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学速递 Vol.5 | 什么是酷儿：认同、反叛与自我超越
封面 | 来自网络
作者 | 睿宝，阿鱼，N.
排版 | 万木
欢迎来到青言新栏目！
👉本栏目👈将定期从性/性别主题的学术期刊中，抓取最新的、反映本土经验的人文社科领域研究。
每期，我们将会围绕一个主题进行汇编，整理相关研究的内容与方法，期待与性/性别研究者或兴趣者共同分享相关研究的选题与操作方法。我们也欢迎大家提供感兴趣的议题，分享交叉性话题下的独特经验。
由同语发起的青言计划，旨在支持和促进有志于多元性别研究的青年学生学者发展。在去年秋季的青言共学读书会中，参与者同朋辈领读者云端漫游，一道探索文本，畅所欲言，了解多元性别相关的理论知识和研究动态，并将所学所悟同个体生命体验相勾连，获得全面而深入的感知。
本期酷学速递整理自2021年青言共学读书会，聚焦于酷儿理论的本土化研究。读书会系列将根据不同研究主题陆续推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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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探讨的主题是
什么是酷儿：认同、反叛与自我超越
什么是酷儿？酷儿可以被定义吗？
中国语境下的酷儿群体具有怎样的特殊性？
酷儿理论蕴含着哪些能量？
……
本期领读伙伴
147
I
《什么是酷儿》
[作者]
卡维波（宁应斌）
有多“酷”才算“酷儿”？
什么是酷儿？教科书式的用法是泛称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和脱轨逾越的异性恋。但如果仅从列举人种的方式来理解酷儿，可能反而背离了酷儿的思维与情感。
“酷儿”一词从英文Queer翻译而来，这本身是一个对同性恋者的侮辱性词汇，而同性恋者却将其内化，以高亢的声调肯定自我，拒绝被主流社会同化。酷儿总是自居于边缘的、另类的次文化位置，坚持自身的另类性格，是拥抱性偏差的sexual dissidents。相对于 1970年代崛起的西方同性恋解放运动的融入主流社会路线，在 1990年代西方出现的“酷儿”可以说是新一代的同性恋运动，企图超越同性恋固定角色和身份，也企图超越旧有的性模式和性文化。
采取这样的一种酷儿架构，其实是自觉地把“同性恋（homo-sexuality）”放在更宽广的“性（sexuality）”范畴内，探究其中自主运作的权力/文化逻辑、呈现、知识/权力的连结运作形式、以及各种性的差异与结盟之可能。酷儿运动通过揭示性的社会建构性质以对抗复杂的性压迫网络，并在不断流窜的认同过程中连结起所有被压迫的主体。因此，酷儿反抗性压迫，也就是反抗性压迫中的性别压迫、阶级压迫、年龄和种族压迫。此外，跳出二元对立的受害者逻辑，酷儿应当以欢乐愉悦而非悲情妒恨来壮大自己。
青言er怎么看？
“内化这些羞辱性称呼——被人家骂多了，反而坦荡承认‘是呀，老娘就是这样’，其实还赋予了新的含义，有种‘要烂就烂到底’的感觉。从自身的边缘位置和立场出发，拒绝被主流同化，挑战主流的社会规范，他们是拥抱性偏差的sexual dissidents。”
II
《中国农民工拉拉的赋权：
酷儿性和异性恋正统主义之争》
The empowerment of rural migrant lalas:
Contending queerness and heteronormativity in China
[作者]
Tingting Liu
[研究领域]
城乡移民 酷儿 数字媒体
异性恋正统主义 女同性恋 数码人类学
rural-to-urban migration, queer, digital media,
heteronormativity, lesbian, media anthropology
不知道“酷儿”的“酷儿”不是“好酷儿”吗？
在今日之中国，妇女的社会角色仍然同其基于性别的责任僵化地联系在一起。她们被要求进入异性恋正统婚姻、捍卫家庭的完整性，并展现出良好的生育能力。因此，与主流思潮不符的拉拉们常常陷入自我挣扎与多重困境之中。
通过长达两年的田野调查，研究者深入展示了从农村地区移民至珠江三角洲工业区的年轻拉拉们的日常生活与处境变迁，发现从乡村到城市的劳动移民为她们提供了经济独立、逃离父权制并建立同性亲密关系的机会，同时，传统线下社交场所和新兴虚拟交流空间的结合也为她们新的生活创造了更多的可能性。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和过往英语世界的酷儿研究对主体能动性与革新性的强调（包括对异性恋正统主义的挑战与解构、对社会变革运动的贡献等）不同，中国语境下的农民工拉拉们具有自身的特殊性——作为工人阶级的她们对酷儿的概念相当陌生，多数处于未出柜以及自我探索的状态，认为T-P间的同性关系不过是异性关系的翻版，对正在进行的城市酷儿运动也并不在意。如果按照西方的评判标准，她们似乎不够“酷儿”（unqueer）；但是，她们的生活实际上提出了更多的未被探索的问题，比如中国的政治经济体制如何伴随着城乡移民运动“生产”出新的性/别身份与话语，她们又如何成功利用手头极其有限的资源来建立非规范的社会关系、探索非异性恋正统主义的生活方式。此时，“酷儿”更接近一个强调非规范性的分析概念，而非严格意义上的性/别认同身份。这也再次说明了酷儿理论在地化研究与根植生活经验的重要性。
青言er怎么看？
“女工拉拉们非常强调自己圈内的社交，有很明显的亚文化，角色也分得特别清晰。在《T婆工厂》里，我们可以看到，T的真的很T，甚至有点‘大男子主义’；而P并不觉得自己是女同性恋，只是‘普通’的女生。所以经常会有T很伤心的镜头，因为她们的P要回去和男人结婚。但这也跟她们的政治经济地位背景有关系，她们对城市同性恋运动了解也不多，也不太关心。”
III
来自领读伙伴147的
其他纪录片和文学作品推荐——
《日常对话》：同志母亲的家庭和解
《T婆工厂》：移⼯的多元情欲与劳资抗争
《我们在这里》：95世妇会与同志运动
邱妙津《鳄鱼手记》《蒙马特遗书》
陈雪《恶女书》《蝴蝶》《桥上的孩⼦》
杜修兰《逆女》
Leslie Feinberg《蓝调石墙T（Stone Butch Blues）》
曹丽娟《关于她的白发及其他》《童⼥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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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列表（按本文发布顺序）：
1. 卡維波. (1997). 什麼是酷兒. 载:性/別研究第三、四期合刊《酷兒：理論與政治》專號, 32-46.
2. Liu T. (2019). The empowerment of rural migrant lalas: Contending queerness and heteronormativity in China. China Information. 33(2), 165-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