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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 | 详说抗战名将王甲本上将殉国始末

流浪的橡树 流浪的橡树 2022-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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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王甲本,云南省富源县人,为国军第79军中将军长,1944年9月,他在湖南东安山口铺与日军的遭遇战中殉国。


是年,王甲本年仅43岁。


此后,王甲本将军被国民政府军委会追晋为陆军中将,为抗战殉国最高级别的将领之一。


朱德闻悉王甲本殉国,以“抗日民族英雄王甲本”横批,题写了挽联:


“东安县里悲霞日;玉霁亭边混共天”


然而,时间久远,如今关于王甲本身世和殉国往事,有着很多说法。


各种说法之中,既有王甲本被部下师长、团长贪生怕死出卖而殉国一说,又有王甲本在日军偷袭之下,为掩护军部亲率警卫部队迎战日军而殉国一说……


然而,王甲本身世和殉国究竟如何?


这段故事,且从重九起义前后的滇军和云南讲武堂说起……


朱德元帅早年在云南讲武堂和滇军时候,曾经与两位滇军传奇性将领结义为兄弟,私交甚笃,一位是范石生,一位是王国栋。


范石生为滇军军长,是民国时期典型的政治军人。他曾经追随孙先生在广州平叛,深为孙先生倚重。


1927年,范石生在国军第16军为上将军长,在朱德、陈毅率部离开南昌的危机时刻,他以第16军第140团番号掩护朱德、陈毅所部,并为其补充弹药、冬装、棉被、薪饷……


此后,临别之际,范石生赠送朱德、陈毅所部数万大洋,为朱德、陈毅率部进军湘南发动起义和走上井冈山,出力甚巨。


王国栋出是云南军人世家,是极为纯粹的职业军人,三人之中,他的年龄最长,自云南讲武堂要求最严格的丙种班毕业,为当时滇军升迁最快的青年军官。


蔡锷领导的重九起义之时,王国栋已经为中校团长。


此后,他与同为滇军少校营长的朱德和范石生一起,各自率部参加了北上四川支援共和军作战等等。


1915年,王国栋调任为滇南镇守副使,朱德为滇军第10团团长,两人率部在滇南山地剿匪作战。


滇南镇守副使相当于副旅长职务,王国栋为上校,朱德为中校。


与网络流传相反,当年,就二人在滇军的资历和职务而言,王国栋实为朱德的长官、兄长。


——这段历史似乎与网络所传有所不同。


不过,通常军史研究认为,滇南剿匪作战,实为朱德研究山地游击战之开始。


1916年,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等人在昆明向全国发出通电,宣布云南独立,反对帝制,武力讨袁。


当时,蔡锷组建滇黔联军,自任滇黔联军总司令,王国栋先后为唐继尧护国军的副参谋长、蔡锷滇黔联军参谋长。朱德任滇军第3梯团6支队司令,范石生则先后为黔军东路支队参谋长、滇军炮团团长、师参谋长等职。


然而,就在护国军北伐入川作战期间,在王国栋的云南曲靖富源县家中,忽传王国栋夫人病逝噩耗。


王国栋夫妻情深,为人性格刚烈,如今眼见爱妻病逝,又是心忧家中尚未成年的四子一女,悲伤、情急之下,再被战事羁绊不能分身,心情郁闷,因而激起病变。


1917年11月,王国栋在回家不久,旋即病逝。


1918年,川滇战事结束,朱德、范石生等人回到昆明。


当时,范石生主管滇军炮兵,听闻王国栋夫妻过世后家境困难,便与王国栋之弟王怀仁商议,将王国栋之子王甲本送往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第14期炮科就读。


——在没有导弹、核弹的民国早期,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炮科名气极大,绝非常人想上就上的专业。因而,各地有钱有志有关系的青年非常热衷进入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炮科学习。


云南讲武堂遗址。


正在操练的滇军。


因此,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炮科曾经培养不少名人,当年,叶剑英即是从云南讲武学校第12期炮科走进军界。


言归正传。


1918年12月,王甲本以全优成绩毕业,分配在滇军顾品珍第1军的范石生第3师担任排长。


王甲本为滇军名将王国栋之子,体格高大健壮,又经军校系统学习了当时最具技术含量的炮科,上了战场作战勇敢,猛冲猛打,自然深得范石生、朱德等前辈信任、器重,前程自然远非一般年轻军官可以相比。


后来,朱德离开滇军,王甲本一路追随范石生,参加了讨伐陈炯明、沈鸿英等作战,参加北伐作战。


数年之内,王甲本即凭借战功每战擢升,升为第16军第47师第301团中校副团长,成为滇军后起之秀。


同期,在滇军大佬朱培德麾下第3军序列,另外一位滇军营长罗炳辉也以作战凶悍闻名。


——这里,插叙一段滇军历史。


论及民国史上的地方军,滇军和桂军类似,相比川军、黔军等地方部队,多有善战、敢战传闻。其实,滇军相对战力强劲实属有因:


其一,滇军占有云南地利,能够便捷从越南进口法式装备,部队装备整齐。


其二,昆明的云南讲武堂与天津的北洋陆军讲武堂,奉天的东北讲武堂,为当时中国最早的三个主要讲武堂。滇军军官大多出身云南讲武堂,或者经过讲武堂培训,军官综合素质自然强于其他地方军事集团。


其三,云南人天性淳朴,性格爽快,民风尚武,再加上云南多山多丛林,因而滇军战斗意志顽强,更擅长山地丛林作战。


后来,朱德、罗炳辉等人在其军事生涯中,更是将早年在滇军时候学习、积累的山地丛林游击战,发挥到了一个极致。


闲话,言归正传。


1927年秋冬,就在朱德、陈毅等人率部投奔范石生第16军之时,年仅26岁的王甲本已经升任第16军第47师第301团上校团长。


1929年,南京政府开始大规模改编、压缩地方军队,范石生第16军也就缩编为粤系第8路军第5师。


继后,第5师又编为51师,范石生任师长兼襄樊警备司令。


王甲本即任第51师第151旅少将旅长。


1934年,中国为备战抗战实施军改,第51师番号划拨王耀武,范石生退出军界,寓居庐山。


经范石生举荐,王甲本被陈诚派往南京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深造。


三年之后,王甲本毕业。陈诚对他的学业、人品极为欣赏,即调王甲本为国军第54军第98师副师长,与邱行湘、阙汉骞、胡琏、黄维、夏楚中等人并列,成为国军“土木系”骨干将领之一。


电影《捍卫者》里面,坚守宝山县城而全体壮烈殉国的姚子青营500壮士,即为王甲本将军所在的第98师第292旅第583团第3营。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


当时,作为淞沪会战主力军之一,国军第54军第98师首当其冲,迎面日军以陆海空立体火力发起的全面进攻。


在前后18天的激战中,国军第98师的路景荣团长、李远新团长、蒋伟才副团长等先后阵亡,其余营、连、排军官阵亡200余人,全师官兵伤亡超过5000人,几乎接近全师人数一半。


电影《捍卫者》里面,坚守宝山县城而全体壮烈殉国的姚子青营500壮士,即为第98师第292旅第583团第3营。


凇沪会战后,第98师编入国军第79军,王甲本因淞沪会战之功,升任第98师师长。


1938年4月,第98师转战皖南,一度联手罗炳辉新四军第3支队对渐赣铁路沿线日军作战。当时,王甲本与罗炳辉既为滇军旧友,王甲本曾经数次调拨弹药支援新四军。


此后,王甲本率第98师转战武汉会战、南昌会战,为第九战区战役预备队,驻防湖南湘潭。


1939年秋,冈村宁次分析认为国军第9战区战力下降,不堪一击,因而要求其作战课设计了攻略长沙的作战计划。


日军在设计、实施这个作战计划之时,均按照岗村指示,一反之前通常以日军1个联队对抗嫡系国军1个师的计算,而以空中优势、炮火优势支持下的日军1个大队必须要对抗国军1个师来计算、使用兵力。


第一次长沙会战发起时,日军第106师团、佐枝支队从赣北向湘北攻击前进;第33师团向汨罗江上游推进;第6师团、奈良支队、上村支队自湘北南下,已突破新墙河、汨罗江两道防线……


日军兵锋直指长沙。


然而,就在这时,国军两翼主力开始发起侧击、尾击,赣北方向日军进展迟缓,日军主力赶到汨罗江上游,却无法在战场正面寻求国军主力决战,形势突变之下,日军顾忌国军侧击、尾击,只好放弃原定作战计划,停止了对长沙的攻击。


这即是抗战史上的第一次长沙会战。


是役,王甲本第98师正是在长沙外围侧击、尾击日军的主要部队,就此,王甲本叙功升任为79军副军长兼98师师长,少将加中将衔。


1941年秋,日军第二次向长沙发起攻势。


彼时,王甲本亲率所部第294团在磨盘山防线阻击日军,浴血奋战一天一夜,使得日军绕道奔袭计划无法践行。期间,第98师更在长沙以北三窑堂、白茅铺一线次序设置防线,在正面逐次抵挡日军主力早渊支队的进攻。


第98师擅长防守,该部数条防线挡住日军穿插部队和航空火力的协同攻击,为国军赢得会战胜利争取到极为宝贵的时间,深得陈诚、薛岳等人嘉许。


战后,王甲本受奖擢升第79军军长兼98师师长,时年40岁。


王甲本将军。


长沙会战国军机枪阵地。


1941年12月至1942年1月,日军第11军为策应进攻香港,集中30个野战大队约6万人,再向第九战区及长沙地区发起牵制性攻势。


彼时,日军第11军司令长官阿南惟几大将自负战力,误判形势,在日军兵力严重不足情况下,再以分进合击战略,向第九战区腹地长沙发起进攻。


为此,薛岳指挥近30个师30万国军,以诱敌深入、退后决战的天炉战法的予以反击。


是役,王甲本指挥第79军在长沙外围作战,分兵两路,一路和第4军的联手夹击日军第3师团第18联队,迫使这部日军沿浏阳河南岸向磨盘洲退却,准备北渡撤军,一部则早在北岸部属,以火力予以堵击。


激战之下,日军进退两难,当即被国军合围,死伤及溺水者达500余人。


战后,王甲本集中战场日军遗尸埋葬,树碑上书“倭寇万人冢”。


1943年5月,王甲本指挥第79军参加鄂西会战。


是役,方天、胡琏等人指挥第18军及第11师在巴宜要塞、石牌要塞击退日军,王甲本率第79军和王耀武率第74军相互配合,在外线机动作战,重创日军,最终粉碎日军逆长江仰攻上游的企图。


战后,王甲本被授予二等云麾勋章,第79军获赠国民政府军委会颁发的“我武维扬”旌旗。


然而,虽然第79军在鄂西会战的战绩显赫,又被公认为是陈诚的18军之后的第二嫡系军,实则在第三次长沙会战和鄂西会战之后,军、师高层内部人事关系日趋紧张,终将点燃危机,使得第79军必然会在后来的作战中,多次经历风险。


第79军高层矛盾尤以王甲本与向敏思的矛盾最为激烈。


向敏思为黄埔四期,与林彪、胡琏等同学,早在第98师建成时候,即为师长夏楚中麾下营长,深得夏楚中信任、器重。


第一次长沙会战之后,向敏思由其他部队调升第98师副师长,并且在1942年8月,由第20集团军副总司令夏楚中举荐,,以步兵少将加中将衔,升任为第98师师长。


鄂西会战之后,第79军下辖第98师、第194师和暂编第6师三个师,其中第98师为该军主力师。


抗战爆发之前,夏楚中在离开第98师之前,举荐了黄埔二期的莫与硕接任师长。这使得并非黄埔系的时任第98师副师长的王甲本颇多感触。


后来,王甲本升任师长,莫以硕在离开之际开走第98师一辆小车。王甲本为此大怒,派出卫士前往追赶,硬是在半路将小车要了回来,使得莫以硕为此颇有微词。


就此,夏楚中与王甲本的私怨也就为众人知晓。


时隔多年,两人职务上升,但是前嫌未消。


如今,王甲本本来既有自己的人事安排,又见夏楚中举荐其心腹将领向敏思斜刺冲出,接任了第79军的主力师长职务,心情更加不爽,纯属自然。


于是,两人矛盾激化,也引发、催化了第79军的军、师高层矛盾激化。


作为夏楚中心腹,向敏思十分活跃介入第79军的高层人事矛盾,甚至公开扬言“王甲本既非黄埔毕业,又非辞公旧部,有什么资格当七十九军军长”。


而后,他与同为黄埔四期的暂6师师长赵季平相互约定,“王甲本不服从夏楚中,我就不服从王甲本。”


抗战后期国军第九战区嫡系军队一部。


鄂西会战之后,第79军高层内部矛盾激化,使得第79军的三个师之间关系也变得紧张。


在第79军各师的一次评比中,向敏思指挥第98师落败云南讲武堂第16期出身龚传文指挥的第194师,王甲本性强刚烈,眼见第一主力师战力滑坡,情急之下,严辞斥责向敏思。


向敏思性格好强,既不服王甲本点评,愤然强辞争辩,争吵之下,心中郁闷,就此经常拒接军长王甲本的电话。


1944年6月,衡阳会战期间,第79军奉令千里驰援衡阳。


然而,第79军本来善于防守弱于进攻,又逢内部高层人事紧张,矛盾激化,是以各部协调不一,数次进攻,均无效果。


情急之下,国民政府军委会急电严令第62军、第79军不惜代价攻击前进,以衡阳之围,并鉴于第62军、第79军作战不力现状,紧急调派第74军、第46军增援衡阳。


7月中旬,王甲本、向敏思组织第98师突击队多次杀入衡阳西北郊区。


然而,由于衡阳卫戍部队防线守城部队收缩防线,两军终究为日军阻隔无法会师。


此后,第79军尽力猛攻,一度攻占衡阳外围杉桥,这时,固守衡阳的方先觉部再无战力,日军得以占领衡阳,反手向外围国军发起炮击。


这时,第79军处于衡阳城内日军与外围日军的合围之中,情形十分危急。


王甲本急怒之下,命令各部不许后退,继续攻击前进。然而,军部命令发出,第194师等部猛攻伤亡惨重,向敏思、赵季平眼见局势危机,再战无益,也就不再听从号令,指挥第98师、暂6师且战且退,预备脱敌。


第79军的军、师长矛盾如此激化,震惊重庆军委会。


在战区、集团军等层层严查之下,本来惯例将处罚下级师长。


不过,79军发生的这次抗命事件,涉及向敏思、赵季平两位黄埔系师长。


两位师长本身为黄埔四期嫡系将领,多有同学、旧友说情,同时,调查之中,他们将当时战况详加说明,也侧面证明了抗命事出有因。


最终,经集团军司令部呈报,重庆军政部几经斟酌,最后决定将王甲本调回重庆,为大本营高参,派出与第98师颇具资历和人望的方靖替换王甲本,接任第79军军长。


9月1日,第79军在衡阳会战后伤亡惨重,除却暂6师推向后方补充之外,军主力向南转进,布防湘南冷水滩一线,准备阻挡日军沿湘桂线两侧发起的钳形攻势。


大战在即,指挥第79军的第10集团军总司令王敬久接到通知,考虑战局危急,便决定在方靖到达之前不下达调令。


当时,王甲本连日郁闷,因为衡阳会战不利又受到军政部处分,又不知道重庆军政部下达调令,因而也是写了报告,请求调离向敏思。


而在军中颇有关系的向敏思则隐约听到王甲本调令,也就对这位即将下岗的军长更是不服。


两人关系空前紧张,最终酿成了一出无法弥补的抗战悲剧。


1944年9月7日,第79军指挥部转战湖南东安,遭遇日军夜袭,突围在山口铺附近一处山村稍事休息,王甲本即下令指挥部由副军长甘登俊带领,准备继续转移,之后,他亲率随身副官吴镇科和9个卫士动身先行探路。


当时,王甲本等一行人等,还携有王甲本的一匹军马,以及他的爱犬阿宝。


本来,第79军指挥部转进路线处在第98师防区,然而,就在9月3日之后,日军前锋部队沿湘桂线两侧向国军防线发起袭扰作战,向敏思紧急调整防线,将第292团调走原来驻防地之后,却因第98师指挥部与第79军指挥部联络不畅,使得王甲本对情况变化浑不知觉。


显然,第98师防区调整,无意间为日军前锋、斥候让出了趁机进袭的空间。


当时,王甲本一行在行军之中,由2名卫兵牵引军犬阿宝为前导,4名卫兵跟随其后,吴镇科副官则带领剩余3名卫兵牵引战马,护卫在王甲本左右。


他们出了山村沿山路步行抵近玉七亭一带坡地,即遇到几位当地乡民,询问之下,乡民都是回答没有遇见日军。


然而,这时,走在前面的军犬狂吠不止。


前导卫兵因而前行观察,返回报告王甲本,说是前方发现敌情。


王甲本举起望远镜观察,但见前方山梁出现军人头戴钢盔,身着粤军服色,其中还有间插身穿平民服装的劳工,再加上地图上标注这一地区第98师第292团防区,于是,他不以为意,命令继续前进。


然而,王甲本等人却没有料到,眼前出现的乔装国军的队伍,正是在第98师防区调整之时,顺隙穿插而来的日军斥候分队。


民族英雄王甲本将军。


日军已为犬吠警觉,迅速做好准备,在王甲本等人顺玉七亭下坡走近,尚未询问之时,日军两挺机枪突然向王甲本一行人开火。


两名前导卫士未及防备,当即中弹阵亡。


和很多记载有所区别的是,受日军伏击之时,王甲本并没有骑在马上。


王甲本身高超过190公分,体重在200斤以上,平时忙于行军打仗,又要保持足够体力,因而虽然牵马一侧,但是他惯于步行锻炼身体,很少骑马。


同时,事发之时,他们正处山道下山,也不适合骑马。


然而,王甲本虽然没有骑马,但是他与吴镇科、卫士们同行,身形高大魁梧,又是身着中将军装,自然成为日军袭击的主要目标。


乱枪响起,王甲本身中数弹。


吴镇科副官大惊之下大声呼喊抵抗,自己拉着王甲本调头回跑,随行7名卫兵拔枪抵抗,但是身处坡地,既无地形掩体,以几支手枪迎战日军机枪、步枪进攻,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三、五分钟,除却一名卫士逃生之外,其余卫士全部阵亡。


于是,日军再无顾忌向王甲本、吴镇科发起追击。


王甲本身负重伤,无法奔跑,危机之下,吴镇科副官只得奋力背负王甲本狂奔。跑不过百米,吴镇科副官体能不支,只得放下王甲本,用手拉扯王甲本在山路上奔逃。


日军意在王甲本,对着吴镇科乱枪齐放,满心希望赶上俘虏国军中将。


这时的王甲本踉跄跑到玉七亭坡地前的一块旱田间,再无精力攀爬坡地,便转身拔出手枪,迎头两枪,击毙冲在最前的两名日军。


以战场上的逻辑,即便王甲本如此拔枪抵抗,日军也是应该急欲俘虏眼前这位国军中将。


然而,事实上王甲本面临危境,再无作生还之际。


王甲本为人刚烈,体格强健,擅长搏击,甚至在子弹耗尽之后,他毫无屈服之意,怒目圆睁,弃枪空手攥住日军刺刀,近身奋力夺枪。


双方猛烈争夺,王甲本的两个手掌当即被日军刺刀绞得血肉模糊,白骨隐然可见。


日军斥候人数不多,激战之后发起白刃冲锋,本欲一战而俘虏王甲本。


不想王甲本身强力大,反抗激烈,日军几经搏斗无法得手,又顾忌己方深入国军防线,遂放弃俘虏企图,杀机突现。


最终,王甲本在十余名日军围攻之下,中枪中刀二十余处,悲壮殉国。


这时,副军长甘登俊带领的第79军指挥部和军直属队,正从不到一华里的另外一条山道行进,他们没有发现先行出发的王甲本一行遭到日军伏击,更不知道王甲本军长已经在玉七亭坡地前的一块旱田间壮烈殉国。


然而,这一悲壮场景,还是被第79军通讯参谋李印玺看在眼里。


激战发生之时,李印玺为收拾电线而走向玉七亭坡地,因成为王甲本将军最后一战的目击者。


然而,他没有携带武器,无法挺身营救,只好择地隐蔽,痛看自己的军长惨遭日军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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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东安县山口铺的王甲本将军与吴镇科副官的墓园。


后记:


王甲本将军身体沉重,日军因而放弃搬运将军遗体,李印玺这才在日军退去之后,下山去找到王甲本的遗体。


不过,以李印玺一人之力,也是无法抬放将军遗体。


午后,第79军军部派出的便衣人员返回山口铺玉七亭附近进行搜索,因而发现了李印玺,这才得知王甲本军长已经殉国。


他们在玉七亭东侧坡地找到王甲本将军和吴镇科遗体之时,眼见王甲本将军怒目攥拳,浑然生前搏斗模样,不禁潸然垂泪。


当日下午,李印玺等人将王甲本将军和吴镇科遗体抬到了山口铺东北侧大山边唐家祠堂,寻得棺木二副,草草装殓王甲本和吴镇科遗体,并列安葬在东安县山口铺芭蕉村张家冲后山坡上。


当时,战事紧急,第79军指挥部连夜往武冈方向转进。


1944年9月中旬,方靖赶往第79军继任军长,在全军开会追悼王甲本将军之后,即派副官李占庭携带费用为王甲本将军修坟、守墓。


岁月荏苒,一晃数十年。


相传后来世事动荡,李占庭不知去向,王甲本与吴镇科之墓年久失修一度淹没荒草。


后来,得当地刘理谷、刘理明、刘本世等人接力守护40多年,王甲本将军和吴镇科之墓这才保存至今……


抗日英烈,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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