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贪103亿,厅官转任董事长:每天挥霍公款40万,一条腰带21万
2020年6月,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一起贪官案件正在进行审判。他虽然级别不高,涉案金额却高达103亿,堪称是众多落马官员中的“天花板”。平均每一天,他就要花掉40万元公款,而这可能是无数家庭辛苦十多年才能攒下的收入。光是他的一条皮带,价值就达到了21.8万,这样奢侈的行为,令在场旁听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感到愕然。
蔡国华,落马前是恒丰银行的董事长。他的大胆,从他受审时所涉及的罪名数量就足以窥见一二。别的“大老虎”最多也就是涉及贪污罪和受贿罪,蔡国华一口气就涉嫌五项罪名,分别是滥用职权罪,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受贿罪,违法发放贷款罪。因此,蔡国华也被称为“最狠董事长”。
事实上,蔡国华的“狠”,首先表现在他开始大肆贪腐的时间节点上,也就是敢于“顶风作案”。
2013年12月起,蔡国华出任恒丰银行董事长。前一年的11月,刚刚召开了十八大,震动官场的反腐行动在全国展开。随着一些“大老虎”被查处,很多贪官都已经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多多少少都有所收敛。然而蔡国华却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启他令人瞠目结舌的贪腐历程的——和他后来的行为相比,之前的贪腐行为实在是不值一提。
蔡国华当恒丰银行董事长前,没有从事过金融行业的相关工作。蔡国华,1965年出生,13岁就进入医专学习,三年之后毕业参加工作。工作单位是在其出生地山东省阳信县的阳信镇医院。
很多人凭着这一点,认为他的简历造假。其实照他生于1965年算,那个年代最早六岁就可以上小学,五年小学毕业后才十一岁,十三岁进入某种医学类技校也不是不可能。他简历中只是在医院工作,又没有说他是医生,这种简历造假的意义其实不大。
八十年代阳信县的一所医院
蔡国华当干部始于1984年,也就是在医院工作三年之后。19岁的蔡国华,出任共青团阳信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这个转型让人觉得意外,毕竟十九岁的青年在很多人眼里都还只是个孩子,而蔡国华却已经成为了干部。
进入仕途后,蔡国华在共青团系统干了近二十年,最后做到了共青团山东省委委员、共青团滨州市委书记。2003年12月,蔡国华调任沾化县,出任县委副书记、代县长,2004年1月转正。从当干部开始,他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成为县级主官。这看似漫长,其实也符合干部普遍的升迁年限。2007年12月,蔡国华升任烟台市副市长,此后他在烟台工作了六年。期间他先后兼任烟台市国资委党委书记和中共烟台市委常委。
其实从2006年担任沾化县委书记之后,蔡国华就开始了以权谋财之路,多次以为他人办事为名索取收受钱财。出任恒丰银行董事长后,从他手里流转的钱更多了,蔡国华的野心和贪欲愈加膨胀。
蔡国华的“狠”除了体现在他顶风作案,还体现在他贪腐的明目张胆上。一般贪官为逃避惩处,都会耍很多花招。伪装清廉的贪官不在少数,比如落马的承德市原市委书记郑雪碧,以前在当上市长后还长期住在部队招待所,像是连一套自己的住房都没有。
贪官一般都会避免显眼的个人好处,要贪就贪在暗处。湖南怀化的腐败官员——原政协副主席黄泽春,平时穿布鞋、吃剩饭,收到礼金也会上交组织,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有经济问题。湘潭市原副市长朱少中,在公开场合怒批其他官员“崇拜金钱,权力至上”,给父亲办丧事时,甚至在灵堂专门贴上“拒收礼金”的纸条。
那些“聪明”的贪官,自然要掩盖自己的真实嘴脸。但蔡国华的贪腐可谓是“表里如一”,基本是一点都不装。不像那些党政部门的贪官,手中掌握的主要是权力,“折现”还有一个转换过程。蔡国华直接捏着国有银行这个钱袋子,他干脆就把公家的钱袋子,当成自己的钱袋子,用银行的钱过起穷奢极欲的生活。
当上恒丰银行董事长后,蔡国华实现了“富贵双全”的人生。在他的思维中,自己要是不享受,就对不起这样的位置。富贵人都讲究保养,蔡国华的养生之道离不开海参。每天一颗海参是他特定的食谱,就连出差,他都要让助手带上煮海参的炊具。
自己煮肯定不是为了节约——这些花费都是银行报销,他犯不着节约。饭馆的海参比不上自己精挑细选的海参放心,蔡国华在享受上一点都不愿勉强。他在恒丰银行当董事长期间,总共报销了超过3个亿的个人消费,到他落马时,平摊到每一天,他要消费公款40万。
请问,如何每天花掉40万?对工薪阶层来说,别说每天花掉40万元,就是一年挣个40万都是一个难题,然而这个问题对蔡国华来说却轻而易举。工薪阶层要买个心仪的奢侈品,得紧巴巴地过一段时间。这实在太没有“格调”了,不妨看看蔡国华是怎么买奢侈品的。
蔡国华经常用公款包机去国外,到店就直接把店包下来,关上门享受专属服务。
买一根皮带,他出手就是21.8万,皮带扣的纯金鹰头,彰显着主人的富贵身份。
这样的购物并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看他的心情,每天40万怎么花,蔡国华用一种消费方式就能解决。他的高消费方式还不止于此,每天40万够不够他花都难说。
一家人的保镖费几十万要银行报销,女儿买件4万多元钱的麦斯玛拉大衣也要银行报销。
银行的财务看着报销单头大,可是蔡国华作为董事长,他的账,财务哪儿敢不报?财务人员只好绞尽脑汁,先把钱从后勤部门过一遍,然后再用专业操作把账抹平。
蔡国华的“虎”气的确非同一般。那些不小心在媒体上露出名表,被怀疑消费超过收入被查落马的贪官,一点都没有消磨蔡国华享受生活的激情。同样是金融界“大老虎”的王丽,做派就和蔡国华完全相反。
王丽落马前曾任青海银行的行长,她非法所得的赃款赃物,大多隐匿在一处秘密住所。这个住所装修高档,墙面用的是手工彩绘装饰。赃物中有许多都是女性奢侈品,爱马仕丝巾有整整一柜子,名牌包包有四十多个,最贵的定制包包,办案人员估值一个的价格就达四十万元。另外还有五十万左右的纪念币、一大堆一公斤一根的金条、一些首饰和天然麝香。
最奇葩的是,王丽从来没有把这些奢侈品带出去用过。这间房子只有王丽一个人知道,她老公知道她还有一处私宅,但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和门牌号。她常常独自到这处私宅来,穿戴起奢侈品和首饰,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走出这个私宅,她又让那些奢侈品继续尘封。
在外面,王丽的穿着极为普通,甚至有一点寒碜。一条不是什么大品牌的裤子,穿着有些不合身,她还让秘书拿去改改,说她喜欢那条裤子。
王丽收藏的纪念币、金条等
明明拥有却不能使用,这样的小心谨慎,蔡国华大概是无法理解的。他不仅自己公款消费、家庭开支用公款报销,连他的前妻也把银行资产当成自己的家产,直接把银行一套价值八百多万的红木家具占为己有。
然而在蔡国华眼里,这些套路完全没有必要。他的腐败行为基本都简单粗暴,要不他怎么能得到“最狠董事长”称号呢?
捏着钱袋子,蔡国华不仅敢让一家人都用这个钱袋子里的钱消费,还敢直接把钱袋子里的钱拿来分。他新官上任的几把火,有一把火就是分钱。他担任恒丰银行董事长不久,就制定了《恒丰银行核心员工薪酬管理办法(暂行)》。根据这个办法,单他和两个董事长、一个监事长,就获得了三亿多元的薪酬。
这个薪酬管理办法,并没有经过股东大会讨论通过,违反了《公司法》和恒丰银行的章程。可蔡国华一意孤行,而且毫无顾忌,经由他个人控制的上海衍溢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在上海多家银行开设账户。三亿多恒丰银行的资产,就变成了几个高管的个人收入。
随后他又违反《商业银行法》和《中国银监会中资商业银行行政许可实施办法》,没有通过银监会批准,就在恒丰银行推行员工股权激励计划。蔡国华等人非法筹集的股份认购款多达227亿多元,而且他们还将这笔钱做了从股权过户转入资本金账户的违规操作。银监会发现情况后终止了股权激励计划,筹措的资金原路退回,这一来一往产生了巨额手续费。光是分钱和募股,就造成恒丰银行损失将近七亿元。
蔡国华还嫌贪腐的手笔太小,他干脆直接把恒丰银行48亿的资金,以信托贷款的名义,转入他个人的上海衍溢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牟利。
这样大的资金挪用,完全不走正常程序,让很多员工都认为四十八亿是蔡国华的自有资金。
当恒丰银行董事长前,蔡国华一直是公务员,他哪里来的四十八亿元?公家钱袋子里的钱,蔡国华要瓜分、挪用、消费。利用掌握钱袋子的权力,他还要通过放贷受贿,再狠狠从银行咬下一块肉。
蔡国华受贿由来已久,早在他当沾化县县委书记时,他就已经开始接受贿赂。那时他为一个老板承包沿海滩涂项目、办理海域使用权证、滩涂转让一路提供便利,事后共收到这个老板一千一百万元的贿赂款。
2009年蔡国华当烟台市副市长期间,又用手中的职权,帮青岛海域投资有限公司和青岛华通能源发展有限公司,参与恒丰银行的扩股。等他任职恒丰银行的董事长后,这两家公司的控股人向他行贿三千万元,用于他在北京购买两套别墅。不久,行贿者又在上海为蔡国华购置了一套价值价值五千九百多万元的别墅。通过为大唐西市文化产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贷款,蔡国华再得到一套香港太平山顶的别墅,只不过别墅还没有装修完,蔡国华就案发落网了。
在帮忙日照钢铁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参与恒丰银行增资扩股的过程中,蔡国华更开出了六亿贿赂款的价码。这笔贿赂款由于过于巨大,行贿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支付方式,直到蔡国华落马时还没有完成支付。
“最狠董事长”蔡国华,终审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并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后,蔡国华被执行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和假释,注定了会终老狱中。但愿蔡国华的教训,能够警醒权力和欲望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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