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杨乃武与小白菜受刑照片，处理了100多名官员的冤案真相及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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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现杨乃武与小白菜受刑照片，处理了100多名官员的冤案真相及成因

烟语法萌 2020-02-22

以下文章来源于法眼观事，作者姜效禹

晚清时期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冤案故事，可谓家喻户晓，被称为''清末四大奇案''之一。140多年过去了，此案被改编成了多种的艺术作品，如戏曲、电影、电视剧、长篇小说等。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也是改编于此，那句电影台词“我一进来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然后我就晕过去了。”一度成了网络热词。

究竟杨乃武与小白菜长什么样，处于何种境地？网传2004年5月，杭州市余杭区的文史专家俞金生获得一条重要线索：在湖北省浠水县的一位杨氏后裔，有一张来自法国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一起戴枷锁受刑的老照片。

照片中，杨乃武个子不高，比小白菜矮了半个头，用二只手托着沉重的枷锁，以减轻枷锁对肩部的压迫。小白菜则眼皮下垂，双手缩在袖子里。两人皆低头垂视，表情呆滞，毫无生气。

照片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悲惨遭遇却令人至今唏嘘不已。尽管冤案最后平反并导致当政的慈禧太后震怒，从中央到地方100多名官员丢官判刑，但冤案产生的根源，至今仍有反思和借鉴价值。

案件起源

杨乃武 (1841年—1914年)，浙江余杭人，20多岁考取秀才，33岁考中举人。就在中举当年，同样是余杭人的葛品连和新婚妻子毕秀姑因为住房紧张，暂时租住在杨家。

18岁的毕秀姑生得白皙秀丽，身材高挑，平时总爱穿一件绿色的上衣，系一条白色围裙，街坊便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小白菜”。

葛品连长得像武大郎，在县城一家豆腐店做帮工，平时不常回家，所以小白菜经常跟杨乃武一家人一起吃饭，有时候杨乃武还教她读书识字。

因为关系密切，时间一长坊间便谣言四起，盛传“羊（杨）吃白菜”。为了打消流言蜚语，葛品连和小白菜不久便搬出了杨家，葛借住到王心培家，双方不再来往。

这年十月份，葛品连因流火疯症暴病身亡，时值酷夏，尸体剧烈变化，惨不忍睹。葛品连的母亲姓喻，在葛品连的父亲去世后改嫁于沈体仁，因此称为沈喻氏。沈喻氏认为儿子非正常死亡，到余杭县衙报案。外界议论纷纷，说杨乃武与小白菜有私情。

沈喻氏报案时并未指控有人谋害葛品连。余杭知县刘锡彤带仵作沈详前去验尸，沈详未用皂角水擦洗银针，误将尸体验为砒毒致死。刘锡彤的长随沈彩泉，听稍懂医学的秀才陈湖说葛品连是砒霜中毒死亡，就对刘锡彤说杨乃与小白菜通奸杀人。刘锡彤曾滥收钱粮敛赃贪污，被杨乃武联络士子上书举发，断了财路，心怀怨隙。与杨乃武有积怨的刘锡彤先入为主，怀疑杨乃武与小白菜通奸下毒、谋害亲夫。

一、县里一审被判死刑

刘锡彤将杨乃武和小白菜二人拘传到案，严刑逼供，讯问他们如何通奸杀人。根据当时的史料记载，刘锡彤动用大刑包括用烧红的铁丝刺双乳，用滚烫的锡熔浇背，如此残酷的刑讯下小白菜被迫招供。杨乃武到案后不承认与此案有任何瓜葛，称自己当日压根就不在余杭县。刘锡彤连夜向杭州府呈报公文，请求解除杨乃武的举人出身，只有解除出身才能严刑拷打（《九品芝麻官》里方唐镜也曾有此借口）。呈送公文的衙役刚走，求功心切的刘锡彤当晚就严刑拷打杨乃武，但杨乃武始终不承认自己有作案的动机。

最终二人屈打成招，供认是通奸杀人。为寻找毒物，杨乃武在重刑之下，胡乱编造是从钱宝生的药铺买的砒霜。刘锡彤让陈湖事先写信告诫钱宝生，认可杨乃武在他的药店买了砒霜。钱宝生出具证明，证明杨乃武在自己的药铺买了砒霜去药老鼠，加上仵作沈详认定葛品连是中毒症状。刘锡彤认为此案证据齐全，按照通奸杀人，分别判小白菜谋杀亲夫，拟判处凌迟；判杨乃武通奸杀人，拟斩首示众。

二、知府二审再判死刑

案件上报到知府，知府陈鲁经过审查，发现尸体检验有问题，将杨乃武和小白菜一干人等押解审理。陈鲁和刘锡彤都是湘军出身，本就很有情谊，再加上刘锡彤已经将此案定为通奸杀夫案，所以二审时，对极力翻供、本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杨乃武继续动用酷刑。最终，受不住酷刑的杨乃武屈打成招。知府二审后，将尸验报告改为用皂角水擦洗。沈喻氏得知尸验结论后，也将原来报称的口鼻流血，改为七窍流血。修改完善案卷后，陈鲁将案件上报按察使。

判决结果传出，杨乃武的寡姐杨菊贞和妻子如五雷轰顶。杨菊贞比杨乃武要大上10岁之多，早年嫁人，但出嫁不久，对方便因病去世。于是她便回到娘家，由于父母早亡，便和杨乃武相依为命。

经过查访，杨菊贞断定弟弟杨乃武被冤枉了。花钱打点，她在狱中见到了只剩半条命的杨乃武，并让杨乃武草拟了一份受到刑讯逼供被屈打成招的证词。此后，她拿着证词，一级一级上访告状去了。

三、省里三审、复查再判死刑

谁知，按察使蒯贺荪是个糊涂官，开堂审理杨乃武与小白菜案，走完过场，就原模原样的将案件上报浙江巡抚杨昌浚。杨昌浚派出皋台会审杨乃武与小白菜案。虽然官官相护，皋台还是发现案件漏洞百出，杨昌浚就派候补知县郑锡皋去余杭秘密调查。刘锡彤热情迎接郑锡皋，并盛情款待。结果，郑锡皋知法犯法，只到钱宝生处做了一下核实，就将案件以情况属实、原审没有冤屈之处，也没有滥用刑罚，上报。杨昌浚因此认为案件无冤无滥，将杨乃武、小白菜再次定罪。

无奈之下，杨菊贞决定上京告御状。当时，红顶商人胡雪岩正在杭州筹建胡庆余堂，手下有个幕僚，正是杨乃武的旧友。这个幕僚便将杨乃武的案子告诉了胡雪岩。

胡雪岩一向乐善好施，听闻和见到杨菊贞查看证词后，也支持杨菊贞告御状的行为，不仅垫付了她进京的费用，还特意给做京官的浙江官员夏同善写了一封信。夏同善得知后，也认为必有隐情，在和翁同龢商议后，将杨乃武一案移交刑部，希望能慎重重审此案。

四、重审再判死刑

然而，刑部派去的官员收受贿赂，再加上杨昌浚等地方官员，都以“此案经过多次审理，早就铁证如山，如果轻易推翻案件，不光会对地方官员以后审案不利，还会引起地方士绅哗变”软硬兼施，刑部给事中奏报杨乃武与小白菜案瞻前顾后，徇私枉法，特别指派侍郎胡瑞澜提审，嗣后该侍郎仍然按照原来的处理结果，将案件上报，最终还是“维持原判”。

杨菊贞见此，再次上京城告御状。此时，这桩案子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一些有良知的士人和知道杨乃武为人的人联名上疏，不仅控告官员官官相护，徇私枉法，草菅人命，还极力要求此案应移交京城审理。

夏同善和翁同龢见舆论难平，不得不向两宫太后禀报此案，并恳请将杨乃武和毕秀姑押往京城，进行终审。慈禧太后为平民愤，将此案交由刑部主审。

五、终审加复查方才冤案得伸

刑部经过提押证人，调取葛品连的尸体、棺材，验明葛品连确实是因病死亡，而不是服毒死亡。因此，根据御史王昕的奏报，朝廷又指令刑部彻底复查此案。经过三年的屡审屡翻，当时的《申报》也对此案进行了深入的跟踪报道，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时轰动全国。

刑部经过复查，就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呈写了详细报告，查明浙江省余杭县民妇葛毕氏毒死丈夫葛品连一案，尸体检验不属实，存在枉法裁判情形，诬陷了好人，导致办案人员、死者家属越级上告、要求重新验尸，刑部依照法律审理完结。于是，此案真相大白，杨乃武和小白菜的冤情得以伸张。

涉事官员人等受到处理，皇帝诏书直言成因

费了如此周折查清冤案，涉及此案的一干官员，脱不了渎职的干系。在慈禧的指示下，对涉案官员经过调查讯问后，均按律法革职，并永不叙用。案情严重者或充军或流放，最终导致百来名官员丢官去职。

已经撤职的杭县原知县刘锡彤误将病死验为毒死，对杨乃武、小白菜刑讯逼供，使他们虚假供述而枉法裁判，致人重罪，荒唐透顶，照刑部的处理意见，将刘锡彤从重发往黑龙江效力赎罪，不准以老疾收赎。

陈鲁对下属知县的验尸错误，毫无觉察，没有查明案情，草率上报案件，实属玩忽职守，草菅人命。

龚世潼承审此案，未能详细审查，草率定案，经巡抚指派秘密查访案情，而没有查出冤情，在死者家属赴京控告后进行复查，又不能根据实情平反。而且，在奉旨交胡瑞澜提讯后，又以原审官员并无严刑逼供等敷衍塞责，无理辩解，进行庇护，显属不当。

胡瑞澜对特旨交其审理大案要案的审讯情节与原报告不符，不能寻根究底、详细复查检验，草率上报结案，尤其属于屡次辜负皇上重望。以上官员均立即撤职，其余人员都按刑部意见处理。

皇帝诏书里写到：人命关天，大案要案，罪名的有无出入，生死攸关，只有承审官员尽心尽力，审查研究，才能保证不枉不纵。葛品连死亡一案，巡抚等审问不实，自始至终官官相护，几乎导致两人受冤被处死，令人震惊。以后各省督办提审办案时，务必要带领下属悉心研究，做到事实清楚，量刑适当，不得有丝毫轻率，以不辜负朝廷查明案件、谨慎用刑的意愿。

两人通奸谋杀亲夫的大案，满清政府的审级制度不可谓不完备，一审、二审、三审、复审，但这么多的审级、这么多的官员，居然连个病死毒死如此低级的错误都发现不了，最后需要举国沸腾、太后下旨才能查清。究其根源，不是司法制度的问题，而是官僚制度下人的问题，但根源还是官僚制度的问题，这样的官僚体制已经没有了容错机制和纠错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受害人不是什么高官贵戚，涉案的众多层级官员，也没有明显的贪赃枉法情节，却惊人一致的要置杨乃武与小白菜于死地，这是为何？从仵作沈详尸检一个小的失误认为中毒身亡开始，知县主观认定杨乃武与小白菜通奸杀夫后，县、州、省乃至中央官员一干官员，就达成了惊人的一致并合力掩盖诸多的疑点，正如皇帝诏书里讲的，整个官场“官官相护”，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的发生，偶然之中有必然。官场的腐败，担当官职的官员司法无能，进而官官相护结成了利益共同体，置百姓利益与事实真相于不顾，最终导致了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的发生。案情反转，一干人等也“船翻受难”。

与其说是司法水平、司法能力不足造成的，不如说是审判权缺乏监督与制约、被告人缺乏人身、申辩权利保障造成的。官僚行政化的司法运行体系，不重客观证据、不保障人权而只信官员主观认定，刑讯逼供下倚重口供这样的主观证据，冤案也就不可避免了。杨乃武的姐姐百折不挠的幸运“告御状”成功，并不能阻止如此司法运行体系下，更多无法幸运告状成功的冤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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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号法律支持：姜效禹，山东烟台人，从事法院工作十六年辞职，现山东智峰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微信号：sdyt86，立足烟台诚交各界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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