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婉等 | 生产网络、行业传递及金融约束的经济效应分析

作 者   段玉婉  汤笑笑  马艺宁

内容提要   本文构建了在开放经济下包含金融约束和生产网络的多行业一般均衡模型，从理论模型上分析了金融约束对实际GDP带来的影响，并重点阐述了生产网络在其中的重要作用，从生产率和劳动投入两个渠道对此进行了解释。在理论模型基础上，本文量化研究了2000—2014年我国金融约束的变化对生产率、产出和产业结构的影响，实证分析了行业间生产网络对金融约束影响的扩大效应。结果表明，2003年之后我国金融约束整体呈加剧趋势，抑制了经济增长，其中金融约束带来的劳动投入下降是影响经济的主要渠道。如果忽视生产网络，将对金融约束的经济效应带来严重错估，甚至得到与实际完全相反的研究结论；金融约束对各行业的影响具有较大异质性，处于产业链上游的行业更易受到金融约束冲击的影响；而在最终消费中占比较高或者为这些行业提供较多中间品的行业所遭受的金融约束更易对宏观经济带来较大影响。

关键词  金融约束  资源错配  生产网络  投入产出技术  产业结构

作者简介 

段玉婉，中央财经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副教授，100081； 

汤笑笑，天津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本科生，300222；  

马艺宁，哥伦比亚大学工学院硕士研究生，10027。

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6期

金融体系是调控与配置金融资源的重要工具，金融体系是否健全直接影响了资本在企业间的优化配置，因此是构建我国"双循环"格局的关键内容。目前，我国的金融市场发展仍不健全，金融供求不匹配的矛盾较为突出。融资约束等问题不仅对微观企业的经济活动带来显著影响，更是在宏观经济上制约了制造业产出效率的提升，成为制约经济转型和结构优化升级的主要障碍之一。 

我国对金融发展高度重视，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健全资本市场功能，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同时近年来中央政府也多次出台政策以缓解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这些政策必将推动我国金融资源的优化配置，进而推动我们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鉴于此，衡量融资约束带来的资源扭曲，并探究其对我国宏观经济和产业结构的影响将对进一步优化资本要素市场配置、加快实现我国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目前虽有不少研究分别从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探讨了金融约束或其他金融冲击对宏观经济的影响，也有不少文献从多个角度探讨了生产网络在经济冲击传导中的重要作用，但较少有研究能够综合将金融约束沿生产网络的经济传导效应纳入考量，量化分析融资约束对经济的影响。同时，已有的宏观经济定量研究中，行业往往仅包括较粗的几个部门分类，因此不能很好地将行业间错综复杂的投入产出关系纳入模型之中，也较难准确量化各细分行业的融资约束对宏观经济的不同影响。 

为此，本文在开放经济下建立了一个囊括生产网络的一般均衡模型，量化分析2000—2014年我国各行业面临的金融约束及其通过生产网络对我国宏观经济和产业结构的影响，着重探讨了生产网络和行业异质性在金融冲击的经济效应中的作用。研究发现：（1）金融约束的加剧抑制了经济的增长，主要影响渠道是金融约束造成的劳动力投入的下降；（2）忽略生产网络将对金融约束的经济效应带来严重错估；（3）金融约束的变化对不同行业的影响具有显著的异质性，处于价值链上游的行业受金融约束影响大，且在最终消费中占比较高的行业或向在最终消费中占比较高的行业提供较多中间投入品的行业的金融约束变化对宏观经济的影响较大。 

与已有文献相比，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是。（1）本文在开放经济环境中，将生产网络融入到金融约束对宏观经济影响的分析中，从融资约束影响生产率和劳动投入两个渠道，探讨其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并重点研究了生产网络在其中的重要作用；（2）考虑了行业的异质性问题，不仅从宏观层面考察了不同行业的金融约束对整体经济的影响，同时也探讨了金融约束对不同行业的异质性影响，从而量化研究了金融约束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同时，本文也探讨了不同行业在生产网络中的地位及对总产出产生的影响的差异；（3）本文实证研究了2000—2014年中国金融约束的变化对经济和产业结构的影响，为进一步促进中国结构转型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了重要启示。 

基于本文的结论，得到如下的政策启示。第一，生产网络对金融冲击的经济效应具有明显的传导和扩大作用，在制定金融政策以及量化金融政策的经济效应时，应将生产网络纳入考量之中。第二，我国企业生产仍面临着较严峻的金融约束，未来应进一步深化金融体系改革，降低企业融资成本和资本错配程度，减轻私营中小企业融资难度，促进金融业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第三，不同行业所遭受的金融约束程度具有异质性，同时由于不同行业在产业链中的位置不同，其金融约束程度的变化对实体经济的影响也不同。在制定金融政策时，应充分考虑这些因素，实现资金的优化配置，使金融资源流向经济效率更高的经济部门。 

在研究过程中，如何构建符合中国经济现实的结构模型以及如何测度金融约束将其引入模型并对量化分析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是本次写作及修改过程的困难所在。基于审稿专家提出的诸多建设性改进意见，包括模型创新性的提炼总结、渠道机制的梳理、金融约束测度方法的改进等，在编辑部老师和审稿专家的耐心指导下，论文逻辑严密性、研究方法科学性和语言规范性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也让我们在本次投稿过程中收获了宝贵的学术经验，在此由衷地感谢编辑部老师与审稿专家的帮助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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