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帐号已被封,内容无法查看 此帐号的内容被自由微信解封
文章于 2022年5月13日 被检测为删除。
查看原文
被微信屏蔽
其他

【人物】徐志摩,对于时代的洞察力!

佚名 思享无界2 2022-05-13

1923年, 胡适、徐志摩、林徽因、蒋百里等人,将家庭聚会的文艺沙龙正式改为“新月社”。若干年后,“新月社”成为了五四以来,中国最大的、最有影响力的文艺社团。“新月”是徐志摩依据泰戈尔《新月集》而起,在1928年 3月10日,由徐志摩主编的《新月》创刊号发表文章,谈及“新月的意义”:        


"我们舍不得新月这个名字,因为它虽则不是一个怎样强有力的象征,但它那纤弱的一弯分明,暗示着、怀抱着未来的圆满。我们不敢赞许伤感与热狂,因为我们相信感情不经理性的清滤,是一注恶浊的乱泉。我们不崇拜任何的偏激,因为我们相信社会的纪纲是靠着积极的情感来维系的,在一个常态社会的天秤上,情爱的分量一定超过仇恨的分量,互助的精神一定超过互害与互杀的动机。我们不能归附功利,因为我们不信任价格可以混淆价值,物质可以替代精神,在这一切商业化、恶浊化的急坡上,我们要留住我们倾颠的脚步。纯正的思想是活泼的、新鲜的血球,它的力量可以抵抗、可以克胜、可以消灭一切致病的霉菌。你只须拨开一些污潦,就可以发见它还是在那里汩汩的溢出,在可爱的泉眼里,一颗颗珍珠似的急溜着。这正是我们工作的机会,爬梳这壅塞,粪除这秽浊,浚理这淤积,消灭这腐化,开深这潴水的池谭,解放这江湖的来源。信心,忍耐。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泉源,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这是我们的志愿。"


徐志摩不是政治家,然而,在他的言语之中,透露着对社会的关切、对国家未来的担忧,以及对自由的追求和人权的思考。也正是在1928年前后,“新月社”从早期只言谈文学、绘画、戏剧的文艺团体,逐渐演变成争辩政治走向、批判社会丑恶的思想阵地。“新月社”的诸多成员们,都在为中国、为民族、为每个人在黑暗的时代中,寻找着出路。


若为国人争取自由,则必先有为己争取自由之心,徐志摩很早便有所觉悟。1923年,梁启超写长信恳切地劝导徐志摩:“万不可以他人之痛苦,易自己之快乐;弟之此举其于弟将来之快乐能得与否,始茫如捕风,然先已予多数人以无量之苦痛。”而徐志摩不承认他是把他人的苦痛来换自己的快乐,他回信说:


      “我之甘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斗者,非特求免凶惨之苦痛,实求良心之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救度耳。人谁不求庸德?人谁不安现成?人谁不畏艰险?然且有突围而出者,夫岂得已而然哉?我将于茫茫人海之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嗟夫吾师!我尝奋我灵魂之精髓,以凝成一理想之明珠,涵之以热满之心血,明照我深奥之灵府。而庸俗忌之嫉之,辄欲麻木其灵魂,捣碎其理想,杀灭其希望,污毁其纯洁!我之不流入堕落,流入庸懦,流入卑污,其几亦微矣!”


1925年,中国正处于第一次国共合作的蜜月期,国共两党大量接受了苏俄的资助,并开始在苏联顾问的指导下,致力于完成嫁接给中国的革命任务——"反帝反封建"。在革命的号召下,很多人开始把推翻满清的共和政府称为"北洋军阀政府",还像鹦鹉学舌一样,学会了高喊"打倒封建势力"、"打倒帝国主义"的新口号。与此同时,中国文化的发展方向也发生了转变:由向欧美学习转向苏俄学习;由"民主与自由的西化"转向"集权主义的苏化"。在这个背景下,苏俄成了中国知识分子向往的圣地,纷纷前去朝圣。而徐志摩则是在此年3月去欧洲游历,第一站便选择了苏俄。


徐志摩写于1925年的《欧游漫录》,是对途经苏联时所见所闻的记录和感想。他从满州里上车,经西伯利亚,在莫斯科逗留三天。除了观察、聊天、看戏,徐志摩还探望了托尔斯泰的女儿,接触了一些知识分子,拜谒了列宁陵墓与契诃夫墓园。徐志摩在书中写道:


      "入境愈深,当地人民的苦况益发明显。今天我在赤塔站上留心地看,褴褛的小孩子,从三四岁到五六岁,在站上问客人讨钱,并且也不是客气地讨法,似乎他们的手伸了出来,决不肯空了回去的。不但在月台上,连站上的饭馆里都有,无数成年的男女,也不知做什么来的,全靠着我们吃饭处有木栏,斜着他们呆顿的不移动的眼注视着你蒸汽的热汤或是你肘子边长条的面包。他们的样子并不恶,也不凶,可是晦塞而且阴沉,看见他们的面貌你不由得不疑问这里的人民知不知道什么是自然的喜悦的笑容。"

      "在一个车站下车,天已经黑了,车站上照明的却是几只贴在壁上的油灯。昏暗的候车室里是满屋子黑黝黝的人群,"那情景我再也忘不了,尤其是那气味!悲悯心禁止我尽情的描写;丹德假如到此地来过,他的地狱里一定另添一番色彩!"

      

终于到了莫斯科,这是徐志摩初到科里姆林宫时的感受:这里没有光荣的古迹,有的是血污的近迹;这里没有繁华的幻景,有的是斑驳的寺院;这里没有和暖的阳光,有的是泥泞的市街;这里没有人道的喜色,有的是伟大的恐怖和黑暗、惨酷、虚无的暗示。暗森森的雀山,你站着,半冻的莫斯科河,你流着;在前途二十世纪的漫游中,莫斯科,是领路的南针,在未来文明变化的经程中,莫斯科是时代的象征。古罗马的牌坊是在残阙的简页中,是在破碎的乱石间;未来莫斯科的牌坊是在文明的骸骨间,是在人类鲜艳的血肉间。莫斯科,集中你那伟大的、破坏的天才,一手拿着火种,一手拿着杀人的刀,趁早完成你的工作,好叫千百年后奴性的人类的子孙,多多的来,不断的来,像他们现在去罗马一样,到这暗森森的雀山的边沿,朝拜你的牌坊,纪念你的劳工,讴歌你的不朽!


      "我碰着一位大学教授,他的衬衣大概就是他的寝衣,他的外套,像是一个癞毛黑狗皮统,大概就是他的被窝,头发是一团茅草,再也看不出曾经爬梳过的痕迹"。徐志摩还拜访了另一位教授:"我打门进去的时候他躲在他的类似“行军床”上看书或编讲义,他见有客人连忙跳了起来,他只是穿着一件毛绒衫,肘子胸部都快烂了,满头的乱发,一脸斑驳的胡须。他的房间像一条丝瓜,长方的,家具有一张小木桌,一张椅子,墙壁上几个挂衣服的钩子,他自己的床是顶着窗的,斜对面另一张床,那是他哥哥或弟弟的,墙角里有一只酒精炉,在那里出气,大约是他的饭菜。"


俄罗斯悠久的文化已被摧毁,但徐志摩知道,自己到莫斯科"不是为看旧文化来的"。那么,莫斯科的新景观如何呢?徐志摩首先看到的仍然是贫穷和萧条:大街两旁古老的店铺大多倒闭,漂亮的店铺已经匿迹,最多也最热闹的是食品店,是政府开的,物资却奇缺而且昂贵。俄罗斯人曾有的贵族气彻底不见了,街上走过一群群男人,却见不到一件白色的衬衣,更不用说礼服和鲜艳的领结。


徐志摩拜访了托尔斯泰的女儿,她居然有两间屋子,还说(托尔斯泰的书)差不多买不着了,不但托尔斯泰的,就连屠格涅夫、陀斯妥夫斯基等作者的书都快灭迹了。徐志摩问她现在莫斯科还有甚么重要文学家,她说全跑了,剩下的全是不相干的。”


徐志摩对苏联社会现象的描写,并不是“带着有色眼镜”或“敌视苏联”,而是客观的,与罗曼·罗兰对苏联二三十年代社会状态的描写,是相一致的。


徐志摩和蒋介石一样,怀憧憬而去,抱失望而归。只是蒋介石还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即苏联试图吞并中国使其纳入苏联版图的野心。所以,第一次“国共合作”是孙中山出于对“苏式”的憧憬坚决主导推进的,而对蒋介石而言,合作只是为了换取苏联的援助,其内心想让中国走苏联道路的理想,其实早已在访问苏联时破灭。


第一次国共合作的破裂,不仅是国共关乎国家政权的党争,也是中国知识分子对中国未来走向出现的严重分歧,“新月社”与左翼作家开启了长达数年的“论战”,许多新月社的知识分子不仅反对无级革命,还公开支持蒋介石和汪精卫的剿-方针。也因此,在解放后“新月社”成员被列为走资派、反革命集团,诸多知识分子遭迫害,大量文学著作被查封焚毁。徐志摩的作品也曾几近灭绝,在改革开放后,通过台湾保留的版本重新装订,才得以回归人们的视野。


徐志摩一贯操守人类自由主义中自我主权意志的特性,这是叔本华“生命意志”与尼采“权力意志”的有效结合,从不盲目崇拜、跟风思想认知的潮流,始终坚持着细微观察、深入思考这种作为独立知识分子的意识。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知识社会对当时苏联的看法,其实是一种考量,它考量着每一个关注中国命运的知识人的观念与眼界。


那个年代,弥布着一种激越的“向左转”的氛围,因而知识分子对苏联的认同,在当时不仅是多数,也是主流。某种意义上,它决定了未来中国的走向。但,例外也是有的,比如被人仅仅视为诗人的徐志摩,就是一个较为清醒的例外。


那时,有过这样一幅英国漫画,是讽刺苏联的。画幅上“画着用纸版剪成的工厂、学校、育儿院等等,竖在道路两边,使参观者坐着摩托车,从中间驶过”。此画的讽刺意味很明显,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伪装的。但看过此画的鲁迅不这样看,相反他在文章中认为该画是“无耻的欺骗”。过后,鲁迅专门作文“我们不再受骗了”,批评英语世界对苏联的攻击和造谣,不但为斯大林时代的苏联辩护,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价值立场和眼光。


但如果把这幅画放在徐志摩面前,他的态度会如何?事实已无可能,鲁迅作文的1932年,徐志摩已经魂归天府。然而,这个问题如果依然提出,答案也不难索解。


1920年秋徐志摩到英国,结识了英国著名作家、社会活动家韦尔斯。当年韦尔斯曾往苏俄游历,归来后用游记记写见闻。徐志摩读后,特意为之评论道:“苏俄之招待外国名人,往往事前预备,暴长掩短,类如此也。”


罗素也曾是个基尔特社会主义者,出于对苏俄价值理念的认同,1920年,他随同英国工人党代表团去苏联考察。但现实是残酷的,罗素不但没有接受其洗礼,反而把对苏联的看法写成了批评性的《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徐志摩不但读过此书,同样,也为它写过评论。其中,罗素的看法在徐志摩笔下得到了呈现,徐志摩介绍罗素所以拒绝苏联,一是以布尔什维克的方法达到共--义,人类要付出的代价过于巨大;另一是即使付出如此代价,它所要达到的结果是否一蹴而就,也无法让人相信。就后者言,布克的理想乃是一个乌托邦。但,为了实现它,需要采用惨烈的暴力,这为罗素所惧怕。罗素是个改良主义者,他无法不反对苏俄那种流血的激进。在他看来,人类救渡的办法只能是渐进的“以和平致和平”。一旦革命,暴烈只能产生暴烈。


徐志摩这样评价苏联:“他们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实与那天堂中间隔着一座血海,人类得渡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1921年徐志摩发表这两篇事涉苏俄的评论时,年轻得才24岁。鲁迅是远在30岁后转信苏义的,1932年他在受骗中写《我们不再受骗了》时,已年迈五十,是晚景了。足见鲁迅眼界与徐志摩眼界差别是何等之大。(鲁迅相信苏式,也与他的同居学生是党员有关)


徐志摩写下《列宁忌日——谈革命》,发表在1926年1月21日的《晨报副刊》上。这篇文章中,徐志摩全面阐述了他对蚂义的基本看法,他说:“我是一个不可教训的个人主义者。”基于个人主义的信仰,他不相信马克街斗学说。


不难看出,徐志摩的关于自我主权意志的人性论,是其理论关键所在。他否认阶级,强调人性,他认为的社会的最佳状态是“真实的人的生活”——“各个人实现他可能的理想人生”。他这样一个视自由为理想,视人性为崇高的自由主义者,从来以张扬人性为己任,唾弃压抑、专制。如果站在人类的高度,他的理想极具存在价值,但在当时那个充满纷争、思想混乱、党派争斗的复杂社会环境中,他对个性自由的追求,显得很苍白,很奢侈,也就很难为常人所接受。


1926年7月,胡适去往英国参加中英庚款委员会会议。中途,他绕道去了一趟苏联,参观了监狱、博物馆。与徐志摩接触苏联后的感想不同,胡适认为:苏联人是理想主义的政治家,他们正在做一个空前伟大的政治实验。临离开苏联时,他又意外地和中共早期理论家蔡和森见了面。两人就国内的政治问题,有所交谈。蔡和森诚恳地希望胡适“出来组织政党”,而胡适表示他是“不做政治活动的”;蔡和森希望胡适支持社会主义,而胡适表示他“不主张阶级斗争,不过可以考虑组织‘自由党’”;蔡和森认为“自由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政治哲学”,而胡适认为“历史自由主义倾向是渐渐扩充的,先是17、18世纪贵族阶级争自由,然后是19世纪资产阶级争自由,现在是20世纪无产阶级争自由”。随后,两人在交谈中有所争论。胡适承认,他几乎快要被蔡和森说服了。“被说服”的表现,就是胡适在离苏的火车上,真的考虑起组织一个政党的事来了。不过,他想组织的还是一个“自由党”,以此实现有计划的政治,同时实行社会主义的社会政策。


随后,胡适在报纸上公开他对苏联的新认识,他在给张慰慈的信中,明确表示:“我的感情与志摩不同。”他说:苏联“他们的理想也许有我们爱自由的人不能完全赞同的,但他们的意志的专笃;却是我们不能不十分顶礼佩服的。他们在此做一个空前的伟大政治新试验;他们理想,有计划,有绝对的信心,只此三项已足使我们愧死。”


胡适对苏联的态度使徐志摩大为惊讶。他在将胡适致他的信、致张慰慈的信一并发表在9月11日的《晨报副刊》上时,加了一段按语,直言不讳地批评胡适是“出于非逻辑的感情作用的态度”,认为:不能因为“崇拜俄国革命精神而立即跳到中国亦应得跟他们走路”,更“不赞成中国行苏制而至于抹煞俄国革命不可磨灭的精神与教训”。


比较徐志摩、胡适和鲁迅等二十世纪初叶关于“苏式”的精英大讨论时的观点,历史和人类文明发展史早已裁判了三人眼界:徐志摩洞若观火,明察秋毫。胡适知错能改,最终抛弃“苏联集权模式”,倾慕美国。唯有鲁迅(编者:不可说... ...)

做号不易,打赏随意,感谢支持和鼓励!欢迎添加新的微信:xlq13133966253

【社会】体制内中年男人心态

【视频】霍金:生命的意义!

【观点】君子和而不同!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