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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迟早要不还的

杨乃悟 星球商业评论 2024-02-29

上个月,原贵州省领导李再勇出现在了央视播出的反腐专题片中。陈行甲曾经形容过县委书记的权力。头天晚上做个梦:

第二天就能变成真的。

李再勇是市领导,那更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10年前,李再勇曾经在六盘水市主政了3年多,他刚上任就提出换道超车的口号,要把六盘水建设成一个百年不落后的世界级旅游目的地。

10年前四川大学做过一个研究,市县级领导平均任职时间是3.25年。民间朋友没有什么研究,他们有一句顺口溜——“一年看,二年干,三年等着换”。

李再勇明显不符合这些研究和规律,他在六盘水扎扎实实干了3年。搞了23个旅游项目,推动当地农户集中连片种植100多万亩刺梨。

有意思的是,尽管六盘水的冬天只有一个多月能滑雪,他还是花了30多亿建了个滑雪场。

三年后,他升职走了,给六盘水留下了超过1500亿新增债务,农民们的刺梨就更别提了,长势差、挂果率低,甚至多年颗粒无收。

那23个旅游项目,其中16个闲置,人迹罕至。

后来李再勇面对镜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要是要他还,他肯定不会去借钱。但既然是政府还:

我就去借了。

李再勇不是自己借,不是自己还的那几年,贵州女商人马艺珈伊在六盘水先后中标了10个政府项目。这么多项目,既有水城区玉舍镇海坪幼儿园、海坪小学,也有像野玉海度假区鞭陀小镇、世界鞭陀文化博物馆、野鸡坪自行车赛道、希慕遮彝族历史文化博物馆、绿色森林酒店、单轨高架游览车等旅游项目。
女商人为啥能一口气拿到这么项目乃悟不知道,但去过这些景点的朋友告诉乃悟,几乎都没什么人。
10个项目里,有8个都已经交付使用。但马艺珈伊说,有2.2亿元工程款没结清。

之所以没结清,官方下属的国资公司说是因为他们没有进行过项目审计,马艺珈伊方面则表示,这些项目里已经有3个项目完成了审计,但也没见付钱。

既然各执一词,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诉诸法律。

为了讨回这笔钱,双方多次对簿公堂,法院也都做出了要求官方下属的森林公司支付工程款的判决。森林公司也制定了还款计划,但马艺珈伊的钱,始终没有拿到。马艺珈伊说,她们曾经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法院冻结了森林公司的1500万资金,但很快又被解冻了。

据中国经营报报道,从去年开始,为马艺珈伊代理债务执行的律师、律师助理等10余人已被刑事拘留。2023年年末,在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听证会召开当天,马艺珈伊也被当地警察叔叔带走了,大家涉嫌的罪名整整齐齐:

寻衅滋事

六盘水不富裕,年财政自给率只有30%,每年需要上级拨付接近200亿才能维持运作。但他们的负债水平在整个贵州只能算中游。

这几年地方政府日子不好过大家都知道,媒体报道说,区政府一度提出以1200万元化解和马艺珈伊的所有债务,被她和代理律师拒绝,随即案发。

1200万和2.2亿不是差不多嘛?怎么着,接化发不好使了是吧?那就换一招。

看了这个过程乃悟很不理解,在我的印象里,贵州领导曾经一度很重视法治。2015年6月,因贵州省白黔高速公路项目建设需要,丁加强的部分土地及苗木被征收。

行政复议后丁加强不满,2016年2月,他把省政府告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开庭时被告席上坐的是主管法治的副省长陈鸣明。丁加强的律师当场就愣住了,她搞了7年行政诉讼,见到最大的官是副处长。

后来的媒体报道里,大家谈的都是对法治的希望和信心,比如法官就说:

人民法院的判决书是要上网公开的,要经得起媒体和社会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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