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狂飙中的ChatGPT：从非盈利组织走向社会企业

世人多关注ChatGPT所代表的是生产力的提升，是一次全新的生产力革命。但很少人关注，它的狂飙式发展还带来了生产关系的伟大变革。我们需要从国家战略层面来重视这个项目引发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新革命。

ChatGPT出圈的速度，是历史级别的。在我的朋友圈，能和ChatGPT比热度的，只有《狂飙》。有必要说明，这种惊人热度是在大部分中国人还无法使用ChatGPT的前提下达成的。

ChatGPT并不是“从天而降”，它经历了长达八年的磨砺：

• 2015年，OpenAI成立。

• 2016年，OpenAI便推出了初代GPT，具有较强的语言生成能力。

• 2019年，OpenAI发布了GPT-2，它已经可以生成语言，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准确识别语言。
  

• 2020年，OpenAI发布了GPT-3。可以生成各种类型的文本，可以理解文本的语义。
  

• 2022年，OpenAI推出了ChatGPT，在GPT-3的模型基础上构建的。
  

ChatGPT不是“横空出世”，曾经历经磨难。它的创始人Sam有一句名言：“不要问我赚钱的问题，我怎么知道。”ChatGPT爆火，让很多人反问：为什么它不是在中国出现？很多人总结了各种各样的原因，归纳起来最核心的是缺乏理想主义，太功利。

ChatGPT的母公司Open AI是2015年由一群科技领袖，包括奥特曼（ Sam Altman）、和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彼得·泰尔（Peter Thiel，《从0到1》作者）、里德·霍夫曼（Reid Hoffman，Linkedin创始人）等人创办的，目标是“确保人工智能不会消灭人类”。起初它是一个非营利性的研究实验室，创始人兼CEO奥特曼是0股份。没有一个大格局，大梦想，是没法做到以这样的方式开局。奥特曼认为他的财富已经够用了，这一次创业是要改变世界。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作为一个高科技人工智能研究项目实在是太烧钱了。没有更大资本的投入，Open Al很难走的很远。2018年马斯克宣布退出，2019年，OpenAI宣布重组为一家“有限盈利（capped-profit）企业”，并接受了微软10亿美元的投资。时至今日，OpenAI依旧秉持着崇高的创立原则，例如保护人类文明，防范不受限制的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威胁等。

那么什么是“有限盈利企业”？ChatGPT自己的回答很清晰。“有限盈利”指的是一种商业模式，公司对其可以赚取的利润金额设置了限制或上限。这类商业模式旨在确保公司的重点，是服务客户和为更大的利益做出贡献，而不是利润最大化。这其实就是“社会企业（Social Enterprise）”。

Open AI的公司股权结构，是目前人类从未有过一种新的股权结构。ChatGPT自己的回答是“我们公司的股权结构设计是在传统的股权结构之外，采用了新的表决方式，以保障公司管理员对公司管理的权威，而不会受到个人股东的影响。我们的股权结构还包含了一些激励机制，从而促进公司的发展”。

从官网和媒体的公开报道中，围绕OpenAI的股权投资协议，我们可以获得以下信息。

• 第一，OpenAI通常指的是被称为OpenAILP的一家有限合伙公司，在企业组织形态上采用的是有限合伙。OpenAI Nonprofit 是其负责投资管理的普通合伙人（GP）。

• 第二，从2019年开始，微软与OpenAI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不少于三次，目前共投入OpenAI130亿美元，成为OpenAI最大的有限合伙人。

• 第三，与以往简单签订对赌协议，只要上市，投资风险由风投自担不同， OpenAI选择了一种新的股权投资协议模式。未来盈利后的OpenAI的利润分配将按照以下四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将优先保证埃隆•马斯克、彼得•泰尔、雷德•霍夫曼等首批投资者收回初始资本；在第二阶段，微软将有权获得OpenAI75%的利润，直至收回其130亿美元投资；第三阶段，在OpenAI的利润达到920亿美元后，微软在该公司利润分配比例将下降到49%，剩余49%的利润由其他风险投资者和OpenAI的员工作为有限合伙人分享。第四阶段，在利润达到1,500亿美元后，微软和其他风险投资者的股份将无偿转让给目前负责OpenAILP投资管理的普通合伙人——OpenAI Nonprofit。

从OpenAI利润分配阶段安排来看，其股权投资协议设计有以下特点。

• 其一，优先保证早期风险投资和2019年开始进入的最大投资者微软的初始投资的回报安全。这体现在对这些投资者在利润分配前两个阶段的优先补偿。

• 其二，这些投资者的投资收益主要体现在OpenAI利润分配的第三阶段。投资130亿美元的微软，将在OpenAI利润达到1500亿进入第四阶段前的第三阶段，将至少获得OpenAI49%的利润分配，在扣除初始投资后，投资回报自然是十分可观的，而其他投资者在这一阶段将同样有望获得不菲的利润分配。由于其股权投资协议强调风险投资回报安全和稳定的设计特点，乃至《财富》该文的作者Jeremy Kahn对此的评论是，“OpenAI的做法是（类似于）将公司出租给微软，租期取决于OpenAI的盈利速度”。

这样股权设计的本质就是“社会企业”。友成基金会很早的发现了这一点，2月8日在其公众号发布一篇文章：《ChatGPT的公司原来是一家社会企业》。而我刚好也在同一时间研究OpenAI与社会企业的关系，得出的结论正是：狂飙中的ChatGPT将推动社会企业发展进入新纪元。

于是2月11日，社企星球集团迅速和友成基金会共同举办了“ChatGPT与社会创新研讨会”活动，由友成基金会零慧秘书长开场分享，王平理事长总结分享，邀请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联合国业务处白澄宇处长、北京大学创新创业学院刘德英院长、海豚乐乐社会企业创始人陈杰、长江科技扶贫基金会雅歌公益基金发起人张冰红、社企星球集团法律顾问李荔等位15嘉宾一起研讨。研讨了3个小时，得出一致结论，“ChatGPT所在的公司是一家「社会企业」，我们要迅速的把这个结论扩散开来”。

当天友成研究院汪亦兵院长问了ChatGPT一些问题。其中精选两个问题分享如下：

汪亦兵：不少人把OpenAI视作社会企业，你认同吗？

ChatGPT：OpenAI可以被视为兼具商业目的和社会责任感的社会企业。它在研究和开发人工智能技术的同时，也关注人工智能技术可能带来的社会问题，努力确保人工智能技术的可持续发展和善用。因此，可以说OpenAI是一家兼具商业目的和社会责任感的社会企业。

汪亦兵：OpenAI曾经是一家非盈利机构，现在变成有限盈利的企业，为什么要有这种变化？

ChatGPT：OpenAI成立时是一家非盈利机构，但随着公司的发展，决定将其转变为有限盈利公司的需求不断增加。这主要是因为：

1.资金需求：人工智能研究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以支持研究和开发工作。作为一家非盈利机构，OpenAI受限于其筹集的资金数量，因此将其转变为有限盈利公司有助于满足其资金需求。

2.增加投资者信心：转变为有限盈利公司可以吸引更多的投资者，从而提高公司的资本实力和竞争力。

3.加强公司的治理：作为一家有限盈利公司，OpenAI需要遵循更严格的企业治理规范，以确保公司的稳健运营。

总体而言，将OpenAI转变为有限盈利公司是为了提高其竞争力，吸引更多的投资者，以更好地推动人工智能研究和开发。

如果要对以上对话做一个精炼的总结，那就是：“OpenAI，从非盈利组织走向社会企业。”为什么说它是社会企业？我们从三三制社会企业的基本原则也可以推导出这个结论。

研讨会结束后，我录制了一期《狂飙吧，社企！》发在了自己的视频号上。

社企星球对社会企业的定义为：社会企业是以解决社会问题为最大目标的企业，主要用市场的方法通过销售产品或提供服务来获得可持续的收入来源，在社会企业股权结构中，社会公益资本股权或资产锁定比例不低于三分之一。

OpenAI的社会使命是“确保创建和采用安全有益的通用人工智能，造福全人类”，显然符合以解决社会问题为第一目标。微软投资占股不到50%，而且未来要由OpenAI Nonprofit收回，符合社会资产锁定。ChatGPT的成功不止是原因团队和资本的力量，还有无数用户对它的驯化，社会力量的共创。基于以上特征，OpenAI是一家以公益为初衷的商业化运作和在商业化成功后回归公益的正宗且创新的社会企业。

其本质是实现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到的，“在资本主义时代的成就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在协作和对土地及靠劳动本身生产的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的基础上，重新建立劳动者个人所有制。”

OpenAI这个平台的生产资料最终为社会共同占有，“重新建立劳动者个人所有制”体现在社会、团队、资本等多方的利益都得到了满足，不得不说这样的股权设计是反资本主义的，是天才般的设计。ChatGPT的出现不止将带来生产力的巨大飞跃，还将带来生产关系的伟大变革。这本质就已经是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我们已经看到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孕育的社会主义因素。

奥特曼在一篇采访报道中说到，“我倾向于在理想和盈利间保持平衡。我们想让投资者获得巨大的收益回报——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只要回报被控制在正常、合理的水平。同时，我们也想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领域取得突破，创造新的范式，并与社会分享我们的成果。我认为我们维持了很好的平衡。”“我的另一大志向是缔造一个更富足的世界。”

这另一个志向是什么呢？「拾遗」公众号发布的《比马斯克还疯癫的人终于出现了》中是这样写的：

“你以为奥特曼只是想研发AGI吗？那真的是太小瞧他了。奥特曼的梦想大得惊人：改造整个人类社会。怎么改造？分成三步。第一部曲就是大力发展AGI，让全球生产力获得指数级提升。奥特曼的第二部曲，就是研发可控性核聚变。AGI的大范围运用，会消耗非常多的能源。而如果可控性核聚变研发成功，地球就再也不缺少资源了，智能和能源的边际成本会趋近于零，AGI将渗入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奥特曼投资了研究核聚变的Helion公司，Helion现在已成为“全球第一家将等离子体加热到1亿摄氏度的公司”。奥特曼的第三部曲，就是实行UBI计划。所谓UBI，就是指“全民基本收入”，即无条件地给普通大众提供基本收入，不论贫富、年龄、性别，所有人都可以获得同等数额的基本收入，以保证基本生活。奥特曼是这样想的：AGI的大面积使用，必然会造成大多数人失业，失业的人怎么办？通过实行UBI计划，向所有人发送基本收入。获得足够生活费的人们，以后就不用工作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推行UBI计划的钱从哪里来？“那些大公司享用了便捷的人工智能，享用了便宜的核聚变能源，所以有义务从每一笔销售、每一次搜索、每一公里自动驾驶里程里面，拿出一部分支持UBI计划。”

“解放人类。奥特曼这个梦想绝不绝？实在是太绝了，这简直就是马克思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啊。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阶级？为什么会产生阶级对立？是因为物资和资源有限，人们为了抢夺吃穿住行等有限资源，所以产生了阶级和阶级对立。但如果强人工智能和可控核聚变能够实现，世界将变成什么？物质将变得极大丰富，生活资料将实现按需分配，我们现在所有的生存焦虑，届时都会化为乌有。人类直接到达马斯洛需求层次的最高级，也就是自我超越，我们只需要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只需要从事自己想从事的工作。这不就是共产主义社会吗：“物质财富极大丰富，消费资料按需分配，人民的精神境界得到极大提升，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样的社会就是奥特曼的终极梦想：“随着核聚变能源和强人工智能的发展，商品和服务将极大丰富，足以让地球上每个人获得UBI满足基本生存，从而极大地解放人类。”

一个全体人类共同富裕的时代有可能会到来，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时代有可能会到来，一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技术和解决方案已经呈现。这个梦想不再是虚无缥缈和天方夜谭。正如乔布斯所说的：“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也如奥特曼喜欢一句话：“相信改变可以发生，是一切改变得以发生的前提。”

因为相信，所以看见！致敬ChatGPT的伟大创造，向OpenAI学习，改造我们的企业，我们一起拥抱全球社会企业发展的新纪元！

// 作者刘玄奇简介

社企星球（北京）科技集团有限公司 董事长

中国社会企业投资百人会发起人

中国社会企业周发起人

世界创客大会发起人

中国绿发会生态社区发展基金副主任

安源区人民政府社会企业发展顾问

全球创业周40-40社会创客

互联网+、创青春、挑战杯往届国赛评委

中国社科院大学等近百所高校大学生创业导师

写有《全球社会企业发展概览》、《中国社会企业发展简史》、《再论什么是社会企业》等文

蓝皮书《共同富裕背景下的社会企业发展报告》共同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