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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之都 | 文人奇士，独爱南京

南大社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1-11-06



南京入选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的世界文学之都，这个好消息激发了南京人阅读南京、了解南京的热情。六朝古都不仅有深厚的历史底蕴，还有浩荡绵延的“文脉”。周邦彦、刘禹锡、李白、吴敬梓……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在这里吟诗作赋，留下千古名篇；多少文学大家在这里文思泉涌，写下传世佳作。

为何那么多文人奇士独爱南京？

日前，著名文史专家、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程章灿携新书《山围故国：旧闻新语读南京》做客先锋书店，和同为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的作家余斌一起，分享他们所了解的古都南京深厚的“文脉”，名贤奇士的传奇轶闻，胜地遗迹中的历史片段……活动由江苏文艺台著名主持人聂梅主持。
 
“爱住金陵为六朝”
 
南京虽为六朝古都，但在历史长河的冲刷下，今天的南京，现实中的六朝遗迹已经所剩无几了，但很多人仍然喜欢这座六朝古都。在研究六朝文学的程章灿教授看来，很多人喜欢南京，是因为六朝，很多人想长期居住在南京，也是因为六朝，清代著名诗人赵翼写过一句诗：“爱住金陵为六朝”，程教授也引为同调。六朝距离我们已经一千多年，真正的六朝遗迹，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大概只有一些陵墓石刻和栖霞山千佛崖的佛龛了，但如果我们去阅读历史文献，还是能够找到很多线索，不仅有六朝的遗迹，还有其他朝代的遗迹。

《山围故国》就是程教授在专业研究之余，从文献中发掘很多有用的“边角料”，阅读很多有趣的“小历史”，在此基础上，他写成轻松好读的小文章，讲述了一个个有来历、有趣味的小故事。程教授说，在我们今天十分熟悉的地方，比如栖霞山、清凉山、石头城、秦淮河边，并不只有21世纪的我们这一代人在这个地方活动，六朝人、唐宋人、明清人也曾在这里生活过。历史上那些名贤奇士，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活动，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有一个具体的空间背景。

《山围故国：旧闻新语读南京》
程章灿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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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就在五台山先锋书店这个地点附近，往前看，想象一下250年前，在乾嘉时代的某一天，说不定袁枚跟他那一班朋友，甚至带着他的随园女弟子们，正在这儿流连光景呢。读一点历史书，知道一点历史掌故，当我们再来看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它就变得丰富、生动、立体了。我们眼中的山就不是昔日的山，眼中的水也不是昔日的水了。


对此，生在南京、长在南京的余斌教授深有同感。虽然是南京人，他却是个“宅男”，日常活动范围有限。读《山围故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补了课”，因为他发现书中讲到的很多有关南京的故事，连他这个老南京都不甚了了。而程教授的文章既有考据，又不枯燥，这样一种文史不分家的治学风格和作文方式，让这些小文章读来格外有趣。他认为，当人们读到书中那些有关南京胜地遗迹的故事、传说，再重新走到那个地方，就会感到自己好像和古人有了某种联系，好像他们也在同一个空间里，因而会有更多的联想，这是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或许正是这种与六朝人、与古代名贤佳士同在一个空间的诗意遐思，让生活在南京的人们，文人雅士也好，传奇人物也好，普通百姓也罢，一代又一代，多多少少都承继了六朝的气韵，所谓“菜佣酒保，都有六朝烟水气”。

在《山围故国》中，有历史考据，也有真真假假的传说。比如有一篇《饭头、园头及古林寺的传说》，就讲了古林寺中两个传奇僧人的故事。对此，有考据癖的程教授说，他的兴趣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传达给大家一些比较可信的历史知识；另一方面，对那些有趣但却看似无稽之谈的故事，就拎出来做一番考证，告诉读者其中的真实性有多少。很多故事，即使在史料上未必是真的，却可以在精神层面上传达出历史的真实。也就是说，历史上未必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其他人可能就做过这样一个事儿，所以，从史料未必真实的故事里面，可以看到一些真实的历史精神。而正是这些历史精神，构成了一个城市的文化底蕴和精神气韵。

“世界文学之都”的崇文传统
 
说到南京最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文学之都”，两位嘉宾都认为，这与南京从古至今深厚的文脉有关，也与南京尊崇文化、尊崇教育的传统有关。

余斌教授认为，古人愿意往什么地方聚集肯定是有原因的，南京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的文人，令他们把他乡作为故乡，爱上这个地方？这跟南京人“不太容易脱得下长衫”有关。什么叫“不太容易脱得下长衫”？这里面有各种东西，其中很重要的，就包含了南京人对文化人、对知识，还有对于他人的尊重、接纳和欣赏，文化有包容性，南京的整体文化氛围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比较友好的。这一点上，南京从古至今，都是特别吸引人的。


对此，程章灿教授认为，南京被评为世界文学之都，肯定有赖于现当代南京作家和诗人们所取得的突出的文学创作成就，而就古代来说，南京的文学传统也是非常深厚的。

数十年前，著名学者、书法家胡小石先生就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南京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这篇文章重点讲六朝南京对于中国文学的贡献，包括：山水文学开创了中国文学的重要题材与传统，声律学说对中国文学语言形式的重要贡献，文学教育列为专门学科，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也取得了杰出的成就。这篇文章虽然不长，但言简意赅，很早就为南京确立了其在中国文学史中的地位。

到后来，尤其是明清时代，南京这个地方的文学成就也是很辉煌的。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要归功于南京文化的包容性。比如原籍钱塘的大才子袁枚，又如写《儒林外史》的安徽全椒人吴敬梓，还有写《板桥杂记》的福建人余怀，等等，他们原本并不是南京人，但他们来到南京、定居南京，在南京写出了传世的作品，成为南京文学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所以说，从古至今，南京这座城市，无论是文学文化氛围，还是教育环境，或者是南京人的市民性格，各个方面都很适合读书人的生存，也能让文人更好地发挥才华。也因此，南京能吸引杰出的文人，能孕育出伟大的文学作品，能被评上世界文学之都。

主持人聂梅认为，阅读《山围故国》，读着书中那些有关南京的山山水水、名贤奇士，那些小故事和小历史，感觉特别有嚼劲、有看头，余韵不绝。当我们在这里聊着南京的名胜古迹，栖霞山也好，鬼脸城也好，随园也好，看起来是在说景，其实是在说人，仿佛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古都南京，古字活起来了，古人也活起来了，特别生动。

正是这些历朝历代的文人，在南京这个空间的生活、吟诗、创作，构成了南京深厚的文脉。


编辑：金少帅 戚宛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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