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踏舞：爱情是什么？他为你节食吃粗粮，你为他洗手做羹汤

前几天我第一次学习做扣肉，昨天我又学着做了炸茄盒。老李和儿子都说很好吃，老李还表扬我说，你真的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文章写得好，厨艺也很棒！很多熟悉我的同学朋友都说，没想到这几年你变化那么大，从两手不沾阳春水到天天做美食晒美食，简直跟原来的你判若两人 ……他们哪里会知道，爱可以改变一切，你可以为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做一切事情。

我和老李结婚已经三十六年，但是我从来没动手做过扣肉。扣肉是我们当地很有名的一道菜，特别是黄田扣肉，颜色金黄，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两块五花肉之间夹一块香芋，软糯香甜，老少皆爱，是节日或招待亲朋好友的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遗憾的是我活到六十多岁，以前吃我妈妈做的扣肉，这两年妈妈做不动了，就吃我弟媳妇做的扣肉，我一直都没做过扣肉。我想为了老李，我是要学会做这道菜的，没想到一次就成功，色香味俱全。

炸茄盒我也是第一次做。老李牙不好，稍微硬一点的菜他就不吃。这几天茄子特别便宜，我就买了两块钱五个茄子回来做实验，结果大功告成。两大盘炸茄盒我们三人一顿吃个精光，真的太好吃了。

说我和老李是老夫老妻也不过分。可能我们三观比较相同吧，善良有爱、嫉恶如仇、勤俭持家、尊老爱幼、爱岗敬业都是我们身上的共有的特征，所以两人话题比较多，也互敬互爱，多年的夫妻活成了哥们朋友。

因为春节后我们搬到了现在住的五层半的楼房，老李他上楼去收拾东西，我在一楼弄吃的，一会儿我们要微信，一天有时候还要打几个电话，问他在干嘛？干活的话要不要我帮忙？中午想吃什么菜？而我只要出门不到一个小时，他的电话绝对追过来，问回来要不要他接？要不要在家给我下好面条？这个天气要不要吃冰冻西瓜？好像比年轻的时候还腻歪。  一路走过来感动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1986年我和老李结婚后，就从广西老家调到西安工作。那个年代物资紧张，什么都是凭票供应。记得一个人一个月有3斤还是5斤的肉票，老李有30斤商品粮，我只有26斤吧。

我们住的地方叫边家村，往西北大学去的方向不到一里地是边家村工人文化宫，旁边有个小门面就是国营边家村肉店，狭长的一间房，昏暗中带有难闻的腥臭味。肉店也不是每天都有肉卖，记得是一周有两天吧，要早早去排队才能买到。

我从小只吃瘦肉不吃肥肉，一丁点的肥肉我吃了都会吐。老李为了买到瘦肉，每次都是凌晨三四点钟起床去第一个排队。记得有一次是大冬天，那一晚雪还下的特别大，三点多钟闹钟响了，老李起来带好帽子围上围巾带上手套，全副武装出门排队买肉。

我说，那么冷的天雪又那么大，天亮再去吧。他说天亮人多，卖肉的师傅随便切点肥肉给你，你吃什么？等天亮他回到家，冻得够呛，额头上的头发都结了冰，手都冻僵了，赶紧放到炉筒边烤烤，虽然如此但他很开心，叽叽咕咕跟我说他怎么排第一，怎么买到了这块瘦肉，要给我做头菜蒸肉饼吃，我却心疼得鼻子发酸。

刚去西安那几年，买粮食必须去国营粮店，粗粮细粮都是有配额的。我印象中大米只占20%，比如老李每月粮食定额是30斤，只有6斤大米，我们两个加起来一个月只有10斤多一点。其他的就是高粱、玉米、荞麦和各种豆类。

我是吃大米饭长大的，从小没吃过那些杂粮，哪里咽得下去？我那时候单位在小寨那边，离边家村有十几里吧，中午不能回家，都是早上上班的时候带饭去。那带饭只能带米饭吧？所以我们家大米肯定不够吃的。  每天吃饭我看老李总不吃米饭，问他他就说不喜欢吃米饭，喜欢喝包谷汁，喜欢吃面条。那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说不定他真的爱吃面条或者喝包谷汁呢。

有一次老李说，我们大米真的不够吃，要不然我们蒸米饭的时候放一点玉米粒下去一起，说不定玉米饭很好吃呢？可是我觉得那个饭很难吃，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还眼泪汪汪地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么老远跟你跑到这个地方。连米饭都没有吃，还要吃玉米杂粮饭。吓得老李说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饭了，就给你做白米饭，啥都不放。

为了让我中午饭吃好，老李也是费劲心思。除了他不吃米饭都留给我以外，那一点点肉也不够吃啊。那时候市场上有一种叫马面鱼的海鱼卖，没有头的，两根手指那么大，我喜欢吃。老李就每次买回来把它洗干净，在油锅把它两面煎得焦黄焦黄的，在放蒜苗、青椒或者胡萝卜一起焖，不知道有多香。

单位许多人都是把带去的饭盒放到暖气片上面热饭，每次大家都说谁的饭那么香，馋死人了。我就很得意，看他们的饭盒装两个馍馍，有的放一块豆腐乳，有的放十几根土豆丝，有的是一个咸鸭蛋，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1989年作者父母从广西带了60斤大米到西安看望作者

1989年夏天，我父母从广西到西安看我。那时候从老家坐班车要五六个小时才到桂林，再从桂林坐火车两天一夜或者两夜一天才能到西安，况且桂林还没有直达西安的火车，必须在武昌或者郑州转车。结果我到火车站去接父母的时候，看见我母亲背着一个包裹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我父亲居然用扁担挑着两个布袋。我问是什么？答：帮你挑来60斤大米！

你们想想，我父亲穿着一身威武霸气的警服，挑着两布袋大米，他估计已经几十年不挑担子了，踉踉跄跄的左右晃动，场面滑稽不？

晚上我们就就煮了一大锅米饭吃。我记得非常清楚，老李不停气盛了三次米饭，每次还把饭往碗里使劲压一下。我说你不是说你不爱吃米饭吗，今天怎么吃那么多？他瞪了我一眼说，谁还不是南方人啦，不是从小吃米饭长大的吗？说不爱吃米饭，那不是因为我们家大米的配额非常少吗？如果我要跟你抢米饭吃那你吃什么呢？

我被震撼到了！他是为了让我吃饱才说自己不爱吃米饭，他就天天吃高粱、玉米粒、荞麦，其实,他跟我一样从小吃大米饭长大，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吃大米饭呢？

老李去洗碗的时候，我父母对我说，你要对李勇好一点，你看他都饿瘦了……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老李那么瘦，就是那时候为了我能吃上大米饭他不吃饿瘦的，我一直心有愧疚。

我们结婚以后基本上是老李做饭，家里面的厨房就是老李的阵地。刚开始他买了几本菜谱回来，就照着菜谱上做什么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水煮肉片。我有一个大学同班同学，我们是那种狗皮袜子没反正那种，他两口子经常到我家吃饭。有一次他就对他老婆说：“你看看你的手跟松树皮一样，你看文萍的手，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白白嫩嫩。”他老婆就怼他：“李勇在家啥都干，你连油瓶倒了都不扶，你问问李勇他让老婆洗碗洗菜熏油烟吗？”

我比老李要早五年退休。退休以后我就不可能还等上班的老李回家才做饭，我就开始学习买菜做饭。最开始时候，我早上就跟单位退休的老师去买菜，人家买肉我也买肉，人家买鱼我也买鱼，一路上就问人家怎么做。因为紧张又粗心，不是把手指切破了就是手臂被热油烫伤了，要不然就是菜煮成黑不溜秋的，老李就喊叫：哎呀，你不要搞了，求求你等我下班回来再做吧！

我们这个地方有一种特色小吃叫油茶，原料就是葱姜蒜和茶叶一起炒香捣碎，加入开水熬制过滤，颜色金黄，香味扑鼻，回味甘甜，特别是有治疗感冒、祛湿除脂、舒经活络、强身健体的作用，是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瑶族同胞作为缺医少药时把它当做一种汤药喝的。

但是市场上卖的油茶颜色黝黑，入口苦涩，老李每次跟朋友们去喝油茶都喝不下去，说比中药还难喝。  我2014年退休后就到瑶乡学习打油茶，自己天天琢磨，从选用茶叶到选用葱姜蒜，从熬制姜油到用哪个牌子的山泉水，包括用哪个牌子的食用油都很讲究，我打的油茶闻起来很香喝起来更香。

不知不觉，我打油茶已经七年了，老李很爱喝，哪天不喝就觉得不舒服。有时候老李心疼我辛苦，特别是冬天要洗葱姜蒜，泡茶洗茶，就说今天不打油茶，休息一天。,可是我觉得他喝了油茶每天都很精神，也显得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身体也越来越好，那我累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今年的五一节，老李接到大学班长的电话，有几个同学从保定、广州、珠海、深圳、南宁到我们家玩。我说好啊，那就请大家到酒店去吃饭。老李说大家都是冲着你的油茶和饺子来的，怎么能去酒店呢？我说那好吧，我就亮亮我的手艺？

作者夫妻下厨做美食招待朋友

那天来了八个同学，我忙了大半天，打了油茶，包了饺子，做了我们当地的名菜三宝酿。老李做了他最拿手的奥尔良烤鸡，清蒸鱼，甜酸排骨，十几个菜摆上桌，同学们吃得不亦乐乎。第二天老李陪大家去泡温泉，同学们对老李说，以前只知道你老婆年轻的时候是省报记者，美女加才女，文章写得好，没想到还能打那么好喝的油茶，做一手好菜，老李你真是好福气啊！

家人的营养早餐

爱情是什么？我的理解他愿意为你节食吃粗粮，你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我现在已经从一个厨房里的小白变成随便能做出十几个色香味俱佳菜肴的人，是爱情让我懂得什么是付出什么是给予！

也欢迎大家前来品尝我的美食！

~the end~

“二湘空间”视频号开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