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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人 | 陈晓锦:清风送暖 学人楷模——记我与饶芃子师的情谊

甘于恩 语言资源快讯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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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送暖,学人楷模

——记我与饶芃子师的情谊


陈晓锦


乍一接触饶芃子老师, 相信人们都会眼前一亮。她那得体的打扮、她身上飘出的好闻的香水味儿,在学者林立的学界,都很独特,甚至有些惹眼,而她那叫人过耳不忘的潮州音普通话,则更加深了人们对她的第一印象。

饶老师是潮州人,凭着她那颇为浓重的潮州口音,大家基本上都能知道。我也是潮州人,这一点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这恐怕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广州长大,也可能是因为我恰好没有过重的潮州口音。可是我的家乡的的确确是广东潮州。而且,从“老乡”这个角度去说,饶老师和我还有一层更深的牵连:我们的父辈都是在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走出潮州,投身革命的热血青年。

我为我是潮州人而自豪,我也为我的“不够潮州”而遗憾。相比起来,饶老师是“非常潮州”的。在她这个学者身上,潮州乡情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身围“水布”的潮州汉子能吃苦敢拼搏,在家会种田;“潮汕老农”的名气曾扬名大江南北,出外会做事;从潮汕出发的红头船曾威震南洋;手拿绣花针的潮汕“姿娘”漂亮贤惠,家里家外,相夫教子,最大限度地发挥着女性的潜能。

饶老师的潮州口音人人都听得出, 但饶老师身上潮州女性的其他优点大家却未 必都清楚。这方面,我有缘感受到。比如,在好几次聚会上,当大家起哄要老师也来个节目时,老师冲口而出的是用韵味十足的潮州话背诵的诗词 。再比如,因为我不住在校内,中午在学校时我常去老师家蹭饭,因而对老师的烹饪水平有亲身体会,那是潮州家常菜。那段时间正好是老师在中文系主任任上 、在暨南大学副校长任上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帮忙的人,总是早过了下班的时间,才看到她匆匆回到家,换过行头后调换角色,又在厨房里操刀掌勺。我认为,光会做饭菜,那还不算地道的潮州“姿娘”。我自觉饭菜做得不赖,可饶老师还会做潮州小吃,什么潮州炒粿条、落汤糍 、菜头粿 、甜粿, 这些可都是我爱吃却还未尝试做的。饶老师做的潮州小吃,她那同是潮州人的先生也是赞赏有加的。

饶老师是在高校工作的著名学者,又是曾经担任过系主任 、副校长的女学者,在一些人的想象中,老师一定是高高在上难以接触的。然而,与老师相处我却从未产生过这种感觉,尽管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是远比老师差了一大截的小字辈。这是因为老师重情,她在乎姐妹般的友情。

高校的女教师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并没有今天这么多,就是在中文系这样的文科专业,一个系充其量也只有五六个 。那时,系里的几个女教师隔三差五地常会相约而聚。我们在某人的家里聊天,既探讨学术问题、交流工作,也会毫无拘束地聊些女性都会关心的各人家里的乐事 、好事 、烦心事。这之后大家总会一起享受一顿自己采购、 自己烧成的美味佳肴。这种场合,饶老师也一样会出现,一样会同大家一起绘声绘色地说、大声地笑。每逢这种时刻,我想,谁都会忘记她是主任、她是校长。如今, 类似当年的这种聚会还有,只是不再那么频繁,而参加者除了饶老师和我,也大都退休了。

饶老师学生多, 并且很多学生都已在文艺学、海外华文文学和比较文学领域做出了不俗的成绩。我也是老师的学生,其实,师生关系才是饶老师和我之间的本质关系,我和饶老师之间有深深的师生情。或许听到我这么说,有人会以为我是在混淆视听:你是饶老师什么时候的学生?你的专业不是语言学吗?

饶老师是我的老师是珍珠般真确的事实 。

且听我对上面的言语做进一步的解说。

我无意与老师众多的入室弟子相争,不过,早在1973年,我就有幸以学生的身份聆听老师的教诲了。那时,老师在华南师范大学任教,而我就是华师大的学生。老师后来众多的硕士、博士肯定都得到了老师的不少真传,可惜的是,他们未必都有缘一睹老师上大课时的风采。没有感受过老师在大课室的三尺讲坛上绘声绘色的讲演,绝对是老师的任何学生的遗憾。可我却有这幸运。虽然是在那个年代的讲台,老师依然是那么认真。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在那个认为知识无用,不少人都在糊弄中过日子的时代,每次饶老师上课,阶梯课室都“人满为患”的情形。那时,为了能占个好位子,我们总得提前早早到课室。当年老师在课堂上讲了些什么,我们这些学生现在未必都能回想起来,不过老师的神采、老师的举手投足,我们都记忆犹新。听老师演讲是一种享受。那时,有个想法就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如果我能成为一名教师,我也要像老师那样在课堂上吸引学生。

对任何学生,老师都是老师 。

尽管不是老师门下的弟子,尽管我后来学的和做的好像均与文艺学无关,但对所有学生,无论是否入室,无论以后从事什么工作,老师的关怀都从未间断过 。在华南师范大学读书时,开门办学,下乡下厂是经常的事,老师们是必须随我们一起去的,和学生同吃同住同劳动 。每次未能和饶老师在一起的同学,都会有点儿嫉妒 和老师分在一起的同学, 眼红他们能够得到多和老师接触的机会,而能够和老师在一起的同学又是那么庆幸自己运气好。30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我们当年的同学依然有很多人经常与老师联系。

我后来两次在职攻读学位,不论是读硕士学位还是读博士学位,学的都是看似与老师的专业不相干的汉语方言学,可老师每回都给了我充分的鼓励。其实,还真不能说语言学是与文学毫不相干的学科。不是说,语言学是一 门边缘科学,语言是文学的载体吗?20 世纪90 年代初,我曾写过两篇有关泰国华文文学作品使用汉语方言词语的文章,其实就是从饶老师那里得到的启发。老师是国内最早进行华文文学研究的专家,我用于分析评议的泰国华文文学资料,就是老师提供的。这之后,老师又多次无私地为我收集语言资料,提供她所收藏的一些东南亚华文文学作品。2004年开春,知道我准备独自到泰国调查当地华人社区的汉语方言,老师又慨然提笔给她的华人朋友写信。虽然我到泰国以后,因为工作进展还顺畅,而不必动用老师的介绍,但我一直对老师的为学生之举心怀感激。从教40多年,老师为这个学生那个学生所做的这件事那件事谁数得清?

与老师的许多学生不同的是,在做老师学生的同时,我还能忝列老师的同事之行列。几十年来,我都感到老师身上有我要学习的东西,做人 、做事 、做学问, 老师都是我的榜样 。每回走进文学院大楼, 首先映入眼帘的总是大门口挂着的“中国世界华文文学会” 的大牌子,老师是学会的发起者之一,也是这个研究领域的领军者。世界华文文学研究之风已被掀起,那么,同样值得关注的 、散布在五大洲四大洋的海外汉语方言调查研究呢?

“中国世界华文文学会”的大字招牌不断地督促着我。

我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唯有做好本职工作,希望能以更多的海内外汉语方言研究成果向饶老师及我的所有老师汇报。对每一位老师来说,学生的成绩都是最好的回报,无论是在什么领域、什么岗位上做出的,我相信。

交情,交情, 有交往才有情。正是浓浓的乡情 、友情和师生之情,让我和饶老师之间有了一段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情的故事。

愿老师永远风采依旧 。


(原载《方言那些事儿》,中山大学出版社2021年第一版,原文标题为《情》)


本期编辑:龙祉均

文字:由陈晓锦教授提供

本期审读:王怡美

责任编辑:甘于恩

投稿邮箱:jnufyzx@163.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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