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那群操场上吃饭的孩子

海西麦田慈善基金会 2024-04-01

2012年12月23日

竹溪马家河

现场的孩子

定格在了你，我

以及所有牵挂这些孩子的人心中

时过经年，因了拥有温暖

彼此安好

只是我为何常常回眸？

因为层层叠叠的足迹

仍然让过往清晰

十堰2012暖冬行动即将开锣，今年要走六个点，为二百五十多名贫困生发放物资，三十多名志愿者和资助者参加。

按计划，12月20、21两日先出发一组人到到竹山县柳林乡，朵妈在那里已经持续了五六年的资助行动，有七十多位贫困生受助，成绩斐然。这是我此次十堰之行最想去看看的地方。朵妈、为民、我一车，山水、木子、旖旎一车。一大早，一帮人开始装车，募来的物资堆满后厢，除此以外，在竹山订做了一批棉被，另雇车由订制点直接发送到各资助点。

车还未到竹山，便遇雪漫山道，朵妈很闲情逸志地拍起了雪景。不久，前方就因事故而严重堵车，交警说是至少得到晚上才能通。雪天山路不敢夜行，为安全起见，两车返回。

行程重新调整，朵妈和自由人弄出了新的分组，他们也是这次活动的总策划和负责人，从郧县到竹山再到竹溪，从募集到采购，从召集到发放，辛苦程度可想而知。第一次参加的为民对着名单一个个认着人，山水躺床上摆个很魅惑的姿势挨个打电话通知。

是夜，江苏扬中团队五人驱车千余公里赶到十堰，会餐后合影留念以示人人吃都有份。为民请客，坏了AA制的规矩，不过由于是首次参加，就下不为例了，但罚站中间，让大家认清楚。

会餐结束后再次检查准备工作。大量的文档可见准备工作之繁琐细碎，资助者的善心得以落实到位，靠的就是这些细活。

雪到21日仍不见停，再延期至22日。由于志愿者陆续到位，共三十多人，于是分组另作调整，每组携带物资也相应调整。小棉花、影子、律师、扬中团队和从郑州赶回的小牛一组，方向竹溪马家河中心学校。海西随组拍摄，往后看您就知道最后这句纯属废话。出发前，自由人细细交待，除了要注意安全，还告知各个环节如何衔接。

据说市区的仓库还有物资要运入马家河，于是出了三人去搬。转了半天，最后总算弄明白是要取37盒百雀灵，律师乐不可支地轻松抬回，棉花和朵妈两大美女充当左右护法。估计是实在不忿，两人又各拎回了两个保温水壶，准备送给中心学校的老师。

标致207还是挺能装的，不是装嫩或装13，是装东西。小牛和影子也挺能装，一切缝隙，包括后座三人的大腿上，全被他俩当成了货架。

出发前集体亮相。讲个故事啊，据说飞行员有个忌讳，飞行前不能合影，否则坠机。没啥意思啊，随口说说。那再说另一个事，仔细瞅瞅江风，重点关注他脑袋的造型。

山道弯弯，几次走错路后终于赶到目的地，距出发时已过七个小时。需要说明一下，我们到的不是最远的点。进校门后我直奔厨房，不是肚子饿了，是我发现食堂的造型太惨了，忍不住进去看看。久仰的烧柴灶，久仰的大锅。食堂两位阿姨人挺好，格子衫阿姨的儿子也在这学校念书。

另雇的送棉胎的小货车终于也从竹山县城赶到，无鱼抽空赶紧向女司机打小报告：那扛货的胖子说你“那婆娘开车很猛的”。之前我们在竹山县城遇到过这车，“那婆娘”一手电话喂喂喂，一手方向盘旋转如风，“噌”地一下就从我们车前掠过，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上只剩一股青烟和小牛哥的俩大眼珠子。

女生寑室。这温馨是她们自认为的，在潮湿、破败、阴暗、拥挤中体会温馨，也许这是真的，虽然我彼时并不认同。

女生寑室斜对面的女生寝室，废话有时是为了凑字数。这屋有光线，但窗户朝北，有几块窗玻璃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顽强地幸存下来了。为了拍合影，十一朵金花全挤到上铺，我一不小心把破了个洞的房顶也拍下来了。别看这光线挺亮，那是拍照的原因，实际上室内非常昏暗。

操场上正在开晚饭的九年级（初中三年级）同学。他们的食堂很大，幕天席地，春阴雨绵绵，夏烈日曝晒，秋飞尘漫天，冬白雪皑皑，四季分明，物候交替。对了，您早看出来了我知道，其实就两字：露天。

男生女生，泾渭分明，操场朝天，各占半边。同学们端着碗，我端着相机，总之各端各的。不过他们始终能对我保持背对姿势，不管我从哪边拍。好好的一顿饭，硬是让我搅成老鹰捉小鸡。甭看他们人均饭时面积挺大，那是因为周末只剩九年级这班留校补习。正课时间，当全校三百多学生，咣当咣当抡匙如飞饭影一片时，不知您有何话讲。请看左上角，八个年级的分菜台子正没事凑一块数腿玩儿呢。

一人一瓶热水，晚上喝，明早洗。我妈说，在家日日好，出门朝朝难。城里孩子一切有父母包办时，山里的同龄人已经在全靠自己，提前独立。希望他们也能早日成熟，支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这个学校条件很差，但还有热饭吃，有热水用，家再破落，只要厨房有炊烟升起，就是温暖的家。感谢这个学校的校长，老师和做饭的阿姨，孩子有你们的照顾和教育，内心一定坚强而有温情。

人穷志不短，身在边远山区，心已飞到城里的学校。学习是他们改变自身命运的唯一道路。孩子们，愿你们的心愿都能实现。

山中日短，傍晚六点刚过，微霞尚满天，教室里已是朗朗书声一片。

破败的校办，屋顶蒙上了编织塑料布，防尘防漏，人类改变环境能力之强可见一斑。教师人均不足一桌一椅，电脑只有两三台，年代之久远、配置之低端，已达到收藏级。

小牛千里迢迢自郑州扛来一台幻灯机，棉花带来笔记本电脑，借助学校的教室，一间临时放映厅就搭建起来了。今晚，小牛替同学们请了一节课的假，准备放电影。

长着冻疮的手握笔显得不自然，可功课不能拉下。这同学有个性，试卷从下往上倒着做。

山风凛冽，呢子上衣并不保暖，手肿得像发酵的面包。

我无法相像，冻得像胡萝卜的手指还能把笔握得这么有力，写出工工整整的字来。

电影上映之前，棉花向同学们简单介绍“麦田计划”。我挺替同学们着急的，你倒是快点啊棉花，同学们等着看电影呢。还好，棉花感应到我心里发出的声音，几分钟就搞定，同学们显得很兴奋。事后听棉花说，这个上台“讲话”是被江风逼的。抓住一切机会宣传和推广麦田，是江风和扬中团队的使命。棉花说，这次竹溪之行，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趁着同学们看电影，我们和校长座谈，了解学校有什么实际困难。校长的母亲在县城住院，他安顿好母亲，连夜骑着摩托车赶了六十公里山路回校。弄清楚学校的迫切需求后，扬中团队的老刘当场拍板，个人捐助学校一台A3复印机用于印考卷。

9点40分，因为看电影而推迟了熄灯时间的同学们准备睡觉。十五名九年级男生的宿舍里，上铺睡了十个，下铺五个。睡上铺是个技术活，不说挤成沙丁鱼罐头，最外面的两位，要在窄小的床上睡好还不掉下来，只能整夜保持不翻身的静止状态。当然，其他人也基本不用翻身，除非他们想骑到室友身上去。

小牛小声地和他资助的同学柯贤杰说话，这哥俩，两天里一直耳语个不停，比亲兄弟还亲。柯贤杰这铺的两位是倒着睡的，头冲着走道，他说，这样气味显得不那么浓。

这是我们当晚的住处，根据学校的安排，这间老师腾出来的房间要住进六个人，跟学生一样，当一回沙丁鱼罐头。中间的床光着床板，不知是谁灵机一动，把明天要发放的棉被先借用两床铺上，凑和一宿。棉花和平安也帮着张罗，看着都觉得温暖，我觉得如果她们一直这样看着，晚上这两床棉被不用铺都不觉得冷了。

清晨六点半，同学们就起床了，宿舍内外一片鸡飞狗跳。

7点，最后一名同学冲进教学楼，楼上已有嗡嗡的读书声。

早晨宁静而破烂的操场。我6点起床冷得要命，想在操场上小跑一会儿祛祛寒，结果黑灯瞎火地一脚高一脚低，万一扭了脚可就扫兴，只好放弃。正对着我们的这排砖房，左边是女生宿舍，右边是厨房，厨房门口堆着萝卜叶子，那是喂猪的。

厨房后的菜地一角，这片菜地供应着全校三百多师生的维C。

这就是即将享用厨房门口那堆萝卜叶子的猪们，除了门口趴着的这两位，里头还睡着一位，它们要保证全校三百多师生的油和肉，任务很艰巨。别老看我，嗨，说你哪，有那空当，多长点膘才是正事。

三百多同学的卫生间，全校除此一家，别无分号，下了课，就看谁跑得快了。据无鱼同学不完全统计，男士包厢里五个蹲位，不信，您进去数数。令人惊讶的是，里面比较干净。

早饭的饭点到了，值日生到厨房准备端出大锅饭菜分发。起得早冻得快，同学就着灶口烤烤火，温暖一下。

翠花，上酸菜！我们的三餐和学生一样，是的，你没看错，往江风的碗里倒的，确实是加在面条上的酸菜。挨近了仔细观察，视力较好如我，确实可以看到酸菜上飘着几朵油花。江风观察起来估计吃力些，挨太近眼镜可能蒙上烟气。

早饭后到同学家里走访，这是黄露露同学，三年级学生，她的家在山坡下。不是左边那栋，而是右下角这栋夯土墙房子。她算是离校较近的，每天走路上学，没校车，没公交。我大致测算一下，以她的速度，到校大概得一小时。我很难想象，当雨雪天气时，她是怎么上下坡的。露露的成绩并不好，在整个走访过程中，她始终是同样的表情，既看不出羞涩，也看不出快乐。

扬中的老刘和江风他们一早上就开着车到集镇上转了一圈，买了几袋米和肉，心思之细腻，安排之周到，自愧不如。我们给这家带去了一袋米，大概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吃上几天。露露是资助对象，家里的情况，十堰麦友们有详细的记录，这里就不重复了。不能说他们家徒四壁，桌椅还算完整吧，烤火的“火坑”冒着青烟，满屋子都熏黑了。

露露身上的棉衣，是去年暖冬行动时麦友分发的，还很新，应该是平时舍不得穿。棉花细心地帮她把扣子扣好，免得进风。平安很不忍地看着孩子。

另一个孩子叫程林。墙上的奖状。程林是个很争气的孩子，父亲在外打工，家里就剩他和母亲、弟弟三个。他的功课门门全优，平衡发展，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

是露露领着我们去程林家的。下了山，走过弯弯曲曲上上下下的田埂，这路并不好记。但露露很轻易地就找着了路，这说明她功课不好并不是因为脑子不好使，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希望她的老师能帮她找到。要知道，越是往高年级，成绩越难追上，等待她的，或许也只能是辍学的命运了。

教室里很冻人，老师很变通地把同学们带到操场上边晒着太阳边学习。上课前老师让孩子们跺了五分钟的脚。我对老师说，想给每位孩子照一张照片，老师欣然同意，提前五分钟下课，让我完成这个心愿。老师没有刻意恭唯我们，我们也没有特别和老师表明什么，志愿者和老师都有各自的轨道，这一刻，为了孩子，我们和老师有了交集。

柯贤杰很聪明地抢占了操场上分菜的台子。

十点半，我们把棉被等物资摆放在操场边的乒乓球桌上，37名受资助学生陆陆续续地赶到学校。

受助同学都带来了户口本证明身份，这既是对受助者负责，也是对资助者负责，以确保资助物资准确发送到最需要资助的同学身上。校长亲自拿着受助者名单一个个清点人数，高声唱名。

影子轻声细语地指导同学签名确认，签完名后，无鱼和平安把一床棉被、一条围巾等物资交到同学手中。

无鱼始终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亲切地说上一句：好好学习啊！

“谢谢这些孩子，给了我们一个表达爱的机会”，我非常认同这句话。资助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孩子们的笑脸，是一份真诚的珍贵的礼物，能让我们从喧嚣浮躁中找到一份宁静。

由于事先知道今天恰逢两位同学生日，一个叫柯俊，一个叫张海涛。十堰的猪猪侠备了两个大蛋糕，只是她另有重任，担任此次发放的财务总监，没有随队来到竹溪。简短的点烛许愿仪式结束后，江风和律师操刀，孩子们人人有份。麦田生日会。竹溪马家河。2012.12.23。这几个关键词会定格在现场的孩子，你，我，以及所有参加与牵挂这些孩子的人心中。

12月23日晚，各组回十堰会合。每组都带来了新的调查资料，了了负责汇总并录入电脑，准备继续寻找新的资助者。旖旎把她们这组的资料进行移交，朵妈这组原定明天出发去柳林，但临时改变行程，今天下午就和山水等几位提前走。吃饭时谈到贫困生的窘状，旖旎当场掉了泪。错过这个走访场景，以及错过朵妈的柳林之行，令我后悔不迭。可以说，此次的拍摄对我来说并不成功，山里孩子们最艰苦的生存状况我没有接触到，记录又过于表面化。十分期待下一次的参与。

谢谢这些孩子给我们一个表达爱的机会

关于扬中麦田

扬中麦田成立于2005年10月，2015年在扬中市民政局注册“扬中麦田义工服务社”，4A级社会组织，2018年成立“扬中市麦田慈善基金会”，扬中麦田始终致力于改善贫困孩子的教育环境以及在扬中本地开展公益项目。

14年来，扬中麦田发起了满城放飞千纸鹤、情人节义卖、“画出彩虹”公益绘画、“典”燃梦想、520夜跑、山区教师培训、每周三去哪儿、麦田实地走访、一双球鞋的暴走、金色麦苗夏令营、皂亮未来、岁月留声机、小麦苗合唱团、麦奶茶等品牌项目和系列活动。2018年，扬中麦田开展活动108次、参与扬中麦田活动的志愿者712人，捐款人次达10000人。

图文作者 | 海西排版| 大山审核| 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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