础上的“贴地飞行”，去做另外的延伸。比如，当《大蛇》创造了新的票房纪录之后，《大蛇2》上如何去做升级、叠加，螺旋式的增长？这就需要在特效精良、故事饱满的程度上下功夫。
“我们现在爆款上做创新其实也很简单，在之前的数据和项目经验上去变化调整，当市场需要更强制作能力的时候，就把团队升级。作为制片人来说，我制作的片子让观众持之以恒看下去，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每一次豆瓣评分就是一次出圈
网络电影发展到提质减量的第五年，“有人说网络电影像B级片，也有说像香港电影，后来发现都不是，它谁也不像，就是网络电影，只是把一些内容点往这个‘容器’里添加，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规律，就是这些内容受众对娱乐的需求比较深。”
张亮亮举例，当用户心情烦躁需要放松，需要第二天正常“打鸡血”继续工作，他们可能在睡前看一两部片子纾解一下，这时候网络电影的娱乐功能就体现出来了。
张亮亮“一本正经娱乐”的奥义则在于，“我们做这个事情（网络电影），并不是说胡说八道，而是有法可依，遵循一些规律。我们做的任何一个项目都是有自己的开发策划以及到最后制作完成的思路。”张亮亮也一本正经起来。
而当这个小内容分支发展五年，它在高速奔跑的间隙，其实也需要停下来看一看，整理整理，再做冲刺。
作为伴随行业走过5年兴衰荣辱的项目“设计师”，张亮亮自认有时也容易受到一些既往成熟经验的影响。于是他自觉通过各种电影史籍，研究香港电影发展历程、韩国电影史、日本电影史，补充和丰富自己，也在试图找到某种抵抗经验主义的内容规律。
另一个“壁垒”在于，相比网剧、网综早早摘掉了粗制滥造的标签，一些网络电影还在差评边缘徘徊，豆瓣评分在6分以下。
而面对一些豆瓣用户的一星行为，张亮亮却报以乐观，“评论越多，恰恰我觉得是网络电影出圈的萌芽，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用户画像里没有这个群体，每一次豆瓣评分就是一次出圈”。
他说，自己也不会“玻璃心”，更不会自惭形秽，心里想的是如何在保证原有的观众基数之上，怎么用更好的作品品质，“拉拢”这些圈外观众。“满足这部分用户群体的需求，他们看完了发个朋友圈，发个实时动态微博，这就是出圈。”
从行业初生踏入，一路披荆斩棘，乘风破浪，未来还将继续深耕网生付费领域，张亮亮信奉的是：“不出众，便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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