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中国能为投资的每一美元获得更高回报，98岁的查理•芒格在2022Daily Journal年会上又有哪些睿见分享？

■“我会干到干不动为止。等到我死了或者实在不行了，我们会找到其他人来接手。”

北京时间2月17日凌晨2时， 一年一度的Daily Journal股东大会上，年已98岁的查理•芒格以这样简短而豪迈的回答，开启了近两个小时的问答环节。

在今年的问题中，当仁不让的热点是阿里巴巴和中国投资、通胀与流动性泡沫，还有芒格的“死对头”比特币，以及资本市场的“新宠”——元宇宙。

其余的问题涉及广泛，既包括幸福生活的秘诀、钦佩的人物、给想要从事投资的年轻人的建议、个人最喜欢的一笔投资、公司中的官僚制浪费和改革、格雷厄姆式的价值投资是否已过时、接班计划等“熟面孔”，也包括新冠疫情对工作形态、小企业生存状况的影响，好市多是否也已经被高估，乌克兰局势，针对互联网公司的反托拉斯法案，立法限制国会议员个人持股，大学文凭在当下的价值，为什么会设计无窗宿舍等，与现下宏观环境及芒格个人动向有关的新问题。

需要指出的是，芒格并非对热点问题就回答得更加详尽，有时反倒对五六个热点问题的回答，篇幅还抵不上对他个人感兴趣的一个问题的回答。

但无论回应是短是长，睿智的老人还是延续了一贯的风格，爱憎分明，不懂不说，形象的比喻和精彩的警句频出：

“我们的理由非常简单，就一个。我们在中国能为投资的每一美元获得更高回报，我们在中国投资的公司与它们的竞争对手相比，实力更强，价格又更低。”

“老人家有权想投哪就投哪。你就想想，哪些让你不舒服？哪些不会？有些东西你就是不想去碰，这很正常，比如比特币。但我可不认为阿里巴巴属于这一类。”

“大家都喜欢（资本市场上）的贪索无度，因为这就像一群醉汉开派对。大家都喝醉了，找了很多乐子，谁都不去想后果是什么。”

“比特币当然属于贪索无度行为。风投和其他私募投资中也有大量这种行为。”

“一群赌徒和合法的过剩资本结合，并非良配，迟早要离婚。”

“解决赤字最容易的办法是印钞，但长期来看相当危险。德国当年这么做发生了什么，我们可都知道。”

“日本曾大量印钞，经历了25年滞涨，还能保持文明国家的风范，令人钦佩，上天保佑美国也可以。”

“被动指数基金将改变世界，我不知道具体后果，但预感不太妙。”

“芒格家族持有伯克希尔、好市多、中国股票、李录，还有一些公寓房产，算是完美组合吗？不是。算还不错吗？那倒是。”

“能买到4样好东西就很走运了，还想买20样就是啤酒里加鸡蛋，得寸进尺。”

下面是按主题所作的回顾：

投资业务，我会干到干不动为止

管理事务，接班计划就近在眼前

Daily Journal的董事会、管理层与伯克希尔一样，70+都属于年轻人，同样的，今年也都出现了变动。长期以来操持管理事务的杰瑞•萨尔茨曼已经83岁，今年和彼得•考夫曼一起退出了董事会，退休计划也开始安排，这些都更加引发人们对接班计划的关注。也无怪乎今年年会开场前三个问题全是这方面的。

对此，芒格言简意赅地表示，一方面，在投资业务上，自己会老骥伏枥，干到干不动为止，另一方面，新老交替的接班计划也正在提上日程。三个问题，他基本上都是一句话做了回复。

关于自己退居二线后谁来接手投资组合，他说：

“我会干到干不动为止。等到我死了或者实在不行了，我们会找到其他人来接手。”

关于杰瑞和考夫曼离开董事会的原因，他说：

“将来我们总是要变的。我和杰瑞都是老朽了。彼得•考夫曼是不想干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关于管理层的接班计划，他说：

“长期来看我和杰瑞都要换掉，我都98了，杰瑞也83了。很明显，接班计划的实施就近在眼前，我们会尽快提上日程。”

阿里巴巴不会是苹果或Alphabet

我们在中国能为投资的每一美元

获得更高回报

芒格自己也曾笑称，在巴芒两人中，他算是中国专家，而在他操盘Daily Journal 逆势大幅加仓阿里巴巴之后，关于中国及阿里巴巴投资的话题更是毫无疑问成为这次年会的重中之重。

负责收集问题的CNBC记者Becky Quick提到，她收到“很多很多关于阿里巴巴的问题，比其他任何问题都要多”,同样“关于投资中国面临的风险的问题也非常多”，最后挑选出来的六个问题彼此关联又各有侧重。

有消息称，芒格之前抄底阿里巴巴已经出现60%的亏损。有提问者应该就是针对这种情况，指出，巴芒自1950年代以来就始终坚持集中投资，有的斩获颇丰，但最重要的是无一导致大幅亏损。而此次芒格大举买入阿里巴巴和其他若干国外股票，甚至还额外保证金借款4000万美元杀入，是什么让他这么自信不会蒙受大幅亏损，甚至影响对Daily Journal软件业务的再投资呢？

对此，芒格只是简要答道：

“只要投资股票，就要承受下跌的风险，就有可能亏钱，而不是赚钱。但是，比起持有不断贬值、不断丧失购买力的货币，我们还是选择承担风险。我们会采取一些措施避免损失，也不会在意这么小的一笔保证金借款。”

另一位提问者涉及这笔投资是否还带来其他衍生权益和问题，芒格更加言简意赅：

“买入阿里巴巴肯定会有一系列衍生权益和问题。但既然是投资在一个令人尊敬的国度，和众多文明国民打交道，个中的风险在我看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一个关于阿里巴巴的问题其实包括两问，一是将阿里巴巴与亚马逊对比，并考虑到政治规制和所有权制度风险的情况下，问我们该如何去给阿里巴巴做估值，另一问则是拿芒格与巴菲特对比，既然当年两人都投了比亚迪，为什么这次巴菲特不投阿里巴巴？

对后一问，芒格回到了能力圈的界定，有点傲娇地说：

“沃伦和其他很多聪明人一样，只投自己感觉舒服的区域。因为某些原因，我投资中国会比他更感觉舒服。这是我俩一个小的差别。也有很多东西是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比如战争。我就不会去这些地方，不会靠近。我觉得老人家有权想投哪就投哪。你就想想，哪些让你不舒服？哪些不会？有些东西你就是不想去碰，这很正常，比如比特币。但我可不认为阿里巴巴属于这一类。”

 对前一问，芒格坦言：

“我不认为阿里巴巴的地位有苹果或Alphabet（谷歌母公司）那么稳固。互联网竞争是很激烈的，哪怕对很大的互联网零售商也一样。”

这其中又牵涉到投资中国的总体风险。有两位提问者分别援引不同的观点，指出投资中国可能具有的风险。那为什么在有的人认为投资中国风险太大之时，芒格以及巴菲特还会坚信投资中国、投资中国公司是对的？

对此，芒格认为：

“只有未来才能告诉我们谁对谁错。中国是一个现代化大国，人口基数庞大，在过去的30年里现代化成果丰硕。我们对中国做了一些投资，因为与美国相比，那里企业有实力，股票价格好，我们可以获得更高的价值收益。

也有其他人做了和我们同样的选择，包括美国风投界领军机构红杉资本。

有些投资者对投资中国感到紧张，我也能理解。他们不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参与。观点因人而异。他们不投中国，就跟我不投俄罗斯是一个道理。”

在第二次回答时他回归到了价值投资的本质：

“我们的理由非常简单，就一个。我们在中国能为投资的每一美元获得更高回报，我们在中国投资的公司跟它们的竞争对手相比，实力更强，价格又更低。所以我们才去中国投资。”

当有提问者再度强调投资中国的制度风险时，芒格联系中美关系，做了一番阐述：

“中国政府现在确实比以前更警惕资本主义国家了，这当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我们希望中美相处融洽。你只要稍微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中美两国任由关系变紧张是非常愚蠢的。如果两国关系亲密，双方能交上朋友，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

我们应该和中国做朋友。我们也理应学会与拥有不同体制的人们共处。我们喜欢本国的政府只是出于习惯，可中国要采用我们的政府体制，就没法搞得好。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样。

他们自己想办法才走到今天。我们不应该总批评中国，这样做很成问题，因为他们本来就跟美国不一样。他们有些事处理得比我们还好些。我们双方应该互相欣赏。无论谁、无论站在哪一方煽动敌对情绪，都是疯了。”

不谈元宇宙只谈网络游戏

我不喜欢让人上瘾到其他什么事都不想干的东西

虽然芒格早已经表明对比特币深恶痛绝的立场，但关于加密货币的问题还是源源不断涌来，仍然是热点问题，有鉴于芒格强烈的反对态度，估计Becky Quick事先已做了筛选。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次的年会的问题中，又加入了另一个资本市场上的新宠——元宇宙。

当被犀利问及加密货币资产已经突破2万亿，是否愿意承认自己错过了好机会时，芒格答道：

“我确实没投加密货币。避过了这类投资我很自豪，就像避过性病一样。我对这种东西连表示轻蔑都不屑。有人认为这很现代，还能避税。恨不能每个人都发明自己的新货币。我只想快点把它禁掉。中国人已经在禁止了，我很钦佩。他们是对的，或许我们都应效仿。” 

近期伯克希尔买入暴雪的消息，令人猜测起其是否介入微软对暴雪的收购，以及巴芒对元宇宙的态度。对此，芒格的回应限制在了自己较为了解的网络游戏上： 

“我确实认为游戏业会长期存在。但我是老人嘛，我就不太喜欢一群年轻人玩上瘾了。每周花40小时在电视上玩游戏，对此我感到震惊，这对文明的发展没好处。我不喜欢任何让人上瘾到其他什么事都不想干的东西。” 

但在被追问元宇宙是否与比特币、加密货币一丘之貉时，相比比特币，虽然依然不赞同，芒格的态度显然温和许多： 

“不谈元宇宙，只谈现在的网络游戏技术。暴雪和其他一些游戏公司都已发展得规模很大。有些游戏有建设性和社交性。还有些非常与众不同。大多数游戏都是无害的娱乐。只是换一种技术来实现而已。我喜欢其中的建设性，但不喜欢人们每周花40个小时，就为在网上扮演虚拟的机枪手。”

流动性过剩与赌博并非良配

现在的市场就像酒鬼的狂欢

芒格近几年一直在抨击资本市场上的贪索无度（wretched excess），今年也依然不例外。今年，他主要用两个比喻来形容这种状况，他指出： 

“短期投机和game stop这种都是贪索无度，比特币当然也属于。风投和其他私募投资中也有大量这种行为。

我们现在的股市，很多人就把它当赌场。坚持长期投资的人反倒成了不合时宜的少数派。如果让我统治世界，我一定会取缔短期投机，大大减少股市的流动性，让赌徒们和合法的流动资本过剩之间的婚姻完蛋。这并非良配，必须离婚。”

在被追问如何促成离婚时，芒格提出了参照标准： 

“我在哈佛法学院上学时，市场每日交易量也就以百万股计，现在是十几亿。我们不需要股市有这么大的流动性。这都是贪索无度行为，对我们国家很危险。大家都喜欢它，因为这就像一群醉汉开派对。大家都喝醉了，找了很多乐子，谁都不去想后果是什么。可后果很严重。1920年代的贪索无度给了我们大萧条，大萧条又给了我们希特勒。这很严重。”

过度印钞导致的通胀前景堪忧

个人投资者集中持有优质资产仍是

不错的选择

除了中国投资外，这次年会上被问得最多的，当属如何理解和应对美国目前的通胀局面，足见美国上下对这种情况的高度关注。对此，芒格认为： 

“我们做得确实很极端，也完全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大麻烦，不知道我们是会像日本，还是迎来更糟糕的状况。你有大量债务，但只要印一大堆钞票就解决了。天堂一样！这么有诱惑力的东西，就很容易被滥用。

解决赤字最容易的办法是印钞，但长期来看相当危险。德国当年这么做发生了什么，我们可都知道。”

当然，不光是美国面临这种情况，欧洲和日本也有，而经历这种状况最早的日本可能是比较好的参照： 

“日本曾大量印钞，经历了25年滞涨，还能保持文明国家的风范，令人钦佩，上天保佑美国也可以。但日本可能比我们更能适应滞涨。因为他们有责任心，很文明，年龄也总体偏大，没那么多年轻人，能承受苦难，坚强应对。在我们国家，存在各种撕裂的张力，不像日本主要是单民族国家。哈佛有教授专门有过相关的论述。” 

针对提问者提出的可能采取的策略，以及与1970年代的比较，芒格也作了分析： 

“1970年代，沃克尔时代政府债券的利率是15%，带来严重的衰退。持续时间很长，抱怨也很多。你可能不想要沃克尔式的衰退，但我们面临的麻烦可能比他当年面临的更糟糕，也更难解决。有些拉美国家印钞太多，结果导致强人政治。这就如同柏拉图所说的希腊城邦早期的情况。城邦民主制，一人一票，多种立法，结果蛊惑人心的政客依靠争取多数人口的民主投票爬了上来。很快，民主就不复存在了。我不觉得柏拉图是在危言耸听，他描述的就是希腊当时的情况。” 

而面对这种情况，芒格又给了个人投资者什么建议呢？其实仍然是集中持有优质资产： 

“你可能需要从可用的决策手段中调用害处最小的那种。芒格家族持有伯克希尔、好市多、中国股票、李录，还有一些公寓房产，算是完美组合吗？不是。算还不错吗？那倒是。这就是你从芒格家族能学到的最好经验。你不需要那种极度分散的投资。如果你想投资高于平均水平，买到4样好东西就算走运了，想要买到20种，那就是在啤酒里加个蛋，得寸进尺。很少有人能聪明到选出20种好的投资标的。“

由此也涉及芒格对被动指数基金的态度。巴菲特曾建议普通投资者投指数基金，但芒格却从来不是指数基金的拥护者，这一次他的立场也没有改变，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也是即将来临的麻烦。我们迎来了一群新皇，就是运营指数基金的人。先锋的人简直就是教皇。

被动指数基金能改变世界，他们拥有巨大的能左右局势的投票权。我不知道后果如何，但肯定不太妙。”

新冠影响广泛

要学会适应，与它共存

新冠疫情带来的改变也是一个重大议题，其表现林林总总，辐射到不同方面。

有人提到，过去几年里，疫情促使很多人辞职，如何看待这种趋势？CEO们又该如何留住人？对此，芒格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一方面，这涉及新工作方式的转变，而伯克希尔早就在实行：

 “很多人已经习惯于5天不坐班，很多人也回不去5天坐班了。电脑公司里不愿正常去上班的人的比例高得惊人。他们想在自己觉得更方便的地方工作。这种方式应该会固定下来。

伯克希尔的高管们一年就见两次，其他事情都是电话解决的。一切运转顺利。这种变化是有好处的。生活更简单了，成本降低了，也更高效了。” 

CEO们要学会适应这种变化： 

“每一位CEO都要适应，有些员工会以跟之前不同的方式工作。如果你的工作通过电话跟其他工程师沟通就能解决，为什么还要去办公室？更多人能更少通勤可能是件好事。”

但另一方面，鼓励人们懒惰的福利措施却不是好事： 

“我们有些激励措施可能做得过头了。资本主义能够运转，需要能让年轻人动起来，经济体系就是这样运转起来的。这样有效率的经济体给我们带来了今天的现代化和繁荣。不想干活的年轻人会受到严厉对待。但你现在把惩罚拿走了，让人待在家里，得到的还更多。这会干扰到我们经济体系的运转。” 

有人提出，新冠让大企业和小企业之间的区别更加明显，也让小企业更难发展壮大，对此，芒格认为： 

“小企业或许没有之前那么好，但每家购物中心里都仍然满是小企业。它们不会在美国消失。

但我们也需要大企业，像苹果和谷歌这样的大企业的存在对我们是有好处的。我并不担忧，一批大企业和很多小企业会始终并存。”

芒格似乎对能代表美国科技文明的大企业始终持支持态度，在被问及对互联网公司实施反托拉斯法时，他表示： 

“这与国家实力相关。我不想看到这些互联网公司被削弱，美国被削弱。我喜欢看到本国有强大的大公司。其他国家也会因为有这样的公司而自豪。

大本身并不是坏事。毕竟我可不希望互联网由外国公司主宰。我希望有强大的美国大公司屹立在世界上。” 

微软、苹果、Alphabet会不会像40年前的可口可乐那么持续发展下去呢？芒格认为： 

“预测哪些公司会繁荣下去，要比过去更难。但我预计微软、苹果、Alphabet50年后还会很强大，至于七八十年或者更久以后，就很难预测世界会怎么变化了。想想通用汽车，想想柯达，技术发展会毁掉很多。但是，电话公司还是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起作用。”

甚至伯克希尔的年会也会受到新冠的影响。有人问到，伯克希尔今年到底会不会线下开会，芒格幽默地说这只能猜了，而他猜应该可以，但另一方面： 

“这要看你对新冠病毒及奥密克戎变体的态度。想一想过去一年都经历了什么，我们很幸运，它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致死的人数和流感一年致死的人数差不多了。我们要学会习惯它，与它共存。”

驱动世界的不是贪婪，而是嫉妒

炫耀式消费的地狱没有真正的快乐

当被问及对美国经济最看好和最忧虑的是什么，对于最看好的部分，芒格就提了一句，“我们科技文明的实力”，但对于忧虑之处，却长篇大论了一番： 

“回溯到一百年前的1922年，现代性有了长足进步，再回溯一百年，也有大发展。但再往前追溯，几千年都没有什么大变化。生活残酷，生命短暂，受到各种限制。文明的很多成就大都是在最近200年间，尤其是近一百年里取得的，这让人非常惊讶。

但现在麻烦却来了。我们美国人的基本需求都得到了很好的满足，连穷人都肥胖起来。世界已经大不同了，过去他们还有可能饿死。生活标准提高了，自由也增加了，种族不平等也大大改善了，出现了各种进步，但人们却还不如以前开心了。

原因很简单，就一个：世界不是由贪婪驱动的，而是嫉妒。每个人都比他之前好上五倍，却没用，他们认为这理所当然，他们只会想到别人有更多。

富人们总是炫耀性消费，痴迷于买劳力士之类。大家也都想要这样，这驱动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需求。但我给年轻人的建议是，别跟风。炫耀性消费的地狱里没有真正的快乐。”

没有世界百科全书只能成天看电视

不是福报是诅咒

与上述不喜欢阵营相对，在年会尾声，被问及自己漫长投资生涯中最喜欢的一笔投资时，芒格深情追忆起了在伯克希尔投资组合里很少被浓墨重彩提及的世界百科全书：

“我是看着它长大的。这书以前挨家挨户推销。它的编排花了不少心思，即使不怎么出色的孩子也很容易理解。很多年里，伯克希尔靠世界百科全书每年都赚到税前5000万美元。我很喜欢一年能赚这样一笔钱。但后来一个叫比尔•盖茨的家伙出现了，决定给他们销售的软件里每套免费配发一套百科全书，好了，这5000万美元就飞了。

现在我们也还能靠它赚一点，但大头已经飞了，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么棒的书籍产品。我们就这样失去世界百科全书对文明能做的贡献，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这就是资本主义运作的方式，但有些失去的东西真的令你很是怀念，而且还无可替代。现在那些电视节目对孩子们有利有弊。读不了世界百科全书只能成天看电视，不是福报，是诅咒。”

投资建议和幸福生活的秘诀

首先都在于放低期望

当被问及会给22岁的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什么投资建议，芒格说： 

“没有适合所有投资的万能方法。有些人很有天赋，能投资很难又很有价值的东西，有些人可能还是不要有那么大野心，选点简单的就好。

你需要认清自己或你的投资顾问的技能水平。如果你觉得现下的投资环境和氛围很艰难，还让人迷惑，我要欢迎你进入成人世界了。你想的都是对的。对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来说，要变富是越来越难了。比我们那一代难好多。想想看，洛杉矶一带好街区的房子有多贵，而且所得税应该也要增加，投资界也越来越难。

我们那时候聪明人好好投资一年有10%的收益，税后有8%或9%，很不错，历史上也少见。现在的大学毕业生要找到这么容易又好的投资机会不太可能了。”

至于幸福生活的秘诀，是他反复在强调的：

 “我一直就在说，现实一点，放低期望。如果你对生活有不合理的期望，就像是一只挥动翅膀往笼子上撞的鸟，迟早会毁了自己。你这样是出不了笼子的，只是愚蠢的行为。你要合理期待，无论生活给予你的是好是坏，都去接受。只要多少遵循斯多葛主义，对痛苦泰然处之，就能不断遇到好人。你要做的是，尽可能找出这些人，和他们打交道，其他人就远远避开。”

我从没在美国看到过俾斯麦的画像

应该挂起来

被问及最钦佩的人时，除了一直赞赏有加的李光耀，芒格出人意料地提到了俾斯麦： 

“俾斯麦是德意志的铁血宰相，行使着如同国王般的无限权力。给我们带来了社会安全保障和其他很多东西。没人觉得俾斯麦应是民主资本主义体制下的英雄，但他确实展现了生活能多丰富复杂。俾斯麦是我的英雄，我从没在美国看到过俾斯麦的画像，应该挂起来。”

我和沃伦最幸运的就是

身边都是很棒的人

有提问者问道，他与沃伦共享过的最美好的是什么？芒格再次提到伙伴的重要，反复提到自己一生是多么幸运： 

“我和沃伦一直都很受眷顾，或许身后也是一样，但谁知道呢，至少生前非常棒。但最幸运的是，我和沃伦身边都是很棒的人，包括我们在工作中和生活中遇到的许多朋友。我和杰瑞一起运营这家小小的公司很开心，这里没有别处常见的官僚气息，遇到的问题都顺利解决了，机会也都抓住了。

我们很幸运，靠的都是一些传统的美德。工作能完成，是因为我们尽量保持理性，及时处理该处理的事情。总是帮助有麻烦的人。你从我们这可以学到很多。毕竟周围还有很多人生活在专制环境下。世上有很多老板简直没办法在他下面干活。太神经质了，要不就很无聊。很幸运，这些我都没碰到。”

编辑：王璐妍

视觉：肖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