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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流行病,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闲蛋黄 伊森艾玛 2023-06-22

人类文明史本质上就是一部逃离死亡和贫困的历史。几千年来,人们即便逃过了童年早逝的厄运,也要面对经年的贫困。得益于启蒙运动、工业革命以及细菌理论的发展,人类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寿命延长了不止一倍。

在人类和疾病抗争的历史上,流行病的爆发是注定会发生的事件。问题不在于它是否发生,而在于它何时发生。每次大流行病到来,人类都会经历从傲慢无知到恐慌焦虑,再到陷入危机恐慌和相互指责。

毫无还手之力时期

瘟疫或者我们今天所说的流行病,一直被视为文明兴衰的关键因素。在和平时期,流行病也是一种社会的“压力测试”,它会扰乱社会秩序,破坏经济互动和政治体制。公元541年,查士丁尼鼠疫首次袭击拜占庭帝国,这场瘟疫加速了罗马的衰落,使欧洲陷入了黑暗时代。


老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携带的鼠疫杆菌,这种病毒传染给人,就会变成危害人类的鼠疫。流行病是通过对人口数量影响历史的。14世纪中叶,一场灾难性的淋巴腺鼠疫席卷欧洲,这场黑死病起源于中亚的沙漠地区,向西传播至中东、地中海、西欧地区,然后再向北传播至北欧、东北欧地区,欧洲的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一。

黑死病夺走了大量劳工的生命,很多女人和小孩被迫参加劳动,社会物资极度匮乏,物价开始飙升,劳工工资也大幅度上涨。很多封建主因雇不起劳工而破产,被迫出租土地,由劳工自主耕种,并大幅度降低租税,并要求只用缴纳固定的货币地租。甚至很多封建庄园主放弃耕种粮食,改营其他行业,如种葡萄、放牧等。货币地租和养羊业兴盛,欧洲古代的农奴制(一种把农民束缚在土地上的制度)开始瓦解。


黑死病能造成如此多的人口大量死亡,也说明当时的欧洲医学水平和医疗卫生事业不咋样。人们为了预防黑死病,发明了一种鸟嘴面具,出门都会带着这种面具,整个社会笼罩在恐怖之下。当时的医生建议,用特定药物对卧室、公共场所、人口密集之处进行消毒,少吃肉类和其他含高脂肪的事物,多吃水果和蔬菜等,这些方法曾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过黑死病的扩散(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人们卫生意识提高、城市的扩展、人口的疏散才让黑死病消失)。


全球化病毒狂潮

病原体,不管是病毒、寄生虫或者细菌,都是自然界中的一部分。在人类和环境千万年的拉锯中,免疫系统和入侵的微生物之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人类的交通工具把病毒带到了它从未涉足的地方,使它在没有免疫力的人群中肆虐,左右历史、大开杀戒。

天花传染力高,一个病人能感染3-6个人(每个新冠病人会传染1.5-3.5人),天花死亡率超过了30%。在没有免疫力的人群中扩散,后果堪比核武器。南美洲原住民人口因染上天花而锐减,无力抵抗欧洲殖民者的征服。

黄热病是种源于非洲大陆的病毒,通过奴隶贸易捎带到了加勒比海地区。殖民者砍伐森林、开垦农田、建造种植园,无意间却为黄热病毒的宿主-蚊子制造了极佳的传播条件:失去了森林的保水作用,一旦下雨便雨水横流;而水塘、水沟、水田等人造的死水,便成为了蚊子的游乐园。从非洲来的黑奴们对黄热病有一定的免疫力,但来自欧洲的庄园主、地方官员和军队,却一次次地被神秘病放倒。海地起义,将领卢维杜尔乘着炎热的夏季,拖垮了拿破仑妹夫率领的4万法国精锐部队。


全球化从一开始就和病毒捆绑在一起,疫病随着人类的脚步,在世界各地扎根发芽。在人类尚未能完全理解病原体和疾病之间联系时,老鼠身上的虱子、帆船上的疟蚊,就已经向新地域进发。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病原体,神秘地而又风卷残云地取人性命,甚至让社会瘫痪。


1918年至1919年,全球爆发大流感。在18个月时间里,全世界的死亡人数超过了两次世界大战的死亡总人数,达到了五千万到一亿人,传播范围达到了太平洋群岛以及北极地区,平均致死率达到了2.5-5%。而1918年,全球人口总数不过才是18亿。


在冷战结束后的三十年,全球化加深。我们见证了欧盟的诞生和国界的消亡,全球四处飞的商务人士、滑雪客、邮轮乘客,在全世界各地求学的留学生……把病毒在无意间带到世界的各个角落。社会治理条件好、医疗条件好的地区,更能处理危机、并从危机中快速恢复。而医疗卫生条件不好的国家,则会经历巨大频繁的动荡。

1918年三分之二的致命性肺炎病例,是由于感染了大流感病毒的病人的肺中产生细菌造成的。自1918年的大流感暴发以来,微生物学、免疫学、疫苗学和预防医学都取得了显著进步。多亏了病毒学和分子基因组学的进步,让快速识别新病原体和开发诊断测试方面;由于互联网的发展,能更好地监测和分享有关新病毒暴发的信息,并汇集科学的专业知识。尽管如此,在没有疫苗和其他医疗对策的情况下,最有效的办法仍然是隔离、检疫和消毒,这套阻断传染病传播的“远古法则”。

在全球疫情面前,没有任何组织能够单独行动。理论上应在国家层面建立跨国界、跨部门、跨地区、跨行业的公共卫生数据共享交换机制;建立公共卫生数据共享交换平台,促进医疗数据、药品数据、卫生防疫物资供应数据的可信安全共享交换。无论各国的政治制度多么不同,人类在发展理念上其实并无本质差别,和平、公平、自由、健康、幸福等似乎都是大家共同为民追求的目标。

在此次新冠疫情现实中,无论政府,还是民间社会,都存在大量针对特定种族或地域的歧视,相互指责和推诿,疫情甚至引发了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的空前高涨,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分裂。流行病还与特定的外来人群和地区捆绑,背负上特定的象征意义——危险的,肮脏的,贫穷的,不怀好意的。无法做到"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诊断、早治疗",就无法防止疫情输入、蔓延、输出,控制疾病的传播。

长期共存的流行病

截至北京时间20221166:21,全球累计新冠确诊病例为 325,207,334 例,按联合国人口基金会(2021年)统计的全球人口78亿190万模型计算,全球新冠疫情单位感染人口数为24,即全球平均每24人中就有1人确诊为新冠患者。


事实上,即使没有出现新冠,传染病每年也会对世界各地的健康、社会和经济造成严重破坏。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一项研究显示,艾滋病、肺结核和疟疾每年会造成数百万人死亡,并带来4.5万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在病毒眼里,人人都是可寄生的宿主目标。对人类的袭击,并无人种、国界之分,无论高低贵贱,任何人都别指望区别对待。人类相互制衡、谈判博弈的游戏规则那套,根本派不上用场,更起不到威慑病毒的作用。

应对微生物种(病毒)的袭击,明智之举只有联合抗战,一致对敌,即合则强、分则弱。医疗服务(Medical care)更多关注的则是如何维护个体健康的问题,以救治诊疗服务为主。公共卫生(Public health)关注的侧重点是群体健康问题,预防为主。应像战争一样,为其出现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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