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建民

  1939 -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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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法语系；1965年到1971年曾为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担任过法语翻译；1971年成为中国驻联合国首批代表团工作人员。

在50多年的外交生涯中，历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参赞，中国驻比利时使馆、驻欧共体使团政务参赞，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及发言人，中国驻荷兰大使，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大使，中国驻法国大使，外交学院院长，中国国际关系学会常务副会长，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国际展览局主席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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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在葡萄牙 

2月2日，李鹏总理抵达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继续他的西欧四国之行，这是中国总理首次访问这个国家。

1992年2月3日，李鹏总理夫妇出席葡萄牙卡瓦科·席尔瓦总理夫妇在国宾馆举行的欢迎宴会。

2月3日下午，李鹏总理与葡萄牙总理卡瓦科·席尔瓦在总理府举行内容广泛的正式会谈。

关于中国与欧共体、中国与葡萄牙的合作，李鹏总理认为，中国与欧共体的经济有很大的互补性，双方发展经贸关系的潜力很大。席尔瓦总理赞赏中国在现代化建设中取得的成就，并表示欧共体愿意加强同中国的经贸关系。

随后，举行了中国政府和葡萄牙政府《关于鼓励和相互保护投资协定》的签字仪式，中国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李岚清与葡萄牙商业和旅游部部长法利亚·德奥利维拉分别代表两国政府在协定上签了字。协定指出，为发展中葡间经济合作，两国政府鼓励和保护双方投资者在对方国家的投资并为之创造良好条件。

2月4日上午，李鹏总理会见了葡萄牙工业协会主席乔治·罗萨·德马托斯。李鹏说：“中国欢迎葡萄牙企业家到中国去投资，开办独资或合资企业。中国的公司也可以到葡萄牙来开办独资和合资企业。”他认为，中葡2月3日签订的投资保护协定是为了进一步推动双方在经贸领域的合作。德马托斯认为，葡萄牙的企业家十分愿意与中国扩大在经贸领域的合作。

2月4日晚，葡萄牙总统马里奥·苏亚雷斯刚从印度访问归来半小时，就在总统府亲切会见并宴请李鹏总理一行，热烈欢迎李鹏总理的来访。

 5 在西班牙 

2月5日，李鹏总理抵达西班牙。在正式会谈前，李鹏总理与冈萨雷斯首相进行了大约一小时的单独会谈。随后，他们就国际形势和双边关系广泛深入地交换了意见。

1992年2月5日，李鹏总理夫妇出席西班牙冈萨雷斯首相夫妇在首相府举行的欢迎晚宴。

关于双边关系，李鹏总理说：“近两年来，中西关系虽曾经历短暂的困难，但恢复较早，发展的势头很好。”他认为，中西两国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两国对国际问题的看法有许多一致或相似之处。两国经济上互补，进一步发展双边关系有很大的潜力，两国经贸合作正在深入发展。

冈萨雷斯首相对中国的改革所带来的巨大变化和取得的突出成就表示钦佩，认为中国在国际上是一个稳定的因素。他希望西、中两国在加深相互了解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在各个领域里的合作。他说：“西班牙的企业家对去中国投资兴趣很大，西班牙政府对此持积极态度。西班牙还愿意为改善和发展欧共体与中国的关系而努力。”

冈萨雷斯表示支持恢复中国《关贸总协定》缔约国的地位。

2月5日下午2时，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和王后索菲亚在王宫会见并宴请李鹏总理和夫人朱琳。

同日，中国和西班牙还签署了两个经济合作项目的合同，共利用西班牙混合贷款3.6亿美元。中国技术进出口总公司将从西班牙联合技术公司进口设备和技术，用于武汉钢铁厂的技术改造项目。这个项目的总金额为3.2亿美元。西班牙阿尔卡特有限公司则获得中国仪器进出口总公司的一份订单，向中国出口价值超过4000万美元的电话程控系统。

2月6日，李鹏总理与西班牙首相冈萨雷斯再次举行会谈，这是两天来两位领导人第三次见面。

李鹏认为，访问很成功，富有成果。冈萨雷斯同意李鹏的看法，认为这次访问有利于西中两国和欧共体与中国关系的改善和发展，双方签订的几项协议就是两国关系在发展的具体体现。

李鹏说：“签署这些协定只是两国加强合作的开始，中西两国的政治关系很好，双方在经济上互补性强，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两国在各个领域的合作必将有更大的发展。”两位领导人还商定今后要加强两国之间的人员来往，以推动双方的合作。

2月5日下午，李鹏总理先后会见了西班牙企业家联合会主席奎瓦斯、国家工业协会主席萨拉斯等一些西班牙知名企业家和银行家，同他们就开展经贸合作交换了意见。

在12天的出访过程中，李鹏总理会见了数十位各国知名企业家和工商界人士，向他们介绍了中国的经济政策，鼓励他们来中国投资发展。正是通过这种面对面的直接交流，才坚定了外国企业家来华投资的信心和决心。

总之，这次访问是一次双边外交和多边外交、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官方外交和民间外交相结合的访问。

 四、启 示 

李鹏总理此次出访行程38000多公里，历时12天，日程十分紧张，内容丰富多彩，与往访国家的领导人、各界人士的会谈、会晤以及会见我驻外人员、华侨、华人多达60余场。我们有以下启示：

（一）把双边外交和多边外交、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官方外交和民间外交相结合是这次访问的一大特点

中国外交长期以来以双边外交为主，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没有得到恢复，中国外交的舞台还比较小，与中国建交的国家数量有限。中国的多边外交除1955年亚非会议之外，总体上实践有限。

1971年10月25日，联合国大会恢复了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后，在后来较长时间里，我们对多边外交的认识是比较局限的，认为联合国的主要作用不过是一个讲坛而已。然而，自实行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逐步调整了多边外交的政策，更多地参与联合国系统内的多边事务。

1989年之后，我国对外关系中出现了一个动向，双边外交受到很大限制，但多边外交基本上没有受影响。中央和外交部领导看准了这一动向，决定以多边外交促双边外交，充分利用多边外交提供的广阔空间打破制裁，改善我国外交的处境。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很长时间里，中国的外交主要集中在政治外交上，经济外交所占的分量很小。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对外合作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90年代初，中国对外关系当中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动向，即西方政界人士对中国的指责和攻击较多，而经济界人士则相对冷静客观。中国与西方世界的经济合作成为推动双方关系恢复和发展的重要因素。中央敏锐地抓住了这一动向，并在重大的外交活动当中有意识地把政治外交与经济外交结合起来，这是过去所不多见的。

尽管在《联合国宪章》中曾提到非政府组织，然而，在二战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非政府组织的活动并不很活跃。进入70年代，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在经济领域的非政府组织逐渐活跃起来，世界经济论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世界经济论坛成立于1971年，论坛创始人施瓦布先生是一位颇具全球意识和战略眼光的人。早在70年代末期，他就访问了中国，希望中国参与世界经济论坛的活动。到了90年代初，世界经济论坛已经成为全球经济生活中影响颇大的论坛。

1992年1月30日，李鹏总理应邀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开幕式上发表题为《九十年代的中国经济》的演说。1989年之后，全世界政治和经济界人士都有这样一些问题：中国向何处去？中国的改革还会继续吗？中国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论坛邀请李鹏总理出席讲话，给与会者提供了直接听取中国领导人介绍中国的机会。这一天，论坛大会的会场座无虚席。李鹏总理的讲话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

外资进入中国主要是在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1978年至1989年，进入中国的外资总量不过170亿美元，而到2006年，进入中国的外资总量就高达6000亿美元。李鹏总理的讲话对推动后来外部世界与中国的合作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二）注意美、日、欧之间和欧洲内部对华政策上的差别，发现工作的余地

1989年之后，西方世界在突破制裁、发展对华关系方面总的态势是：日本带头，西欧跟进，美国滞后。中央和外交部全面深刻地分析了这一状况，同时看到，就是在欧洲国家内部，对华态度上也存在差别。

南欧的国家在对华态度上比较开放。李鹏总理在接受意大利总理安德雷奥蒂的访问邀请之后，中方又通过外交途径与葡萄牙、西班牙进行接触，对方均表示愿意接待李鹏总理，所以在这次出访中，李鹏总理访问了意大利、瑞士、葡萄牙、西班牙四个西欧国家，使得我们在打破西方制裁方面出现了一个良好的势头。

从各方态度的差别中发现工作的余地是我们从本外交案例中得到的重要启示。

- 未完待续 -

文字 | 《外交案例》吴建民著（出版于2007年）

图片 | 网络

编辑 | 走近外交 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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