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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均朔:舞台上,本能与本分并存|音乐剧《赵氏孤儿》主演访谈

艺东西 东西文娱 2022-06-11



导读


从出演百老汇音乐剧《近乎正常》到成为综艺《声入人心》首席,徐均朔一步步走入公众视野。

 

7月17号,杭州大剧院,是徐均朔演出的第一百场。

 

《赵氏孤儿》无疑是今年国产音乐剧的大戏。在这个组里,既有包括明道、薛佳凝在内的影视剧演员、首季《声入人心》选手方书剑,也汇集了《声入人心第二季》的三位首席。在《赵氏孤儿》,徐均朔再次对上了自己的老搭档郑棋元,戏中,郑棋元饰演的程婴是程勃的养父。

 

在这样熟悉又多元的团队中跨过第一百场,对于徐均朔来说是格外特别的。

 

“数字是有魔力的。这个数字好像意味着一个小小的积累,让你更安心、安全的在舞台上生活。”

 

此次徐均朔饰演的角色是《赵氏孤儿》中成年后的程勃。用剧中的台词来说,“他就是赵氏孤儿,他就是复仇之子”。

 

《赵氏孤儿》讲述的是一个忠义至上的复仇故事。乡野郎中程婴为保下惨遭灭门的赵氏孤儿,不惜献祭了自己的亲身骨肉。而以程婴之子名义幸存下来的赵氏孤儿程勃阴差阳错认贼作父,成为了仇人屠岸贾的义子。多年后,得知真相的程勃在巨大的割裂痛苦中,最终手刃了义父屠岸贾,为家族报仇。


“程勃这个角色前后有个巨大的转变,更应该提前去做角色小传的准备,有的时候文本会帮助到角色,有的时候需要演员自己思考,把自己的成长放在精细的两三分钟里面,这是比较难的。”


作为中国的元杂剧,《赵氏孤儿》其实是第一部被翻译到西方的中国戏剧。

 

1755年,伏尔泰将改编后的《赵氏孤儿》搬上了巴黎的舞台。而此次内地《赵氏孤儿》音乐剧的版本则改编自2012年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版《赵氏孤儿》,作者是英国剧作家詹姆斯·芬顿。

 

“这是一个外国人诠释的中国故事,最终中国的团队又来创作和表演。虽然有些些古怪,但又有古灵精怪的色彩在里面。”予徐均朔而言,这是他愿意去挑战的尝试。

 

“你会发现外国人无法理解这个故事的存在,他们需要一个支点去解释有违常理的牺牲,所以芬顿找到了程婴之子的灵魂,用他的视角去看所有的喜怒哀乐,这个设计也很吸引我。”

 

在剧中,方书剑饰演的程婴之子一身浴火的长袍矗立在舞台中,与穿着紫色衣袍少年意气的程勃拉出一种割裂感。他们在舞台中,一明一暗,寓意着两个孩子的命运。

 

忠义、家国、卧薪尝胆。作为整部剧的戏眼,程勃——赵氏孤儿,从最初啼哭的婴儿,弯弓射雁的公子,再到手持刀刃的复仇之子。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徐均朔走完了这个悲剧人物的一生。

 


在徐均朔眼中,舞台上的光,是为角色亮起来的。“这是角色赋予我的,它的确暗了太久了。”

 

而在未来,下一束光又应该在哪,徐均朔很平静,他笑着回忆。“在我还没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导演就跟我说过,角色是等出来的,因为你没有办法去靠近一个和你完全不相似的样子。”


点击视频,观看徐均朔访谈


 
有关《赵氏孤儿》

EW: 你如何理解《赵氏孤儿》中的程勃一角?

徐:我这次饰演的角色叫程勃。他就是赵氏孤儿。无父无母,全家被灭族,是一个非常悲剧色彩的人物。

因为戏剧的编排,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有很大的成长性,他的成长时间很短,但是反差巨大,所以不管是从外形形象还是内心的所思所想,都有一个很强烈的反差。

因为戏剧它本身不可能真正活过一生,所以在段落的挑选上,是需要创作编排老师一起来完成的。

我们一直说演员要把自己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程勃这个角色前后有个巨大的转变,更应该提前去做角色小传的准备,有的时候文本会帮助到角色,有的时候需要演员自己思考,把自己的成长放在精细的两三分钟里面,这是比较难的。

EW:《赵氏孤儿》的魅力在哪里?

徐:首先这个故事本身是中国人的故事,这个是很吸引我的地方。这个故事中的本能像天性一样赋予在我们的血液里,是无法逃脱的。

第二它是是一个拥有西方视角的故事,这是由芬顿老师创作的原剧本。一个中国的故事外国人来诠释,最后带来中国的团队来创作和表演,这两个事情结合在一块是很奇妙的,虽然有一些些的古怪,但它又有古灵精怪的色彩在里面。

我特别喜欢做一些古怪的事情,就是很特别的很有新意的,很少见的,我愿意去挑战,不管结果如何。
 

EW: 作为西方创作的《赵氏孤儿》,你所说的古灵精怪是怎样的?

徐:比如说你从原文本可以很明显看出老外是无法理解这个故事的存在,他们没有办法去理解。

他要找一个支点,所以他找到了程子的灵魂,他觉得这个孩子太惨了,比程勃惨多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所以他不断的去深究为什么中国人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找了无数的理由,比如程婴,每一个戏剧的版本都会去找这样的理由,为什么人性会做出有违常规的事情呢?

你不能说这一定是美德,但你可以说这是特点,中国人在很多时候的特点是大义、团结,《赵氏孤儿》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所以当芬顿老师去诠释的时候,他会给你新的感受,因为他加了程婴之子的角色,用他的视角来看所有的喜怒哀乐,这个事情很吸引我。

导演的意志也非常的明确,你会看到这两个孩子虽然没有浓烈的冲突,但出现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个得益于演员对于角色的设计。书剑在这方面做了很多的功课。虽然在角色要求上,我和他的交流比较少,但他总是可以给到很奇妙的反应。

我们总是说命运共同体,现在大家接受的很多是西化的各类文化,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也确实跟老外一样,时常无法理解这个故事究竟怎么了,程婴为什么就把自己的孩子送走了,但有了这样一个戏剧综合的时候,他既古怪,又可以去说服现在的观众,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EW: 在《赵氏孤儿》剧组,和不同背景的演员一起合作是什么样的体验?

徐:即便都是演员,年长的演员、北京的演员、上海的演员、影视剧演员、舞台剧演员,大家对待事情的逻辑、台词、对于歌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所以在这样的剧组中,我的感受也完全不同。我学到了很多不同的看法、视角,演员是需要互相汲取的。在这里,很多影视剧演员对于台词节奏的处理会让我很震惊。我也会从中学习,尤其是针对自己的大独白。这些方法也会在我出演其他作品时帮助到我。


舞台上的灯亮了

EW: 今天作为第100场演出,你的感受有什么变化?

徐:虽然对很多音乐剧演员、前辈来说,这只是刚开始,但对我来说还是有变化的。数量对于任何工作都很重要,因为你的心境会习惯。

如果你不是很熟悉,你总是会用理性去控制它,但是往往艺术是需要感性的。我们需要更长时间的练习去把它变成一种条件反射,这种条件反射不仅仅是台词的熟悉程度,舞台的熟悉程度,还是你站在台上的这种感觉。

只有你很熟悉,你到每一个剧场都觉得像家一样,你才能活在上面,这是我今年最大的感受,这种数字还是有魔力的,因为他会给你一个心理暗示,好像在说这是小小的积累了,你可以很安心很熟悉的、更加安全的去在舞台上生活。

EW: 角色会对你产生深远的影响吗?

徐:
最好不要,虽然或多或少会有,这个影响可能会是一两天,一个演出周期,但是演员在过自己生活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让角色对自己有什么长远的影响。

如果说演戏你完全不进入,不相信自己是这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往往在这个时候就会分出两个自己,角色就是这个别人,他在舞台上的两个小时是借了我的身体来说话而已。

大家总是在最开始去投入行业的时候,用极致的感性拥抱它。但我见过太多的故事,你无法确定这是不是角色带给他的影响,但是他确实异常的敏感,这个敏感不是生活中对于自己事情的敏感,而是舞台上的喜怒哀乐。

如果有人觉得这是一种凄美,也是对的,可是这凄美未免代价也太大了。还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健健康康的,保证好自己。演员的身体、声音、眼神都是工具,保护好带给大家感性的工具才是职业,这不是娱乐。

EW: 你是个理性的人吗?

徐:
不是,正是因为不是我才会这么说。

EW: 你觉得综艺带来的粉丝与剧场的观众有区别吗?

徐:我没有办法去确认观众们有什么区别,当他们走进剧场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他们都需要用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换取感受。这是任何舞台艺术、音乐艺术都需要做到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没有任何区别。

很多时候会有人说你这个角色出场的时候,舞台都亮了,你演得很好。

我会说这是角色赋予我的,因为我的歌的和声确实很亮,我出来的时候舞台确实灯亮了,它暗的太久了。

用这样一个例子来回答这个问题,有的时候一个节目一个角色,它会帮助到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同时我也在努力的诠释这个角色。

所以你要说区别就是,刚开始认识我的观众可能是看《近乎正常》,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会觉得这个演员还不错,还有一些人是先认识我这个人,因为一些话,他可能有了共鸣。然后开始在舞台上代入角色。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区别,它是相互的。
 



因为是音乐剧

EW: 为什么选择了现在的专业?

徐:因为我高二的时候,想报考艺术类院校,原本就想来上海,我很喜欢这个城市,我想去戏剧学院。

我过往也在合唱团待过,我的老师他本身也是戏剧导演,他说我可以用音乐去抒发自己,而演员是被挑选出来的,现在这二者有个结合的叫做音乐剧,你要不要去看一眼,它可以让你在饱有徐均朔的情况下,同时也可以去说故事。
 
EW: 如何看待国产音乐剧的发展?

徐:虽然说中国有戏曲,有京剧,但我们必须承认现在的音乐剧,大部分是沿袭国外的经验创作的,音乐剧某种意义上是西方人创造的。

在国外音乐剧已经发展了很长的时间,它的结构性很强,不论什么故事,用他的一个起承转合,它就是会很吸引人,这是很值得学习的,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首先要大量的去阅读解读这些作品,为什么好?好在哪里?

我们都说音乐艺术是感性的,但他在创作的时候都是理性的,什么样时候感动?这里放一个小调和声就会感动,下一个地方突然间把音乐切掉就会感动,它是一个理性演绎出的感性。正是因为认清了这一点,他们才能用很技术的方式,让你哭的稀里哗啦。

所以只有当我们解构完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才能用这个方式来说中国人自己的故事。

好在我们中国的老师,我们中国人总是有一种不服输的信念,他从来不放弃,他永远在挖掘不一样的地方,往往这种冲劲会产生一些很奇妙的效果。

用来势汹汹的舶来品当中的优点去激起新的基因,我觉得这两者是都要坚持的。

EW: 音乐在你身边中有怎样的分量?

徐:音乐跟吃饭喝水差不多,但更多时候还是调剂我生活的一个部分,在这两年它变成了我的工作,很多时候是鞭策我的动力。以前会纯粹的享受音乐,现在会一边享受一边羡慕,有一种战斗力,会想说我怎么就写不出这种东西?

这是做艺术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EW: 如果用音乐来形容自己?

徐:很贪心,我觉得我向往的样子是爵士乐,随心所欲,走到哪就唱到哪,把生活融入自己的心境,而且我现在感觉也是这个状态。很多诉说性的东西,我觉得爵士乐比较合适。
 
访谈/撰文: EW | 胡岚 (上海)
审核: EW | 岳 鸿(上海)
支持:东西文娱影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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