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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畑满访谈录:重温过去让我感到疲惫(1)
最近你是如何应对疫情的?日本的情况如何?
我每个月都有几场演出,但即使是现在,大多数场地也不能举行满场演出。然而,幸运的是,我仍然能有演出,即使观众有限,只有30%-50%的容量。不过我在9月18日遇到了意外。那是一个雨天,我在街上滑倒了,摔断了左腿,撕裂了一条韧带,在医院住了三个星期。手术很成功,但我不得不取消今年余下的所有演出,这很不幸。我的音乐活动,像现场演出已经完蛋了,但仍有许多事情要做。
日本的情况......在新冠之前,日本政府似乎没有针对严重传染病的应对计划。此外,这里也没有关于严格封城的法律。当2020年3月中旬第一波疫情来到时,政府在4月初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但这并不像美国、英国或欧洲那样。政府要求大家进行自我隔离,但没有规定任何惩罚措施。大家做得很好,然而,政府在帮助人民方面的反应太慢了。
例如,政府要求所有街上的餐馆和商店暂停营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配合停业,但政府无法迅速补偿酒吧,餐馆和所有难以保持社交距离的行业,很多公司在政府提供帮助之前就已经破产了。虽然国外有很多人已经知道了,但我非常不好意思向世界讲述这个故事。日本政府保护人民做的第一件事是向每个人发放两个布制口罩。这个愚蠢的想法来自于我们的前首相。
那是2020年5月。然后,四个月后,政府向所有的人每人支付了大约七百六十欧元。就这么多了。很多人仍然遭受着愚蠢的国家政策的影响。日本新冠的死亡人数不是太多,但仍然是东亚地区最严重的。还有更多的错误。日本政府不积极主动地做核酸检测,对没有任何主观症状如发烧的人不做检测。如果你想在没有症状的情况下进行检测,你必须去接受私立机构的付费核酸检测。因此,基本上你走在大街上时,不知道谁是新冠阳性或阴性。甚至在办公室、学校和音乐场所也是如此。
疫苗发放是从2021年4月开始。在G7国家中是最慢的,一开始是世界第六十位。然后,突然间,政府感到很沮丧,他们的任务堆积如山,因为东京奥运会的日期很快就要到来。他们很着急,但这并不是为了人民。现在,政府已经成功地分发了疫苗,即使对某些地区的人们来说仍然很慢。这是我们前总理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哦,对了,我们的总理在疫情爆发之后换了两届。你想听听东京奥运会的情况吗?
疫情下的奥运会?我不想再谈他们做的蠢事了。我应该逐渐停止发牢骚,因为如果我要向我们的政府索赔,那将是不可阻挡的。日本从今年夏天开始的的第五波疫情已经结束,这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大多数被感染的人无法就医,许多人死在家里。我对此表示最深切的同情。然而,我不想说这只是因为病毒的原因。他们的死亡是因为没有任何能力的糟糕的政治家。不仅是我,还有许多其他日本人对日本政府感到失望。
你最初是如何对音乐产生兴趣的,受了哪些影响?
田畑满 :1965年万圣节,我出生在日本京都。当我还是小孩子时,每天都去幼儿园。
音效设计师是如何制作这些声音的?我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这么说,我看起来像个酷小孩,哈哈哈......。然而,实际上,我在浪费时间,享受着闻气罐中的煤气的粗俗快乐。那是点烟器用的煤气,我当时只有不到十岁。现在的小孩子通常都是打棒球、踢足球、看书、玩电视游戏、其他傻乎乎的活动或与朋友聊天。四十六年前,我因闻煤气而有了濒死体验。另外,我也在读些神秘或科幻小说,但我那时是个愚蠢的操蛋孩子,为打发时间而伤害大脑。所以很惭愧。
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我的第一张前卫摇滚专辑是Mike Oldfield的《Tubular Bells》,因为《驱魔人》这部电影。另外,第二张前卫摇滚专辑是Goblin的《Suspiria》。巧合的是,我听这些电影原声的时间比听King Crimson或Yes要早。我的意思是,对日本的孩子来说,西方流行音乐文化并不比任何大片更熟悉。我相信如果我出生在美国或英国,我可能会比1974年在日本发行的《驱魔人》原声带更早听到King Crimson或Yes。
后来,我和母亲一起搬到外婆家,变成了田畑満。那有几张国内压制的六十年代英国热门单曲,是我姑姑的收藏。有The Rolling Stones,The Beatles,The Animals......也许那是我第一次对摇滚音乐感兴趣。在那之后,我试着自己去买Led Zeppelin和David Bowie等单曲......啊,小学生没法买黑胶大碟,因为没钱。然后,朋克出现了。AM和FM广播是获得西方流行音乐文化信息的重要工具。
Sanagi是你最早组建的乐队之一。它是你高中时的雷鬼乐队,音乐被收录在合集中。关于早期的Sanagi,你有什么要说的?
田畑满 :Sanagi是在1982年我上高中时成立的。雷鬼音乐作为后朋克/新浪潮运动的一部分来到了当时的日本。首先,我开始听具有雷鬼元素的乐队,如Slits和The Pop Group。另外还有New Age Steppers或任何On-U Sound厂牌的唱片。
然后你加入了Noizunzuri。你如何描述他们的声音,与这个乐队相处的这些年,你有什么想说的?
田畑满 :尽管其他成员可能会说 "不",如果我描述Noizunzuri的声音,它是这样的:"日本传统民俗音乐与《Metal Box》时期的Public Image Ltd.相遇"。
田畑满 :有个有趣的故事。领队兼贝斯手福田研想以某种方式教我前卫摇滚。
其实在此之前,我对King Crimson、ELP和Genesis等前卫摇滚乐队并不十分了解。首先,他播放了King Crimson的“USA”。那张专辑以Fripp和Eno的“Walk On... No Pussyfooting”作为音乐会的开场音乐,然后才是“Larks' Tongues in Aspic (Part II)”。开场给我留下的印象比他们的现场内容更深刻。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对Robert Fripp激烈的节奏吉他印象深刻,但我看起来就像一个对足球比赛前的国歌印象更深刻的男孩一样。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这比比赛本身更好。我不清楚其他人以前听什么音乐......哦,我记得歌手Igami喜欢听战前爵士乐。我现在仍然有时在现场遇到第一张专辑的鼓手川上拓巳(Kawakami Takumi)。一个可爱而疯狂的家伙。1983年Public Image Ltd.在京都会馆的现场,他突然从二楼的座位上抓着舞台的幕布滑下来,像一个穿着慢跑服的派对破坏者。
John Lydon一开始非常害怕,但他用一只手搂着拓巳的肩膀,他们一起唱起了“Anarchy in the U.K.”。这有点跑题,但我想告诉你,哈哈哈....
你是如何接触到后来成为Boredoms的Hanatarash乐队的,看到他们的早期演出是什么感觉?
田畑满 :我是在1985年京都的Einstürzende Neubauten(简称:EN)音乐会上认识山塚徹郎(Yamatsuka Eye)的。我想当时我是在音乐会上做安保志愿者。组织者可以很容易地招募到音乐会的志愿者,因为很多年轻人都想免费看著名艺术家的音乐会,即使我不是一个硬汉。不知何故,我有一盘《Noizunzuri》的试听带,准备送给EN。也许我可能在期待着什么,但我没办法给他们,哈哈哈......大多数来自海外的艺术家在这里都受到超级明星一样的招待。也许我错过了与他们见面的机会。
总之,山塚是观众中的一员。他是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来的。我的朋友把他介绍给我。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时常混在一起。不知怎的,我们开始住在京都一个叫安田荘的廉价公寓里,那里有几个小房间。当时他在Hanatarash,我们成了室友。然而,那个乐队在获得演出机会方面遇到了问题,因为他们的现场表演太危险了。在东京Psychic TV臭名昭著的音乐会上,Hanatarash本应作为嘉宾演出,他们准备用定时炸弹炸毁舞台,但在演出前被发现。于是演出被取消,之后,Hanatarash就没法在任何地方演出。山塚和我说成立一个新的乐队,普通的四人摇滚乐队。这就是Boredoms。
田畑满 :这个团体的最初概念是像普通摇滚乐队那样演奏音乐。我们两个人都喜欢Buzzcocks,我想这就是乐队名字的由来。简而言之,流行朋克乐队就像女乐迷喜欢的乐队。我的意思是那就像一个朋克版的Bay City Rollers或类似Toy Dolls的乐队。
田畑满 :好吧,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但就记忆而言,从Boredoms离开并不是一个大问题。当然,山塚要求我留在乐队,但Noizunzuri当时有点忙。我想我当时太忙了,不能参与两支乐队。我的一些朋友开玩笑地说,这是我音乐生涯最大的错误。然而,如果我继续留在乐队里,可能会破坏他们的美好未来,因为这意味着在我之后不会有其他成员加入。我在那里时,Boredoms完全不中用。
田畑满 :那是第一首单曲,已经绝版了。还有一首歌是为一张合辑准备的。当我和山塚录制那张单曲时,鼓手已经换成了吉川丰人(Yoshikawa Toyohito)。
不知何故,那张单曲只由我和山塚演奏。我们把吉他和声音叠加到日本著名录音室的鼓手村上秀一(Murakami Ponta)的鼓谱上进行实践。那是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录制的,我担心了很久,因为这张单曲在九十年代中期作为CD重新发行,但它并没有获得授权。不过它仍然在YouTube上。(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