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速递 | 成熟企业内部创业和机遇方面的种族差距
编者按
尽管已有文献对创业中的种族差异进行了广泛讨论，但大多数研究侧重于扩大这种差异的机制，而较少关注促进包容性的因素。为了填补这一部分空白，作者利用2005年美国新企业创始人的代表性样本数据，对内部创业和独立创业两种创业方式进行了比较研究。研究发现，与传统的独立创业方式相比，内部创业有可能提供一条更具包容性的创业之路。此外，黑人作为内部创业者，在创办新企业的条件下，比独立创业者更有可能取得经济上的成功。研究结果对解决创业中的种族差异具有重要意义。
成熟企业内部创业和机遇方面的种族差距
文献来源：Yang, T., & Kacperczyk, O. (2023). The racial gap in entrepreneurship and opportunities inside established firms.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1–30.
1. 引言
创业生态系统、区域和经济的成功创建依赖于各种个体的参与和贡献。然而，并非所有个体都能平等地获得创业机会，这一点在黑人在创业活动中的代表性不足上得到了证明。研究人员将这些差异归因于多种因素，包括教育和培训的差异，以及由于银行贷款人、投资者和客户的歧视性做法导致的融资机会不平等。
尽管学者们主要关注阻碍黑人参与创业活动的障碍，但如何使创业成为一条更具包容性的路径仍不甚明了。然而，理解创业经济中种族包容性的驱动因素至关重要，因为它有助于开发旨在促进黑人参与创业并因此帮助缩小这一领域种族差距的干预措施。在这项研究中，我们检查了黑人在内部创业中的代表性，并发现内部创业是一条被忽视的增强创业活动中种族多样性的路径。我们的方法基于统计歧视理论和劳动力市场研究，这些理论认为歧视行为主要源于对个体固有价值的不确定性。基于这一背景，我们开发了一个将内部创业与种族包容性联系起来的理论框架，该框架基于两个相互关联的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力量。我们预期，由于组织内部的创业机会更具吸引力，预期的歧视水平更低，黑人在内部创业中的比例会更高。
我们的研究做出了两个主要贡献。首先，我们提供了新的证据，表明内部创业比独立创业创造了一个更公平的竞争环境，促进了创业追求中的种族多样性。其次，我们的研究表明，只要对少数族裔创始人的歧视阻碍了他们参与创业活动，内部创业就为少数族裔群体提供了一条更可行的社会流动和职业发展之路。这些发现对于解决创业中的种族差异具有重要意义。
2. 理论背景
2.1 创业方面的种族差距
创业是许多人的社会流动工具，使他们能够克服职业障碍，取得更大成功。然而，黑人在追求新企业时面临着挑战，因为新企业固有的评价标准充斥着对少数民族的成见和文化偏见。
虽然已有研究开始记录黑人长期被排斥在企业所有权之外的情况，但很少有人关注促进种族融入创业活动的机制。这可能部分反映了人们只关注追求独立的企业，而忽视了成熟组织的员工也能为市场带来创业机会。我们将借鉴劳动力市场理论和歧视理论，建立一个简单的框架来解释内部创业中的种族差异。这些研究表明，在评估个人作为创始人的能力时，资源提供者会试图减少不确定性。
2.2 内部创业的一般模式
内部业务主要由母公司拥有，反映其战略举措、目标和资源。然而，这些业务的启动、日常运营和生存严重依赖于员工的参与。因此，内部创业者是在组织更广泛的机会结构中采取创业行动的员工。在此背景下，创新和创业学者们建立了企业内部创业的一般模型，强调两个相互关联的过程：一个是自下而上的过程，包括员工的自主倡议、实验，以及企业内部创业者对机会的自我引导；另一个是自上而下的过程，包括企业对企业内部创业者努力的有意支持。个人最终能否成功发展新企业，关键取决于他们能否获得新企业起飞所必需的资源。
在这一框架的基础上，我们接下来探讨种族问题，研究自下而上的个人倡议和自上而下对这些倡议的支持如何因种族而异，从而影响少数种族在企业内部创业中的集中程度。大量文献表明，黑人经常受到包括金融机构在内的相关资源持有者的系统性歧视。基于此，这些人可能会采取措施避免歧视，以减少负面结果。由于这些条件可能会影响内部创业的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过程，因此歧视提供了一种机制来预测内部创业和创业中的种族差异。
因此，在下文中，我们认为黑人更有可能：
(1)尝试建立内部企业的比例高于外部企业，因为他们预期前者比后者受到歧视的风险更低。
(2)在追求内部创业而非创业时取得成功的业绩，因为与市场相比，他们在公司内部得到更多支持。
2.3 内部创业与创业的种族差异
我们首先关注的是跨内部创业和独立创业的创始尝试。我们预期，与白人员工相比，黑人员工会更多地尝试在公司内部而非外部创办企业，因为他们预期在公司内部遭受歧视行为的风险比在市场上更低。现有研究证实，少数群体成员会从潜在歧视的角度来评估职业选择的吸引力。例如，研究发现，在寻找工作时，来自历史上代表性不足群体的个人会寻找信号，以评估哪些潜在雇主可能会因为雇主的种族偏好而歧视他们。
总之，与白人相比，我们预计黑人对企业内部创业的看法会更有利，他们对基于品味和统计的歧视的预期会低于对独立企业的追求。因此，黑人与白人之间在创办企业的尝试率上存在差异。此外，我们的理论考虑了个人在内部创业与独立创业过程中可能获得的支持水平差异。这可能会导致两种新创企业组建模式产生不同的绩效结果。我们预计，当创业企业采用企业内部创业与独立创业两种模式时，初创企业更有可能获得关键资源持有者的支持。
尽管黑人创始人可能会面临资源持有者的负面成见和歧视，但在成熟企业中，这些力量将得到缓解，因为在这些企业中，黑人创业者将更容易获得资源持有者的支持。雇主已经雇用了黑人这一事实表明，与整个劳动力市场上的雇主相比，他们在开始评估时的歧视性偏见较少。我们预计，负面偏见、歧视和资源获取受限等问题将在企业内部创业中得到缓解。因此，我们预测，相对于创业，黑人在企业内部创业中将获得更多支持，并取得更高水平的成功。
综上，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1a：相对于白人员工，黑人员工更集中于内部创业而非独立创业。
H1b：相对于白人主导的创业企业，黑人主导的创业企业在内部创立时将比外部创立时表现更好。
2.4 横截面抑制性：机制
我们的理论的核心是，内部创业通过部分地保护黑人免受基于统计和口味的歧视，促进了创业中的种族包容，从而缩小了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差距。我们研究了预测的关系是否会随着资源持有者可能基于种族进行歧视的程度而发生系统性变化。我们预计，当地区范围内的歧视变得更加普遍，或者个体表现出较弱的质量信号时，黑人在创业中的代表性将比在内部创业中更明显。
当歧视现象非常普遍时，内部创业的吸引力会相对增加，因为评估者对负面种族刻板印象的依赖会加强。因此，对种族刻板印象的依赖会限制黑人获得创业资源，使新创业尝试变得更加困难。然而，如果雇主观察过员工的生产率，他们可能就不会那么依赖种族作为启发式，从而减少歧视对黑人追求内部创业的影响。因此，我们预计歧视对创业中种族差异的影响比对内部创业的影响更大，提出以下假设：
H2a：当歧视变得更加普遍时，黑人与白人在创业方面的差距将比他们在内部创业方面的差距更大。
我们论证的最后一个推论是，雇主比市场更不倾向于基于种族进行歧视，因为组织内部可以更容易地评估生产力的差异，从而减少对间接（即基于地位的）质量指标的依赖。歧视理论认为，补充的优点线索可以减少评估潜在能力的不确定性，从而减少对种族等人口属性的依赖。因此，如果歧视主要源于对个体未观察到的质量差异的不确定性，那么当黑人在通过其他方式表达他们的能力或技能时遇到更多困难时，他们将更倾向于参与内部创业而非创业。
教育证书是一个常见的质量信号，可以通过提供关于他们的能力和能力的信息，来抵消种族少数群体在市场上面临的劣势。在劳动力市场上，已经发现黑人工人从展示教育证书中受益：在有大学学位的工人中，对种族少数群体的能力的不确定性以及由此产生的黑人与白人的工资差距几乎消失。总的来说，这些论点表明，当观众更倾向于依赖负面的种族刻板印象，因为歧视程度高或缺乏强大的教育证书时，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差距将在创业中比在内部创业中放大得更多。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2b：当教育证书变得更弱时，黑人与白人在创业中的差距将比在内部创业中的种族差距增加更多。
3. 研究设计
由于我们的假设涉及不同的因变量，因此我们对多个模型进行了估计。首先，为了评估内部创业的差异（H1a）和这种尝试的横截面异质性（H2a和 H2b）我们分析了 PSED II 的第一阶段，首先估计了多项式逻辑回归，以评估内部创业和创业可能性的种族差异，然后比较两种风险投资模式。
其次，在创业者或内部创业者中，我们估计了Cox比例模型，以研究黑人和白人在经营新企业时是否会取得不同的财务结果（H1b）。
最后，为了探究其机制，我们估计了一个Cox比例模型，以研究个人是否以及何时要求为其创建的企业提供资金；我们估计了一个纵向模型，以研究新创企业的预期就业规模。对于纵向分析，我们将标准误差按个人进行聚类，以考虑同一个人/企业的多个年度观测值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所有这些模型都包含州、日历年、行业和职业的固定效应。表1报告了描述性统计和相关矩阵。
4. 实证环境和数据
研究不同模式新创企业的种族差异是一项经验性挑战。研究人员通常看不到内部创业的实例，也很难对其进行大规模观察。因此，有关内部创业的研究很少。由于种族问题在创业研究中鲜有涉及，而有利于此类研究的经验背景也同样稀缺，这就加剧了实证方面的挑战。作为克服这些实证挑战的重要一步，我们的研究使用了《创业动态面板研究II》（Panel Study of Entrepreneurial Dynamics II，PSED II）的数据。PSED II 对2005年至2011年具有代表性的美国企业家样本进行了追踪调查。对于我们的研究问题至关重要的是，这些数据显示了个人是否尝试创办新企业，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作为独立初创企业（即创业）还是代表雇主组织（即内部创业）从事新企业。PSED II 是首个同时包括创业者和企业内部创业者的大规模数据集。考虑到我们的研究重点是面临创办内部创业风险的个人，我们将目前失业的个人排除在风险集之外。因此，我们的最终样本包括了从事有薪工作的个人，这样我们就可以建立他们从有薪就业到创业和内部创业的过渡模型。
5. 实证结果
5.1 白人和黑人在创始尝试和创始成功方面的差距
5.2 横截面异质性：机制
5.3 其余解释
6. 讨论
创业是经济增长和地区国家倾向的关键引擎。然而，培育创业经济依赖于包含一组多样化的创新个体。在评估黑人对创业生态系统的贡献时，先前的研究主要关注了一种新创业形式：启动独立企业。而要全面评估黑人参与创业活动，有必要考虑在已建立的公司中启动的新企业。
我们预测，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差距会在内部创业中降低，这与资源持有者的歧视行为在公司内部被削弱的观念一致。此外，我们发现当黑人缺乏强大的教育证书来向相关受众表明他们的质量时，他们对内部创业的倾向会被放大，可能是因为雇主可以更直接地观察到质量信号。
总的来说，我们的研究借鉴并贡献了多元化的研究，以理解创业生态系统中的种族差异：关于种族和高层管理的战略文献，创业文献，以及关于员工创业的职业流动文献。我们的研究补充了这个不断增长的研究领域，关注种族少数群体在关键创业职位中的代表性。
此外，我们的发现对政策制定者也有重要的启示。首先，促进种族和少数族裔创业的政策干预应针对已建立的公司的条件，而不仅仅是针对市场上的投资者。在成熟的组织中鼓励黑人进行内部创业可能是促进他们参与经济增长的有效途径。其次，我们的发现也指出了一个特定领域——内部创业——在这里启动创业的种族差距可能会更成功地减少。虽然内部创业为种族代表性不足的少数群体提供了一条替代路径，但它可能对黑人员工来说代表了较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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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施沐曦 | 审核：张宇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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