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冯玉祥在1926年下野始末
杨虎城囚禁详考（2）
直奉战争、国奉战争期间，军阀们极为注意对部队的思想控制。图为国外记者拍摄的正在讲演的北洋军队某步兵师师长。
前序：
1926年3月12日，东北奉军平息郭松龄叛乱，又拿住冯玉祥忽悠郭松龄叛乱证据，张作霖就此令旗一挥，奉系大军即向驻防京津绥察的冯玉祥国民军发起全面进攻。
张作霖怀恨已久，此刻乱拳打来，冯玉祥势力较弱，招架不及，当场就是鼻青脸肿。
等到战争漫卷天津之时，日本军舰与奉系战船进出天津大沽口，冯玉祥心慌意乱不辨目标，即下令阻止，国民军随即与日本等外国军舰发生炮战。
3月18日，北京群众5000余人为国民军出头，摇旗抗议英、日等国按照辛丑条约进驻大沽口。
然而，热血冲头的革命群众始料未及。
就在群众们摇旗呐喊来到段祺瑞执政府地域的瞬间，冯玉祥身边的铁杆兄弟，国民军高级将领鹿钟麟顺势将他们当做了一堆罐子，咣当，摔向大街。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鹿钟麟麾下卫戍北京和警卫执政府的国民军彪形大汉们冲向大街，乱枪打去，热血群众们懵然间，早被他们摇旗声援的国民军当场打死47人，伤200余人。
而后，鹿钟麟果断扔锅段祺瑞。
在不明因果之下，北京文人朱家骅、蒋梦麟、鲁迅等人孟浪发文，群起声讨段祺瑞及其执政府。尤其鲁迅连续数篇杂文，锋芒直逼段祺瑞。
4月9日，舆论汹汹之下，鹿钟麟眼见机会成熟，即以段祺瑞暗通奉系张作霖为由，率一群国民军丘八冲击北洋政府国务院。
段祺瑞不堪其烦，终于避难东交民巷法国使馆。
段祺瑞执政府应声于是倒台。
可惜。
段祺瑞执政府倒台，即标志中国及中国民众付出极大牺牲才在辛亥革命之后迎来的宪政体制，就此戛然而止。
——说到这里，很多朋友读史说起北洋时代，每每称颂北洋时期京津等地辈出朱家骅、蒋梦麟、鲁迅类似人物，说起北大清华学生们，更是同学意气诗与远方赞不绝口……
在我看来，他们那些年的小生活小日子确实过得很美。
只是，可惜了仓惶逃进法国使馆的段祺瑞。
显然，历史并非想象那般美好。
北洋时期多如牛毛的学者、文人与坐大一方的司令、督军等等，和眼下遍地做综艺赚钱的歌星、影星们，其实并无二致
都是世界上一等一的满嘴口号混人生的聪明人。
言归正传：
在上篇《冯玉祥与北京事变始末》里面，曾说起冯玉祥在北京发起叛乱倒戈直系，不仅刺杀徐树铮，忽悠郭松龄兵变等等。
此外，冯玉祥还在张家口等地引进苏联军事顾问团，开始大办军校、军工，意欲扩充国民军，荡平张作霖，称霸北中国。
如此一来，冯玉祥在兼并胡景翼、郭松龄残部、张宗昌残部之后，国民军由之前的3个军，翻倍膨胀，发展到了5个军。
冯玉祥集团隐约有了与张作霖集团对面叫板的实力。
国民军在华北四面寻衅且急遽膨胀，自然引起张作霖、吴佩孚等北洋大佬的不满。
直奉各派大大小小的山头们见势如此，莫不摩拳擦掌，寻找机会预备顺势飞腿国民军。
早在1925年11、12月，张作霖、吴佩孚等北洋各系集团达成共识，决定联兵抵制西北军赤化与引导苏军入华，征讨冯玉祥。
当时，为冯玉祥抵挡京津外围的李景林、张宗昌等人既非冯玉祥嫡系，又与国民军混杂驻防，他们频繁被冯玉祥背后踩脚，下套，几成被兼并之势，因此，他们对冯玉祥只好隐忍等待。
于是，等到战争爆发，两人得到张作霖、吴佩孚的支持，当即联手组建奉鲁联军，率先向国民军发难。
战端再开，华北到处枪声，形势再度糜烂。
奉系张作霖、直系吴佩孚出动其主力作战，本来素来回避华北派系内战的阎锡山眼见形势有利，索性也派出部队和输送军火给直奉军队，组团轮殴冯玉祥。
战争由平津、山东、河北而蔓延绥察、山西。
同文同种的同胞为着莫名其妙的原因，继续血拼、厮杀……
国奉战争早期的冯玉祥专列。
可叹，郭松龄虽然死了。
然而，在冯玉祥忽悠下，这场郭松龄率先发起的国奉战争非但没有结束，反而继续升级。
华北硝烟弥漫，和平发展再成泡影，就此，多灾多难的中国在直奉战争之后，再度跌入低谷。
国奉战争下半场继续开打。
至今远眺，这场直奉联军与国民军的战争的背后，其实就是英、美联合日本，共同博弈、牵制苏联势力强势侵入远东的战争。
战争刚刚开打，站在风口上踌躇满志的冯玉祥却顿觉不妙。
本来，冯玉祥混在直系，素来为曹锟信任重用，有曹氏之功臣，曹氏之走狗之称，被天下大众视为直系曹锟嫡系。
因而，冯玉祥一旦撕脸反水曹锟，自然惹得天下舆论汹汹。
说起冯玉祥，人人背后都是一句叛将。
由此，冯玉祥无论社会声望或者军中威望，顿然连续打滚、跌落。
当时，国民军虽有如张之江、李鸣钟、宋哲元等冯氏嫡系五虎统军。
然而，国民军扩充太快，源出直系、奉系的更多的旅长、团长、营长都没有经过冯氏系统洗脑。
也是因为苏援军火太多，国民军扩充太快，冯玉祥在指挥其嫡系第1军之外，要羁縻其他岳维峻、孙岳、方振武等各军，只能泛滥恩义，放纵其余各部军纪涣散。
这样的部队犹如散沙，张勋率辫子军入京之时，更是嘲笑国民军不过就是乌合之众。
显然，这样的军队平常不过维持，一旦发生战争，其战斗力低下可想而知。
事实上也是如此。国奉战争期间，国民军军心三心二意，军中也就不断曝出官兵哗变、倒戈的丑闻。
哗变、倒戈，乱象环出，即便冯玉祥嫡系的国民军第1军也是在战场上闹出了笑话。
发生在国奉战争的荒唐、稀奇、幽默的火羊阵的故事，即源出冯玉祥的嫡系第1军。
彼时，冯玉祥得到苏军援助，枪炮之外，更得到苏军顾问团派驻到营、团单位帮忙指挥。
不过，效果确实不佳。
苏军顾问团培训下的国民军将领们进入实战，与向来被认为军官素质较低的奉军相比，却更为蹩脚。
冯玉祥军队里的炮兵官兵和装有大车轮子的迫击炮。
在对战李景林、张宗昌联军之际，在探明直鲁联军在战壕里铺设麦草、棉被御寒之后，国民军第1军第1师师长兼天津警备司令韩复榘，即与苏军顾问组连夜切磋，研究出一条妙计。
他们决定仿效田单火牛阵破敌。
于是，几近断粮的国民军从牙缝里挤出军费，前往战区附近收购公羊，预备火烧直鲁联军。
等到战时，国民军在战线排列出300只尾巴上拴着点燃了麻絮的公羊，再一把火点燃，推向直鲁联军战壕。
羊群咩咩狂叫，拖着冒火的尾巴，拼命向前胡乱奔跑。
后面，国民军呐喊、鸣枪、开炮，尾随羊群，冲锋而来。
半夜阵前火光直冒，枪声激烈。
当时正逢隆冬，直鲁联军哆哆嗦嗦钻出铺垫麦草、棉被的战壕，急忙忙打出日式照明弹后，预备迎战。
然而，天冻地寒，又饥又渴之间，迎面居然跑来一群肥羊。
他们趴在阵地看清情形，全都忍不住咧嘴大笑。
在二十世纪还能冰雪聪明地打出公元前的古典传奇阵仗，可以想象，跟在肥羊后面的国民军，是被直鲁联军如何的一顿好揍。
韩复榘部溃不成军，就此转身易帜，投靠了山西阎锡山。
至于韩复榘在这次大战派出的尾巴燃得着急的战羊群，理所当然被直鲁联军在战后照单全收，大快朵颐，吃得就是一个心情舒畅。
这是近、现代战争史上，中国旧军人们信奉传统兵学闹出的笑话。
笑话不是孤例。
冯玉祥麾下首席大将张之江，一位比冯玉祥更基督的基督将军。
彼时，国民军和奉军在天津作战，闹出类似火羊阵这般笑话，不仅是韩复榘，甚至国民军五虎之首张之江，被冯氏洗脑甚深，每逢大战，必率幕僚和出战军官一起，每日祷告。
拜上帝求胜，在当时也是冯玉祥军队一个标志性特色。
张之江由此误事、误战，传出江湖，冯玉祥手握败报哭笑不得，直奉对手战场得胜之后更是哈哈大笑。
可见，如此素质和战争意识，国民军安能不败？
当然，国民军最终必败，还在于当时英美与日本联手制衡苏联，以及苏联畏惧英、美、日等列强，不敢露面援助冯玉祥等等原故。
因此，随着直奉战争持续发展，英、美、日等列强虎视眈眈盯住苏联，使得苏联眼见国民军各部作战失利，也不得不畏手畏脚日趋减少军援。
最终，面对张作霖、吴佩孚等人联军的进逼，国民军军需匮缺，山头分化，难以为续。
眼见大势已去，冯玉祥决意以退为进。
冯玉祥即可玩出金蝉脱壳反逼苏联援助，更可以造出与国民军切割声势，争取国民军的生存空间。
为此，冯玉祥推出与他有着近乎君臣之义的张之江、李鸣钟、鹿钟麟、宋哲元、刘郁芬等属下，让他们联名通电，否认国民军赤化。而自己，则化妆预备远去苏联，寻求援助。
闻悉冯玉祥决意下野，苏联代表若干大惊之下，快马加鞭赶往张垣冯玉祥总部。
当时，在张垣山地的一个普通农村，冯玉祥和他的警卫部队早就换了便装，穿着商人爱穿的蓝长袍，作出了潜逃准备。
于是，在一家简易的农村房屋内，冯玉祥身穿便衣，盘腿坐在土炕上会晤了苏联代表。
这次冯玉祥与苏联代表在张垣会晤，对后来中国国民革命、北伐战争和中原战争影响极大。
目前，相关资料相当罕见，也只能从后来冯玉祥及其国民军动态之中，找到隐藏其间的蛛丝马迹。
可以肯定地说，冯玉祥与苏联代表在张垣山区一个小村的这次会晤，对中国近现代史影响之大，绝不逊色孙先生与越飞会晤。
客观上，苏联在远东，尤其在东北、华北的势力虽然不如英、美、日本。
但是，当时苏联集举国资源发展重工，发展武备，苏军实力处在上升通道，整个国家更是有着极为强烈的扩张欲望。
相比援助更遥远的中国南方政府，苏联更迫切需要在华北、东北咫尺近处，扶持他们信任的合作伙伴。
所以，他们轻易绝不会放弃冯玉祥。
——何况，就像张作霖天然仇视苏联一样，冯玉祥天然敌视日本。
国民革命之前的绥察地区小城风貌。
当然，现在回望，尘埃落地。
当年的张作霖也好，冯玉祥也罢，其实，他们无论仇视苏联，或者敌视日本，除却漂亮大词，他们嘴里喋喋不休的爱国、道德，不过一根鹅毛的关系。
好话说完，他们不过是挟洋自重，割据一方，贪图自己与子女们的荣华富贵而已。
当然，迫切希望能够在远东发展的苏联人是不会这样去看。
他们确实是打心眼里真诚地喜欢着冯玉祥，同时，他们也是真诚地反感着张作霖，甚至于后来的张学良。
因此，随着苏联计划与吴佩孚的合作失败，郭松龄被击毙的情况下，冯玉祥集团也就成为苏联在北方中国的唯一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冯玉祥确实谙熟三国智计。
在这次会晤中，他多次婉言以没有力量为由，坚决拒绝了苏联代表要求他不要放弃权力，重新整合国民军，发起攻势，抢夺山东港口等待苏援，以及稳固天津、山东等北方基地的建议。
冯玉祥久经江湖，当然能够评估坐在他面前的苏联代表不切实际的真实水平。
他在坚决拒绝苏联代表提出的孟浪的主动出击战略意见后，含蓄地表达了对苏联军援方案，尤其苏联军火直接分配给国民军第2军、第3军等部的不满，在作战战略方面，重新提出了自作主张的新方案。
国奉战争爆发之后，斯大林一直认为冯玉祥的国民军为革命的人民军。
国民军如果发展壮大，自然可以成为苏联人屏障外蒙古，牵制日本及英美势力。
因而，国民军如是真的被亲日、亲英美的直奉击溃、消灭，当然大大不利苏联的战略利益。
冯玉祥这般冰雪聪明，他当然知道，越是将形势说得凶险，也就越是能够强化自己在苏联人心里的价值。
结果当然也就更为美妙。
在冯玉祥与苏联代表的张垣会晤中，他们在分析北方革命重于南方革命的战略价值讨论的同时，冯玉祥更是对跟在他身后的国民军其他第2、3、4军大佬，诸如岳维峻、孙岳、方振武等人，进行一番打压。
岳维峻、孙岳、方振武等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冯玉祥会在与苏联代表会晤里，既指责他们兵无斗志，纪律败坏，更是低端评价了他们的战略价值：
国民军的将领，有一半是不革命的，他们是吴佩孚的朋友。
我们没有共同性。
盘腿炕上，冯玉祥坐而论道，主义革命军阀道德信仰真理，诸多词汇洋洋洒洒，更是大表衷肠。
一来二去，冯玉祥就把苏联代表练得晕菜。
经过一夜长谈，苏联顾问终于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冯玉祥的身上。
按照苏联人的建议，国民军撤离京津地区，将防线转移到张垣到南口要隘沿线。
此后，国民军向着张垣到南口一带且战且退，苏联人则由蒙古秘密运来的军火、钢材、水泥等军用物资，供应、补充着国民军修建永备工事抵抗直奉大军攻击。
向南口集结的国民军。通常，这支军阀的军队被认为是国民革命的北伐主力。
按照计划，国民军的战略防守至少要坚持半年以上。
而这半年时间，苏联和广东政府将在南方完成准备，发起国民革命，进行北伐作战。
根据这次密谈的预期，国民军在半年时间甚至更久，将守住张垣到南口要隘，配合广东方面开始北伐。
如此，时机一旦成熟，国民军就将与广州建立同盟，配合北伐部队，自北向南，对北洋政府发起战略攻势。
按照苏联代表、军事顾问评估，如此一来，两军无论在黄河、长江流域任何地方只要会师，这个地区以南，就都是革命政权了。
既然山穷水尽之际，冯玉祥不再讨价还价，爽快接受了苏联人设定的国民革命战略。
根据密议，在苏联人要求下，冯玉祥及国民军正式明确建立了与国民党的合作关系，承诺推翻北洋北京政府，最终组织亲苏的国民党政府。
苏联代表承诺，冯玉祥及国民军如是行动，苏联人便可以保证冯玉祥及国民军所到之处，人民和秘密团体都会拥护您。
当然，冯玉祥也没有认真细想，为什么苏联人可以保证做到这点。
计议妥当，苏联人也就同意了冯玉祥在形式上的下野。
此后，国民军开始在苏联军事顾问指导下，在张垣至南口一线施工作战工事。
这些在苏联人辅导下完成的永备工事，对当时看似外貌雄壮，然而缺少重炮、机械化、技术化兵种的直奉大军而言，无疑是不可逾越的要塞。
这样，靳云鹗率领直军，张学良率领奉军，由平津、绥察攻击而来，便与国民军在张垣至南口一线断断续续着，时而激战，时而和谈，僵持下来。
于是，轰轰烈烈的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新的国民革命，也就率先在1926年1月的南口，拉开了帷幕。
——国民革命最早是孙先生在1906年提出的。
到了1926年再次刷新国民革命这个词汇，国民革命就成为国内武装集团内战的代名词。
自此，中国内战也就由直奉战争等北洋军阀抢山头的混战开始，变成更为惨烈的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
正是因为阶级斗争的导入，自郭松龄倒戈开始，使得后来内战的战争规模、战争烈度大大增加的同时，更使得战争变得更为血腥、暴虐。
1925年秋，在张垣基地操练的国民军。
国民革命衍生北伐战争，促成了北洋政府彻底崩盘。
在得到苏联转运而来的军火、军事援助之后，类似冯玉祥的国民军，孙先生在广东力量同样突飞猛进……
历史上，一个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漫天飘舞的季节，眼花缭乱地到来。
旗帜挥舞，南方的湘军、桂军、滇军、川军等等军阀山头顺应形势，纷纷改弦易辙。
南方快速完成的这场形式上的统一，实则更是预埋着军阀们再次分裂的危机，更是孕育着后来中原大战和抗战爆发的风险。
——现在再看，那一阶段的军阀内战，除却以战争去耗费国家的财富，戕害着国家的精英，加深着民众的苦难之外，于推动社会、时代进步，本无实际价值。
当时，冯玉祥在张家口与苏联代表会晤、密议，非常快速达成共识。
按照会晤达成共识，国民军在苏联军事顾问配合下，在保证冯玉祥严密控制军队的前提下，冯玉祥在形式上，将国民军指挥权移交给张之江、李鸣钟、鹿钟麟、宋哲元、刘郁芬等人。
而后，张之江、李鸣钟、鹿钟麟、宋哲元、刘郁芬等人掌军，适时对原国民军其他山头岳维峻、孙岳、方振武部进行了整合。
于是，这场看似冯玉祥下野的事件，通过苏联人的全力帮助，冯玉祥国民军势力反而得到再次发展、膨胀。
此后，国民军曾被美国记者惊叹为世界最大的私家军队的方向滚进。
也就在冯玉祥与苏联代表在张垣会晤洽谈下野事宜之时，正值南方的国民党在广州召开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
苏联同样深度介入了这次会议上。
大会上，新一批政治强人们正式在广州登上了历史舞台。
1月1日，南方与北方的革命时机都在成熟。
就此，冯玉祥为避开奉军锋芒，通电下野。
企图以冯玉祥下野换取直奉集团停止作战，这侧见苏联人在华北、绥察方面对日博弈，做了一次不动声色的妥协。
这天，几乎同时，在北京的段祺瑞按照冯玉祥请求，发表通电：
特派冯玉祥前往欧美各国考察实业事宜，准予免去其西北边防督办兼甘肃军务帮办一职。
其实，这一电令是否段祺瑞签发已经无法考证。不过，以代冯玉祥掌控北京和段祺瑞执政府的鹿钟麟的权限，操作类似通电，实在简单。
现在再看，作为冯玉祥心腹、臂膀，鹿钟麟在北京有着最大操控能量。
因此，鹿钟麟如是借用了北京北洋政府的这块招牌，激起了318事变，逼垮了段祺瑞执政府，在北方炮制了一次反日、英、美的高潮。实则是为冯玉祥的回归炮制一次机会。
当然，这也是南北方一起发起国民革命的最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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